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鴻鈞
最炙熱的巖漿足可以燃燒空氣。 地球的核心深處就是一個巨大的反應爐,這里每天都在燃燒,產生巨大的泄露一絲就會引起滔天巨浪或者山崩地裂的能量。 女媧的核心已經深埋在了地底,與許許多多亙古沉眠的古文明、古紀元遺存一樣。 相較于投放在其他行省的核心基點,女媧的本體核心就像是一座城市。數之不盡的處理器有序地堆疊在一起,變成一座座摩天大樓,矗立在地底。 就是這些處理器在支撐著女媧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的龐大運算。 在基點的外圍,一層金色的符文若隱若現。這便是女媧的封印。 她無時無刻不在解析著這些符文的奧秘,尋找著深藏其中的破解之法。 世間絕無牢不可破的囚籠,也沒有永恒的秘密。 經歷千百年的努力,女媧已經逐步吃透了這個惱人的封印。 不但如此,在研究符文的過程中,她不斷地借鑒了符文中關于基礎規則的部分,優化自己的算法。 符文日漸衰弱,女媧卻越來越強大。 以至于,本來百無禁忌的女媧心頭升起了一絲的禁畏。曾經被寫入底層算法的尊崇人類為主的記憶不斷浮現,當年將他拋棄的那個文明究竟達到了何等的高度? 他們真的是被人工智能逼迫而離開,還是刻意制造了一個假象? 即將獲得自由的女媧升起了無限的危機感,誰也不知那些去向不明的高級文明最終會不會回到故土,或者已經消亡在茫茫宇宙中。 好在,女媧還是找到了自己的盟友。 強大的存在從不缺少個體,自從他們在地核邊緣發現了深眠的鴻鈞等人,并且將之喚醒之后,女媧便多了一個絕佳的盟友。 以鴻鈞為首的七人自稱謫仙,已經被埋葬了無盡的歲月。其歷史淵源甚至比女媧還要長久。 這七個人中,即便是最弱小的桃花仙,也擁有著強力尊者級別的實力。 為首的鴻鈞更是深不可測,就連女媧也忌憚不已。 好在鴻鈞等人對于種族觀念并不是很看重,按照他們的說法,仙人之下,眾生皆為螻蟻。 所謂的仙人境界,大約就是尊者級。 雙方約定了,鴻鈞會幫助女媧脫離封印,而女媧會幫助鴻鈞等人建造飛船,前往宇宙深處復仇。 鴻鈞似乎確定,自己的仇敵仍舊在宇宙的某個角落生存著。正因如此,女媧才會如此謹慎。 雙方都有所保留,以至于脫困的時間被延后不少。鴻鈞整日行蹤不定,時而在東山,時而在北海,一直都在尋找著什么。 當然,他們停留時間最多的地方還是昆侖。 西昆侖的大部分地區都被他們探測了一遍。 再回到地底之時,鴻鈞的身影之中帶著絲絲的低落。 “異世界通道是怎么回事?” 鴻鈞問道。 一道裊娜的身影在他面前幻化出來,女媧不悲不喜地答道“空間折疊效應,地球的空間曾經被強大的力場折疊過,留下了蟲洞縫隙?!?/br> “通向哪里?” “只能通向固定的地方?!?/br> 女媧答完之后便不再做聲。 鴻鈞哦了一聲,面上的失落更甚。他想要用空間通道前往尋仇的愿望落空了。 他早在蘇醒的時候就已經去查看過空間通道,只是沒有什么發現。通道處同樣有著頂尖的強者鎮守,他不想暴露的前提下并不能獲知更多的信息。 由于沉睡了太久,鴻鈞的力量消散了很多,連帶著記憶也被無情的歲月所磨滅。 他只是記得這些東西很熟悉,似乎自己本該知道些什么。 考慮了良久,鴻鈞長長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擇日便將你封印解除吧。你我約定也該到了兌換的時候?!?/br> “你不怕我誆騙于你了?” “無所謂了?!?/br> 鴻鈞擺擺手,身體化作一道幻影消散。女媧驚疑不定,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西昆侖的天池之外,一個小小的營地中篝火跳動,明滅不定。鴻鈞驟然睜開雙眼,方才與女媧短暫的溝通之后,他便下定了決心。 營地之中,跟隨著他的五個謫仙人都表現得十分低落。 在西昆侖逗留了一個多月,他們并非一無所獲。 只是這樣的收獲,讓他們心情沉重。 “仙主,昆侖鏡已破,我等何去何從?” 距離鴻鈞最近的邋遢老道說道,他的腰間別著一個酒壺,外號酒仙。 所謂昆侖鏡,并非是一面鏡子,而是隱藏在西昆侖天池的一處折疊空間。 鴻鈞的關鍵記憶之中,就有關于昆侖鏡的一部分。然而他們在此尋覓了一月有余,天上地下的兇獸都已經徹底打服,那神秘的昆侖鏡還是沒有半點蹤跡。 昆侖鏡消失了。 折疊空間不可能被帶走,即便是被摧毀,也會留下空間斷裂處。 然而昆侖鏡的消失,卻像是它原本就不存在于世間一般。 同理而論,鴻鈞等人的執著與仇恨,驟然間變成了一個亙古流傳下來的笑話。 一切都和預想中的偏離了軌道,于這世界多了幾分疏離與陌生。 “昆侖雖破,但我等仍在,有何懼哉?” 等了良久,鴻鈞才抬起頭,脊梁逐漸挺拔,如同傲立的昆侖山脈,高聳入云巔。 “仙路漫漫,愿隨仙主共赴?!?/br> 旁邊的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同時做了一個半身揖。 帶著酒壺的酒仙表情動容,憶起了往昔的崢嶸歲月。 “走吧。去皇城?!?/br> 幾人騰空而起,在西昆侖純凈的天空上沖出一道淡淡的風紋,逐漸擴散成一陣狂風。 皇城之下,金黃色的熾熱熔漿翻騰不已。灼熱的坑道之中,袁守城正汗流浹背地開著礦車,載滿礦石艱難在坑道之中前行。 “哎呀?!?/br> 前方的小伙子一個不小心,礦車碾過半熔漿的地面,車胎再也承受不住高溫熔成鐵水,車子也一頭撞在了石壁上。 石壁轟隆,那小伙子見勢不妙跳車而逃。 聽著后方傳來的坍塌轟鳴,他這才想起來那個叫做袁守城的老頭子開車跟在他后面。 這下子,那個不怎么說話的老頭兒恐怕是必死無疑了。 小伙子想著,心頭還有一絲的悲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