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話越說越重,顧傾溫的笑容也漸漸褪下,他看著風暖兒說到高元生以后,瞬間泣不成聲。 顧傾溫伸手給他擦眼淚,總是擦不凈,他第一次感到了無奈。 “本就沒打算娶你以外的女子,設計高宇之后我便向皇上申旨將她另配他人,至于為你而死的高元生……我也定不會讓他白白犧牲?!?/br> 風暖兒猶帶淚痕的臉,錯愕的抬起,吸了吸鼻子:“你將她休了?不,高元生……你是將復瓊堰抓起來了?!” 顧傾溫點點頭:“就關在后方的營帳中?!?/br> 風暖兒抹了一把臉,恨聲道:“帶我去見他!” “好,叫上周沈沈吧?!?/br> —— 復瓊堰被綁在營帳的柱子上,他耳朵微微動了動,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卻沒有半點反應,默默的低著頭,等待裁決一般,卻又冷靜異常。 外面有駐守的侍衛,見是顧大人帶人來了,連忙拉開簾子。 “大人?!?/br> “嗯?!?/br> “……”就在里面,那個到最后一刻要帶著她一起去死的男人,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卻用盡辦法傷害她的男人…… 顧傾溫轉身看著風暖兒,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怕,有我在?!?/br>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殺了他 沒什么好怕的。 風暖兒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進去,里面很灰暗,復瓊堰只一人,被綁在柱子上,慢慢抬起頭。 “……”四目相對。 “你來了?!彼曇粲悬c啞,被捆在柱子上,看慣了的欣長身姿也沒了往日的冷峻,日光適應了周圍以后,只見他臉上幾道淤青,該是被人打的。 叛國之賊,誰能不恨。 外面的侍衛將簾子拉起,給了足夠的光亮。 復瓊堰昏沉的雙目看著風暖兒,掃到了她身后站著的周沈沈還有顧傾溫,嗤笑一聲。 “……”風暖兒上前兩步:“對,來看你了,來你被困住,看你這副模樣,是不是能讓我快活幾分?!?/br> 復瓊堰滿目迷戀的看著風暖兒那張逐漸逼近的身影,直到將她完全看清。 脖子上的傷疤不見了,這些時日被風雨折磨的痕跡也全部消失在這個如同神物一般的女子身上,她就這么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她,眼中是多的是痛恨。 “傷口,都好了……”他喃喃著,見風暖兒皺眉,又是一笑:“早就知道,你脫離了控制,是無法繼續被我鎖在懷中,就算是這一刻,我還是那么想殺了你?!?/br> 風暖兒的身體猛然一抖,顧傾溫拉著她到自己身后,周沈沈上前一步。 復瓊堰如頹廢了的餓狼一般,對上顧傾溫的雙目:“暖兒,我記得,你討厭殺戮,可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那個經常使用計謀不用出手便殺了無數人的南國官宦么?你猜,他是誰?” 風暖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顧傾溫,已經知道答案了…… “清河城樸將軍部署的地下室中,有一間暗格之中,放著一堆毫不起眼的紙張?!?/br> 顧傾溫淡漠的說著,轉身走到門口從侍衛的腰間抽出長劍,那劍身纖細,被他素白的手指牽住劍柄,黑色的穗長搖輕晃,他持劍走了回來,用自己的袖子仔細擦拭著。 復瓊堰眼睛微微瞇起。 周沈沈皺眉,上前攔住顧傾溫:“暖兒還在這里,你要說這些?” “她遲早要知道?!睆铜傃唛]上眼,頭靠著柱子扯起嘴角“那些紙張,是我與高宇高大人,這些年來往時,所交涉信封的其中一些,沒來得及銷毀的,均被人偷了去,卻沒想到,是清河城的樸海?!?/br> “清河城卻是與谷鎮靠近,顧某不才,素日與樸將軍有些交集,書信來往多了,也得到不少消息?!?/br> “那時你便知道?” “不知,那時樸將軍與高大人和您一同謀事,又怎會將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只是樸大人心性善良,與顧某淡淡而談之下,逐漸信任,你與高大人叛變之后,便將所有知道的情況,告知于顧某了?!?/br> “……”復瓊堰看著顧傾溫,眼神復雜:“怪不得,樸海不愿交軍,原來,你早對他做了功課,也是難得,他偷了我的東西,還能隱藏的那么深?!?/br> “樸將軍比起高宇的其他黨羽,聽話的多?!鳖檭A溫轉著劍柄,寒光閃過他的雙眼。 殺氣凜凜。 “……”風暖兒聽著這些,心臟驟然加快,感覺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當初高大人對你下了三個命令。 一個是扣押徒老將軍在城中的將士,讓皇上以為徒老將軍心懷不軌,漸漸奪取徒老將軍在朝中的兵權事物,徒老將軍賭氣辭官。 第二個是不斷雇傭殺手來刺殺顧某的命令、 而第三個…… 風家上下數百人的性命,皆是由你而取。 不知,顧某說的對不對?” 顧傾溫娓娓道來,他微微一笑,不顧在場降到0的氣場,伸手緊緊握住風暖兒顫抖的手,將劍塞入其中,雙眼閃過一抹鋒芒。 “暖兒,殺了他?!?/br> 風暖兒抬起頭。 眼前的人,褪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羊羔皮毛,釋放出他的睿智,如同上帝一般能夠洞察一切,玩弄所有人的一面。 可玩弄這個詞,形容在他身上,又是一個錯誤。 因為在沒有遇到風暖兒之前,他斷了一條腿,一直以來,隱忍而又仇恨的活著。 現在所有鋒芒,均是眼前女子所給。 否則,他只是個跟高宇掙扎至死的身殘智者,根本無法健全的站在這里,能有上帝的視角,來裁決那些他所痛恨的所有人。 所以……顧傾溫緊緊握住風暖兒的手:“殺了他?!彼辉缚吹剿幸唤z的猶豫。 風暖兒握著劍,走上前,被顧傾溫放開的手,還在抖。 復瓊堰看著風暖兒。 “想不到,到最后,會是你殺了我?!?/br> “……你能殺了我,我為何就不能殺了你,你能殺了風家上下數百人,我為何就不能殺了你,你能殺了高元生,我為何就不能殺了你?!” 復瓊堰笑了:“我以為,你不是她?!?/br> 他的這句話,一下穩住了風暖兒那顆搖晃的心。 “如果你真那么以為,為何要害了高宇,你怕留著他,就會讓我知道,風家上下是你殺的,怕我恨你?”風暖兒殘酷的笑了一聲。 “你殺了那么多人,也該償命了?!?/br>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風曉嬋,所以我沒必要為了她報仇,更沒有必要以她的情緒去做某些事,可現在看來,這個身體,不止是風暖兒的,還屬于風曉嬋。 但這么多的事情過去了,也該有個了解了。 “動手吧?!?/br> 復瓊堰昂起頭,深深凝視著她。 風暖兒執起劍,鋒芒指著他的胸口,想起在囚車上,他冷酷無情的用劍刺過來的樣子,快速的刺進了他的胸膛。 “呃?!睆铜傃咄春舫雎?,他抬頭,痛到面部表情有些抽搐,張嘴吐出一口血。 目光無所藏匿。 風暖兒用了力氣,感受手上的劍,穿過皮rou的感覺,痛快有之,惡心有之,殺了個罪無可赦的人,他解脫的松開了手。 “嫁衣……好想看你,為我穿一次……” —— 復瓊堰死了。 統領北國的南宮一族,為了保住北國,答應每年進貢于南國,并不再犯之,而南宮別作為質子,終身被囚禁于南國。 風暖兒跟著顧傾溫回了京城。 魏星原親自為他們二人cao辦婚事,而風暖兒,被魏瑩瑩逮住,留在了宮中。 風暖兒頭大了,她還想趁著別人不注意,先回谷鎮一趟,打理一下聚仙樓,誰知道她開這個酒樓,去過幾次。 打了勝仗,自然是要慶祝一番。 歸寧宮,燈紅帳暖,風暖兒不著一縷的躺在上面,一臉懵。 她被魏瑩瑩逮住了,而且還是被下了迷藥,到現在腦子是清醒了,就是渾身酸軟無力,不能動彈。 魏瑩瑩手上攥著小鞭子,一身華麗的宮裝,眉心墜著牡丹花型的金鈿,紅粉漸變的披帛,壞笑如斯。 “上次花燈節之后,你說要陪我玩兒,結果一走了知連個人影兒都沒有,現在被我抓到了,該是做好準備了吧?” 風暖兒苦笑,她身子中央被蓋著一席薄被,看起來也遮不住什么。 “算是民女的錯,但公主你怎么把我給衣服整沒了,民女告訴公主一聲,我可沒……那種癖好?!?/br> “說什么呢?!蔽含摤撃樕弦患t,扔下小鞭子往風暖兒旁邊一坐:“你當真是仙人賜教?我見你身上也沒有什么仙人給的法器,聽聞那日在顧府所在的人,都見識到了你瞬間消失的本事~!” 風暖兒默默的嘆了口氣:“公主想見識,民女可以讓你見識,不過公主下迷藥還將民女剝光了,就有點過分了?!?/br> 魏瑩瑩皺著眉頭,一把掀開被子,讓她盡數暴露。 “咱們的身體都一樣,將你脫光了又有什么過分的?!?/br> 風暖兒身上一涼,無奈的抿唇閉上了眼睛:“好好好,公主說的都是對的,還煩請公主給民女蓋上,有點……冷?!?/br> “哦哦……你剛剛說要帶我見識一下?” 風暖兒看著魏瑩瑩點點頭。 “不過公主,這個能力,只能用三次,上次擅闖公主浴池的時候,用了一次,然后在高宇叛變之時,又用了一次,還有一次,公主若是喜歡,用了無妨?!?/br> 魏瑩瑩信以為真,瞪著眼睛點著頭:“好好好,不過,你這最后一次要留給我,但不是現在,等我用的時候再去找你如何?” “好……不過公主,可以將民女放走了嗎?宴席還在開始?!?/br> “當然可以了,不過你穿來的衣服實在太丑了,我為你重新準備了一套,一會換上,咱們一起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