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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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六子家沒別人,就這個院子,還是張滿囤當初散了眾人時候,給他置辦下的。所以這會兒,張滿囤也沒想著避諱什么。 雖然兄弟們有些時候不見了,可那過命的交情,卻不是幾句話能抹掉的。 其實當年他置辦下的院子也不是這一處,那時候是覺得自己去投案,估計就沒活頭了。沒道理,跟著他上山下海的過了那么些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最后臨了啥都沒落下。 尤其是六子這樣打小沒爹沒娘的孩子,若是連山寨都沒了,可就真連個家也沒有了。 聽著張滿囤簡單說了一下六子的身世,林寶珠也跟著感慨萬千。再看自家男人時候,眼底里更多了些傾佩。果然,她沒看錯人,或許有人會覺得她三觀不正,可想著自家男人的種種,她就是覺得這才算是有血有rou的爺們。 沒讓倆人久等,剛過一刻鐘,六子就回來了。手里還提著兩包下酒菜跟一壺酒,另一只手里抓著一把花生米正往嘴里丟著,一邊吃一邊就回來了。 “鎮上主道上倒是沒合適的鋪子,不過往東市天橋底下那邊,倒是有個帶院子帶房子的鋪子。說也是因著租金有些貴,之前開包子鋪的干不下去了,才想著轉出去?!绷右娮约掖蟾绱篑R金刀的坐在長凳上等著,也不賣關子,一邊往外拾掇酒菜,一邊說道,“那鋪子臨街,是二層的,后院除了房子院子牲口棚還有個斜跨院,所以租金也比旁的貴上許多?!?/br> 一聽這個,林寶珠心里一喜,她是要開作坊分店的,自然不怕地方大屋子多。更何況,有個斜挎院更好,能把吃食跟茶葉分開放,也不怕茶葉會變味了。 張滿囤回頭看向自家媳婦,見她神情滿意的不得了,眼睛都像是發光了一樣,心知媳婦這是想去看看。見她歪頭看過來,不由得笑道:“那就去看看吧?!?/br> 見自家大哥這么好說話的樣子,六子又是忍不住驚詫了半晌。不過看他跟嫂子濃情蜜意的模樣,還真想象不到是那個兇神惡煞人人懼怕的大當家呢。 想到這里,六子不由暗搓搓的笑了,回頭跟二哥一說,保管他不信。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難過美人關?怎么著,嫂子也算是美人了吧。 “大哥,我好餓著呢?!绷由聜z人聽風就是雨,趕緊哭兮兮的看向倆人。昨兒個告了假,他先去跟幾個兄弟鬧騰了大半宿,才剛回來沒倆時辰呢。 張滿囤也不至于不通情理,加上他們來時候,也沒空著手。不光帶了不少腐竹跟香辣段,而且還包了幾包點心蛋糕跟各色茶葉。所以見他討乖模樣,當下就先把香辣段拿出來當個下酒小菜。 家里沒有婦人,加上六子常年在兵營里混跡,所以別說是茶米油鹽醬醋茶了,就連柴禾都沒有。所以在林寶珠問灶房在哪時候,可是讓他冏的不行,趕緊擺手說不用不用再做什么了。 最后還是六子去隔壁家借了些油鹽辣椒,然后讓嫂子又給做了點飯菜。倒是不好意思的讓他撓了半天頭,吭吭唧唧的說以后家里得買一些備上的。 說是做飯,到底不是在自家家里,所以林寶珠也不過是把自己拿來的腐竹燒了一下。酸辣可口,味道也算不賴。嘗了嘗香辣段,登時六子就豎起了大拇指,就更別說那稀罕的吃的滿嘴香噴噴的燒腐竹了。 吃過之后,他就趕緊把倆人帶來的余下的腐竹啥的包起來,說趕明兒去兵營了讓伙房給做了偷著吃。 見六子搞笑的模樣,林寶珠跟張滿囤都忍不住笑了。相處沒一會兒,林寶珠就發現,這孩子當真好玩。明明是單純的性子,非得把自個弄得流里流氣的,大概這就是男孩子的叛逆期? 反正不管怎得,她倒是對這小孩多了幾分真心。被他夸贊的態度個取悅到了,林寶珠自然笑著說道:“你在兵營里,少不得有些關系好的親近的朋友,到時候記得給大家伙都分一下,不夠了嫂子再讓你大哥給送??蓜e為著吃獨食兒,讓人擠兌......” 六子本就是沒有親人的孤兒,能跟張滿囤一道,也是誤打誤撞。哪怕是有了兄弟,可到底也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心思大的很,若是動手切磋還行,要說些溫情的話,倒是難得很。兄弟之間,能把命交出去,彼此都是可靠的很,不過卻是少了份柔情。 也是為著那個,六子平日里才會總是油嘴滑舌,似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伤牡桌?,哪能不希望有親人關切,有人溫言細語的交代他要如何如何? 大抵林寶珠的幾句話是說到了他心坎里,又或者從小缺少母愛,這會兒他是又激動又高興。半晌,只能正了臉色,應聲道:“嫂子放心,我知道的?!?/br> 聲音里少了調笑,帶著少年特有的干凈跟亮堂。眼神也不復之前的狡猾,而是鄭重其事一看就是聽到了心里去。 三人吃了飯,然后六子搶著刷洗了碗筷又還給鄰家。然后就一同去天橋底下看房子去了。 六子畢竟在鎮上混跡的多,而且性子也活泛,結交的人三教九流啥樣的也有。所以拐著彎的,就跟房東搭上了關系,也是為著賣個人情,房東通融了一下,不僅說能把房子租給張記,而且后院也能改造一下。 問過以后,知道張記是要開鋪子,那房東倒是笑了,說那店里的柜臺跟東西就不拉走了,他們要用的話盡管用。后院的鍋碗瓢盆,也緊著他們挑用。 聽了這話,林寶珠臉上的笑是怎么也止不住了。當即就簽了文書,定下要租一年來,然后付了六兩銀子的租金。 房子租下了,想著還得掛招牌。所以倆人辭別了六子,又去尋了一趟木匠,這次按著林寶珠的要求定了牌匾。因為是想著作坊跟鋪子相連,要賣的也并非只是吃食,所以她干脆只讓人在牌匾上刻下張記兩個大字,下邊又雕了印記。 說起來,那個印記也不算是張記的印章,而是前世時候她做茶喜歡留下的記號。蜷曲的一片茶葉,看著毫無特色,卻是她覺得最適合手工茶的記號。 對于這個,她從來沒說過,張滿囤自然也不知道。雖然覺得那個印記有些怪模怪樣,可難得媳婦喜歡,他自然也不會敗興說不好看。 定了牌匾,然后倆人又去買了一趟茶紙。想著家里紅紙估計也快沒了,索性又去買了大紅紙跟筆墨跟毛邊紙。 等到了買毛筆跟毛邊紙的雜貨鋪,正巧碰上來買東西的路婆子,見她攥著袖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人討教還價想要半沓毛邊紙,林寶珠就猜出只怕是為著劉金才下場考試來買的。 眼看就要到考試時候了,聽說這兩天劉金才就要去縣城了。這一去,少說也得是幾兩銀子。除了盤纏,自然還有別的花銷。哪怕他已經尋了石大勇,想著跟著張記送貨的車去,順便找家酒館柴房湊合幾宿。也難免會有聽大儒或是別的書院院長講學的時候,那花費可是要比吃住多的多。 林寶珠雖然沒科考過,但光是聽,也能猜出一些來。她雖然有些感慨窮人家孩子磨難多,可到底也沒傻到會主動上去給人送錢。 一來名不正言不順,二來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能幫襯自然是好的,但要是上趕著送錢,難保會惹了人口舌,或是讓路婆子一家以為她別有用心。 想到這里,她上前兩步跟正囊中羞澀有些發愁的路婆子打了招呼。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柜上的伙計要了一沓宣紙,順便跟路婆子說道:“大娘,我這買了這些個紙張,光貼張記的標識也用不完,你順便給金才兄弟帶回去半沓讓他寫文章用?!闭f完,見路婆子眼里含淚,趕緊笑道,“大娘可別推辭,等會順便給金才兄弟帶兩支筆回去,等他下場回來以后,可得幫著我多些點大字。也省得我自個寫了,說起來就我那字,還真不能跟金才兄弟比......” 路婆子哪能不知道林寶珠是給她臺階下的啊,張記現在有錢,哪里又缺德了一個寫字的人?就是外頭的秀才,只怕他們也是請的起的。 可現在她是真沒什么多余的錢,家里攢下的那點,壓根不敢動,就怕自家兒子去縣城考試碰上什么用錢的地方遭難。也是自家老大跟老大媳婦心好,就算是供養著個不干活的弟弟,也沒有怨言,甚至連老大媳婦在張記做飯掙得錢,也給貼補到自家小兒子讀書上來了。 如今聽林寶珠這番話,她心里感動,抹了抹眼淚,她只管連聲應著。本來還擔心滿囤那孩子冷臉不高興,畢竟誰愿意說個敗家媳婦啊,可瞟了兩眼,見寶珠后邊站著的漢子壓根沒半分不悅,她才慢慢放下心來。 要不是真有難處,路婆子也不會讓人這般破費,尤其是個媳婦。若是男人嫌棄了,指不定會為了幫襯著她家,讓人家兩口子生氣。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好在看樣子,寶珠這媳婦是個拿的住事兒的。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路婆子到底是覺得滿囤那孩子看著不過是面冷心熱。 以前倒是人云亦云的冤枉了這后生,只以為他是傳言里殺人越貨的主,卻不想是個好的。 這邊,包好了紙張跟毛筆,林寶珠又要了一條墨條給路婆子拿上。然后知會了一聲,就跟自家男人去了旁邊柜子上看東西了。 這一遭,她又買了些小物件,瞧著有些好看的彩線,也買了一些。想著家里常有孩子去,索性又帶了兩包糖果。 出了鋪子,倆人一路奔向rou市,去了他們常去買rou的鋪子。 這會兒來買rou的人不多,攤主剁好rou,正瞇著眼靠在太師椅上歇著呢。有一搭沒一搭的掀掀眼縫,老遠就瞧見倆人沖著rou攤過來。 一瞧見是林寶珠倆人,登時那攤主也不歇著了,笑呵呵的招呼著大兄弟大妹子,今兒可是有新鮮的排骨,還有不少豬下水跟骨頭呢。 這算是大主顧了,時常來買rou,肥的瘦的,一來買就抵得上旁人一家半個月買的rou。所以,他一看見倆人,自然就滿臉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