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的房間有些亂。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總有把東西亂扔的習慣，就算是年輕的蝙蝠俠也一樣。

    霍普踮著腳尖，一邊保護著懷里的小蛋糕，一邊費力跨過一本橫在地上厚厚的大部頭。書封上燙金的字寫著《粒子的統計物理學》。

    霍普回過頭辨認了半天，勉強認出粒子這個單詞的一小半，p-a-r-t……icle，霍普以為爸爸想要開party了。

    布魯斯沒有理會在房間里跑來跑去，像玩探險游戲一樣的小霍普，他自顧自的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大床上，然后郁悶的捂住臉。

    霍普小朋友沒看見爸爸過來陪他玩，于是貼心地拿著一塊蛋糕，爬到床上，自己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湊到爸爸嘴邊。

    “爸爸吃蛋糕！”霍普說道，“霍普替你嘗過了，超好吃！”

    布魯斯啊嗚一口把霍普手里的蛋糕全都咬到嘴里，無視小孩心疼的目光。

    “你也不支持我出去游歷世界嗎？”布魯斯嘴巴里含著蛋糕嘟嘟囔囔地問著，“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br>
    霍普歪歪腦袋，舔舔手指上的蛋糕渣，又悄悄在爸爸衣服上擦擦手——布魯斯一邊嫌棄一邊假裝沒看見。

    小孩又向上爬了兩下，最后在布魯斯的胸前趴下。

    “我感覺你又重了兩斤?！辈剪斔贡粔旱男乜谝煌?，這份量，“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是不是托馬斯和瑪莎最近給你喂了太多東西？”

    “爸爸你在說什么呀？霍普聽不懂?！毙『⒌囊暰€左右游移，就是不肯對上布魯斯的眼睛。

    “這句話你絕對聽懂了?！辈剪斔箍粗』羝招奶摰谋砬?，伸手捧著小孩的腦袋，強行把他轉過來面對自己。

    只要扯到吃的，小霍普表現的可比做數學題時強多了。他能準確計算出今天究竟吃了多少塊小餅干，還能記得布魯斯吃掉了多少塊小餅干。他會把兩個爸爸吃掉的小餅干算在一起，然后試圖向阿爾弗雷德證明他需要和爸爸吃得一樣多，這叫公平。

    一點兒看不出來在幼兒園做十以內加減法時的費勁樣子。

    他就知道，這個小鬼只是在偷懶，他可聰明著呢，絕對不是學不會。

    布魯斯忿忿不平地揪了一把不聽話的小孩的耳朵：“不許裝傻！”

    自從托馬斯和瑪莎回到韋恩莊園，投喂5歲幼崽的工作就交給了躍躍欲試的祖父母。

    所以這段時間霍普過得特別幸福，瑪莎和托馬斯從來都不愿意拒絕小孩的要求。

    霍普甚至學會了討要小零食的技巧。

    比如他會先找阿爾弗雷德要二十塊小餅干，如果沒有得到允許的話就退而求其次，要求三塊小蛋糕。一般這種情況下后者會更容易被答應，畢竟阿爾弗雷德已經拒絕過前一個要求了。

    但布魯斯很清楚，霍普更喜歡吃小蛋糕。

    布魯斯把趴在他胸口的小孩翻滾了半圈放在他旁邊。

    “我要去游歷世界?！辈剪斔估^續盯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蝙蝠俠都可以去，我有什么理由不能去？年紀……我覺得這一點也不成問題。學校的知識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需要更多更實際的知識，而不是那些完全無法轉化為生產力的東西?！?/br>
    爸爸要離開這里，等于爸爸又要消失一段時間，等于霍普又要獨自等在莊園。

    小孩在腦海里迅速拉出這樣一個等式。

    然后他郁悶地扭過身子把頭埋在布魯斯的胳膊里。

    “爸爸這次可以帶上霍普嗎？”小孩的聲音悶悶的。

    布魯斯伸手摸摸小孩的頭毛：“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當然不能帶著你去?！?/br>
    “……那霍普要偷偷跟去?！?/br>
    “如果你準備偷偷跟過去，就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辈剪斔贡恍『⒌姆磻旱孟胄?，“除非你能越過托馬斯和瑪莎的防線，順利抵達莊園外?！?/br>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布魯斯才不會允許霍普跟著他一起離開，就算小孩偷溜出來也不可能。

    再說，他準備去奈何島居住一段時間，這可不適合帶著霍普。

    那里是曾經瑪莎、托馬斯以及阿爾弗雷德從來不允許他靠近的地方，也是哥譚最黑暗的角落。

    無數罪犯和前罪犯居住在那里，殺手和強盜住在上下樓，小偷和殺人犯是隔壁鄰居。

    布魯斯想，他甚至不夠了解哥譚這座城市，所以他應該先去看看哥譚，從骯臟的角落到光潔熱鬧的廣場。

    蝙蝠俠的到來讓布魯斯對自己的未來更有規劃?，F在他只不過是把這些計劃提前一點實施而已，他越是早一點成為哥譚的黑暗騎士，或許就能讓哥譚這座城市更早享受安寧。

    小霍普撅著屁股窩在布魯斯懷里，堅決不肯放開爸爸的胳膊。他怕自己一松開爸爸，爸爸就再次消失。

    “留下來陪霍普不好嗎？”

    “我會抽空回來看你的?！辈剪斔巩斎灰采岵坏米约吼B了這么久的兒子，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完成，霍普有托馬斯、瑪莎以及阿爾弗雷德的照顧已經足夠了。

    沒有想到得到爸爸這么冷酷的回答，霍普感覺自己心里的委屈比阿爾弗雷德撒在甜甜圈上的砂糖還多。

    “我要跟爸爸一起去！”霍普開始對著爸爸撒嬌，“求你了爸爸，霍普可以用三天的小甜餅和你換！好不好嘛！”

    小孩湊過來對著布魯斯的臉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