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除了爺爺。從沒有一個長輩如此慈祥地待我,令我感動得一塌糊涂。 我沒聽清她說要給我啥,泣不成聲喚道:“春草婆婆——” “阿音不哭!”春草婆婆讓我別哭。她自己眼淚也流個不停。 她伸手幫我擦了眼淚,自己的則胡亂一抹,便退開幾步,坐在床上。 這時,我才意識到春草婆婆不可能單純地讓我看她身體的異變。 不等我多問,春草婆婆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鋒利小刀。作勢往自己肚子上劃去。 “春草婆婆,你想干啥?”我駭然大驚,急忙阻止她。 我以為春草婆婆要以自殘的方式讓我留下來。 春草婆婆看出我的想法,重嘆了口氣,她說,養蠱者常年與蠱接觸,會吸入蠱蟲之氣,日積月累之下,那些蠱氣會形成一條蠱蟲。 這條蠱蟲不同于其他蠱蟲,稱之為本命蠱,一直存養在體內的話,百蠱不侵。 生死攸關之際。本命蠱還可以救宿者一命、也可以解百毒。 如果宿主被大量鬼氣侵體,生命垂危,本命蠱可吸盡鬼氣。 春草婆婆被神秘人重傷時。一是來不及用本命蠱護體,二是她清楚自己還沒到必須動用本命蠱的地步。 現在,春草婆婆卻要取出本命蠱送給我。相當于把她的保命符給我。 要知道,并非每一個養蠱人都能練出本命蠱,不僅要能力到達一定的程度。還要看機緣。 這么寶貴的東西,我哪敢要?搖頭道:“春草婆婆,我不能要!” “外婆都一大把年紀了,留著也沒用?!贝翰萜牌耪f道,堅持要取出本命蠱。 我眼眶瞬熱,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了。 她自己重傷都舍不得動用本命蠱。哪里是留著沒用。 春草婆婆好言勸我收下本命蠱,我堅決不要,“不如你留給絡寧哥吧?” “男子身體屬陽。養不活本命蠱的?!贝翰萜牌诺?。 其實我想說、為免神秘人趁我和樓湛天不在,再來殺春草婆婆,她更需要本命蠱護身。 可春草婆婆決定的事。很難更改,她的勁道突然變大,一下子把我推得很遠。 不等我再度阻止。她已經劃開自己的遍布斑紋的肚皮,露出一個血淋淋的小窟窿。 這血窟窿看起來很嚇人,可春草婆婆連眉頭都不皺。把手伸了進去。 “不要!”我嚇壞了,一手要阻止春草婆婆,一手扯下自己的外衣、準備給她捂住傷口。 “外婆沒事!”春草婆婆推開我的手。疾快地從血窟窿里扯出、一條細短的蠱蟲。 這一幕太刺激眼球了,我白著臉,久久無法言語。 偏偏春草婆婆還把沾滿血、看出原色的蠱蟲拿到我面前?!鞍⒁艨?,這就是本命蠱?!?/br> 濃重的血氣撲鼻而來,差點把我熏吐了。但春草婆婆拿著蠱蟲越湊越近。 她這舉動讓我以為她要硬把蠱蟲塞進我嘴里,我嚇得趕緊把嘴捂住。 結果,春草婆婆只是把蠱蟲丟到我身上,并疾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語,蠱蟲便迅速融進我體內。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連反應都來不及。剛要檢查蠱蟲鉆進的位置,春草婆婆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她兩眼一翻,便暈死過去,我心口狠抽,驚慌地扶住她,“春草婆婆!” ****** 春草婆婆生生挖出蠱蟲的畫面,一遍遍地在我腦海里回放,現在離開丘水寨了,我心境還是難平。 早上,春草婆婆撐著傷體,堅持送我下山,她不舍、且痛苦的表情。也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對于春草婆婆,我甚覺愧疚,只能等以后事了,再回去看她了。 樓湛天見我心情低落,似乎想哄我,又苦于不擅哄人,眉眼間難得露出焦急之色。 最后,我說想坐車,他也依著我。沒用鬼術,和我一起坐車到雷山鎮。 到了雷山鎮,我們又轉了一趟車,要去樓湛天說的大荇嶺。 這次,他倒沒隱瞞我,把去大荇嶺的目的告訴我。 大荇嶺、還有‘鬼嶺’的別名,每天的位置都會悄然改變,日移一點、一日日移動之下,反而沒有固定的位置。 怪異的是大荇嶺都在夜里、沒聲沒息地移動,據說百年間已經移了好幾個市了。 樓湛天算出,大荇嶺如今位于杭寧市、石口縣里一個小鎮里。 “你咋知道大荇嶺有鬼棺?”我問道,其實我很好奇、樓湛天是咋算出鬼棺的下落。 “嗯!”樓湛天淡應一聲,卻不肯透露半句。 樓湛天不肯說,我便不再問,倒想起他手里有鬼卷。 我九歲那年和樓湛天下過陰間,那時他就在鄢圭那里得到了繪有鬼棺匿藏點的鬼卷。 因為有的鬼棺曾被人拿到過、并更換過位置,鬼卷也并不精準,所以我不曾見樓湛天拿出來用過。 想來這次知道大荇嶺藏有鬼棺,應該是從鬼卷上看來的。 不知為啥,我就是不想讓樓湛天齊集鬼棺,總覺得會對我不利。 我想了很久,決定偷了樓湛天的鬼卷,擺脫他,自己去清河村挖那個鬼棺。 不然,有樓湛天跟著的話,即便我拿到鬼棺,也會被他據為己有。 可要咋偷鬼卷、再擺脫他?難度實在太大了。 我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一個方法,晚間在一家旅館住宿時。 我想了很久,決定偷了樓湛天的鬼卷,擺脫他,自己去清河村挖那個鬼棺。 不然,有樓湛天跟著的話,即便我拿到鬼棺,也會被他據為己有。 可要咋偷鬼卷、再擺脫他?難度實在太大了, 我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一個方法,晚間在一家旅館住宿時。 第191章 路遇趕尸匠 我漲紅著臉,雖然和他親熱過很多次,但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躊躇了許久,在他的略帶焦色的目光下,我小聲說,“我來那個了,沒有貼的?!?/br> ‘衛生棉’三個字,我咋都說不出口,其實說了也沒用,樓湛天還能幫我止血不成? 樓湛天微怔,皺眉道:“你帶的用完了?” 他知道我包里都有準備衛生棉?我窘得不行,沒吭聲。 我想撕衣服墊著吧。又覺得不頂用,還浪費衣服,為難極了。 “用符紙?”樓湛天說完,要去翻我的背包。 “哪能?”我瞪大了眼。沒想到他會給我出這么個餿主意,急忙阻止他。 樓湛天好像也有些苦惱,目光掠過周圍幾棵樹。 我怕他要讓我用粗糙的樹葉墊,只好說?!拔疫€是用衣服吧,你先轉過身?!?/br> 樓湛天卻不肯轉身,理所當然道:“你是我的,隨時都可以看?!?/br> 我氣得吐血,懶得和他多說,自己背過身,準備撕下衣服時,身后卻響起布料撕裂的聲響。 不等我轉過身。褲子、連同內褲都已被扯了下來了。 意識到樓湛天想干啥,我大驚,“樓湛天,你住手!” 樓湛天撕了自己的衣服,要幫我墊上,不對!他不是要用墊的! 他拿著寬長布條的手,從我身后繞到前面,想裹我下面、往上綁。 那地方那么嬌嫩,哪能用綁的?我嚇懵了,又被他定住身。 “你別這樣綁??!”我快哭了,萬一勒壞了,咋辦? “不要緊!”樓湛天說著,加快手上的動作。 接下來,我看不清他咋綁的,等他綁好,我低下頭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居然被他綁成丁字褲的樣子,不僅能止血,也不會勒得難受。 只是,他是死了已久的老鬼。平時又不屑理會一些瑣碎的事,咋會知道丁字褲? 我忍不住問出口,樓湛天正幫我穿上褲子,聽到我的話。淡淡道:“隨手綁的!” 他蒼白的臉竟染上了可疑的紅暈,從他的反應來看,根本不知道啥是丁字褲。 我也不糾結了,說道:“我肚子疼。找個地方休息吧?!?/br> 樓湛天點頭,伸手拍掉沾在我褲子上的土,我才發現他白皙的手上沾了一些血污。 我的臉瞬時爆紅,太丟人了,他的手竟沾了我的經血。 樓湛天默然,淡定地用鬼術把手上的血清理掉。 突然,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人數不少。并伴隨著濃烈的尸氣。 “有人在趕尸!”樓湛天道,他不喜無故生事,把我帶到山道旁的樹后面。 沒多久,便傳來小陰鑼和攝魂鈴的聲響。與一道粗啞的號子聲,“吆死人嘍………………” 其實,在湘西遇到趕尸匠在趕尸都得避讓,這是規矩。 趕尸匠只認識夜間以前曾經走過的山路??芍^是晝伏夜行。 加上,趕尸匠常年與尸體打交道,久而久之,脾氣也很古怪。最好不要與其碰上。 聲音漸近,一個身穿穿青布長衫、腰間系著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腳上穿著一雙草鞋的男人,出現在我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