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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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梅已經被宋待見兒捎來的話給氣的沒了胃口,這真是一點兒臉也不要了,就算是朱相慶婚前就把工資交給衛雪玢了,她也不信宋老二跟朱大妮兒兩人手里連個吃豆腐的錢都沒有。 “相慶的工資交給你啦?”王秀梅重重的把自己手里的油條掰開給衛雪玢泡在豆腐湯里,“我老了吃不多,你吃了?!?/br> 衛雪玢也不跟王秀梅客氣,搖搖頭,“我跟相慶才結婚,還沒見過他工資類,聽他說他辦我們的婚禮,還跟車間里的工友借了二十塊,我還想著回娘家借借先把賬還了,省的叫人議論我們辦個事花銷大,” 人家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可倒好,結婚十年,沒有見過朱相慶一分錢工資,每到月底,南固老家就會拍電報說這樣那樣的事,連架子車轱轆壞了,都會拍封電報過來,要錢修! 朱相慶就會瞞著她跟同事借錢寄回去,然后月中發工資的時候,他拿到工資就要還賬,外加上他自己的花銷,十年來,衛雪玢都是一個人在養家! “哼,這就奇了,相慶沒給過你一分錢,憑啥叫你去掏錢?待見兒,去跟你哥說,叫他先把工資交了,再來問媳婦要錢!”王秀梅話是對著宋待見兒說的,看的卻是朱學文。 自己jiejie一家算是把臉給丟盡了,朱學文悶聲兩口把碗里的豆腐吃完,站起來就往外走,衛雪玢連忙放下勺子準備跟過去,卻被王秀梅一把摁住了。 “叫你爸去,”王秀梅冷冷一笑,慢條斯理的吃著碗里的豆腐,“他們老朱家的事兒啊,就叫姓朱的管去,咱們這些當人媳婦的啊,管好自個兒不給男人添亂就行了?!?/br> 王秀梅抬眼見衛雪玢怔怔的看著自己,噗嗤一笑,“你呀,媽雖然這是第二次見你,但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聰明能干的,有些話我原本不想跟你講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碗里雪白的豆腐上飄著的紅通通的辣椒油,衛雪玢給她的這碗是辣椒最多的,可見是知道她愛吃辣了,這事兒,如果不是衛雪玢主動問,她相信朱相慶是絕對想不起來告訴媳婦兒的,“這女人啊,什么時候都得先顧著自己,自己好了,家才好,心眼兒可不能太實在了,過日子可不是學雷峰,凡事都得先顧好自個兒?!?/br> 因為朱相慶一直跟衛雪玢說王秀梅不愿意過繼他當兒子,所以對他不怎么好,衛雪玢見王秀梅的時候,也覺得她為人挺冷淡的,一直跟她保持著距離,直到朱相慶有了郭梅蘭之后,堅決要跟她鬧離婚,王秀梅過來歷數衛雪玢十年來對家庭的種種貢獻,大罵朱相慶良心叫狗吃了,衛雪玢才意識到,只有這個很少跟她見面的婆婆,將她十年來的辛苦看進了眼里。 這一次,衛雪玢決定從第一天開始,就好好孝順王秀梅,即使她并不打算跟朱相慶過下去,但前世的情義,她只要記得,就一定要還了。 但衛雪玢卻沒有想到自己小小的舉動,卻引出王秀梅這么一大段話來,她鼻子一酸,“媽,我啥都不懂,以為你得多教教我?!?/br> “放心,有我呢,”王秀梅一輩子無兒無女,養了個朱相慶還跟她隔著心,倒是衛雪玢,一碗熱豆腐一聲媽,一下子暖了她的心,“以后有啥事兒只管跟我說,我把我們學校的電話號碼給你留一個,要是寫信慢你就給我打電話?!?/br> 衛雪玢點點頭,看王秀梅吃完了,起身把碗摞了拿到旁邊的水房里去洗了,“媽,我去把碗筷還給人家?!?/br> 衛雪玢說去還碗,是真的要去還碗,可在王秀梅眼里,卻認為她是不放心朱相慶,要出去看看,兒媳對兒子上心,她也不能反對啊,“你去吧,只管把碗跟托盤給人家就行了,其他的有你爸呢,你別管?!?/br> 衛雪玢笑著應了,拍拍坐在門口石臺兒上默默撕著半根兒油條一點點往嘴里塞的宋待見兒的頭,“渴了就找你妗子要水喝?!?/br> 不過她才走到招待所門口,就見朱學文背著手沉著臉回來,后頭跟著的朱大妮兒一家子跟一群打敗了仗的兵一樣,個個垂頭喪氣的。 給朱宋兩家當了十年兒媳婦,衛雪玢對這兩家的情況還是有知道些的,朱大妮兒看著咋咋呼呼動不動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其實內心是很怕自己這個在城里工作的弟弟的。 這些年她一個女人能在老家村兒呼風喚雨打雞罵狗,還把整個宋家都降的服服的,不過就是因為她有個在城里工作的弟弟,還能時不時的從弟弟家里打秋風回來。 “你這是干啥去?”衛雪玢給準備給他們把路讓開,就見朱相慶瞪著眼睛沖自己喊起來,“咱娘叫待見去喊你,你咋不出來?” 他明明叫meimei喊衛雪玢出來掏錢,沒想到出來的卻是朱學文,朱相慶在招待所外頭,臉都沒地方擱了,看到衛雪玢跟個沒事人兒一樣,就更氣了。 衛雪玢把手里的托盤往朱相慶面前遞了遞,以前朱相慶很少在大庭廣眾下跟她大聲說話的,因此大家都覺得朱相慶是個好脾氣的讀書人,而她衛雪玢則是個沒文化沒教養的那一方,“我去把盤子還給人家啊,你們吃完啦?是爸不讓我去的,不信你問問爸?” 這才頭一天呢,朱相慶可就繃不住了,衛雪玢沖他燦然一笑:你等著,前世我受的,今生全部還給你! “你喊啥?是我不叫雪玢去的,咋啦?我說的不算?”朱學文要被外甥跟jiejie氣死了,“都進去!” 剛才朱學文在熱豆腐攤兒上把飯錢掏了,已經很叫朱相慶跟宋老二下不來臺了,現在又當著衛雪玢的面兒訓他,朱相慶狠狠的瞪了一眼衛雪玢,低著頭跟著朱大妮兒進了屋里。 衛雪玢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不管什么事,最后錯都會落到她頭上,沒想到隔了幾十年,她居然又要再受一回,好在前世她對姓宋的這種態度已經很習慣了,而這一生又不打算像以前那樣忍耐下去,所以朱相慶就算把他那對漂亮眼珠子給瞪出來,衛雪玢眼也不會眨一下的。 王秀梅在屋里聽到外頭的說話聲,掀簾子出來,“大姐,我一大早兒的過去想喊你一道兒吃飯,沒想到你們倒好,也不叫叫我跟學文,自己跑去吃上了,這要不是雪玢還記得我跟學文,我們還在這兒餓著肚子等你們類!” 她也不等朱相慶跟她解釋,直接就開訓,“我說相慶,你好歹也跟著我跟你爸在省城住了五六年了,平時我跟你爸是怎么教你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大氣,你一個男人家家的,出門兒連個錢兒都不帶?你的工資類?都花哪兒去啦?我可是聽雪玢說了,你結個婚還該了工友們二十塊錢的賬?你結婚你爸可是還給了你一百塊呢,你來跟我算算,都咋花的?這去部隊四五年,學會大手大腳啦?” 新娶的兒媳婦都知道過來給自己端碗飯,養了六年的兒子卻在外頭陪著人家親爹娘吃飯類,王秀梅算是徹底被朱相慶給寒透了心,她也知道朱相慶嫌她對他太嚴厲了,其實呢,以前王秀梅對朱相慶的態度,還是壓著脾氣呢,現在既然是知道朱相慶的心是捂不熱的,她索性也不委屈自己了,直接就站在院子里開始教訓朱相慶。 朱大妮兒沒想到兄弟媳婦竟然連屋都不讓進,直接在院兒里就開始嚷自己兒子了,朱相慶如今可是吃公家飯,以后要在機械廠為人咧,怎么可以叫男人在外頭沒臉? 尤其是聽見王秀梅叫朱相慶算賬,朱相慶那一百塊她最清楚不過了,現在還在她手里握著呢,這可是朱大妮兒活了一輩子見過的最大一筆錢了,朱大妮兒暗暗下定決心,打死也不會還回去! “秀梅,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嘛?相慶就是陪我們老倆吃了頓飯,也是他的一片孝心,你就這么看不過去?”朱大妮兒抹了把眼淚,委屈的看著弟弟朱文,“俺早說了,俺們不來,相慶非要寄了車錢叫俺們都來,說是他的人生大事,得叫俺跟他爹親眼看看才成!” 王秀梅跟這個大姑姐打了幾十年交道了,朱大妮兒一撩袖子王秀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大姐,相慶如今工作了,也娶媳婦了,真正的成家立業了,有些話咱們還是一次說清楚的好,也省得相慶委屈,你也委屈,我呢,也委屈,是不是?” 她見衛雪玢回來,朝衛雪玢招招手,“如今家里添丁進口,咱們也把話跟雪玢說清楚,省得孩子摸不著頭腦,人家管你叫著大姑,你說你是相慶的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南固鄉下,都管姑叫媽呢!” 王秀梅是打定主意今天要給自己出一次氣了,這些年朱大妮兒過來白吃白拿她可以不在乎,幫人養兒子,她當是替朱學文報恩了,但不代表她可以被人當傻瓜一樣愚弄,尤其還是被朱大妮兒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像她這種人,利用了你,也不會感謝你一句,只會在心里笑話你傻! 而且王秀梅也想借這個機會替衛雪玢撐撐腰,就算是今天他們徹底跟朱相慶斷了關系,她也要在衛雪玢跟前揭了朱大妮兒的老底兒,叫她以后在衛雪玢跟前張揚不起來才行! ☆、第10章 算盤 在朱相慶的印象里,王秀梅一直是個嚴厲的人,不但對他要求高,對舅舅朱學文說話也不好聽,也就是舅舅脾氣好才忍得下,可他沒想到王秀梅居然在機械廠的招待所就開始大吼大叫。 他下意識地一墻之隔的三層樓望去,那里可是機械廠的辦公樓,萬一叫人聽見了,再傳到領導們的耳朵里,他以后入d評先進可都得受影響。 “媽,咱們有話進去說,在這兒影響多不好,”朱相慶不敢激怒王秀梅,走到她跟前小聲道。 “媽?你叫我???真是稀罕!”王秀梅一指臺階下的朱大妮兒,“那她是誰?今天她跑到你那兒干什么去啦?” 朱相慶滿臉通紅的看著朱大妮兒,想說那是他的親娘,可又不敢,他一臉哀求的看向朱學文,希望舅舅能出面管一管王秀梅,這樣鬧下去,他真的是不能做人了。 朱學文一心幫襯jiejie沒錯,但這些年,他也是真心把外甥當兒子養了,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帶著兒子,抱著孫子一享天倫之樂。 可從朱相慶當兵后的表現來看,他面兒上姓朱,其實內心還是姓宋的,要說一點兒也不失望,那是騙人的,尤其是朱學文心里清楚,六年前為給朱相慶辦商品糧,還有上學的事,妻子出的力比他大的多,甚至為了朱相慶,還少提了一級工資,王秀梅心里有怨,也不是不能理解,這不叫她發泄出來,以后只怕更難收拾。 “走吧,難得一家人都聚在一起,誰有話都一次說完了,進屋吧,”朱學文看了朱相慶一眼,背著手進了屋。 衛雪玢看著又開始拿手巾抹眼淚兒的朱大妮兒,心道原來真是什么年月,什么地界,這小白花都頑強的存在著啊,她上輩子怎么就沒注意到眼淚是婆子的利器呢? 朱學文進去了,王秀梅一拉衛雪玢,甩簾子也進到屋里,她一拍自己身邊的凳子,“雪玢跟我一起坐!” “好,我也正納悶兒著呢,剛好聽媽跟爸好好給我講講家史,不然別說是將來跟著相慶回老家,就這兒的幾口子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叫呢,”衛雪玢笑瞇瞇的在王秀梅旁邊坐下了,連一個正眼兒都沒有給朱相慶。 朱相慶強壓心底的不滿,叫了來慶跟懷慶,去他們屋里把招待所給配的凳子都搬了來,請朱大妮兒跟宋老二坐了,自己跟兩個弟弟則直接坐在他們順手搬進來的磚上,而宋招娣兒跟宋待見兒,則是連在屋里坐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朱相慶趕到外頭去。 “相慶,你這可不對啊,表妹也都那么大了,又不是哭鬧的孩子,你攆她們干什么?”衛雪玢居高臨下的看著朱相慶,大聲說道。 朱相慶都要被自己這個老婆給氣死了,“你少說兩句吧,兩個閨女知道什么?這兒哪有她們站的地方?” “相慶,敢情我就是這么教你的?這都啥年代了,你學的文化知識都進了狗肚子里去?敢歧視婦女?”不等衛雪玢開腔,王秀梅就不樂意了,“女人啥都不懂,那我跟大姐是不是也要出去?” “媽,不是這個意思,她們將來都要出門子的,”朱相慶骨子里還是極其重男輕女的,兩個meimei親是親,但在他心里,絕對算不得宋家人。 衛雪玢看著朱相慶,“相慶,你以前跟我說女人就要有知識有文化,照樣能跟男人一樣干出一番事業來,還說什么婦女能頂半邊天,原來都是騙我的?那照你的意思,我以后也不用再回衛家啦?還是我有事兒不能去找我媽跟我哥他們了?” 不去衛家?不找衛家幾兄弟? 那朱相慶娶衛雪玢干什么使?朱相慶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也得有文化有知識才行,你好歹還讀到初中畢業呢,她們兩個呢?大字不識的,將來就只能嫁人了?!?/br> “是我不愿意識字兒的嗎?還不是咱娘把錢都給二哥跟三哥上學用了,不肯叫我上學?”宋招娣兒不愿意了,她今年都二十了,村里條件好的人家,也有人叫閨女讀書的,宋招娣兒可是打聽比較過了,那進城讀書的閨女,看起來就跟她們不一樣。 那些人將來可是有可能招工進城吃商品糧的,就算是不能進城,將來嫁人的時候,也能找個好人家。 今天他們來可不是說老大閨女上學的事的,宋老二拿煙袋鍋子敲了敲凳子腿兒,“住嘴,現在說這些有啥用?你都多大啦,就算是上學,以后有錢了也是叫待見兒去上,家里不留人干活兒?想累死你娘?” 王秀梅對宋家的事沒興趣,也不關心他家兒女的讀書問題,“行了,讀書是以后的事,但咱們這是新社會了,相慶也出來工作了,千萬不能叫人覺得你有歧視婦女的思想?!?/br> 自己就是隨便一句話,就被王秀梅拿著把柄教訓了半天,朱相慶恨恨的低下頭,承認錯誤的話他說不出來,只能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媽,相慶知道錯了,他好歹也跟著您跟爸上過一年高中的,哪會不懂這些道理,就是吧,”衛雪玢瞟了朱大妮兒一眼,“有些自小的老思想老習慣不好改,不過這得慢慢來,我對他有信心!” 朱學文看了衛雪玢一眼,他對朱相慶的媳婦基本是滿意的,他是個教師,親家母是個大夫,算是門當戶對,雖然成分是差了些,但現在已經不像前兩年那么看重成分了,而且衛家老三還上了醫學院,出來當了外科醫生,這可是了不得的事。 就像王秀梅說的那樣,朱相慶出了工傷叫機器撞了,人家衛雪玢一個大姑娘家的,下了班兒就跑到醫院里伺候,比他們這些親人還盡心,實在是很賢惠了,雖然性子有些憨直,不知道幫著男人,但衛雪玢畢竟還年輕,等年紀再大一些,就會明白了。 “好了,咱們說正事兒,招娣兒跟待見兒也留下吧,她們畢竟也是姓宋的,就算是出嫁,也是你們的女兒跟妹子,”朱學文抬抬手,“剛才秀梅也說了,現今雪玢進門兒了,有些事不能瞞著她,” 朱學文一指朱相慶,“雪玢,可能相慶沒有告訴你,他不是我跟你媽生的,我們沒有孩子,你大姑怕我們將來沒人養,所以就將相慶過繼給我和你媽了?!?/br> 衛雪玢點點頭,“我猜著也是,怪不得相慶不叫姑而叫娘呢,”她一笑,“相慶,咱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我這人呢,說話直,是什么就說什么,你多擔待一些,” 當年她是一心只看著朱相慶,堅信自己只要真心付出對宋家人好,朱相慶就能看到她的好,感激她的好的傻女人,而現在,跳出曾經困著她的圈子,在衛雪玢眼里,宋老二跟朱大妮兒這對夫妻,真是又毒又jian。 朱大妮兒能哭能鬧,多少一點兒付出,就能說的大似天,從來都是不十倍撈回來不會停手,而宋老二,看似不怎么說話,一向就給人忠厚老實拿自己老婆沒辦法的印象。 其實這個家的節奏一直都把握在他的手里,朱大妮兒再能再折騰,這些年最終的得利者,都是他跟他的子女們。 “咱們兩個是你們廠里金姐介紹的,她常找我媽看病,大家就認識了,當時她可是跟我媽把你夸的跟朵花兒似類,高中畢業,復員軍人,家里獨子,父母都是人民教師,”衛雪玢一字一頓的復述著朱相慶引以為傲的一切,“可是,你現在說說,這哪一條你對得上?” 衛雪玢轉頭看著朱學文跟王秀梅,“爸,媽,我家當初成分不好,我跟二哥都是在學校老被人欺負,最后連學都沒有上成,可是我們家最敬重的就是讀書人了,我就想問問,你是咋教孩子類?這誠實兩個字,小學生會寫??!” 衛雪玢一番話,將朱學文問的老臉通紅,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衛雪玢,朱相慶,他確實是沒有教好! “雪玢,現在還說這個干啥?俺相慶可也是上過高中類,就是復員軍人,一進廠就是二級工,還評過先進,以后能入d類,你們家那成分,沒有一個d員吧?俺相慶以后就是啦,”朱大妮兒可不能認衛雪玢說的話,要按衛雪玢說的,在農村那就是妥妥的騙婚,不但說媒的得被娘家扇臉,遇到厲害的娘家人,婆家也得被砸個稀爛! 衛雪玢冷冷一笑,一臉鄙夷的看著抿著嘴一聲不吭的朱相慶,“以后就是啦?那也等以后??!我看你們一開始就打著把我騙進門的主意,這證都領了,我還能咋?還不得老老實實給朱相慶當媳婦?” “現在我進門兒了,市醫院,供銷社,機械廠全知道我跟朱相慶結了婚,這個時候你們再開個會,把朱相慶改成姓宋的,跟我說,他是農村出身,家里三間破屋,兄妹四個,” 衛雪玢站起身,盯著朱相慶,“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第11章 心聲 可惜上輩子,衛雪玢一開始就沒有想通這個理兒,只一味想著只要朱相慶還是那個人,家庭有什么重要的?甚至還沾沾自喜的以為,朱相慶婚前不跟她說實話,是太喜歡她,怕自己看不上他。 王秀梅也被衛雪玢的一番話說的想捂臉,她見衛雪玢要走,忙拉住她道,“雪玢,媽跟你認個錯兒,是我跟你爸沒有教好相慶,光想著叫他吃的好些,讀書好些,沒有從思想上教育過他,” 這事兒朱學文跟王秀梅夫妻也是吃了個啞巴虧,叫一個小姑娘給教訓了,他們當初可是明確跟朱相慶說了,叫他把家里的真實情況告訴衛家人的,朱相慶也答應了,還說衛家人很樂意嫁女兒給他,并不把過繼的事當回事。 現在一看,原來不是人家衛家沒意見,而要朱相慶根本沒有跟衛家還有衛雪玢提過,怨不得今天一大早衛雪玢根本不跟朱大妮兒她們多拉扯呢,王秀梅臉上火辣辣的,又不能這個時候賣了朱相慶,“這事兒相慶錯最大,相慶,快跟雪玢認個錯兒?!?/br> 王秀梅心里再生氣,再不把朱相慶當兒子看了,但作為長輩,她還是希望朱相慶跟衛雪玢能好好過日子的。 這個衛雪玢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在家里鬧了一通還不夠,又跑到招待所來鬧呢,朱相慶一臉憤然,“我啥時候騙你了?我就是從小被認到爸媽名下,跟著爸媽在鄭原長大的,以前沒有跟你說,你不是也沒有問嘛?現在這不是大家專門來跟你說一聲嘛?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擰纏?” 到這個時候還來怨自己?還怨自己沒有問?衛雪玢被朱相慶的混蛋邏輯給氣笑了,“叫你這么一說我還得謝謝你了?別的女人結了婚孝敬一對公婆,我進門兒得對著四個公婆?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得好好報答你瞞著我的恩情了?” 衛雪玢一句也不饒了朱相慶,“明天我就叫我媽跟我哥好好謝謝你們廠的金淑嫩,謝謝她給我,給我們衛家的驚喜!咱們機械廠也不是沒有鄭原人,我再去跟他們打聽打聽,鄭原跟南固的過繼規矩和我們洛平不一樣?過繼給人家當兒子了,還認著親生的爹娘?敢情這不是過繼,是你認了個干爹干娘?!” 朱相慶被衛雪玢氣的渾身哆嗦,他沒跟金淑嫩說實話,是因為他不愿意叫人知道他的親生父母不是省城里的教師,而是兩個土里刨食兒的農民! 而且他盡里也清楚,不論哪里,過繼也是實在父母送人當兒子的,首要一條,就是跟親生那邊斷親。 朱相慶的心事被衛雪玢給說中了,但他并沒有覺得自己的心思有什么不對的,所以感到無比的委屈。 媳婦兒嘛,娶到家里來,還不是事事都得聽男人的?還不是得伺候男人?自己男人都伺候了,男人的親生父母,不是更應該孝敬? 但他知道,這會兒絕不能跟衛雪玢掰扯這些,他算是看透了,衛雪玢根本就不是個孝順的,尤其是他們沒有圓成房,朱相慶真怕衛雪玢拿這個出去亂說,他更怕衛雪玢真的帶著衛家人來機械廠鬧。 “衛雪玢,你別欺人太甚了,你到底想干啥?!”朱相慶眼中含淚,別人娶媳婦他也娶媳婦,別人的媳婦老實本分吃苦耐勞,他怎么就瞎了眼,娶了這么個攪家精?! “我想離婚!我不想跟騙子過一輩子!不想給你們一家子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