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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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產房之地不潔,污穢之氣太重,當心沖撞了您?!眲邒吖ЧЬ淳吹男卸Y,然后緩聲說道,“還請老爺等夫人滿月之后,再相見?!?/br> 其實這話并無過錯,要是放在旁人家,男子的確是不能進產房的。世人都認為血氣重,會影響男子的運道。所以就算是平常莊稼戶院子里,男人都會避著產房走,更不會說月子里陪在媳婦身邊伺候了。 然而在張滿囤眼里卻并不如此,一想到又要一個月不能見到媳婦,他哪里還能忍得???直接就跟劉嬤嬤杠起來了,那橫眉冷對的模樣,活脫脫是要吃人的節奏啊。 劉嬤嬤面上是嚴肅著,可眼底里卻帶了些笑意。她同夫人待的久了,心里自然是偏心夫人一些的,更何況,夫人人好待她和善就如同長輩一般,平日里說話言語都會給她幾分臉面??衫蠣斁筒煌?,雖然知道他的大名,但到底跟自個沒甚關系不是。 她原意也不是強管束著不讓老爺進產房去,畢竟女人生孩子,那是性命攸關的事兒,哪個婦人不愿意自家男人守在身邊?就算伺候不了,做不了活計,但那也是一種安慰跟在意。 只是明白歸明白,她也得考慮到若男人只是面子工程,一時沖動,事后會不會尋了由頭發作夫人。以前她跟在貴人跟前,可是沒少見那些事兒,恩愛時候如膠似漆,不顧一切,只是等到移情別戀之時,那些生產時候的相見,就都成了女子的錯。是女子不賢惠,才讓男人進了產房被沖撞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她多慮了。她一雙眼睛歷經百態,見慣了一個個得寵又失寵的貴人如何生活,所以也就自信能瞧出人心來。眼下老爺急切,雖然說話模樣有些粗魯,但卻刻意壓低了聲音,免得擾了屋里的夫人。 想到這里,她也就不再強制了,當然,丑話得說在前頭。進了產房,就算是老爺也不能胡來,夫人現在身體虛弱,動彈不得,不能置氣,不能掉眼淚,不能受寒...... 反正亂七八糟的加起來,說了又一堆,就邊上緊跟著過來的六子都聽得頭暈腦脹了,偏生張滿囤那最沒耐心的漢子,記得格外認真。 聽太子殿下說,這位劉嬤嬤是個好的,而且經驗老道,她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只要是為自家媳婦好的,甭管多晦澀難記,他也不敢胡亂應付。 而見了愁眉苦臉的老爺還在認真問嬤嬤忌諱的香茗,這會兒正抿著嘴也是苦大仇深的幫著夫人擦身子。自家夫人愛潔,就算是現在,也要身上干干爽爽的。 “夫人,奴婢用熱水幫你簡單擦一下,之前劉嬤嬤可是交代過的,您這幾天要盜汗,沒法子干爽?!毕丬尨合哺沱惙鲋謱氈?,手腳麻利的擰了帕子幫著林寶珠擦拭。眼看要擦血跡了,卻被林寶珠一臉通紅的制止了?!靶辛?,你再去換盆水,余下的一會兒讓老爺過來干?!?/br> 說實話,現在炕上是羊水跟血水糊了一片,就算換了被褥,可她還是能清晰感受到身體跟來葵水一般,時不時涌出一些東西來。要真讓旁人來清理,饒是她的貼身丫鬟,她也是不要意思的。 再者,香茗幾個都還是未經人事的大閨女,讓人處理那些,實在也有些為難。 “夫人,還是讓奴婢來擦吧,之前嬤嬤交代過的,不能捂著?!毕丬樕t,但是依舊沒有聽話的退下去。 瞧著香茗的臉色,又聞言說劉嬤嬤曾交代過她,再加上聽剛剛進來的春喜眨巴著眼歡喜的學著外頭嬤嬤為難老爺的事兒,林寶珠稍稍一動心思,就跟著面紅耳赤起來。她知道劉嬤嬤的意思,嬤嬤不是個死板的人,可卻非得逼著自家漢子記住那么多忌諱,其實應該是為了拖延時間吧。 大抵是聽說男子看過女子生產時候,很多人會有心理陰影,就更別說幫著擦拭血跡斑斑滿是創傷的下體了。若是心性不夠堅定的,怕是當場就會受不了,之后更是會對房事有礙。 這事兒之前嬤嬤也當作笑話給她說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指望自家漢子能恰好趕回來,所以并未聽到心里去?,F在想來,約莫嬤嬤也是提醒她呢。 可是說實在的,她還不至于臉皮厚到把那么私密的地方展現給香茗幾個瞧得。要是真做選擇,她寧可讓那漢子來伺候。 香茗拗不過夫人,只得聽著話到門前傳話,跟劉嬤嬤說要老爺進去幫忙搭個手。 屋里正在說話的主仆,見老爺進來了,話音也落下來了。春喜手快腳快的拾掇好了盆子跟布巾,又拽了兩下秀麗跟冬梅。于是得了眼色的秀麗,幾下就把夫人的頭發挽起來,冬梅也是趕緊的給夫人換了新銀炭的盆子跟琉璃盞,然后幾個人悄沒聲的就退了出去。 其實說產婦虛弱容易昏睡過去,也是不假的,偏生林寶珠是個異類,倒不是說她不困乏虛弱,實在是因為心頭興奮,怎么也舍不得閉上眼睡一會兒。更重要的是,一閉上眼,她滿腦子都是身邊那個白白嫩嫩的兒子,然后下意識的就要再睜開眼瞧一下。 剛開始時候,劉嬤嬤也發覺夫人的習慣,本想勸了夫人把孩子抱到一邊。奈何林寶珠不肯,總要親手抱著孩子才安心,而且這會兒正是要下初奶時候,要是夫人真要執意親自喂養,就得緊趕著的讓孩子嘬出來。 也是因著這些原因,張滿囤進來時候,入眼就是面色蒼白的媳婦跟閉著眼可勁兒在媳婦懷里蹭著的兒子。說實話,看到小家伙兒閉著眼還長著嘴四處找尋的模樣,張滿囤的心都要柔化了,可當看清楚滿臉憔悴的媳婦,他就不知是心疼還是感激了。 之前在外面時候,他差點嚇的魂兒都沒了,后來聽劉嬤嬤說女人生孩子多疼多難,他只覺得自個心疼的不行不行的,恨不能扇自個倆大嘴瓜子...... 眼下瞧見了人了,雖然放心了,但心里卻依舊過不去那個坎。 “媳婦,我回來了?!鼻а匀f語,最后只能憋出這句話?!跋眿D,以后咱不生了,就要這一個,還有大丫就好?!?/br> 許是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漢子,林寶珠才有了一些倦意,可瞧著他一臉心疼的模樣,她還是笑了笑,說道:“說那些做什么,沒得讓人笑話?!闭f完,就趕緊示意那漢子過來看看孩子的模樣。 粗蠻佷戾的漢子,這會兒臉上卻全然是溫柔跟愛意,他輕輕湊過去,看著那個還沒自個胳膊粗的孩子,半晌不敢出氣。 “媳婦,長的真像你,好看?!睆垵M囤的聲音很輕柔,滿是愛憐。 接下來,他小心翼翼的為媳婦擦拭身子,待到瞧見媳婦身下又已然是一片血紅的時候,剛剛回過點勁兒的漢子,臉色又是一陣慘白。在戰場上,若流這么多血,那一定是重傷,媳婦到底該多疼多難...... 林寶珠沒工夫估計自家漢子的心情,這會兒看著使勁兒砸吧著奶水的兒子慢慢睡著了,她的心也是一松,緊跟著也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其實她沒有說,兒子模樣是像她,但那小拳頭跟小腳丫子的力氣,再有就是哭的時候敞亮的嗓門,卻是像了自家漢子那當爹的。 夢里,好像又回到了自個獨自在家安胎的時候,那時她最喜歡的事兒,就是在琉璃盞的燈下小聲給腹中的孩子念著自家漢子的家信。有時候發呆,就會忍不住像腹中的孩子會長得像誰,是想五大三粗渾身力氣的爹爹,還是像她...... 睡意朦朧中,她勾起了嘴角,但眼淚卻順著眼角流下,也不知是歡喜還是感激。如今她有個溫馨的家,有疼惜自個的丈夫,還有血脈相連的兒子,就算是身在異世,也沒什么不滿足的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林寶珠如今在屋里坐月子,劉嬤嬤幫著照看兒子,其他人則恢復了往日的日子。當然,秋娘跟崔嫂子每日是變著法的做些吃食,無論是煲湯還是做飯,必然一天六餐。 好在幾個人都不是過外刻板的人,知道夫人愛吃水果蔬菜,自然不拘束著。只是涼的是不給吃,光琢磨著蒸的煮的,就算是新鮮的,也要先用熱水泡過之后才能入口。 而香茗幾個就開始專門接了院子里的雜活兒,洗衣裳燒水收拾,反正得讓秋娘跟崔嫂子騰出工夫來給夫人養月子。 不過因為天兒涼快了,所以林寶珠的月子還真沒受什么罪。至少盜汗時候,身上也沒膩味到難以忍受。再加上窗戶紙都改成了琉璃玻璃的,她閑下來時候,也能哄著兒子,往后看看外頭的景兒。 而大丫跟招娣現在也有了新玩具,每日里忙完了作坊里炒茶的活兒,就洗干凈跑到屋里逗弄弟弟。都說外甥像舅,而林寶珠懷里的兒子嘴巴也有些像自家漢子,所以打眼一瞧起來,大丫跟兒子還真有那么幾分相像,所以那些個不知內情的掌柜的托人送來禮物時候,多會感慨一句,姐弟倆真像。 每每聽到有人說弟弟跟她長得像,大丫就會忍不住高興好久。林寶珠見了,只刮刮她的鼻頭,也跟著開心起來。 其實這些日子,大家的確是有些忽略大丫了,實在是小的太磨人,使得大家伙兒的精力跟視線大多會剛在小的身上。后來她發現大丫情緒開始有些低落抵觸的時候,心里也忐忑了好一陣子,每日里一睜眼就會讓人叫了大丫來跟弟弟互動。但凡小的要吃奶時候,她也會讓人做了小甜品給大丫,然后跟大丫小聲說著話,關心她近日里的生活。 也虧得大丫是個通透純良的姑娘,不過三五日,就又恢復了往日的活潑勁兒。而且相比于林寶珠來說,好似更稀罕新有的弟弟了。 至于張滿囤,自然也巴不得每時每刻的守在媳婦兒子身邊。只可惜,當差不由人,京城里三天兩頭的來人,張家院子都快成辦公場所了。最后在劉嬤嬤的黑臉下,張滿囤不得已白天去縣衙行署,若是得空,就會連夜回來瞧瞧媳婦跟兒子。 孩子洗三的時候,來了不少人,不過對于外頭那些算不得張家親近的,都由石大勇招待著打發了。余下的就是桃樹灣的大娘嬸子們,還有幾個出了嫁的閨女捎來一些紅綢子布或者雞蛋祝賀。 桃樹灣新生兒有小滿月的講究,就是十二天一場小滿月酒,之后滿月時候一場大滿月酒。這不,怎么說林寶珠的這胎小子可是護國公府實打實的嫡長子,光是小滿月,不請自來的人就絡繹不絕。就算只能在外頭流水席上喝個酒水,各個也都笑呵呵的滿意而歸。 本來林寶珠就沒打算大辦,一是麻煩,二來也是孩子太小,她是在不愿意讓人打擾了孩子休息。好在劉嬤嬤是個周全的,就算是碰上女眷想進屋,也都被她委婉的擋在外頭。當然,像田大娘跟馬嬸子大菊幾個跟林寶珠交好的,則是滿臉帶笑的去逗弄了一會兒越來越白胖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