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差點搭上了命,誰又知道楚夫人這般不知好歹,真敢動顧傾溫。 這次前來,是在顧傾溫的作用下,同時得罪了楚家還有徒家對比之下,決定來討好徒家。 徒令瑯大鬧楚家,便足以看出孰輕孰重。 "呵。"徒令瑯冷笑一聲:"那你此次前來又是為何?得罪不了楚家,便得罪徒家?也是有膽子的很。" 胡村長的手在袖子里抖動了兩下,背后冷汗直冒:"徒大少爺這話可就折煞小的了……" 他只是說了這么一句,便不知如何辯解了,風暖兒坐在屋子里有些不耐。 "罷了,胡村長你走吧。"從風暖兒隔壁房間里傳出顧傾的聲音,口氣極其平靜道:"還是要回去的,只是希望胡村長能夠補救一下自己的錯誤,將我那寡居修葺一番……" 徒令瑯挑了眉,他這才教訓上癮,顧傾溫插什么嘴,不過畢竟是顧傾溫自己的事,他又不是顧傾溫的爹也不是娘的,何必管男的多?不耐煩的甩手。 "聽到顧小二吩咐了就快滾。" 對于顧傾溫還要回去,風暖兒沉默了一下,還以為在胡老村經歷了這些,顧傾溫鐵定會搬走,可是他竟然說不搬走?風暖兒有點不開心。 顧大牛是跟了來,但他沒有說話,一方面是悔自己無能,另一方面是沒臉說話。 那天他和祥大娘根本就不知道村長他們將人綁走,顧大牛事后上門去找,被楚家的人打了一頓。臉上到現在還有淤青,而祥大娘也是每天都去上衙門告楚家,可是楚家有權有勢的,衙門什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對比一下,也不愿意搭理村姑婦人的祥大娘。 平日里關系那么好,出了事以后,卻根本幫不了風暖兒還有顧傾溫,他當然不想說話。 風暖兒聽見胡村長帶著人走了以后,徒令瑯嘀嘀咕咕的進了屋子,她才出聲:"為什么還要回去?" 顧傾溫聽的見,也只能怪這客棧的隔音效果一點都不好。 徒令瑯對此也是疑惑不解:"是啊,你為何還要回去,這老頭賣了你們一次,還能賣第二次!" "不會了。"顧傾溫坐了起來,走到桌前給自己換藥:"世界上或許還有第二個楚玉付,卻不可能有第二個楚家了,那種情況下,螻蟻尚知偷生,更何況是面對楚家的壓迫。" 可是現在有徒令瑯這活生生的銀票在啊,他們大可在谷鎮找個地方安居落腳,徒家照樣可以護著他們。 這話風暖兒只是在心里想想,顧傾溫又道: "更何況,胡老村還有娘子的謀生大計,不看著她做完,為夫心有不甘。" 謀生大計?風暖兒一愣,突然想到自己讓于小花繡的刺繡,還有他們那一大堆繡品還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便知道顧傾溫所指的是什么了。 繡樣倒沒什么好在意的,風暖兒卻想到了讓她恨到牙癢癢的人。 缶自寒! 那天被困楚家莊園,她看到的一定是他!可是他卻沒有出手相救?!風暖兒可不相信他一個繡鸞坊的大東家會怕一個楚家! 遠在京城之中參加宴會酒席的缶自寒只覺得鼻子一癢:"啊嚏"一聲,他伸手揉了揉,鼻尖微紅。 他身邊坐著的舞姬連忙遞過去手帕:"大人怎么了?" 缶自寒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莫不是有人在說我壞話吧。"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送別 楚玉付回到家以后,楚家已經不成模樣了,高管家跟著楚玉付算是躲過一劫,入了大門,地上一攤血跡觸目驚心。 高隱瞬間慌了,連忙拉過一個下人。 “發生什么事了?!” 那下人一臉恐懼,他伸手指著門口“是楚小將軍找上門來,帶走少爺要成親的娘子,還……還廢了楚夫人。" “什么?!””楚玉付當即大驚,雙眼爆紅“我娘呢?!” 那傭人指了指內院方向,楚玉付便如同風暴一般向其中奔去。 高隱心中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跟著楚玉付一起去看楚夫人的情況。 楚玉付因為置辦彩禮錯過了這場悲劇,進了楚利紅的房門,發現她已剩了半口氣。 "娘……"楚玉付扔下手中的彩禮,前一刻他還滿心歡喜終于將風暖兒娶進門,但看到楚利紅癱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顫抖的雙手不斷握緊。 楚利紅聽到了楚玉付的聲音張了張嘴,淚水從眼睛里落了下來,終究沒有多說半句。 她可能是想懺悔自己做錯了什么,又或者想讓楚玉付為自己報仇,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他們楚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去得罪徒家,就連楚利紅這種瘋子,也不敢。 "娘……我去找大夫……"楚玉付的身形微晃,高隱攔住了他,微微鞠躬。 "少爺你在這種照顧夫人,我去吧。" 高隱離開了,楚玉付一下跪在了地上,他雙眼充滿了血絲,有種暴戾而出…… —— 十月的天氣,開始冷了,徒令瑯才來谷鎮一個多月,遠在京城的皇帝便下了招令讓他回京。 他沒有不愿,畢竟為皇上效力是他愿意的事情。 "胡老村那邊我已經做好了安排,你過去定不會像從前那般委屈。"徒令瑯如同慈母一樣萬般叮囑,顧傾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何時受過委屈?你快些去吧。" 短短一個月,徒令瑯來也沖沖去也沖沖,卻將谷鎮來了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谷鎮少了一個有權有勢的糧商楚家,各個村落的收成不再交予私人產業,而是走了官糧的道,楚家老爺只發了一封信,便嚷著楚家上下連夜出城,在谷鎮失去了蹤跡。 楚家莊園變成了一坐廢棄的空園,至于楚家莊園的地契在任何人都不知曉的情況下,被徒令瑯轉手扔給了顧傾溫? 此般徒令瑯一走,風暖兒才算是自由了。 在客棧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卻因為鄧老與徒令瑯二人無事,經常來找她聊天解悶。 鄧老也在收拾著包裹,他此番游走,并沒有什么值得的事停留在谷城谷鎮之中。 風暖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鄧老"徒公子要走,鄧爺爺也要走了嗎?" 鄧老看著風暖兒可憐巴巴的樣子,動容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你個小丫頭,巴不得老身離開,現在還這般舍不得的樣子小心老身真不走了。" 風暖兒可不怕,吐了吐舌頭:"沒問題呀,鄧爺爺您留下,照顧著我,等我傷好了,就做許多你沒吃過的好吃的給你吃。" 鄧老做出很稀罕的樣子,手上提起了自己的行李。 "你這心思打的珠盤轉的利索,哈哈哈,你先養著,老身估摸著,估摸著你好了,便回來找你尋那沒吃過的好吃的。" 風暖兒抿唇輕笑,也不再說客套話:"那暖兒就等您造訪啦~" "好好好。"風暖兒一張巧嘴這些日子討的鄧老很是歡喜,心思通透,明明是大家閨秀,卻將那氣質藏于骨子,渾身上下透著精明之氣,鄧老真是越看越喜歡。 只可惜他那同為醫作的兒子,榆木腦袋不通風情,而且風暖兒也早已與顧傾溫成了親,不然真將風暖兒給攬做自家媳婦該是多好。 鄧老離開了以后,風暖兒再次摸上了自己的鼻子,什么反應也沒有。 已經一個月了,她都沒有找到怎么進入田園空間的方法,說是鼻子,風暖兒各種摸各種集中精神像小說里面那般去感知,可是什么也沒有察覺。 她覺得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 她是什么辦法都用盡了,可是什么也做不到。 "暖兒姐?" 外面的門被推開,聽聞徒令瑯離開以后,玉蓮莫名輕快的來找了風暖兒。 以前為了躲避徒令瑯,她都是開溜過來,這次這般打量屋內的小眼神看來就是怕徒令瑯沒走。 "作甚這般怕?" 風暖兒覺得好笑,故意打趣道,這戲班子出身的玉蓮骨子里便是軟糯好欺,之所以這么怕徒令瑯,便是因為那徒令瑯使著法子逗弄她。 而這玉蓮經不起逗弄,嘗嘗臉紅心跳,弄的風暖兒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可以擦出火花了。 "徒小將軍終于走了。"玉蓮松了一口氣,抱著藥瓶還有紗布走了進來,順帶將門關上,便走進了屋子。 這些時日,都是玉蓮來幫她換藥的,風暖兒覺得這姑娘很好,徒令瑯伸手給銀子的時候也沒喊停過。 "徒公子一走,你幫我換傷藥便再也沒有人給你銀子了。" 玉蓮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本就不為那兩個銀子才幫暖兒姐換藥的。"玉蓮說完這句話,便想起來她可是從沒推拒徒令瑯遞過來的銀兩,不禁臉上一紅:"畢竟玉蓮不是一人,班主常常照拂我,如果有徒小將軍給的那筆銀子給班主也能讓整個戲班子好過一些,才接收的……" 她便是心善,風暖兒看的出,偷笑了兩聲。 "如果你覺得虧欠徒公子的話,便嫁給他,以身相許如何?" 風暖兒的話一出,玉蓮的臉噌的一下就紅透了:"什么……暖兒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徒令瑯年少有為,又是小將軍,受皇帝重用,這般加持之下,又有哪個女孩不動心?玉蓮雖是怕他的戲弄,卻也是在意的,風暖兒嘿嘿一笑,點到即止,畢竟這種事情要兩廂情愿她可不做月老亂點鴛鴦譜。 玉蓮自己糾結了一會,風暖兒慢動作的將自己脫光,為了映照出很痛的效果她故意皺緊眉頭,每天如此,也就習慣了很多。 "暖兒姐,你真了不起。" 玉蓮贊嘆道,拿著剪子就開始幫風暖兒拆紗布,盡管知道玉蓮的剪刀使的不錯,但就是怕她不小心扎著自己,而緊張的渾身冒汗,口上卻不依不饒道:"那是。" 要不是有空間的救治,風暖兒決定不會讓任何人碰她傷口一下。 "對了暖兒姐,過兩天我就要練戲了,入秋天氣涼爽些便要跟著班主他們搭戲臺子上臺表演了,就不能給暖兒姐包扎傷口換藥了。" 風暖兒點了點頭:"正好過兩日我便與顧傾溫回胡老村了,你跟去也不方便,而且也不實際。" 很快風暖兒被拆了渾身的紗布,修長纖細的身材讓玉蓮很是羨慕。 "暖兒姐你們大家閨秀是怎么保持這么好的身材的?" 聽玉蓮這么一說,風暖兒倒是一愣,這個時空幾乎是沒有減肥一詞的,美人公子也各個長相不一,對待美,也不是千篇一律,風暖兒看著玉蓮那粉嫩的小臉,歪著頭笑了。 "玉蓮妹子長的俊,何必羨慕我?再說,我又不是大家閨秀,只是一位農婦而已。" 風暖兒的話讓玉蓮一愣,隨后不知所措的低下頭。 這幾日因為她總是往這跑,戲班里的人都很在意,便打聽了他們的事,對于風暖兒的身份也是一問便知。 玉蓮覺得自己多嘴了,問到了風暖兒的痛處。 可是風暖兒,卻不是這么想。 當初楚家查自己身世之時,查到了自己是風家之女,卻對風家上下被屠毫不知情,她明明是死里逃生,如今一打聽便知她曾是風家千金,卻只知她淪落至此,而不知她全家被殺。 就說明,那遠在天邊殺了風家一家的人,正緊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