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夢不在意的揮手：“失望就失望吧，總好過我們這樣前女友現女友的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輪流上臺好，我可不想當上站長后別人看見我就想起八卦，而且現在衛嫣名義上還是站長，我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對她，讓她辭職不可能，那我就主動點兒唄?！?/br>
    在算計自己的人手下干活確實很郁悶，所以萬芯也沒說什么，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不過他答應的也只是這一件事而已。在顧小夢某個有課的上午，他敲響了衛嫣專屬琴房的門。

    第六十五章 物是人非的過往

    “哆！”萬芯把一張紙拍到了鋼琴上，下陷的琴鍵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這么來勢洶洶的開場讓衛嫣臉色暗沉了下來：“你怎么來了？這是什么？”

    “ip地址，”萬芯冷冷的看著她，“我查到了，你還想裝嗎？”

    衛嫣咬著唇，看著那張森白的紙一言不發。

    “衛嫣，我以為你有多聰明，發照片的時候居然都不知道找個外面的網吧發，留下這么大的一個把柄給我，你說我該怎么辦？”萬芯似笑非笑，“我說過，如果被我發現是你，我不會放過你?！?/br>
    衛嫣抬起頭，眼睛里凌厲的光像是淬了毒的暗器：“是我又怎么樣？你就那么干凈嗎？為了刺激顧小夢，在年終總結大會上你故意和我親近，是你先利用我的！你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和顧小夢濃情蜜意的在一起，我就是不甘心，我做這些都是你逼得！”

    萬芯看著面前歇斯底里的人，面不改色的說：“既然當時你就看穿了為什么還要配合我演戲？你天生下賤，明知道我只是利用你，還心甘情愿的貼過來，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活該？”

    “你……”聽到萬芯用這么不堪入耳的詞來形容她，衛嫣氣的直發抖，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衛嫣，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對小夢下手，如果你恨我，可以直接對付我，我會讓你痛痛快快的報復，絕不會事后為難你，但是你居然忘了，我這個人一向看重自己喜歡的人，你敢做出這種事來，就該想到后果?！?/br>
    “胡說，你胡說，”衛嫣的眼淚在空氣里支離破碎，“你當初那么愛我，卻根本沒有挽留我，你何曾重視過我！現在跟顧小夢在一起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又能有多么看重她，你不過就是為了你自己那點兒面子，你之所以這么護著她純粹就是大男子主義作祟，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她，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跟她分手，你從來都只會始亂終棄！”

    “呵呵，”萬芯笑了笑，“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自以為是。一個濫情的交際花我為什么要挽留？一個真心喜歡我的好女孩我憑什么不保護？你覺得你自己有多了解我嗎？真是笑話，我對誰真心用不著跟你解釋，我是不是始亂終棄的人也輪不到你來下定論?！?/br>
    衛嫣被萬芯不留余地的用詞傷的大腦嗡嗡作響，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這些廢話的，我是來問問你，你打算怎么還小夢這筆賬?！?/br>
    衛嫣冷笑：“還？你虧欠我的還沒還清，憑什么要我還顧小夢？”

    “我虧欠你？”萬芯像是聽了個大笑話，“好吧，就算我虧欠過你，那我覺得陪你去醫院墮胎這件事也應該可以兩清了，你覺得呢？”

    一聽這話，衛嫣的臉瞬間慘白：“你什么意思？威脅我？當初你說過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答應過我！”

    萬芯不屑的看著她：“我是答應過，但是我現在反悔了，因為你根本不配讓我替你保守秘密?！?/br>
    “你就這么恨我，為了顧小夢？”衛嫣抖的越來越厲害，像是秋風里飄零的落葉，脆弱的一擊即碎。

    “是，為了顧小夢?！?/br>
    萬芯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像是為了顧小夢做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衛嫣身上的力氣被抽走了，她趔趄了一步，無助的坐在了鋼琴凳上。

    “你竟然這么狠，為了她要徹底毀了我，好呀，好……”眼淚大滴大滴的砸下來，往日女神光環加身的衛嫣一身破敗之氣。

    “衛嫣，在決定往小夢身上潑臟水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有這一天，我本來不用這么狠，這都是你自作自受?！?/br>
    想到有一天？她搖搖頭，不，她沒想過，她以為他會顧慮她，她以為他會知道她的苦心，聽到大家對她的贊揚，從而回心轉意重新回到她身邊。她想到的是破鏡重圓，不是玉石俱焚，不是他劍拔弩張的前來質問，不是他揚言要她身敗名裂。

    她知道萬芯現在喜歡的是顧小夢，但是心里卻覺得顧小夢有一千個一萬個缺點配不上他，她覺得他只是玩玩兒而已。

    她是跟那個富二代分手以后才發現懷孕的，當初她剛拿到化驗單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了，第一時間就想到要找他。兩個多月的分別，他清減了不少，看著她無措的眼淚和化驗單上玩笑一樣的診斷，他攥起了拳頭，眼神里的痛苦和無奈泛濫成災。

    她求他陪她去墮胎，他答應了，她求他保守秘密，他也答應了。彼時，他還是愛著她的。

    面前熟悉的五官下已經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了，她心目中的萬芯是天下最包容她的人，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她所仰仗的，也不過是他心里殘存的一點兒眷戀。她是真的沒有想過，他心里的位置已經徹底易主了。

    萬芯蹲下來，看著垂下頭的衛嫣，輕聲問她：“早知道會這么狼狽，你還會那樣做嗎？”

    鳴響的耳朵里傳來一個聲音：“衛嫣，告訴我，你知道后悔了嗎？”

    眼角又流下兩行淚，后悔？她后悔的事太多了，又有哪件可以重來？

    萬芯站起來，嘆了口氣：“我本來的打算確實是讓你更深切的體會一下被千夫所指的滋味，可是小夢不同意?！?/br>
    衛嫣抬起頭，她的動作很慢，好像被誰扼住了喉嚨。

    “她說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后來我一想也對，我就算真的有大把時間也該用在她身上，而不是什么旁的人，所以你逃過一劫，你該感謝她?！?/br>
    萬芯轉身離開，開門之前，他背對一室的陽光和陽光里的呆滯的衛嫣，決絕的說：“我和小夢從今天開始退出記者站，所以以后，除非真正的偶遇，不然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br>
    關上的門帶起了一陣塵埃，它們輕盈的浮在空氣里，努力的想在落地之前被吸進鼻腔，這樣就可以順著呼吸道去到一個溫熱的器官里，然后慢慢結成一個核。

    衛嫣頹然的呆坐著，松散的目光盯著前方，好像在看那扇緊閉的門，又好像在看飛揚的塵，或者她是想看門后那個她再也觸碰不到的世界。

    她和滿屋子的落寞為伴，被萬芯遺棄在了這里。原來，被那些過往那些甜蜜束縛囚禁的人一直只有她自己而已。

    死一樣的寂靜過后，琴房里傳來了嚎啕大哭。

    第六十六章 胡攪蠻纏的問答

    萬芯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這件事，所以顧小夢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她像所有的學生一樣上課吃飯睡覺約會，偶爾逃逃課，偶爾出出丑，偶爾作弄一下萬芯，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被萬芯作弄。

    五一小長假的時候恰逢顧小夢正處于兵荒馬亂中，萬芯出去旅游的計劃不幸胎死腹中，他為此郁悶了很久，因為他計劃的旅游并不單單是旅游而已，不過事在人為，機會總是不經意間就自己跑到了手里。

    某個周日，萬芯帶顧小夢去他家里一起下廚做飯，這本來是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虐狗活動，但是顧小夢一進門就掏出了幾張紙，全神貫注的在上面畫著什么，連個眼神都吝嗇的不給萬芯。

    “這是什么東西？”萬芯拎起其中一張，嫌棄的打量上面奇奇怪怪的線條。

    “平面構成的構成形式，”顧小夢停下手里的筆，得意的抬起頭，“不懂了吧，要不要我教你呀？放心，我不會嫌你笨的?！?/br>
    萬芯挑了挑眉毛：“我為什么要懂？一堆鬼畫符，畫了這個小心招了鬼來?！?/br>
    “你就是個討厭鬼！這是藝術?！鳖櫺舭蛋的パ?。

    “好，這是藝術，那你為了藝術是不是不用吃我這個討厭鬼做的飯了？”

    英雄為五斗米折腰，顧小夢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小聲的說：“當然不是……”

    萬芯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吃飯吧，一會兒知道該干什么嗎？”

    “刷碗！”顧小夢的怨念都快從頭頂上冒出來了。

    “嗯，”萬芯揉了揉她的頭發，“孺子可教也?！?/br>
    顧小夢躲開作怪的爪子，把桌子上的各種紙胡亂摞在一起，但是她帶著老大的不情愿難免用力過猛。

    萬芯撿起腳下的一張a4紙：“你周五已經沒課了？”

    顧小夢抬頭看了看萬芯手里的課程表：“是啊，周五本來也只有一節課，老師講課講的快，作業都布置完了，當然不用上課?！?/br>
    表格上的叉讓萬芯靈光一閃，他不動聲色的把紙遞給顧小夢，自己則拿起了手機。

    顧小夢一頓飯吃的后背發涼，她總感覺萬芯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我說，”顧小夢把九分的袖子拉了拉，蓋住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臂，“我不就是沒幫你做飯嘛，你用得著這么惡狠狠的盯著我嗎？”

    惡狠狠？他明明是含情脈脈！萬芯無奈，只好眨眨眼，換了個角度繼續看著她。

    這次顧小夢不僅冷，還冷的抖上了。

    “你……你直接說發生什么事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害怕?！?/br>
    萬芯：“……”

    他不明白，不是說男人溫柔的眼神殺傷力最大嗎？為什么到了他這里變成了戰斗力為渣的擺設？

    本以為溫柔的眼神能麻痹顧小夢的神經，從而讓她放松警惕，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萬芯被潑了一腦門冷水，索性恢復了本來面目。

    “下周五去蘆芽山吧，我們出去玩兩天?！?/br>
    經歷了陰冷后，萬芯這種直接下命令的表達方式讓顧小夢回溫了不少，不過火氣也上來了。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萬一我有事呢？”

    萬芯淡定的吃飯，筷子都沒有停一下：“那你有事嗎？”

    剛才沒有，不過現在有了：“周六我有選修課?！?/br>
    “半個學期都沒去，不差這一天?！?/br>
    “那我做作業?！?/br>
    “周末能做平時也能做，這幾天你不偷懶什么作業都完成了?！?/br>
    “我約了程璐鑫她們三個一起逛街?！?/br>
    “我打電話給她們改時間?！?/br>
    ……

    又又又一次被無情否決了以后，顧小夢雙手一攤：“我是沒事，但我就是不去?！?/br>
    萬芯皺起了眉頭：“你又沒事為什么不去？”

    “因為你不跟我商量，這樣讓我感覺自己一點兒主權都沒有?！?/br>
    “那好吧，我跟你商量，”萬芯一本正經的看著顧小夢，“你想去哪里旅游？近一點兒的地方還是遠一點兒的地方？想游覽自然景觀還是想欣賞風俗人文？想看水還是想看山？想坐車還是想坐船？”

    這么一連串的問題也虧的萬芯一點兒都沒磕巴就說了出來，可是他口條好，顧小夢的腦子卻不太好，她已經被繞暈了。

    而且，致命的是顧小夢有選擇恐懼癥。

    不過這不重要，顧小夢瞬間就能解決：“這些問題你該考慮好再來問我的，想請我陪你旅游，這點兒心思都不花怎么行？”

    萬芯對此深以為然：“對，所以我考慮好了，蘆芽山景區不遠不近，有山有水，人也不是很多，現在去正合適?！?/br>
    顧小夢感覺哪里不對，但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那你也不能不問我就決定下周五過去啊，去哪里旅游是你定的，什么時候去該輪到我定了?！?/br>
    “這不公平，關于去哪里這個問題，我征求過你的意見，是你自己要當甩手掌柜，我勉為其難替你安排好，你該投桃報李的把時間決定權給我才對?！?/br>
    顧小夢兇神惡煞的瞪著萬芯：“我偏不給，下周末我有事不去！”

    “那你有什么事？”

    “我有選修課！”

    ……

    循環了大概不知道多少遍這樣無用的問答后，顧小夢筋疲力盡的倒在了沙發上，作為一個女性，胡攪蠻纏的功力居然不如一個男人，她真是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