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八、尊者天器
劍白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在云省,協助彩云尊者進行進攻。但是就在三天前,皇帝陛下聯合聶振這個司令一紙軍令,連命令帶請求地將劍白召喚到了皇城, 那個時候,正是陳少陽感受到那陌生天器,尊者級天器想要去一探究竟之時。 這個節骨眼兒上,劍白萬分不愿離開云省。但是前來替代他的另一位尊者都已經到了,皇城那邊也在催著他回返。這種時候,越是拖延就越容易露出破綻,于是劍白匆匆留了一些后手,便一人一劍返回皇城。 好巧不巧,正好趕上了皇城這邊發動戰爭,宣誓的一刻。 忍著滿肚子的不合時宜,劍白總算等到了宣誓儀式結束。 這場宣誓儀式是面向整個人類聯邦同步直播的,作為近年來聯邦最大規模的戰爭行動,皇室內閣認為這樣的方式有利于提升整個人類聯邦的士氣。在這樣的背景下,劍白尊者之軀,也不好隨意鬧事,必須乖乖等到整場儀式全部結束。 所以,儀式一結束,劍白發怒,聶振也怒喝道。 皇室內閣、皇家軍部的人都灰溜溜地離開了會場,這樣的場面絕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參與的。別到時候兩個尊者擦槍走火,他們被殃及池魚死了也是白搭。 “聶司令,千里迢迢,將我召回,又是為何?莫非就是為了觀禮不成?” 劍白言語如劍,殺意凜凜。 聶振冷笑一聲,毫不在意,仍舊喝到: “劍白,你堂堂尊者之軀,竟如此輕浮,成何體統?在陛下面前動刀兵,你將聯邦置于何地?” 聶振說著,伸出一只手擋在李釗身前,劍白凌冽的劍意才沒有將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皇帝陛下撕碎,只是劃破了他剛剛穿上的金龍袍?;实郾菹抡驹诼櫿裆砗?,臉上全是笑意,似乎對劍白的囂張跋扈全不在意。 聶振在皇帝陛下的眼底看到了一縷寒光。 “我便是這般,你敢拿我怎樣?聶振,幾年沒打過,你又想試試我的劍么?” “二位尊者何必如此,聯邦能有今天,全賴各位尊者護佑,豈能因為一時之氣而動手呢?劍白大人,此事你倒是莫要誤會,不是聶司令叫你回來,實在是朕有些事情,必須劍白先生出手了?!?/br> 李釗站在聶振身后賠禮道歉,皇帝開口之后,聶振充分表達了自己的尊敬,不再說話反而是一臉高傲地看著他。聶振這個人,一向標榜自己是站在人類的至高利益之上考慮問題,從不在意個人得失和喜好。 劍白瞧不起這樣虛偽的人,一直都和聶振不太和睦。 好在二人沒有必要的事情,絕不互相接觸,否則打起來能把皇城給拆了。 “什么事?非要我出手不行嗎?” 劍白盯著李釗,刀子一樣的目光讓李釗感覺到了眼睛的些微刺痛。 “有一件尊者級的天器,從大雪山之中出來了。劍白大人乃是古之劍修,對于煉器一道也有著自己的領悟,想必對這樣的天器也有著更多收復的可能?!崩钺摀]手,空中便出現了一道全息投影,那是一道高大的虛影,一頭四蹄若山巒,高樓一般的身影在鏡頭的捕捉下一閃而過。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是一個剛剛從大雪山逃出來的頂級天器。推測他化生的生命形態乃是神話傳說中的麒麟,現在應當剛剛化生完成,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劍白大人若是能將之收伏,將會為我們人類增添一大助力,其功遠勝于收復區區一省之地?!?/br> 李釗的手在投影上一劃拉,一道數據流就傳輸到了劍白的個人終端。劍白認真看過之后,不得不承認這次他們找到的理由確實很充分。一個尊者級別的強者,對于人類而言確實意義遠大于一省之地。 尤其是,如果是被收伏的天器,那就意味著,能夠完全忠于自己。 “劍白大人,我可是力排眾議,選中了您去執行這個名垂千古的任務。你若是執意拒絕,我也可以聯系別的尊者,免得壞了您在云省的諸多布置?!?/br> 李釗的話不輕不重,劍白卻不敢小覷。這事兒確實是好事,只是去不去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他聽出了李釗的言外之音,想了想便同意下來。 “誰去協助我?不會是聶振吧?” 劍白剛剛問出口,就看到了旁邊似笑非笑的聶振。 “沒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聶司令了。聶司令霸氣很適合輔助您完成收伏和煉化,這是道院分析推斷出的結果?!?/br> 劍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認命一般擺了擺手。 “行,你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只是到時候失敗了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選擇的輔助人手太垃圾了?!?/br> 劍白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皇宮之內,下一秒便出現在了自己的尊者塔中。 “陛下,劍白一向野性難馴,我代他向您賠罪?!?/br> 聶振朝著李釗鞠了一躬,李釗哪敢讓尊者這么給自己賠罪,趕忙過去扶了起來。 “何罪之有,尊者大人,有點自己脾氣才是正常。若是人人都如聶司令一般稱職忠心,我這皇帝怕是也坐得難受了?!?/br> 李釗哈哈大笑道。 聶振不是一個開玩笑的人,二人尬聊了半天,也各自散去了。 聶振走后不久,李釗徑直回了自己那個空曠隔絕的練功房。在練功房里,竟然有個人在使用他專門的器具。 若是旁人,這個時候已經被暴怒的皇帝陛下撕成了碎片。 李釗大怒,正要下令將此人碎尸萬段,卻忽然看清了那人的樣子,而后一揮手,整個練功房的燈全部亮起,宛如一片純白的無界空間。 那人一揮手,便隱在了刺目的燈光下。 李釗走過去,他知道現在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眼前的劍白。 “劍白大人,您來了?!?/br> 李釗恭敬道,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意。 “這次,女媧大人是否有所察覺?不然你不會那么著急就把我叫回來。那邊去的人可靠嗎?” 劍白冷冷地道。對待李釗,他并無那種恭敬,反而是對待后輩子弟的居高臨下。 “然兒,拿酒來?!?/br> 青瓦小院中,一男子披頭散發地呼喊著。他手中拿著一支狼毫大筆,對著石桌上的宣紙筆走龍蛇。他面色微紅,眼中閃爍著弄弄地醉意,卻總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顧盼自雄的瀟灑凜然之意。 一十三四歲的少年急匆匆地跑過來,手中腋下夾著兩罐米酒。米酒清香濃稠,已然是戎州城內一等一的好酒。 酒到手邊,男子奪過瓦罐,咕咚幾口便喝下肚,提筆在宣紙上寫完最后幾個大字,滿意地打量著這篇最新的作品。 他沉浸于自己的詩作之中,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少年一臉震驚地看著宣紙,完全回不過神來。 “咋樣,為父的詩寫得不錯吧!”男子得意笑道。 他看來四十多歲,若是好生收拾一番,也可當得上豐神俊朗四字。只是眼角糊著眼屎,披頭散發,醉意熏熏的模樣著實浪費了那一副上好皮囊。 此人名曰李太白,與名傳天下的詩酒劍三絕,謫仙人李白僅一字之差。少年名為李天然,是太白之子,小名頗黎。 李天然心里此時有一萬噸麻辣涼皮不知如何消化,心中哀嘆自己命運之凄苦,坎坷。他便是本書地主角,前世是個施工狗,在工地上混了三年眼瞅著要當上公司史上最年輕的項目經理,卻未曾想到天意弄人,工地巡視回來一顆從三十樓掉下來的鐵釘砸穿安全帽結果了他本該燦爛的一生。 當時他只聽見咔嚓一聲便失去了意識,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仍然倒在血泊之中,只是稍一動念便后腦一疼,昏了過去。 迷糊之中,隱約聽見一女子顫顫巍巍說道“然公子從假山下經過,手里還拿著剛買的糖人,哪知這時一塊碎石從天而降將然公子砸倒在地,老爺贖罪~嚶嚶嚶~” 女子泫泫欲泣,便聽另一威嚴之聲道:“此事我已知曉,罪不在你,下去吧?!?/br> 女子嚶嚶嚶的話李天然沒聽到,因為他腦中忽然涌出了許許多多記憶,諸如許許多多的小孩子愛聽的故事,哪里的糖人好吃之類之類。其中最有價值的,便是他的身世,落魄書生李太白之子,現投于叔爺戎州尉李陽冰府中。 李天然出生之后雖智力低下,隨著父親在縣尉府中的生活倒也優渥,雖時常遭人欺辱倒也不自知,過得很是無憂無慮。 哪知人在路上走石從天上來,命運倒是與他有幾分相似,也或許是如此,才讓他穿越到這個同名同姓的古代人身上。 李太白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驚得李天然從床上坐起來。 “你是那個會寫詩的李太白嗎?” 全場寂靜,而后手忙腳亂。 而后戎州人都知道了李縣尉的傻子侄孫被石頭砸了腦袋后恢復了智商,還有無數想成為名醫的醫者登門拜訪,想借李傻子的項上人頭,哦不,想研究一下李傻子的奇跡痊愈過程。李縣尉倒是來者不拒,畢竟他膝下無子,對這個平日里只有七八歲智商呆呆傻傻的侄孫也有幾分喜愛之情,讓那些名醫看看也是怕留下什么隱患。 結果卻是令名醫們失望的,李傻子應該是后腦有淤血堵住以至于癡癡傻傻,被石頭一砸淤血化開便恢復了神智。不過這個方法堪稱九死一生,所謂的名醫們也不敢拿石頭去咋諸多權貴的智障兒子。 不管過程如何,對于李府來說結果總是好的。李天然享受著封建地主的溫香軟玉養傷,想象著自己在一代詩仙李白的光輝下聲色犬馬的生活。 為了滿足兒子恢復神智之后的第一個要求,李太白苦熬三天,米酒喝了一大缸,rou吃了無數,終于在今天大功告成,寫成了他人生中最滿意的神作。 搖頭晃腦地等了半晌也不見李天然又動靜,李太白推了他一把,示意他點評一下。 李天然這才緩緩撿起驚掉的下巴,默默地端起陶罐喝了一口米酒,一口酒氣噴在李太白臉上。 “老爹,你這個名字真的沒白起?!?/br> 李天然說完,抱著陶罐跑了。 “那可是沒得說,依我看,我這名字怕是比李白強多了,畢竟多了一個太字呢。他白,我太白!哈哈哈~” 李太白自吹自擂道,李天然掩面而逃,心中腹誹,對,太白了,太白癡了。 李太白雙手捧起宣紙,輕輕吹了口氣。 “不行,我去找二叔品鑒一番?!?/br> 傍晚,李陽冰無言地看著擺在面前地神作,又看了眼侄子得意地神態,苦笑道:“太白之詩越發樸素,用語通俗又不失氣勢,頗有大道至簡之大家風范啊?!?/br> 李太白自然得意非常,又不好意思在長輩面前自夸,只得假意自謙道,“二叔謬贊,謬贊,哈哈哈?!钡降走€是沒繃住笑出聲來。 宣紙上,幾行字默然無言。 好大個院子,院里兩父子。子要詩一首,父需酒一斗。 斗酒詩一首,父子一起瞅。瞅完喝三斗,不醉不方休。 李天然想起這首絕世神作,只得無語問青天。憑什么別人穿越,他爹不是王公貴族將軍就是豪商巨賈,再不濟也是名門大派武林高手,到了自己就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醉酒啃老族。這也就罷了,金手指你得開一個吧,系統來一打吧,前身是個智障這事兒怎么算。 賊老天難道是嫉妒我太帥誠心坑我,李天然中指傲然而立,直指蒼穹。忽地一個晴天霹靂,猶如蒼天有眼,嚇得他屁滾尿流。 “有本事你來劈我??!靠!”一代至尊李天然瑟縮在床底下如是說道。 在李天然看不到的縣尉書房,李陽冰正在筆走龍蛇地謄抄著李太白地神作,李太白卻背手傲然立在窗邊,仰望著遼遠的天空,神情凝重。 至驚雷落下,他的嘴角才有了些笑意。 “二叔看來是又有精進,竟有筆落驚風雨之能,此道驚雷一出,恐怕折沖府又要驚慌暗中查探一段時間了?!崩钐仔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