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北京距離青平高鐵還要半天,更別提現在陳白岐的腿又傷著了, 醫生說怎么著也得一個月后才能拆石膏。 她現在是□□乏術, 只能割舍一些東西。 吃早飯的時候, 陳白岐看了眼木崊心不在焉的樣子,臉上還掛著碩大的黑眼圈, 放下了筷子, “昨晚沒睡好?” 木崊夾著菜的動作定格在半空中,“嗯?!彼c了點頭,“等會我去趟茶館?!?/br> 陳白岐眉頭輕輕擰了一下。 木崊正想說什么,陳白岐打斷了她, “你開我車去?!?/br> “不用了吧?我地鐵挺方便的?!?/br> 陳白岐抿著唇, 說出下半句, “你得帶上我?!?/br> 木崊眼皮掀了一下,看他一眼。 陳白岐剝了一個雞蛋放到她碗里, “不然我會想你?!?/br> 他說這話時,甚至還低著頭,唇角卻抿得直直的, 看得出來神情很嚴肅。 不像是在說情話, 反而像是真得在正經說出內心想法。 撩人而不自知, 尤為致命。 木崊舔了下唇邊的牛奶, 點頭。 陳白岐看到她同意帶他, 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模樣和剛才金毛吃到狗糧的表情沒差別。 上車的時候,陳白岐非要執拗地坐在副駕駛,木崊想到他的石膏腿,無論怎么樣都需要空間大一些,就扶他去后排坐。 陳白岐一直不愿意上車,木崊只好威脅他。 “你再不上車,我就開車走了?!?/br> 陳白岐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坐后排。 引擎啟動的時候,木崊倒車,聽見從后面隱隱約約傳來一句委屈到不行的話。 “我想離你近一些,安安生生做你的小尾巴嘛?!?/br> 木崊扭頭,看到陳白岐低著頭去摳弄他的拐杖,咬著唇,悶悶不樂的。 心一下子就軟化了。 “我是怕你坐前面腿沒地方放?!蹦緧呉贿叺管囈贿吥托牡亟忉尳o他聽。 是她不好,沒有把她的想法告訴他,就強加在他身上。 陳白岐在后面哼了一聲。 木崊從車鏡里瞄他一眼,勾勾唇,“回來讓你坐前面?!?/br> 陳白岐“嗯”了一聲,喜形于色,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br> 木崊:“……” ***** 木崊覺得就是打聲招呼的事情,陳白岐因為行動不便,索性也就沒讓他下車。 上樓,徑自去的越澤辦公室,木崊敲了敲門。 “進來?!?/br> 越澤一抬頭,看見來的是木崊,他詫異了一下。 “你怎么來了?陳白岐呢?” 木崊在椅子上坐下,接過越澤遞過來的茶杯,捧在手心里。 “他在下面車里坐著?!?/br> 越澤端著茶杯坐在辦公桌上,他挑了下眉,“狗東西腿都瘸了,還出來瞎跑?” 木崊聽到他對陳白岐的昵稱,掃了他一眼。 越澤訕訕地摸了下鼻子,轉移話題,“今天你怎么來這么早,晚會那邊不忙嗎?” 茶杯里的熱氣緩緩升空,模糊了木崊的表情。 她低頭啜了口茶,想了一下,才開口,“我來就是和你說這件事情的?!?/br> “他的石膏過陣子才能拆,晚會那邊的排練兩周后也就緊張起來了,所以‘開天’這邊的演出……” 越澤看她頓了頓,幫她把后面的話補完,“所以‘開天’這邊的演出就沒有時間,只能停一下了吧?” 木崊愣了一下,而后重重地點了下頭。 房間里暫時靜了幾秒。 好一會兒,越澤突然笑出聲,這笑引得木崊抬頭看向他。 “我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你要離開這里?!?/br> 木崊忍不住撇嘴。 越澤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你別誤會,我不是說討厭你,只是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告訴過你,女孩子說相聲局限性太強。你現在可以有更好的出路,我真心替你高興?!?/br> 木崊斂了眉眼,任由茶氣在她旁邊散開,“就是還挺不甘心的?!?/br> 越澤抬眼看她,搖搖頭笑了,“我聽葉知秋前兩天提過,不就是換了個形式嗎?總歸大方面來說,還是在喜劇這條路上的?!?/br> “也是,”木崊嗤笑一聲,“是我自己太較真了?!?/br> “小品過兩周需要演員們聚在一起準備嗎?” 木崊點了點頭。 “那陳白岐——”越澤忍不住去替自家兄弟聽聽她的想法。 “我還沒告訴他?!?/br> 她不知道怎么說,總不至于帶著他一起去。 到青平那邊,基本就意味著二輪審改的演出和連軸轉的彩排。 她不能成天讓他待在房間里,太悶。 木崊離開后,越澤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沉思了一下,還是打電話給陳白岐了。 ***** 這邊木崊下樓后,打開車門,就看到陳白岐在后排低著頭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來前面坐嗎?” 她想到來時說的話。 陳白岐抬頭,靜靜盯著她看了幾秒,點點頭。 從后排移到副駕駛,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路上的時候,木崊察覺到他情緒不大對勁,就以為是他腿疼。 問他,他也低著頭不吭聲,木崊這才覺得問題大了。 她看了眼后視鏡,后面沒車,轉了下方向盤,靠邊停車。 兩個人都靜靜的,誰都不說話。 最后還是木崊嘆了口氣,扭頭問他,“為什么不高興?” 陳白岐扭頭瞄了她一眼,抿抿唇,看向窗外。 “是不是因為我上去太久了?”她以為是他等她太久。 陳白岐盯著窗外的一點放空。 “臨時說了幾句話,耽擱了?!蹦緧吢曇舴跑?,拽了拽陳白岐的袖子,“以后就不會了?!?/br> 她聲音軟綿綿的,傳入到陳白岐的耳中,讓他指尖一顫。 受不了她拽著自己的袖子撒嬌,于是他扭頭看著木崊,別別扭扭地開口,“你有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 木崊眼珠轉了一圈,想了一下,舔舔唇,對著陳白岐的左臉吧唧一口,“不生氣了好不好?” 陳白岐嘆了口氣,伸手去拉她的手放進手心,“我沒有生氣?!?/br> 木崊另外一只手去扯他的嘴角,“這里都是向下的,哪里沒有生氣?” “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标惏揍戳讼履緧叺氖中?,“明明剛才想不搭理你一小時的,可你一問我,要不要坐你旁邊,我就抗拒不了地想離你再近一些?!?/br> “你為什么要不搭理我一小時?”木崊抓住話里的重點。 “剛剛越澤打電話過來,說你半個月后要去青平?!标惏揍氖址诺剿爝?,輕輕咬了下去。 聲音委委屈屈,可以聽出來他不滿極了,但是咬下去的動作卻是輕輕的,“你都沒有告訴我?!?/br> 原來……因為這個啊。 還以為他是等她等得不耐煩了。 陳白岐像是看透她心思一樣,又咬她一口,這次力量有點大,“我才不會因為等你就不耐煩?!?/br> 木崊一痛,下意識就要縮回去手,陳白岐抓著她不放,抬頭看她一眼,眸子里情緒不明,然后低頭吹了吹他咬的地方。 “我是……因為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說?!蹦緧呅睦锛m結得很,他一向粘人得很,她也享受他的粘人。 現在他腿一時半會好不了,那邊又沒辦法抽身。 陳白岐望向木崊,他深邃的眼窩像是把木崊鎖住一樣。 “媳婦兒?!?/br> “嗯?” “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優點是什么?” 他沒等木崊回答,就直接側身貼在她耳旁,說出了答案。 “活好,還不粘人?!?/br> 木崊:“……”你猜我信不信你不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