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溫甜裝聾作啞,就是不起來。 裴燁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站在于是門口猛地咳嗽起來。 咳嗽完了,裝模作樣的長吁短嘆:“溫甜,我好冷啊,你房間不開空調的嗎?” 溫甜這會兒,背對著他,睜開了眼睛。 裴燁的聲音在繼續:“我沒帶睡衣,你有睡衣穿嗎?溫甜……溫甜!你老公快凍死了!干什么,等著我凍死了你好改嫁嗎……溫甜——” 他拉長了聲音,語調莫名的膩歪起來,黏糊的像在撒嬌。 “你也不想做寡婦——” 溫甜終于坐直了身體。 她掀開被子,笑的不懷好意。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找睡衣?!?/br> 裴燁叫喚了半天,他以為溫甜被他叫起來,多半會鬧一場脾氣,再不濟也是一張黑臉,但她一反常態,笑的這么如沐春風,這就很令人背后發涼了。 裴燁警惕道:“你干什么?” 溫甜拉開柜子,笑的更加和藹:“不干什么,給你找睡衣啊,老——公——” 裴燁被這聲老公叫的暈頭轉向,耳根子rou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十分鐘之后,他穿著一條樸實無華的連衣裙,坐在溫甜的床上,臉上的表情還有點懵逼。 溫甜笑的險些在地上打滾,她拿著手機,一連拍了數十張。 裴燁后知后覺的黑了臉色,后來一看溫甜笑的挺快樂,也沒有怎么去找溫甜的麻煩。 他只能在心里嘆口氣,當一個二十四孝好丈夫,自家老婆要胡搞亂搞,他就隨著人家去了。 溫甜笑夠了,拍夠了,立刻翻臉不認人的下逐客令:“你下樓去,我要睡覺了?!?/br> 裴燁把寬大裙擺撩起來,打了一個結。 他實在不習慣胯.下空蕩蕩的感覺。 “你就讓我穿成這樣下去,被你爸看到了怎么想我,我女兒嫁了一個變態?” 溫甜道:“我只有這件睡裙,你如果不滿意,我給你換個款式?!?/br> 裴燁咬牙:“打住,我不去樓下睡?!?/br> 他想了想,換了個委屈的口吻,賴在溫甜房間里:“我看過了,樓下那個房間只有一張床,窗戶那么大,空蕩蕩的,凍死人了?!?/br> “我穿的這么單薄……” 裴燁越說越小聲,最后十分做作的咳嗽起來。 他:“哎,算了,既然你要讓我去睡,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br> 溫甜:…… 裴燁一邊裝模作樣的假裝要站起來,一邊又說:“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感冒什么時候好,這下去睡那種地方搞不好會更嚴重……” 溫甜越聽他說的越扯淡。 好似今晚去睡了那個房間,明早起來就能給他收尸了。 溫甜聽不下去,只能說:“我管不著你,別睡我床上,你愛睡哪兒睡哪兒?!?/br> 她的床很小,睡她一個剛剛好,要是在擠上來一個裴燁,那簡直得上下疊著睡。 溫甜推了一把裴燁,把他從床邊推了起來。 裴燁站起來,那裙子就乖順的耷拉下來。 他長得好看,連穿裙子都看不出什么違和感,只會令人覺得這個少年漂亮的過分。 溫甜重新躺回床上,說道:“吹風機在浴室抽屜里,吹好了頭發在睡覺。棉被在柜子里,你愛打地鋪就打地鋪?!?/br> 裴燁見事情達成了一半,心里打著小算盤,拿了吹風機吹頭發。 吹完了出來,溫甜看似已經睡著了。 裴燁老老實實從柜子里翻出了棉被,往外一拉,棉被里還夾了七八個暖寶寶,順勢落到了地上。 裴燁不動聲色的把暖寶寶重新放進柜子里收起來,歸回原位,心里想道:嘴上不關心,明明就很擔心我,死鴨子嘴硬。 地鋪安置在溫甜的床邊。 她的房間小小的,床靠著窗,窗外是條大河,冷風像刀子似的呼呼吹的窗戶振振作響。 裴燁躺在地上,安分了一會兒。 深冬季節,地板冰涼,哪怕是鋪了一床被子,刺骨的寒意都能從地面上起來,鉆進裴燁的身體里。 南方濕冷的空氣能叫人從骨子里被凍的發慌。 裴燁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此刻凍得牙齒上下打架。 ——其實也沒有這么冷,但他總是做出了一副可憐的姿態,不但牙齒打架,甚至配套表演一應俱全,咳嗽,嘆氣,輾轉反側,總之就是不肯好好睡覺。 溫甜的睡眠向來不深,一點動靜就能把她吵醒。 此刻裴燁在床下就差找個二胡給她來上一段《小白菜》了,她能睡著才有鬼。 溫甜睜開眼,翻了個身。 裴燁苦心經營半天的感情戲,終于見到了一點起色。 他嘶嘶的倒吸冷氣,連忙開口:“溫甜,你還沒睡嗎?” 溫甜沒說話。 裴燁可憐兮兮的說:“地上好冷,我睡不著?!?/br> 溫甜依舊沒說話。 裴燁心道:我靠,哥在地上都快凍死了,這女人難不成還真想當寡婦改嫁? 他腦子里迅速過了幾個‘寡婦門前是非多’‘風流寡婦xxx’等名言名句,越想心里越涼。 裴燁咬咬牙,干脆苦rou計不成,就直接硬來。 他就不信上了床,溫甜還能把他趕下來。 裴燁一不做二不休,一個利落的翻身就上床了。 溫甜猛地坐起來,還沒坐利索,裴燁就抱著她把她塞在懷里。 他鉆人家被子業務太熟練,三兩下就把自己整個人鋪平了擺在床上。 因為床太小的緣故,溫甜只能被擠到裴燁的懷里,滿滿當當的叫人抱得嚴絲合縫。 溫甜驟然貼上裴燁的身子,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跑,或者把人重新推下去。 掙扎的時候又被對方渾身冰涼的體溫給驚了一驚。 她下意識的抓住裴燁的手——這雙手如今正牢牢地禁錮著她的腰。 溫甜有些惱火,她壓下這股不快,冷靜的問道:“你沒貼暖寶寶?” 裴燁裝瘋賣傻,下巴擱在溫甜的肩上:“什么東西,我沒看見?!?/br> 溫甜:“我放在——” 她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嘴。 裴燁就是等她露出馬腳這一刻。 黑暗里,他笑了幾聲,那聲音比他平時的低沉,呼吸間噴在溫甜的耳邊,叫她被頭發弄得有些癢。 “溫甜,你有意思嗎,給暖寶寶治標不治本啊,還不如直接邀請我上來睡覺?!?/br> 他頗為厚顏無恥,極其坦然:“再說,你一個人睡不冷嗎,哥給你暖床??!” 溫甜嘴角一抽,“你別給我在這里污言穢語?!?/br> 裴燁說的都是大實話,污言穢語是肯定不說的。 他抱著溫甜,溫甜卻不肯老實給他抱著,沒一會兒就開始在他的懷里掙扎起來。 這一覺兩個人都別想好好睡。 溫甜越動,裴燁就越跟她對著干,抱得就越緊,死活不肯動手。 推推搡搡的時候,溫甜伸出腳就要踹人家。 裴燁連忙空出一只手抓著她的腳:“誒!謀殺親夫啊你!” 溫甜:“下去!” “你往哪兒踢??!”裴燁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干脆自己也坐起來,溫甜就這么被摟在懷里。 這個姿勢,就有些不妥了。 溫甜坐著,察覺出一絲不對,她轉過頭,十萬火急的往后退了兩步。 “裴燁!你、你……” 裴燁丈二摸不著頭腦:“我怎么了?” “你就穿了一件睡裙?!”她臉色迅速染紅成了一片,幾乎立刻滴的出血來。 “廢話,我衣服都洗了,就你給的這一件啊?!迸釤罨卮鸬奶故幨?,似乎沒體味出哪里不妥。 溫甜聽了他理直氣壯的回答,氣的渾身發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于是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整個床成了一塊四四方方的戰場。 裴燁見識過溫甜打架有多厲害,因此不敢怠慢,連忙打起精神應對。 鬧了半天,溫甜終于因為驚慌錯亂,沒有平日打架的時候那股冷靜風,被裴燁抓了個正著。 他:“你突然發什么瘋?” 還挺無辜的。 溫甜不做聲,咬著牙齒不肯開口。 裴燁覺得莫名其妙,但溫甜此人,不大像是會隨時發瘋的人,他開始仔細思考,自己剛才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