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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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她就去尋了安平茶行的徐掌柜的。也虧的徐掌柜的這幾日在鎮上鋪子里盤查貨物,不然她倒是真不知去找誰幫忙了。至于為什么不找六子,自然是不想讓張滿囤知道。別的不敢說,如今鎮上茶行跟張記交好的掌柜的不少,雖然都是看在做生意的面子上,但大家伙兒賣她面子,卻未必會給張滿囤多大的臉面。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張月娘那般不知根底,以為張記掛著張家的名號就是張滿囤管著的。若是沒有林寶珠精制茶葉的工藝,張記怕是撐不到半月就得歇業。 安平鎮的地方,徐掌柜熟悉,被林寶珠求到門上,他自然不會推拒。見林寶珠找的急,索性跟柜上的伙計知會了一聲,然后出門去幫著尋買賣房屋的包打聽去了。 其實林寶珠也并不是不能自個單獨去找包打聽找房子,只是如今她只身在外,身邊也沒個壯膽的,籃子里還挎著幾百兩銀票跟地契房產,要是萬一碰上個歹人,怕是跑都跑不了。 所以哪怕覺得有些冒昧,她也來找了徐掌柜的。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現在林寶珠可是一點都不想計較銀錢,更不愿意摳唆自個了。她除了一個碎銀角子,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極快而且是極為合適的,不過半刻鐘工夫,那包打聽已經領了她跟徐掌柜的到了鎮西頭的一片巷子道里。 “這是貓兒胡同,這會兒看著偏僻人少,不過繞過前頭那排房子就是鎮子上的集市。這邊大多都是寬裕的人家,平日里多是在外面做營生掙錢,所以住的人不多。也是因著靠近集市,而且環境好,所以價格也貴上一些。往前頭石頭巷那邊,雖然也有賣房子的,不過那邊人的來歷就復雜了,有走南闖北的商販也有在鎮上開門店的人家,還有拖家帶口在附近做工的......”包打聽得了銀角,心里正是高興呢,說起話來也不藏著掖著,也算是講良心了。 林寶珠跟著瞧了瞧胡同,確實干凈整潔。比之之前秀娘嫂子租住的那片地方,可是好了不是一點半點的。 院子算是中規中矩的,不算大,不過倒也精致。許是因著她提過要個小院,所以包打聽幫著尋得這一處,就是個兩進兩出的房子。 可能是原主家也是個講究的人,院子甬道是用灰磚鋪設的,不大的地方卻在墻角開出了兩小片花圃。這會兒是因著沒人打理,里面的花草都瘋長起來了,不過卻是滿有生機的。 往前走去,是一出坐南朝北的屋子,并著做休息的屋子。前頭院子中間還有一口天井,上頭架著起水的石臺,瞧著倒是整整齊齊的。 再看進了后院,說是也算是一出院兒,不過確實簡單搭蓋著兩個小房子,左右還分別支著土坯的小屋子,說是茅房跟灶房。 瞧著是小了一些,格局也緊湊了許多,要是住人比在桃樹灣時候肯定是擁擠了點。不過好在林寶珠只是為了尋個自個落腳的地方,并不在意寬敞不寬敞的。 加上院子雖小,但是也算是五臟俱全。水井花圃都齊全著,也不用她在雇人動工大費周折,所以總體上她還是很心動的。 “那這邊價錢幾何?若是價格太高,那我還是得去石頭巷子瞧瞧?!彪m然心里滿意,但是林寶珠卻不能不尋個由頭炸一炸包打聽的底兒。其實之前開商鋪時候,她大概已經了解過鎮上房子的行情了,所以這會兒心里也多少有些譜的。 不過了解歸了解,到底還是得多個心眼不是。 包打聽眼珠子一骨碌,心里稍稍琢磨,自個已經掙了一角碎銀子了,看樣子若是再加價,怕是這個主顧也就得懸了。再加上徐掌柜的在鎮上也算是老人兒來,要真讓他厚著臉皮漫天扯謊要價,怕是也不能得逞的。 他一思索,干脆就實打實的開口道:“既然是徐掌柜的面子,那我也不說虛的了,這家人是急著在縣城置辦房子的,所以要錢急,價格就公平了許多。這處院子是要四十兩銀子,要現銀?!鳖D了頓,他又接著解釋道,“甭看鎮上地方不如縣城繁華,但這貓兒胡同卻是鎮上最干凈最好的地段了?!?/br> 林寶珠點點頭,再次打量了一番院子的各處,然后簡單打聽了一下胡同里其余幾家的情況。知道對門是一對老夫婦,邊上是打余家莊出來的一對帶著三個小蘿卜頭的年輕夫妻,剩下的幾戶人家不經?;貋?,倒也清靜。 清楚附近沒什么刁鉆難纏的人物,林寶珠也算是放下心來了。其實并非林寶珠不想直接去縣城買房置產,實在是縣城的地方但凡靠近街道又不偏遠的,那可以說是寸土寸金,如今她雖然有幾百兩銀子的身價,卻并不敢全都揮霍了。她心里一盤算,想著這價格也不算難以承受,加上自個也的的確確待見這個院子,所以當下就點頭道:“四十兩就四十兩,我也不費口舌同你討價還價,只是這文書跟房契卻要寫明白,當下就要去官家蓋印子?!?/br> 那包打聽見林寶珠說的爽快,自然連連說好,左右就是多去主家跑一趟的事兒,倒也不妨礙什么。這么一下,他得了林寶珠的銀角子,回頭還能跟主家再拿一份賞錢,相比之下跑跑腿費費嘴皮子當真算不得難事兒。 兩邊商量好了,林寶珠就和徐掌柜的同那包打聽一同去尋了那主家,然后又拿著文書去了官家。一番跑騰,過了晌午,才把事兒辦完。 這一拍腦門,算是給自個置辦了一處房子。細細想起來那個看著粗莽的漢子,其實有些地方也蠻細心的,就像之前買山頭時候,因著官府沒有她的戶籍,所以只能落在那個漢子名下。 當時她倒是沒什么別的想法,卻沒想到不過三兩日,他不光落了她的戶籍,還把家里的茶山契約又轉到了她的名下。而且,甚至還找村里的張家族長重新簽了一份婚書,也算是為她正名了。 告別了徐掌柜的,林寶珠自個回到小院四處溜達,時不時的腦子里還有一搭無一搭的想著那些個事兒。 溜達的累了,她就挽起袖子拿著墻角一把有些殘破的笤帚掃了下前院屋子門前的地當,然后又把屋里滿是塵土明顯是原主家不要的椅子搬出來擦拭起來。 因著許久沒住人,這里還除了塵土還有不少蜘蛛網,饒是她只打掃了一小塊地方,就已經被嗆的干咳出了眼淚。 等到院子跟屋子差不多能占人時候,她才擦了一把汗,然后自個費勁打了水梳洗了一下。最后滿意的坐在自個剛剛搬出來的破椅子上悠哉游哉的抬頭看著天邊沉默起來。 其實當年桃樹灣搬新家的時候,她也曾這般辛苦的打掃過,那個時候也是滿心歡喜,只差高興的蹦跳起來。不過不同的是,那個時候,還有那個漢子陪著她忙活,要真說起來也算不得什么轟轟烈烈的浪漫事兒,可只要響起來就會讓她忍不住覺得滿是暖意。 她就這么坐著,就跟要做到天荒地老一般。說實話,她是喜歡那個漢子,想要跟他白頭偕老,可原諒她只是個俗人,也會累,尤其是對上一個個巴不得吃她rou的所謂親戚時候,更是讓她覺得煩躁。 今天是張月娘,那明天呢?后天呢?她不想有一天自己跟那個漢子的感情被那些個繁瑣的事兒消磨殆盡,更不想為了那些個難纏的人變成一個連自己都厭惡的斤斤計較的小心眼的女人。她只想守著自個的家,開著自個的作坊跟鋪子,然后好好跟自家男人過日子。 心里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然而到最后,她依舊沒想出個頭緒來。只覺得自個似乎很不喜歡自己現在的心態,她該是豁達的,而非這般一直糾結那些個事兒。 說心里話,倒不是林寶珠突然矯情了,實在是有時候心里落差誰都會有。她原以為自己開了金手指,能心無旁貸的跟自家男人一起奮斗然后走上幸福的小康生活,卻不想每每等她覺得日子安穩一世安好的時候,都會蹦出幾個人來攪局。 從張老漢跟劉氏,再到夏曉媛,如今又出來個張月娘,當真是沒完沒了。若是以前她能忍受,只是因為自家男人態度分明堅決,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動搖護著自個的心意??涩F在呢,她倒是不確定了...... 想著想著,她就入神了,直到過了晌午,肚子餓的咕嚕一聲,她才苦笑著回神。低頭看了看自個的小腹,然后略有凄慘的摸了摸。 尤記得那時候那個漢子癡纏著自個要生個閨女...... 桃樹灣村,知道張月娘無礙之后,張滿囤才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東廂房的屋子。想到剛剛忽略了自家媳婦,他心里也有些不得勁。 抬頭看看,一向信任他,而且從來未曾在人前落過他臉面的媳婦,卻早已不見了蹤影。他微微愣神,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子難言的害怕。 當即,他也顧不得細細思索怎么回事兒,直接大步進了正屋。 屋里寂靜一片,壓根沒有自家媳婦的半點影子。而空蕩蕩的屋子,還是媳婦早起收拾多的模樣,窗戶前頭的梳妝臺上,靜靜擺放著他之前送給媳婦的簪子。 看著這番場景,張滿囤心知不好,容不得耽擱,他又匆匆去了后院作坊。知道自家媳婦跟著送貨的車去了鎮上,頓時一副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里。 也不知怎得,腦子里突然浮現出媳婦在責問張月娘時說的那番話,當時媳婦的表情已經滿是怒火了吧??善?,他卻心軟了,心疼了,還妄圖讓媳婦跟著他一起咽下委屈。 木衲衲的回到屋里,看著冰冷的屋子,張滿囤懊惱的捶了自個腦袋一下。待到看到空了的炕柜時候,他更是有些絕望了...... 媳婦什么都沒有帶走,只拿走了她最寶貝的家當,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不成?他不在乎那家當里有多少銀子,但卻知道,這般算起來,媳婦若真要離開他,那壓根就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了。依著媳婦的心性,就算沒有漢子,怕是會過得更瀟灑。 其實他早該想到,媳婦那么能干,就算離了他,自然也不會把日子過得多難。想起媳婦說過的最討厭旁人那她拋頭露面的事兒來質疑她的名節,張滿囤才反應過來,這次大姐的話是真真傷了媳婦。而他當時的忽略,更是罪魁禍首,讓媳婦心里難受了。 可......也許,讓媳婦最難以接受的是他的態度。一聲不吭,雖說看似站在媳婦身邊,但卻在大姐昏厥的瞬間忘記了對媳婦的承諾。 他是爺們,卻并不覺得女人就該為著男人委屈自個。相反,他總覺得男人既娶了女人進家門,自是不該讓人受委屈。就好比他娘當初囑托的那般,只要入了張家的門,不管人是好是歹,都是他自個選的,就不該尋了各種由頭待人不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