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劍修士生死眼免傷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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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之后,茜琪明顯覺得安舒竺和沉清兩人之間的關系好了很多,相比之下自己跟安舒竺之間的距離也就越來越遠了。甄渡歌對他們之間的糾葛倒是沒多大感覺,看著沉清依舊會怒目而視,對著安舒竺頂多是比沉清好上一些,絲毫沒注意過茜琪那些小心思。 安舒竺這些日子大多都會進山推演沉清的命途,叁人的生辰八字他早就拿到手,可算來算去他仍舊理不清叁人之間的糾葛,連沉清都能看出來他每日回來時眉宇間的郁結,但從未開口問過他。 安舒竺有心說上一說,然而沉清在他每次即將開口的時候都會強硬的將人拖上床,甚至兩人在山間幕天席地的也糾纏了無數次,導致安舒竺每次想要開口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想起那些個靡靡畫面,叁番兩次之后連嘴都張不開了。 今天是他第十叁次上山推演,盤坐著的是被他和沉清陰陽交合之物浸透了的石塊,偏他每次往這里一坐還能靜下心來,比起禪宗那些個經文還好使——這卻是沉清原話了。 收神定念。金色的矩陣在面前緩緩展開,有無數晦澀的字符在其上密密麻麻鋪陳著,安舒竺信手一捻便將那些雜亂的字符碾碎至齏粉,獨留下沉清、茜琪和甄渡歌叁人有關的信息浮沉其上。在沉清交雜如亂線的命途上,有兩根細若須子的金色絲線與另外兩條略粗的蜿蜒線段捆扎在一起,像是藤蔓纏繞著大樹般拖住了兩條線段的腳步。 這一條條的命途安舒竺已經是能夠倒背如流了,自然打眼一掃就知道這是茜、甄二人的命線,然而那團雜亂的線團中間有一片灰紫色的霧氣游離不定,仿若活物,他卻始終無法參透其中奧妙。這頁冊子中記載了所有人的命途,但是唯獨沒有安舒竺自己的,也就是說沉清命途奇詭的原因與自己并無關系,卻跟其他人有著莫大的關系。 他不知道對于這個結果自己該持以什么樣的態度,因為就連千年前武蜀海的武圣,沉清的親生父親的命途對于沉清的影響都沒有這個尚不知道是誰的人大。如果說世上還能有誰比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影響還大,除去母親,那便不作他想了。 但世人皆知武圣一生未婚,卻鮮有人知沉清不過是武圣割裂自己靈識所誕生的異類罷了。 只要想到還有一個他所不知道的、極有可能會成為沉清未來道侶的人存在,安舒竺就覺得胸口鈍痛,仿佛整個人都要喘不上來氣。這種負重前行的感覺著實不好,但他并不想告訴沉清,如果未來有任何意外,也許這未知的人就是沉清最好的歸宿。 安舒竺嘆了口氣收回思緒,準備將眼前伴隨自己許久的冊子收起,現在下山還來得及在沉清從鎮上回來前趕回去給她做飯。算算時間,歸仙宗那幾個明字輩的修士也該來接回這幾個人了,雖然他對于這兩個女修沒有多大惡感,但是他不希望沉清的手上再徒增罪孽。 他在動作前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眼前的冊子。 灰紫色的氣團游離不定,有一節細短的線絲不知何時搭在了它的外緣,將這混沌的氣團慢慢凝成紫色的人形,為他捏造的眉眼俱是英俊無比,帶著長久以來耳濡目染得來的肅正之氣。 “姜——云——浩——” 只消叁個字在舌尖輾轉來回一趟,他便覺整個人仿佛瞬間掉進了冰窟窿里,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帶著冰凌的。 回過神后,他一揮手,下意識地拿出了一枚頂端有著凹陷的戒指——這是他與沉清之間特制的傳訊器物,安舒竺還沒來得及告訴沉清,這枚戒指最大的特點就是能讓人看到對方所處的位置,這件不大不小的事,卻在此刻顯得尤為重要。 他拿出一枚靈石嵌在戒指頂端的凹陷處,瑩綠色的光緩緩升起,有清冷的女聲傳來:“找我何事?” 安舒竺微微斂眉,說不清是什么語氣:“你現在還在鎮子上嗎?” 對面頓了頓,一如既往道:“還在,你有什么想要的嗎?我帶給你?!?/br> 安舒竺望著那一片碧色,心口一陣抽疼,疼的他幾乎忘了自己要說什么,“我,我沒什么想要的?!?/br> 他聽見那邊傳出一聲輕笑,“那我就看著買給你吧?!?/br> 安舒竺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沉清沒聽到回答,下意識調笑一句:“怎么,想我想到說話都失神了?” 安舒竺猛一回神,指尖抖得不成樣子。他用另一只手緊緊攥住顫抖的右手,嘴里一片苦澀,“對啊,你快些回來吧?!?/br> 只要你回來,就什么都沒發生。 他抬眼看著面前的虛空。 那邊,一身月白衣袍的女修被人牽住手,正溫柔地往她腕上系著東西。 ### 沉清是獨自一人去的鎮上,屋子里頭那兩位本來也要來,臨出門的時候正好先前被她收拾了的婆子的家人找來,她當即隱了身形沒叫他們看見自己,自兩個靈力尚未恢復的人面前大搖大擺走了出去,將爛攤子交由兩人處理。 她自然不怕會出什么意外,這兩個人又不是多簡單的,即便是有傷在身,沉清也相信她們絕對能收拾這幾個村民——只不過可能吃點苦頭,大不了等山上推演完的安舒竺下山了再解救她們,總歸于她是沒有多大損害的。 這么想著,她在鎮上閑逛的時候竟然無巧無不巧的碰到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歸仙宗的白紀。 他既然在此,說明姜云浩也差不多在這里了。 沉清記得他多半是因為他當時替甄渡歌求了情,也知道他本性不壞,但起先并不想搭理他,然而白紀眼尖,一下子就瞅見了在大堂里坐著慢悠悠喝茶吃點心的沉清,腆著臉就湊了上去。 這孩子還挺有禮貌,看見沉清先是雙手結印朝她行了一禮,接著才道:“有幸能在此處偶遇沉前輩,實在是萬幸!不知前輩可曾見到門中茜琪、甄渡歌兩位師妹?” 前些日子沉清一人力挫珩門叁大長老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修士界,她的身份也早就被透的清清楚楚,活過千年的修士并非沒有,但是修為如此奇詭還能撼動天雷,關鍵是外表還是雙十少女的那屬實很難找出第二個來,是以他稱沉清前輩倒并無問題。 彼時沉清懶懶的抬眼掃了白紀一轉,沒計較他生硬的過分的“偶遇”,只不咸不淡的答:“人在我院中,你可自行領回去?!?/br> 白紀大喜,連忙向沉清施禮道謝。 這鎮子再大也不過是個俗世聚落,沉清兩人看起來就不似凡人,這番奇特的行禮手印和談吐本來該引起店里店外好些人探究的視線,然而這些人的視線掃過兩人卻如同無視了般一掠而過,絲毫沒引起任何的探視。 白紀知曉這是沉清使的手段,心下一凜,對待她更加小心翼翼。 待沉清給他指明了方向,白紀拜別她之后即刻啟程去接回弟子,留下沉清一人離開鎮子往郊外悠悠噠噠的走去。 她看似悠閑,腳下一步邁出卻是已經悄然前進了數丈,周圍的路人在即將碰到她的時候被一層輕柔的結界擋住,絲毫沒能進她身,她便一步不停地往郊外行去,直至四周杳無人煙才停下腳步。 月白衣袍的女修立在蔥蘢的草地上,頭也不回的沖空氣叫道:“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回去了?!?/br> 話音剛落,便見一身藍色衣衫的男子自空氣中顯露出身形。 身形頎長挺闊,一身凜然肅正,可不就是姜云浩本人。 兩人談完要事之后使了神通回到磨子莊,剛好趕上家家戶戶開飯時間,隔著墻都能聞到的陣陣飯菜香氣讓沉清想起了那個一身暗青色儒衫的人,不由得唇角含笑,瞧著倒是減去了叁分戾氣。這般與世無爭的村落看得旁邊的姜云浩眉宇如她一般,也忍不住舒展開來。 一進到院中,卻見一片狼藉。 沉清看著衣衫凌亂窩在安舒竺懷中的茜琪,以及同樣頭發散亂縮在白紀身后的甄渡歌,眸色漸漸暗沉下來。 ———— ……故事要開始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