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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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買個大的收音機,就是聲音大點兒的,焦師傅他們閑著的時候,幾個人圍著收音機,看著都替他們費勁,弄個大的,聲音也大,”華鎮直接往電器那邊走。 韓延亭回來倒是說過外國都有錄音機了,只是錄音機在衛雪玢的記憶里,到他們這邊兒漸漸流行開,已經是八五年左右的事了,“沒想到你還挺細心,那買一臺吧,大家休息的時候看看報紙,聽個廣播也是應該的?!?/br> 華鎮其實也沒別的東西可買,一路逛過去,居然都是給廠里的工人們捎東西,老工人一人一頂棉帽子,年輕的人一人一雙挺稀罕的“皮手套”,不管真皮假皮,看上去確實挺帥氣的,春生他們回去肯定喜歡。 “你來看看這個,”華鎮手里拿著瓶雪花膏沖衛雪玢喊,“我不懂,人家說抹了這個臉不皴,”見衛雪玢過來,他把蓋子擰開,遞到衛雪玢面前,“你聞聞這個味兒怎么樣?人家說這是新香型,我聞著確實挺香?!?/br> 雪花膏衛雪玢也一直有用,但這種,她還是敬謝不敏,不是不好,而是這種新的桂花香實在是太濃烈了,“嗯,不錯,”她轉頭向營業員道,“給我拿兩瓶兒,還有那種老款的,也給我拿幾瓶?!?/br> 桂花的可以回去送給焦紅梅,衛雪珍這幾個小姑娘。普通的她自己留一瓶,給何玉華還有郁靜一瓶。 華鎮倒是覺得這新出的雪花膏挺香的,但衛雪玢明顯不喜歡,他又一指旁邊的一個亮晶晶的貝殼,“這種說是抹手挺好,你也買一個?!?/br> 那是蛤蜊油,抹手確實挺好的,八分錢一個,洛平也有賣的行不? “行啦,這些咱們那兒都有,你是平時沒注意,”衛雪玢見華鎮的目光又落在一個小小的圓盒子上,連忙道,“走吧,這就行了,”那小盒子里是胭脂,特別紅的那種。 華鎮還真的在看那個看著挺精巧的小盒子,他真的很想給衛雪玢買點兒啥,但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那邊還有檀香皂,你買幾塊用?”華鎮沒買到想要的東西,怎么肯走,他目光又盯到香皂上了,“還有那個洗發膏,塑料桶的,多漂亮啊,你買一桶回去用唄,恐怕能用一年?!?/br> 這人這會兒怎么嘴這么碎?衛雪玢以為華鎮是想用這兩樣東西但不好意思買,畢竟這年頭兒男人洗臉洗頭都是一塊肥皂搞定的,“行,那就拿五塊檀香皂,兩桶洗發膏?!钡然厝チ俗约嚎梢浴坝病狈纸o他一半兒。 “雪玢?真的是你?” 華鎮拿著單子去付賬了,衛雪玢一個人正看毛線,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王,王阿姨,”原來鄭原也這么小,逛個百貨大樓都能碰到王秀梅。 “我遠遠的看著就像你,沒想到真是,”王秀梅也沒有想到在這兒居然能碰到衛雪玢,“怎么跑鄭原來了?” 她話一說完,旋即想到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報道,“雪玢,那報紙上說的華勝加工廠,你現在真的在那兒工作?” 那個脫粒機,她家老朱可是看了都說好,還硬要買一臺給朱大妮兒家寄回去呢! 衛雪玢也沒有想到來鄭原逛個街,居然會遇到王秀梅,“王阿姨,我現在是在華勝廠上班兒,報紙上報道的脫粒機就是我們廠的產品?!?/br> “這閨女就是那個華勝廠的?”跟王秀梅一塊兒上街的同事忍不住插嘴,“可真能敢啊,王老師,這是你家親戚?” 王秀梅一訕,“是啊,這是我一個親戚,管我叫姨呢,”她在周圍看了一眼,“你這是過年來置年貨?” “是啊,我們過來送貨,順便看看有啥可買的往家里頭捎一點,阿姨您也是辦年貨的吧?”衛雪玢低頭看著王秀梅提兜里的東西,里頭居然還有她們廠子生產的筷子籠。 王秀梅看見衛雪玢是挺驚喜的,但這會兒她跟同事一起出來的,實在不方便跟衛雪玢說話,“這樣吧雪玢,一會兒你跟我回家坐坐?總不能你大老遠來鄭原了,我連頓飯都不招待你,” 她怕衛雪玢不樂意,忙又拉著衛雪玢的胳膊小聲道,“你朱叔不在家,外頭參加學習班兒沒回來呢!”王秀梅是真的挺關心衛雪玢的現狀的,畢竟一個女人離了婚,日子可不好過。 衛雪玢搖搖頭,“不用了阿姨,這路上不好走,我們準備中午就回呢,”就算朱學文不在,衛雪玢也不愿意往朱家去,至于王秀梅,她雖然感激她在自己離婚時對自己的支持跟幫助,但她畢竟是朱相慶的養母,兩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這也是衛雪玢來鄭原這么多次,都沒有主動聯系王秀梅的原因。 “唉,你這閨女,”王秀梅跟同事打了個招呼,把衛雪玢往人少的地方拉了拉,“你現在咋樣?在廠里工作順不順利?我是一想起你來,心里就老不舒服了?!?/br> “我挺好的,真的,廠子里的人對我也好,阿姨您放心吧,總不能摔一跤我就坐地上了啊,拍拍灰還不得繼續走?”衛雪玢感激王秀梅的心意,笑的寬慰她,“我跟朱相慶的事算是徹底翻篇兒了,您也別老想著,我啥事也沒有?!?/br> 見衛雪玢能坦然的提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養子,王秀梅懸著心的放下來了些,“那就好,你過的好就行啊,哼,那個朱相慶,以后有苦日子等著他呢,我聽他說,你還介紹了大夫給他?你這閨女,心太正了,”換上旁人,恐怕巴不得朱相慶永遠好不了呢! 那種人就算是治好了病又能怎么樣?也不過是變成了正常的男人,并不是插了翅膀,衛雪玢一笑,“都過去了,大家都得往前看不是?” 華鎮交完款回來,只看見柜臺上的一堆東西,沒見衛雪玢,他連忙把東西裝好了,四下打量,卻看見衛雪玢在樓梯角兒那跟一個中年婦女說話,“雪玢,” “哎,來了,”衛雪玢沖華鎮揮揮手,示意他等自己一下,“那個,王阿姨,我得走了,我們同事等著我呢!” 那小伙子是衛雪玢的同事?王秀梅覺得華鎮挺眼熟的,“那不是在報紙上看見過的嗎?叫啥來著?” “他是我們廠長,這次跟我一起來送貨的,”衛雪玢笑著跟王秀梅告別,“阿姨您慢慢轉,我先走了?!?/br> …… “那閨女真是你親戚,沒聽說過???倒是來找她的小伙子,長的真精神,個頭也高,是你親戚的對象兒?看上去真般配,”王秀梅看著衛雪玢跟華鎮并肩出了百貨樓,就聽同事在旁邊嘖嘖稱贊。 王秀梅也在想衛雪玢跟華鎮的關系呢,看兩人出去時的樣子,兩人關系應該挺好,這一男一女跑到鄭原來逛百貨樓,只是普通的同事? “我說的話你聽著沒?”王秀梅只顧想心事,沒聽見同事后頭的話,“啊,聽著呢,我說他們挺般配嘛,你這么覺得?” “這不明擺著嘛,這兩個小青年兒來百貨樓,可不是一對兒嘛,我剛才可看見了,那小伙子買的東西可不老,”王秀梅的同事用手比了比,“又是香皂又是雪花膏,全是小姑娘稀罕的東西,可真大手!” 王秀梅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她希望衛雪玢好是發自內心的,但真的看到衛雪玢好的時候,又覺得怪怪的,這一切來的太快了,讓她猝不及防。 ☆、第116章 唱歌 等出了百貨樓, 華鎮忍不住問了,“剛才那人是誰?看著跟你也沒有多熟??!”就看衛雪玢一見到他,立馬就過來的樣子, 明擺著不太愿意多聊。 雖然對王秀梅心存感激, 但衛雪玢確實是覺得跟王秀梅還是不好多來往的,“那是朱相慶的mama, 在鄭原當老師……” “他媽?那你還理她?她沒為難你吧?”華鎮猛的轉過身,緊張的看著衛雪玢, 好像她剛從虎狼窩里回來一樣。 “行了, 王阿姨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我能跟朱相慶離的這么順利,還多虧了她呢, ”衛雪玢拍了華鎮一下, “該買的也買的差不多了,走吧,該回去了?!?/br> “多虧了她?啥意思?”華鎮對朱相慶的身世也多少有些了解, 但卻沒辦法理解衛雪玢話里的意思。 “真是連話都聽不懂, 就是字面兒的意思,王阿姨沒有反對我跟姓朱的離婚, 而是站在了贊成的一方, ”也多虧了她,自己才能少費了許多唇舌。 所以就多虧了她?華鎮撇撇嘴,“那是她有眼不識金鑲玉,你這么好, 她還贊成你們離婚,”要是他,非跟這人急不行! 衛雪玢幫著華鎮把買來的東西放在車里,“那得看從哪個立場來判斷,從我這個一心要離婚的角度來說,她就是在幫我,而且她也確實是為了考慮了,才支持我們離婚的?!蓖跣忝房杀戎旒腋缸勇斆鞫嗔?,但凡她有一點兒私心,自己都不可能脫身的這么利索。 “那倒也是,你要是跟那個姓朱的綁在一起,可不就毀了一輩子?有點兒良心的人都看不下去的,”華鎮一踩油門兒,“走吧,咱們找個地兒吃了午飯,就回家去!” …… 春生躍進他們果然對華鎮從鄭原帶回來的禮物十分喜歡,一個個圍著華鎮哥長哥短的叫個不停,就連焦師傅他們,也都把新帽子帶上,互相打量著開彼此的玩笑,衛雪玢看著熱鬧起來的加工廠,覺得華鎮就像個圣誕老人一樣,只要他在的地方,一定會無比歡樂。 “姐,謝謝你啊,我還沒用過這種雪花膏呢,香的很,”焦紅梅連瓶蓋子都舍不得打開,把小白瓷瓶捧在鼻子邊兒上不停的聞,“隔著蓋子我都聞得見!” “你喜歡就行,還有這個,”衛雪玢從包里掏出一本書來,“我買的鋼筆字貼,光認字兒不行,寫的好看才中,你閑了照著字帖好好把你的字兒練一練,不然以后叫你寫個東西,字兒都見不得人怎么行?” 給她買字貼?!焦紅梅顧不上手里的雪花膏了,“姐,快給我,你放心,我以后每天都練字,寫好了給你檢查,雪玢姐,你真是我的親姐!” “哎喲,這是干啥?老焦這一會兒可就多了一個閨女,”孟師傅看著撲到衛雪玢身上只喊jiejie的焦紅梅,在一旁笑道,“老焦可要請客??!” 衛雪玢對自己閨女可真是好的沒話說,他們當父母的想不到的,人家都給想到了,焦師傅訕然的咧咧嘴,“老孟你又寒磣我呢,我哪有這福氣,要不說李大夫那是書香門第,才養出人家雪玢這么好的閨女,俺家紅梅能跟著雪玢學一半兒,我就心滿意足了?!?/br> “焦師傅你也來笑話我,我哪有你們說的恁好?主要還是咱們紅梅懂事,在廠里積極能干,下了班還一心的學習文化知識,你就等著吧,以后紅梅啊,會有大出息的,指定叫你跟著享福,”衛雪玢笑著摸摸焦紅梅的頭,不論哪個年代,優秀的女孩子都有很多,她們缺少的只是機會罷了,衛雪玢也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給焦紅梅這樣的女孩子多一些幫助。 衛雪玢他們去鄭原的幾天,焦師傅已經安排幾個小年青把廠子打掃干凈了,下午大家輪流下廚做一道自己的拿手菜,華鎮拿出從爺爺那兒順來的酒,全廠一起吃散伙飯。 從五月開始,不論是華鎮還是衛雪玢,還是被聘進來的焦孟幾位師傅,就沒有一個真的輕松過,現在廠子終于初見規模,新廠房更是結結實實的矗立在眼前,大家就算是嘴上不說,沒有一個不高興的,現在要放年假了,而且還是要放到初十,幾位老師傅都不用華鎮敬酒,自己就放開了推杯換盞起來。 酒一喝起來氣氛就更好了,大家一起哄,焦紅梅還起來唱了一段樣板戲,她這么一帶動,焦師傅孟師傅都拿起筷子敲著鼓點兒給年輕人來了一段兒…… “廠長,該你了,”大家都表演完了,自然不會放過華鎮跟衛雪玢,李春生還麻利的把幾個凳子擺在一起,“你是廠長,上來表演,啥都中!” “噗嗤,”衛雪玢一個沒忍住,先笑起來,別人都是坐著或者站著,華鎮這個好,直接給架凳子上了。 當眾演節目?這樣的事華鎮也就幾歲的時候干過,這會兒等于是叫他去死呢,“算了吧,我喝酒還不行?” “不行不行,酒我們能喝完,你可不能脫離群眾,我們都唱過了,你不唱可就是瞧不起俺們了,”機會難得,誰也不會放過華鎮。 “就是,唱吧,來,大家鼓掌歡迎!”起哄架秧子的事衛雪玢不是不會,是沒機會這么干罷了,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還是起華鎮的哄,她可不能錯過。 華鎮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衛雪玢,她想看,自己干脆死一回好了,“臺子我就不上了,給大家吼兩嗓子吧,”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 這歌就算是有年頭兒了,就算他們也都會唱,華鎮一起腔開唱,大家,尤其是幾個小伙子也都跟上了,大家把一首軍歌給唱的慷慨激昂,氣氛也再次被推到了**。 華鎮唱完接過胡躍進遞過來的酒一口干了,才坐下,就聽李春生大聲道,“下來是咱們雪玢姐,雪玢姐,你給我們唱個唄?” 在李春生眼里,衛雪玢就沒有不會的,何況漂亮人唱歌哪會有不好聽的? 我的天,還有她的事? 衛雪玢這下樂不起來了,她可是天生的五音不全,這唱歌,歌詞兒她記得住,調她找不著啊,“不不不,你們饒了我吧,我喝酒,喝三杯,不,喝五杯,” 她要是一開口,這多半年來樹立的威信恐怕都全砸了。 “不行,華廠長都唱了,雪玢姐不能不唱,”李春生不干了,他還等著聽衛雪玢唱歌呢,“唱個一條大河吧,” 還點歌?那歌是她能唱出來的? “咳,那個我真不會唱,這桌上菜都快吃完了,我再去給你們炒倆菜去,春生你不是愛吃我做的回鍋rou,我給你做那個!” 這酒都快喝完了,誰還能吃得下菜?胡躍進一眼看出來衛雪玢是怕唱歌了,剛才華鎮唱歌的時候,她都沒唱,“不吃不吃,飽了,雪玢姐,衛主任,衛副廠長,你可不能這樣,我們都唱了,我還起來扭了個大秧歌呢,不行,你得唱,不然今天大家都不走了!” “對,就是這理,雪玢姐來一首!” 有胡躍進打頭,其他幾個更有勁兒了,不等衛雪玢再次拒絕,掌聲就已經響起來了。 衛雪玢汗都要下來了,早知道這事最后輪到她頭上,剛才華鎮說不唱的時候,她絕不會跟著起哄,“哎,那個……” 她要是真唱了,恐怕以后沒臉再見父老鄉親了。 衛雪玢還是頭一次這么為難呢,華鎮又覺得她的樣子既可笑又可愛,“這樣吧,你就唱〈團結就是力量〉吧,這歌最符合咱們廠子的現狀,咱們就是靠團結才發展到今天的,以后還得靠團結,才能把廠子給辦好,” 華鎮站起來把酒杯端在手里一口干了,“來來來,大家把酒干了,唱著歌回家!” 說完一撞衛雪玢,自己率先唱起來,“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 “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有人領著,衛雪玢也漸漸找到了調門兒,后面焦紅梅他們也都跟著唱起來,居然沒有人發現她是個音癡,大家唱了個不亦樂乎,把衛雪玢這是在表演節目的事給忘了。 “咳,剛才謝謝你哈,我那個,那個,”送走了焦師傅他們,屋里只留下幾個小年青在收拾桌子,衛雪玢在廚房里燒水,見華鎮端著盤子進來,忙拿盆接住,小聲跟他道謝。 這會兒咋這么乖?華鎮無聲的笑笑,叫衛雪玢把盆放在灶臺上,提了熱水倒進去洗了起來,“我這是又干啥好事了你要謝我?我怎么想不出來呢?” 這人,就看華鎮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衛雪玢也知道他心里清楚自己在謝啥,“你可是干了大好事了,沒叫我在春生他們跟前丟臉,簡直就是救了我一命!我是因為這個謝你的,行不行?” “哈哈,你呀,不就是不會唱歌嘛,有啥?你當時汗都下來了,誒,你上學的時候就沒有唱過歌?我怎么不相信呢?”華鎮一邊洗碗,一邊兒側著頭跟衛雪玢說話。 “學校那時候一個班幾十號子人,我光跟著張張嘴,有啥難的?”衛雪玢橫了華鎮一眼,“我其實是為你們考慮,我怕我一開口啊,你們尷尬!” “哈哈哈哈,那現在你唱幾句,叫我尷尬尷尬,我還真不知道那倆字怎么寫呢!”華鎮笑的直不起來腰,這人可真會狡辯啊,自己唱的不好,還說是為別人考慮,“來來來,我把沒走的都叫來,我們一起感受感受?!?/br> “華鎮!”見華鎮真的甩手出去,衛雪玢嚇的一把抓住華鎮的胳膊,“是是是,我錯了,我承認,我唱歌愛跑調兒,不對,是根本沒有調,你不用叫人,我已經很尷尬了……” 華鎮低頭看著好像做了多大錯事一樣的衛雪玢,忍不住伸手在她頭頂揉了幾下,“你呀,多大的事兒啊,這世上不會唱歌的人多了,就是剛才,我們唱的就很好聽?大家就圖個高興就行,瞧把你給愁的,有啥?” “你們唱的都聽好的,尤其是你,我可是副廠長,他們平時都管我叫姐呢,我要是一張嘴,鬼哭狼嚎的,多丟人,”衛雪玢覺得華鎮這種會唱歌的,根本體會不了她這種五音不全人的艱辛。 “你剛才不就笑話我來著?明明知道我為啥不唱,還跑進來逼著我認了,才滿意?”衛雪玢越說越委屈,不管是她上學的時候還是在供銷社上班兒的時候,只要有聯歡會這些活動,她都會想盡辦法躲了,可沒想到,掉在華勝廠坑里了。 華鎮一直覺得衛雪玢做事拼命,也豁得出去,沒想到她的弱點在這兒,但這個弱點也讓一向堅強仿佛什么都不怕的衛雪玢可愛了起來,“可我沒有當著大家的面兒笑話你???我就是過來問問,還想跟你說這沒啥,呃,剛才是我的態度不對,我真的只是來勸你的,就是沒有注意語氣,我怎么會笑話你?” “哼,”華鎮這認錯的態度還算誠懇,而且自己不會唱歌,事先他也不知道,何況剛才還幫她掩飾過去了,“其實也沒啥,不會唱的人多了,我只是不想污染別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