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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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了正事兒,幾個人溜達時候,林寶珠又買了許多樣式稀罕的首飾,并著秀娘嫂子置辦下的補養身子的藥材,打算過幾日一同讓人送去京城招娣哪里。招娣的性子不喜歡裝扮自個,可女人一輩子,總是要美一些的,尤其是懷了孕時候,最怕失了自我陷入怨婦境地或是對男人猜忌起來,所以林寶珠就想著稍后寫信時候叮囑一番招娣。 這邊正溜達著呢,卻見本是繁華的街道上竟然還有被人砸的破破爛爛的鋪子,瞧著那招牌上赫然掛著石記二字,林寶珠跟張秀娘俱是一愣。還是林寶珠最先反應過來,想來這是石大勇為著擠兌張記開的那個鋪子,而片刻之后張秀娘嘆口氣搖搖頭顯然不愿再多想。 倆人倒也算默契,沒有提說什么??墒怯袝r候,并不是她們不愿意提,那事兒就不存在的。就好比眼下,石記前頭的首飾攤子攤主,瞧著兩位衣著鮮亮又奴仆成群的夫人打量著石記的鋪子,心道怕是也好奇著呢,索性就賣個好,主動湊上去說到起來。 “二位夫人瞧著眼生,怕是外來的,不知道這石記的事兒?!蹦菙傌溤臼峭庀蛴巫叩?,也是這一兩年才到的北齊州,在州城走街串巷的當賣貨郎攢了個家底兒,又尋思著來到因著張記發達起來的桃溪縣城開了個小買賣的攤位,所以他只聽聞過張記夫人的事跡,卻并不知跟前的貴婦就是人人傳頌被稱為活菩薩女財神的林寶珠。他是一心想賣個好,自然不會賣關子,一臉感慨的繼續說道,“說起來這石記的東家,原本在桃溪縣乃至北齊州一帶也是讓人羨慕的主,那在張記也是這個?!?/br> 第二百七十章 第二百七十章 說著,他就數了數大拇指。 “只是天底下最難說的就是人心了,哪知道他怎得生了歪心思,拿著張記的方子跟人脈,同什么勞子的旬少爺籌辦了個石家作坊,剛開始生意也倒是紅火??蓻]過多久,聽說那位石家東家就把新進門的媳婦跟那旬少爺堵在了炕頭上,那時候遍著縣城可是多少人都瞧見了那新婦人白花花的身子勒?!闭f著,小攤主就滿臉不贊同的搖搖頭,“都說做人不能沒了良心,那石家東家可不就是沒了良心么,我以前同桃樹灣村的人拿貨時候,可是聽說他原是有媳婦跟閨女的,只是受不住外頭那嬌嬌艷艷的野花,變了心。哎,咱老白想講究個人心,像那般能拋棄妻女的人,就算做生意又能有多厚道?這不,鋪子還沒開幾日呢,就因著以次充好缺斤少兩的被人罵了個半死。眼下都算是好一些了,剛過年時候,每天都有人來丟臭雞蛋爛菜葉子,弄的咱們挨著的幾個攤子都怨聲載道,生意都沒法做了......” 后來那攤主再說些什么,林寶珠跟張秀娘也沒有再多注意了,無非就是感嘆世事無常。說實在的,她們兩個縱然不齒石大勇的所作所為,可到底也沒想著再有瓜葛。 一時之間,倆人心中都有些復雜,也沒什么心思再多逛了。而林寶珠更是把懷里正看稀罕的兒子遞給身后的春喜,然后拉住了秀娘嫂子的手,小聲勸慰道:“嫂子,都過去了,不值當的再為那些事兒感傷了?!?/br> 張秀娘心頭發酸,不過聽了林寶珠的話,還是微微一笑繼而點點頭表示自個沒事兒。 可正當倆人準備回到張記鋪子時候,卻在一個酒坊門前遇上了一樁子事兒。只見一個渾身酒氣甚至有些酸臭氣味的醉漢,搖搖晃晃被人將打了出來,許是酒保見他沒有銀子償還酒錢,那拳頭跟污言穢語的可是毫不客氣。 其實這種事兒在桃溪縣也算不得稀奇的,天下之大總歸有些好吃懶最卻又慣于享樂的人會這般,寧可挨揍被人唾棄辱罵,也不會想著戒酒或是做工養活自個。 原本倆人也沒當回事兒,只在香茗跟侍衛幾個的護衛下,打算繞過那個醉漢。哪成想,剛走近正噴上那醉漢打著酒嗝歪歪扭扭的爬起來,他也不在乎身上被踩了多少腳印,又被撕扯的衣裳裂開了幾塊,只護著剛剛到手的酒壺又灌了一口。而此時,幾人抬頭相對,才看清彼此的面龐。 本是醉醺醺的人,瞬間就愣在了原地,然而不等人開口,就慌慌忙忙滿是驚慌的逃開了。只留下張秀娘站在原地一臉呆滯,心中又痛快又難過,五味雜陳不知該露出個什么表情來。 看到石大勇如此落魄,她本該是像出了一口氣一般,可也不知怎得,又有些傷感。畢竟是多年的夫妻,當初自家閨女出嫁時候,因著她們母女對石大勇的所作所為心有怨恨,誰都不曾提過要尋了他去。 尤其是招娣,親眼看到自己敬重的爹爹是如何同個小寡/婦勾搭成jian的,又看到爹爹為了那小寡/婦偷用了家中所有的財務,最后更是在病重的娘親跟前與那人卿卿我我好不親熱,惹得娘親差點沒能熬過去。她心中怎能不恨? 當年娘親是如何護著她,又是如何為了維護那個家,受盡爺爺奶奶的刁難?這些,她那敬愛的爹爹可是全然不顧,更是直接丟下和離書,轉天就與那小寡/婦成了親,聽說還改了那小寡/婦所帶著的兒子的名字跟戶籍。 招娣就算再念著那當爹的,可也見不得她同她娘的心被踐踏。既然爹不要她們了,那索性她也不要再認他了。 石大勇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到一個小巷子,也就這會兒他才敢稍作停歇,然后瞧瞧看著衣著華麗越發清麗的秀娘。曾經的秀娘,為著cao持家事,從未像如今這般裝扮過自個,別說他們困頓時候,就是后來手中有了余項,也并不舍得買很貴的新衣裳,就更別提什么胭脂水粉跟首飾朱釵了。那個時候,她常說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就算裝扮了,總歸也不是水靈靈的大閨女了,左右他不嫌棄就好。 可后來他怎就著了魔一樣了?梅子是單純是年紀小,可當初秀娘不也是打年幼時候過來的么?是為著他,為了那個家,她才生生被磨礪搓磨的失了那份天真單純。 一想到那些,他就懊悔的恨不能捶自個一拳頭。呆呆的看著秀娘一行人又說笑著走遠了,他才順著墻根一屁股坐下去,然后捂著雙眼痛哭起來。 是他自個親手毀了自個的好日子。 其實后來他不是沒去桃樹灣尋過秀娘跟招娣,只是每每去了都得了白眼,后來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消息,卻是說秀娘跟招娣去了京城。再后來,好似是自家招娣許了個京城的人家,還風風光光的出嫁了。 閨女出嫁,他這當爹的卻是打別人哪里聽說的,怎能讓他心里能舒坦?可要再尋到京城,也不現實,一來他沒有盤纏,二來他又有什么臉面去找人呢?想想也知道,秀娘跟招娣就算落腳,肯定也是去尋了滿囤跟寶珠兩口子,而他又有什么臉面去人家跟前? 他心中滿是怨氣,腦子里是剛剛秀娘精致的模樣,真真是讓他晃了眼不敢直視。而眼前,自個身上確實衣衫襤褸,就連喝酒也只能靠著坑蒙拐騙,再沒了以前的灑脫痛快。 他低下頭,不敢再想,只不履闌珊的沖回了在縣城外頭一個破落巷子租的院子里。而一進院子,就是熏人的惡臭,這才瞧著院子里亂七八糟,甚至桌上還有有些腐爛的爛菜葉子,臟兮兮的讓人作嘔。想起以前,就算同秀娘租住在外面,哪怕是刮風下雨都有些漏的屋子里,秀娘也會整理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家里甭管大小好賴,一直都是井井有條。而他除了在外當差,壓根不用cao心旁的家事,甚至有時候秀娘交了繡品,還會給他打酒改善生活。 可眼下,本還算寬裕的家被梅子娘幾個敗了個干干凈凈,那些本是見了面就熱熱切切同他稱兄道弟的人,這會讓也躲得遠遠地,再沒有一個像滿囤兄弟那般真心待他的。而梅子,不僅不守婦道,甚至還日日把自個當祖宗一般。 想著以前萬事不cao心的日子,再看現在,石大勇都有些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尚睦镆钟舻乃?,當即就接著就勁兒沖進了屋里,對著炕上蓬頭垢面的梅子一頓猛捶,只打的梅子哭天搶地的求饒才罷手。 許是因著他下手太激烈,驚嚇的炕邊才幾個月的奶娃娃哇哇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這是梅子后來生的兒子,可因著親自堵了大著肚子都跟人上炕亂搞的事兒,使得石大勇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個才倆月的兒子不像他的種,自然的他也就生不起什么慈父心腸了。 “你這賤人,要不是你,老子又怎么過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賤人,去死,帶著你生的賤種一起去死啊?!笔笥卵凵癫簧频目粗切∪熳庸泥秽淮傅哪掏?,手下的動作卻越發狠辣。他到底是當過差的練家子,等心里那點良善徹底淪喪了,梅子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就連跑,她都跑不開的。就更別提那個奶娃娃了。 當然,最后他也沒真的對著個奶娃子動手,畢竟是他留下的孽種,就算留著拴住梅子也好。其實最開始時候,他不是沒動過休了這賤人的心思,可一想到自己是為了她才舍棄了好日子,他就恨不能拖著她一起下地獄。就好像曾經他疼惜過憐愛過的場景,都是魔怔了一般,或是從來都是虛假的一般。 而被梅子勾搭上的旬少爺,也在玩夠了之后,被石大勇揍了一次,然后尋了個機會卷了石家鋪子跟作坊的銀兩逃了,再也沒出現過。 自那日之后,石大勇成了遠近聞名的綠帽子王,活王八。更甚至,他自個都自甘墮/落,當然每次出門之前,必然是鎖了大門或者是綁了梅子。只是縱然是鎖了大門,可也會有些流/氓混混或是老光棍翻著墻的去院子里跟那風/流小寡/婦一度春風。 如此反復,誰還能猜不出那院子里干的是什么勾當營生? 而與那小院里整日傳出凄厲絕望的哭鬧罵咧聲同時出現的,是石大勇越發變/態的折磨跟陰暗心理。許多時候,他總是想,要不是跟前的梅子,他現在還應該是張記的管事兒,是許多酒rou朋友口中出手闊綽的石爺,是吃喝不愁銀錢用不盡的石大哥。 他不該落到如此地步,不該讓人厭棄唾罵。于是,現在每天吃飽喝足了,他就琢磨著各種法子去折磨梅子,只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所謂人在絕境里總會不管不顧,梅子就是這般。她前半生也確實算是委屈凄慘,為著兒子也為著好生活,扒上了石大勇,費盡心機的好不容易過上了寬裕人家的夫人生活??蓻]過幾天呢,兒子石蛋兒被下了大牢,而看著該是可靠踏實的石大勇,也一貧如洗了。 她不明白自個想要過好生活,有什么錯。既然石大勇給不了,那她就找別人啊,難道還要她跟著石大勇過受窮的日子不成?她想不明白,又日日被虐待,鉆了牛角尖的人總會做出些瘋狂的事兒,就好像現在,一剪子戳進醉死的跟死豬一樣的石大勇胸口,一下兩下......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戳痛快了,才高興起來。 之后好久人們沒有見過石大勇跟梅子,一直到那院子里腐爛味熏的人沒法從路上走了,才有人結伴大著膽子的進去一看究竟。這一看,可是直接把來人嚇尿了,屋里的尸體早就爛的看不清人模樣了,甚至邊上的小奶娃也早就沒了氣息...... 真是造孽啊造孽。其實但凡石大勇有些良心,或是梅子踏踏實實能安穩過日子,他們都不會落得死無全尸的下場。畢竟,就算當初石大勇背叛了張記,同人搶奪張記生意時候,錦若都礙于他是招娣親爹的原因,沒有下死手整治,甚至沒有對外公開他在張記貪得無厭的那些罪證。 手里明明握著一把好牌,卻生生被自個作死了,說的大概就是石大勇跟梅子這樣的人。 等招娣跟秀娘嫂子知道那事兒時候,已經是許久以后了。所謂人死如燈滅,就算活著時候再怨恨,如今也總歸是塵歸塵土歸土了,招娣到底還念著他的生恩,于是大著肚子同六子cao持了他同梅子的后事兒。 而張秀娘卻并沒插手,就如她對林寶珠說的,有些事兒有些人,不管什么時候,都不值得原諒。 當然,這些事兒都是后話了。大概也與林寶珠幾個無關了,左右他們聽說后,也只是心中難受酸澀一番。畢竟石大勇當初的選擇,已經是讓兩家的情誼徹底消散了,甚至傷的寶珠跟滿囤不輕,自然的也就別指望她們會悲痛不已了。 所謂種因得果,是一個道理。 十月時候,張滿囤終于從南邊回來了,他不敢耽擱,在回京復命之后未等歇息,就風塵仆仆的一路趕回了桃樹灣。他是跟媳婦保證過的,兒子周歲宴上,一定會到家。 他不想讓媳婦失望,無論什么時候,多大的事兒,都比不過媳婦歡喜的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