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干嘛要有你這個jiejie!上輩子我就是讀書讀壞腦子,才信了書里說的那些兄友弟恭姐妹和氣的話,把額娘的教導丟到耳邊,結果選秀的時候被你坑的只能去服侍冷宮的瘋子! 這輩子,我要怎么痛快怎么來! 自覺是撿了一輩子活的何沉魚從一早被何珍纏著不得不帶她回外祖母家就不痛快,這會兒看何珍還要惹她,擺jiejie的架子,抄起桌上的盤子就朝何珍扔了過去。 一盤子的瓜子殼,水果皮帶著何沉魚的口水,黏黏搭搭沾了何珍滿身。 何珍起初被砸傻了,等回過神在頭發上一捋,捋下滿手的唾沫和瓜子皮,整個人都快氣瘋了,尖叫一聲就朝何沉魚撲過去。 何沉魚不甘示弱,何珍扯她頭發,她就抓她臉,何珍踹她肚子,她干脆拽她褲子!顧得了上顧不了下的何珍最后仗著自己比何沉魚大兩歲,個子更高力氣更大一屁股坐到何沉魚身上,何沉魚掙兩下沒掙過,于是出了絕招,她兩手往前一伸,抓住何珍正在發育的胸一擰…… 何珍愣住了,隨著何沉魚手上一用力,她痛的發出一聲哀嚎!何沉魚抓住機會,把何珍從身上掀下去,朝著何珍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然后扯著何珍的頭發把她釵環全給卸了,她用力大,一擼就是一縷頭發,弄得何珍糊了一臉的鼻涕眼淚。 兩人在里頭專心致志打架,滾來滾去,半點沒察覺小小的馬車隨著她們的動作已經搖搖晃晃,車夫和跟車的婆子叫好幾次沒人聽,馬車本就老舊,在一陣搖晃之后兩扇馬車門終于在何沉魚再次鎮壓何珍時使出的無影腳下被踹飛出去。 “什么人!” “保護貝勒爺!” “來人,抓刺客!” “快去告訴步軍衙門!” 馬車門飛出去,姐妹倆也知道事情不對,再一聽對面喊的話,兩人嚇得連忙松手,一起坐起來朝對面望。 這一看,就是何沉魚都被嚇了個半死,更別提何珍,整個人都軟成一灘泥。 只見對面百來名護衛組成一道人墻,這些護衛都掛著護軍營的腰牌,將中間一輛鑲金嵌玉的八頭大馬四面不透風的圍住,馬車檐下掛著兩個琉璃八角燈籠,上書端貝勒府四個大字。微風一吹,代表皇家身份的黃色紗簾輕輕飄動。 石榮騎在馬上,將面前的兩扇破門用刀輕輕一撥,靠近馬車,見到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車夫與婆子,眉頭一皺,再看馬車里坐著只知道哭的何珍和恭敬行著大禮的何沉魚,覺得事情應該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他騎馬走回去,在馬車邊低聲道:“貝勒爺,應當不是刺客?!?/br> 當然不是刺客! 何沉魚耳朵靈,聽到石榮話,在心里拼命大喊! ☆、清圣宗 誰能行刺天下第一高手的端貝勒,而且還是用馬車門板來行刺。何況,也沒人敢啊,再過幾年,這位可就是日后最得寵愛的皇太孫了,等雍親王登基,一樣厚愛,前世她正是雍親王登基大典第二日死的,臨死前還聽來候著她咽氣的小太監們道萬歲登基頭一件事便是封大阿哥做太子,一天下了十道旨意賞賜。 她雖然重活一回,可還沒活夠,敢去招惹這樣一個大人物? 眼下怎么辦呢。 何沉魚心里有點后悔沒忍住在街上就跟何珍懟起來,這下好了,弄不好全家都要掉腦袋。雖說人都道端貝勒有古君子之風,但她前世在冷宮混那么久,偶爾瘋掉的妃嬪也會吐出點言語,她才不信皇家真有謙謙君子呢!只是眼下似乎也只能盼望這位端貝勒至少要做做樣子。 她眼珠轉了轉,忽然爬起來哇的朝何珍撲過去,何珍以為她還要打她,差點把人扔出去。誰知何沉魚雙手死死扣在她腰上,哭道:“大姐,我害怕,我們是不是要掉腦袋了?” 何珍:“……” 眼角余光發現大家都目光深沉的望著自己,何沉魚哭的更大聲了,而且特別投入,她在腦子里拼命回放上輩子那些吃過的苦頭,一時間巨大的悲傷和痛苦把整個人都淹沒了,簡直淚如雨下,成功把何珍好容易才新做的一件衣裳毀了一半。 這姑娘,中氣真足??!見出了事紛紛躲起來的圍觀百姓紛紛在心里這么想。 何沉魚哭了一刻鐘,沒有她猜想中的勸慰,對面尊貴的貝勒爺更沒有大手一揮,讓人來告訴說此事就此揭過,相反,她把步軍衙門統領隆科多給哭來了。 身為孝懿仁皇后胞弟,天子表弟及國舅,又是從一品大臣,隆科多原本不必親自過來。但他知道康熙十分看重蘇景,今日蘇景正是面圣后出宮,宮中貴妃無子無寵,雖掌管后宮,要延續佟家富貴卻很艱難。故此多方考慮下,聽說端貝勒遇刺,隆科多立即點起人馬,親自過來。 哪知人來了,一問,情形如何?還好,刺客都束手就擒了。再問,兇器在哪兒?這可是重要的物證。然后侍衛們給他指了指兩扇破爛的馬車門板。最后問,捉拿的刺客,可審問了?人道還沒問話。于是隆科多親自打馬上前,車夫還沒說話,馬車上跳下來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抱著他腰大喊:“表叔公,你可來了!” 隆科多先是一懵,接著發現端貝勒府的侍衛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眼前一黑,想把纏在腰上的小姑娘甩出去。 哪知道這小姑娘個子小小力氣卻不小,簡直就是用吃奶的力氣拽著他不松手。邊用力氣還邊喊,“表叔公,表叔公,你救我啊,他們說我是刺客,要砍我的頭!” 隆科多拔了幾下,拔不開,最后無奈道:“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頭?”想來也沒人敢胡亂自認是佟家親戚。 “我阿瑪叫何正望?!?/br> “何正望,你祖父是富爾敦?”隆科多在腦子里想了想,眼前就出現一個圓臉圓眼睛的書呆子! “對對對,我祖父是富爾敦,我阿瑪禮部做鑄印局使,我額娘過年還帶著我去您家里給姑祖母磕過頭?!焙纬留~拼命點頭,好容易救命稻草把自己家里想起來了,一定要讓他幫忙把這事糊弄過去。她可以不要臉,反正不能讓全家不要命。 “行了行了?!甭】贫嗨闶前讶讼肫饋砹?。這不就是老娘赫舍里氏那個庶出兄弟的后人么?甚么鑄印局使,連個品級都沒有,說出去都嫌丟人,難為這丫頭還掛在嘴上。雖說關系遠,還真不能不管。何正望是個書呆子,何正望那老子卻是個懂事的人,很懂得逢迎老娘,前兩年人沒了,老娘還病了一場。 看在親娘面子上,隆科多覺得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表弟的后人被當作刺殺當朝皇孫的刺客,這可是全家都要掉腦袋的。他板著臉拽開何沉魚,低聲喝道:“怎么回事,好好跟表叔公說清楚!”他甚至沒問這是何正望的哪個女兒,反正都差不多。 何沉魚在隆科多嫌棄的目光中把臉上擦干凈,已經把人拖住,就不能總當瘋子,胡攪蠻纏其實真沒人喜歡,再說能要臉她還是想要的。她小聲把事情經過盡量客觀的說了一遍,末了辯解道:“表叔公,我和jiejie在家里打打鬧鬧慣了,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貝勒爺馬車走在咱們對面?!?/br> 隆科多聽完整個亂七八糟的故事,看看何沉魚再看看馬車上嚇的牙齒打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何珍,整張臉都是黑的。他指著地上那兩扇破門,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你說說你們,你們可姓赫舍里啊,后族的姑娘,居然就這么在街上打鬧!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別逗我了,咱們家要不是跟孝誠仁皇后那一支隔了多遠,你會管我么?誰還不知道孝懿仁皇后跟孝誠仁皇后那點事。這會兒還拿后族來寒磣我,真不厚道! “沒在街上,在馬車里!”何沉魚小聲嘟囔了一句。 隆科多好懸沒被她這話噎死,瞪著她問:“那眼下在街上丟人的是誰?” 何沉魚接著嘟噥,“這不是馬車太舊了……”稍微那么一動門就飛出去了,還真不能怪咱們力氣大。 隆科多眼前一黑,都快被她給氣死了。這何正望到底怎么養的閨女,他都夠混的了,這丫頭這么丁點大,就比他還混不吝。闖這么大禍,還敢嘟囔! 要是可能,隆科多真不想管她,但誰叫她是表侄孫女! “行了行了,那也是你額娘的錯,管家管的姑娘出門馬車都是破的?!甭】贫喑林樥f了一句,對她道:“你隨我過去,給貝勒爺磕個頭,叔公再幫你說幾句好話,貝勒爺大度,不會與你計較的?!?/br> 也不關我額娘的事啊,家里都窮成那樣了,瑪麼還非要給阿瑪納妾,這不越生越窮。 何沉魚心里禿嚕兩句,好在沒說出來,等聽到隆科多最后面兩句,當下一臉感激道:“多謝表叔公,我就知道您是個大好人?!?/br> 隆科多哼了一聲,帶著她往蘇景那邊走。 看著隆科多的背影,何沉魚心里生出點愧疚。 表叔公,我可真不是有意氣您,只是想到上一世您對我那位表叔婆干的那些事,我就忍不住??! ☆、清圣宗 何沉魚回到家一氣兒給自己灌了三大杯涼水!還沒把氣緩過來,就被老太太給叫過去了。 巴顏氏聽婆子回來稟報兩個孫女差點被當成行刺雍親王府端貝勒的刺客,又氣又怕,先把兒媳婦納喇氏叫過來一頓罵,再讓人把兩個孫女喊來。她今天非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兩個禍頭子! “兩個死丫頭,你們是滿人家的貴女,家里辛苦栽培你們,不指望你們給家里掙臉面,也別禍害家里!你們是長了幾個腦袋,竟敢沖撞皇孫。好在貝勒爺大度,要是真拖累家里,壞了你們阿瑪的仕途,看我不揭你們的皮!” 何珍這會兒不念著出頭跟何沉魚爭了。從事情一出到回家,她都沒回過神,再被巴顏氏這么一罵,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何沉魚滿肚子火,朝著這窩里橫,而且這窩里還單指她們姐妹之間的jiejie看了一眼,也不跪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赤眉白臉道:“喲,您這會兒才回過神呢,這就哭起來了。您還真厲害,先頭一句不吭,全讓我在前頭頂著,瑪麼面前倒是哭的可憐。何珍,你真是一肚子壞水兒!” “噗哧……”納喇氏坐在那兒一面算賬一面聽婆婆訓女兒,罵就罵唄,反正閨女又不會少塊rou,結果被閨女這混不吝的模樣給逗樂了。 巴顏氏卻氣得不輕! 她指著何沉魚的手都在打哆嗦,“你,你瞧瞧你像什么樣,還有沒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了!”一扭頭罵納喇氏,“你就看著她這副樣子?” “瑪麼你別罵我額娘!”何沉魚不耐煩,老太太明明就是蒙古旗人,結果在京里住這么些年把那些破規矩全都學起來了??尚Φ氖?,要家里真是大家望族就罷了,明明都快揭不開鍋,還在那兒擺譜! 對著巴顏氏何沉魚沒好氣,雖然上輩子她被送到冷宮去是被糊涂的何珍坑了,也有自己性子的緣故,但巴顏氏當時不僅沒想法子救她,還傳話讓她老老實實在冷宮呆著,給自己犯的錯贖罪!她贖甚么罪?她明明是給人頂罪好不好,可恨這老太太平日一口一個咱們是著姓大族,碰上硬茬子連去找罪魁禍首問一聲都不敢,只會縮脖子! 她道:“今兒要不是您非讓何珍跟我一道去郭羅mama家家里,何珍就不會因為沒要到好東西在馬車上跟我找不自在。她要不先動手,咱兩不會打起來,更不會差點被當成行刺貝勒爺的刺客!” “照你這么說,全是我的錯?”巴顏氏臉全是青的,前段日子安姨娘道這孫女自打摔了頭,整個人全變了,常期負兩個jiejie她還把安姨娘罵回去呢。她當年是逼著兒子納妾省的家里子嗣不旺,也免得兒子屋里太空讓人笑話??刹淮硭植磺逭液托℃膫€身份更高,嫡出和庶出哪個血脈更貴重!安姨娘想給主母和嫡出的格格使絆子,她當然要收拾了!可沒想到安姨娘這個嘴大的說的居然是真的!這孫女兒真是變了個人! “也不能全說是您的錯?!钡搅丝谶叺拇髮嵲?,等看到邊上納喇氏一瞪眼,何沉魚又收了一半回去。 就是這一半巴顏氏都忍不了,抄起邊上的茶盅想砸,怕兒媳婦到時候又道家里都快沒茶盅使了。這么一猶豫就把放手邊的一朵絨花扔過去,東西輕飄飄的落下,都沒沾到何沉魚身上。 何沉魚把絨花撿起來,還笑嘻嘻道:“瑪麼疼我,這賞我罷?!辈皇巧趺促F重東西,好歹上頭有顆小珠子。 “作孽呀!”被不要臉的孫女給氣得捶胸口的巴顏氏道:“家里請了嬤嬤來教導你,就把你教成這副模樣!”一著急生氣,巴顏氏也不端著了,拍著大腿哭,“這可怎么得了,這可怎么得了,養三個孫女,一個裝機靈,一個不要臉,一個是根木頭。想當年,你姑姑她們,那是京里……” 瑪麼年紀是大了,身體還不壞。 何沉魚坐在地上掏耳朵,再看看邊上被巴顏氏鎮住嚇得哭都不敢哭,一個勁打嗝的何珍,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納喇氏眼見婆婆哭聲漸小,將手里一直就沒放下的賬本一推,站起來道:“額莫克,您罵也罵了,今兒這事兒就到這兒罷。至于您說那請嬤嬤教導的事,媳婦忘告訴您,早半年家里就把人送走了,您也不用罵我,咱們家里如今是甚么樣您心里未必沒數,老爺一個月就那么點俸祿,全家飯都要省著吃,再把嬤嬤留下來,一個月五兩銀子,是您掏箱底還是我當首飾?咱們家里女眷總還要出去見人的不是?!?/br> 被爆發的兒媳婦一通噴,巴顏氏不哭了,張大嘴問:“你把嬤嬤們給打發了?”她不關心別的就關心這個。 知道婆婆怎么想的納喇氏翻了個跟女兒一模一樣的白眼,道:“不退家里怎么過日子,還是您要……” 巴顏氏被兒媳婦這余音弄得心頭一跳,下意識捂緊自己的口袋,醒過神才發現自己的嫁妝好好鎖在房里呢,訕訕道:“這,這明年家里的大姑娘二姑娘就要去選秀,你讓嬤嬤走了,她們規矩可怎么辦?!敝拦馓崾龅牟恍?,巴顏氏又看著何沉魚,頭痛道:“還有沉魚,大姑娘二姑娘你不管,從你肚子里出來的,她的前途你也不放在心上,你瞧瞧她現在的模樣。叫我說,還是把嬤嬤給請回來,至于家里……”猶豫了一下,巴顏氏很心痛的道:“你想想法子,不拘哪兒省一省,我這兒再給你三十兩?!?/br> 三十兩,倒是不少了,值老爺一年的俸祿呢! 納喇氏在心里冷哼,卻也沒改主意。請個教養嬤嬤,可不是每月五兩銀子那么簡單,你得頓頓有rou給人吃,還要個小丫鬟服侍,逢年過節得給人做身新衣裳罷,到年底至少要送套銀首飾。這么算下來,一年一白兩銀子都打不住,三十兩夠甚么用! 納喇氏毫不客氣一翻賬本,把從前年到今年花在教養嬤嬤身上的開銷都算給婆婆聽,道:“就算您給三十兩,我再從嫁妝里貼點,那也差的太多。您要省一省,要從哪兒省呢?都已經把家里劈出一半租給人住了,還得多虧祖宗給家里留下幾片遮頭的瓦!您今兒罵她們姐妹不懂事,我這當額娘何嘗不心酸,但凡那馬車略大些,跟兩個服侍的丫鬟,或是今年有銀子新打一輛,那門又豈是十來歲的小姑娘能踹動的?”說著一抹淚,“額莫克,咱家里眼下就這副模樣,您別想旁的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是為家里好,指著姑娘們嫁個好的,自己過得好也能帶挈家里??赡魄七^去萬歲爺選秀指的人家,哪怕是個格格呢,那也是家里父兄有品級的。咱們家是還有個姓值幾錢銀子,但赫舍里氏旁支嫡系加起來有多少,要真靠得住,老爺為何多年都不得寸進?再說家里幾個姑娘,天生就沒那福氣,既沒生了張讓人一看就挪不開眼的臉,也沒誰精通個琴棋書畫。還是就這樣罷,左右嬤嬤教了兩年,懂了規矩,不至得罪貴人,到時候能過了初選,外面不會有壞名聲,刷下來咱們就配個門當戶對的旗人家里,算是太太平平過一輩子?!?/br> 噼里啪啦把憋屈好幾年的話一說完,納喇氏不等巴顏氏回過神,承諾道:“您放心,大姑娘二姑娘我好歹養了一場,她們的嫁妝我就是拼命也給湊出來?!狈凑思也畈欢嗳思沂窃趺礈蕚涞?,她這嫡母就怎么準備,也算有良心了。 納喇氏說完一揮手,“行了,大姑娘也回去,沉魚也回去。你們兩今兒闖了禍,回去都給我抄佛經,一個月不許出門,都散了罷?!?/br> 等巴顏氏反應過來,屋里只剩下一個服侍她的婆子,就是想哭,都找不到觀眾,最后只能偃旗息鼓。 ☆、清圣宗 一回自家小院,納喇氏臉上就變了色,拍桌子罵道:“別以為沒在你瑪麼跟前訓你,你就覺著得了理,一放你出門就惹禍,三個月不許跨門檻!” 何妙蘭臉上變了色,過去賴著納喇氏一個勁兒撒嬌。 納喇氏不為所動,“你不知道咱們家里情形,真惹出個禍事,你是指望你阿瑪還是指望你額娘?告訴你,誰都靠不住,乖乖在家呆著罷,這回是你運氣好,遇到端貝勒,貝勒爺不與你計較,你還真以為是你喊的那聲表叔公值幾個銀子呢?” “額娘,我……”何妙蘭見到往后的勝利者,她心里是有點別的打算的,當然肯定不是去給端貝勒做妾,那她可不敢,她還沒活夠呢!但不管甚么打算,都得要出門啊,這一禁足,啥事都別提了。 納喇氏才不理會她,手上還有一堆事,吩咐人把何妙蘭看牢,納喇氏就去處理賬本,家里越是沒銀子,賬本越是難算,因為要精打細算,一個銅子都不能浪費! “三姑娘……”何妙蘭在屋外四四方方的小天井里踢踢打打,絞盡腦汁想著要怎么出門,隔壁墻上伸過來一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