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原以為謝二少是捅了馬蜂窩,卻沒想到郭峻琰說的是真話,他是真欣賞謝涸澤! 說好的奪妻之恨呢?這個走向不對??! 滿臉懵逼的群眾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么勾搭上的,只見謝涸澤頻頻招架后,終于算計到對方一個破綻,重劍毫無預兆變招,直直砸向郭峻琰面門。 郭峻琰略有驚詫,隨即越發贊賞,然后他毫不猶豫接下謝涸澤的重劍,一個特意控制過威力的蜀犬嘯日出手,直接將謝涸澤打飛。 丐幫的技能有多么拉仇恨人盡皆知,即使謝涸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身不由己倒地打滾的時候,怒氣值還是一下就破了表。 國際慣例,戰場可以輸,丐幫必須死! 眼看謝涸澤表情不對,郭峻琰心道不好,迅速拎起酒壇灌了一大口酒,一躍而起,直撲向謝涸澤。 然后,他仗著自己境界高,死死抱住謝涸澤不撒手,和他一起在地上打起了滾。 打起了滾??! 一個元嬰真君,滿地打滾,還是主動的,這是多稀奇的事??! 圍觀群眾大開眼界,這簡直是一生一次的奇景。 不過這兩個人……一個富貴逼人一個衣衫襤褸,滾到一起貌似還有點莫名其妙的般配? 不對,這個場面明明應該很辣眼睛??!他們是不是瞎了! 謝涸澤也是有點懵,他知道對面那個丐幫愿意拉下臉皮,但怎么也沒想到對方能做到這個程度,因此扭頭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 郭峻琰也有點尷尬。 他發誓他剛剛只是太過欣賞對方,一時腦熱才使出了招牌技能,并不是有意讓對方丟臉的。 摸了摸掌下纖細的腰肢,郭峻琰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仔細打量了一下懷中的小少爺,發現他真是如玉雕砌,完全稱得上“眉目自成詩三百”,瀟灑風流撲面而來。 大手握住謝涸澤的腰,郭峻琰眸光忽然變得深邃,將對方的頭按在自己光裸的肩上,用蠱惑的語氣問道:“小少爺果真不愿同我做朋友?我不到百歲,已是元嬰?!?/br> 元嬰修士rou身堅固,但不知是不是郭峻琰以前吃過很多苦,他的皮膚有些粗糲,謝涸澤的臉頰蹭在上面,竟能感覺到風霜的痕跡。 這溫熱讓謝涸澤瞇起眼睛,毫無預兆地咬住近在咫尺的緊實肌膚,磨了一下才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道:“我并不想和喝酒玩鳥打女人的丐幫做朋友謝謝?!?/br> 郭峻琰勾起一個輕笑,眉眼間邪氣四溢,別有意味道:“莫生氣,那我換個提議,不若你我結為道侶?” 哦豁,道侶,還真豁得出去。 仰頭看了眼郭峻琰,謝涸澤視線和他相交,指尖在他赤條條的背部一點,順著紋身線條下滑,口中堅定道:“你是個好人,我們還是做朋友吧?!?/br> 兩人動作極小,還有郭峻琰特意阻擋,旁人看不分明,只覺得氣氛怪異,但姚詩涵卻要氣炸了。 舊愛當著自己的面勾搭新歡,這還能好嗎? 她當下一聲怒斥:“你們當我死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狗丐:土豪我們做盆友吧! 二少:丑拒! 狗丐:不做盆友就做情緣,你選哪個? 二少:壯士有話好說!我覺得我大概還缺個朋友! 第4章 第4章 郭峻琰作為一名元嬰,境界要高出姚詩涵許多,本來他有心遮掩,姚大小姐不應該看出什么。 但是姚大小姐的反應卻如此激烈,謝涸澤和郭峻琰不動聲色對視一眼,一個眼中帶上幾分輕嘲,一個面上的笑容變冷,看起來都不置可否,其中蘊含的默契卻簡直到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可惜兩人藏得太好,在場無人發現。 悠閑地換了個姿勢,郭峻琰躺在地上也不起來,撐著頭看著那個居高臨下、怒氣勃發的大小姐,懶洋洋的表情特別拉仇恨:“你這不是還活蹦亂跳?” 姚詩涵被他噎了一下,表情越發糟糕,可心底并不是特別意外。 姚詩涵與郭峻琰是指腹為婚,六十多年前郭峻琰在某個秘境歷練的時候遭人暗算,不但與修真界最大的正道門派有了嫌隙,還暫時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天賦,一時間落魄非常。為了避免家族被牽扯,姚詩涵毫不猶豫仗著身后宗門強勢退婚,而郭峻琰也被迫自請除族,遠走他鄉保全家人。 兩人沒有什么纏綿的過去,但畢竟勉強能算青梅竹馬,幼時情誼本該有幾分,姚詩涵當年卻絲毫不顧。再加上她所作所為雖是人之常情,卻仍有落井下石之嫌,郭峻琰會是這種態度并不奇怪。 看了眼暗自松了口氣的侍女,謝涸澤眼珠微微一動,伸手推開摟著他不放的丐幫,平靜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好像剛剛和丐幫發生沖突的人不是他一樣。 整理了一下衣服,謝涸澤矛頭直接對準兩個人:“你們是打算用這種方法逃避債務?” 郭峻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馬上起身來拉謝涸澤的手,極有眼色地接話道:“我怎會幫她?你若想追債,我自是要幫你?!?/br> 謝涸澤彎起唇,眸中冷光乍現:“你可真是……不講究?!?/br> 郭峻琰仰頭大笑:“我一個乞丐要何講究?朋友義氣何等重要,可遠超于繁文縟節?!?/br> 謝涸澤面色緩和少許,視線非常自然地掃過那名侍女,落在姚詩涵身上,唇邊笑容更添諷刺:“姚姑娘以為姚謝要聯姻?” 雖然之前被謝涸澤突然的變化鎮住了,但這會姚詩涵已經回過神,微微皺眉道:“聽郎君之意,郎君以前所做之事與家族無干,僅為個人意志?” “若是如此,郎君不妨再做考慮。即便沒有家族因素,你我本身也算合適。我聽聞郎君多年抱恙,鏡月宗雖不是丹修大派,卻與玉鼎門交好,舍了面子,一二丹修總能請到?!?/br> 這倒是個很棒的提議,可惜不合時宜。 謝涸澤的身體的確不好,有“虛弱”debuff在身上,他想好也好不起來。遞過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無需只言片語,郭峻琰就心領神會,臉上的笑容一下斂去。 “當著本座的面說這種話,你覺得合適?”郭峻琰作為元嬰真君自稱本座沒有問題,但他一般不怎么強調自己的身份,這時候用上本座這個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姚詩涵冷道:“你我早無干系?!?/br> 郭峻琰亦冷笑道:“本來是沒什么干系,可誰讓你偏和本座搶人?本座瞧上的人,豈是你可以染指的?!?/br> 悄悄看熱鬧的路人這才想起,郭峻琰之前的確向謝二少提議結為道侶。不管這是不是玩笑,郭峻琰既然已經這么說了,姚詩涵還敢當著他的面搶人,就是真的不給他面子了。 別管旁觀者心里到底覺得郭峻琰這么做是為了誰,這樣的戲碼都讓他們看得津津有味。 在這樣一群人當中,姚詩涵的侍女雖然做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可她眼中的滿意早就出賣了她,被一直留意著她的謝涸澤看了個正著。 郭峻琰吸引仇恨的能力太強了,對方大概也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竟能在短時間內聯手,于是就這樣沒有一點防備暴露在謝涸澤眼中。 基本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謝涸澤不想再摻和他們的事,直接插話道:“債務是我和姚姑娘的事,真君還請讓一步?!?/br> 謝涸澤動作這么快讓郭峻琰稍微詫異了一下,就非常爽快地讓出主場:“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過小少爺可以喚我琰哥,聽著便親近?!?/br> “姚姑娘是準備采用逼婚的方式逃債?”謝涸澤連理都沒理郭峻琰,剛剛打了一場,他現在情況并不是很好,再加上發現有人算計,語氣就變的苛刻,“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了嗎?你以為我會怕嗎?” 看到姚詩涵一下子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謝涸澤再次冷笑:“好吧,我告訴你,我還真就怕了!欠款我不要了,行行好,你走吧!” 聽到謝涸澤這句話,圍觀的人有的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他這么說有些沒風度,可是這話是真的有意思。 姚詩涵在笑聲中回過神,臉色登時漲紅:“你這是什么話,我姚詩涵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之輩嗎?謝涸澤,你未免欺人太甚!” 謝涸澤冷漠道:“誰不知道姚姑娘你是水靈根,又急于突破。要是換個靈根也就罷了,但我是金靈根,金生水,水卻不助金,姑娘到底打著采補的主意還是其他,我謝涸澤卻是不想賭?!?/br> “就算姑娘能請到玉鼎門的大能又怎么樣?這個買賣,本少爺不做?!?/br> 不理路人并不出于意外的譏諷表情,謝涸澤拂袖而去,姚詩涵即使氣的渾身發抖也沒開口去攔他。 畢竟謝涸澤說的是事實,她就算沒打著采補的主意,也想要借對方的靈根更進一步。她用這種方法造成的后果沒有采補嚴重,可也不是完全不存在損傷的。要是換個人也還算了,可謝涸澤本來就抱病在身、天生體弱,這個度一旦把握不好真會毀了他一生。 郭峻琰眼神一閃,也從對方身上的狀態推測到了這一點,略一琢磨,連忙追著謝涸澤過去。 “莫氣莫氣,我幫你出氣!”他口吻頗帶了幾分討好。 謝涸澤本來就有些不舒服,聽到對方這種說辭,口中頓時涌上一股腥甜。 明明眼下的沖突是有人想要算計丐幫,他不過是個無辜被卷入的棋子,略微合作了一把來幫自己脫身,可丐幫不依不饒,非要讓他也進入這場棋局,這就讓謝涸澤心氣非常不順了。 狠狠瞪了郭峻琰一眼,謝涸澤還沒來得及說話,郭峻琰就搶先道:“姚家犯的錯可與我無關,我和她早就退婚,小少爺你可不能不要我?!?/br> 謝涸澤聞言,登時一陣眩暈涌上,猛地吐出一口血,隨即便栽倒在郭峻琰懷中,人事不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唔,小黃嘰二徒弟是只環保的嘰。 第5章 第5章 氣急攻心,謝涸澤毫無預兆地倒下,讓郭峻琰著實吃了一驚,頓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將人抱緊。 低頭看著謝涸澤唇邊的血跡,郭峻琰難得有些無措。他大風大浪見過不少,但謝涸澤的昏迷著實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免不了有點束手束腳。 郭峻琰確實有意拉謝涸澤入伙,手段也比較強硬,可他并沒有傷害謝涸澤的意思。他知道謝涸澤身上有debuff,他自己也有。按照他自己的情況推測,debuff雖然給生活帶來了不便,但也沒有損傷根本,因此他一開始并沒有想到謝涸澤的情況會這樣糟糕。 不過稍微一細想,郭峻琰也就知道自己疏忽在什么地方了。 元嬰修士強悍非常,方才戰斗中他應該就已經傷到了謝涸澤??伤]注意到這點,在謝涸澤突然發現遭人算計了許久時,為了一己之私,沒打一聲招呼就再次把人卷了進去,對謝涸澤的刺激恐怕挺大。 謝涸澤臨時與他合作就是為了跳出圈套,他這樣做確實非常過分。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后,郭峻琰一下將人打橫抱起,詢問路人道:“附近可有丹修供奉?” 謝涸澤自己攢家業的事情著實蹊蹺,反應這么激烈也八成和他的處境有關,郭峻琰不打算直接將人送回去,根本連謝家提都沒提,只問外面的丹修。 路人不知道他的打算,聞言就道:“街西口便是城中最大醫館?!?/br> 郭峻琰點頭謝過他,留下一片青竹葉,也不管對方狂喜的表情,再不廢話,轉過身提氣就奔了過去。 得虧他素來靠著兩條腿趕路,全速奔跑時速度快到極致,眨眼間就到達了那間醫館。 推門而入的剎那,本來姿態還挺放松的金丹丹修霍然起身,看著郭峻琰懷中的人,驚道:“謝二少老毛病又犯了?快,來內室!” 郭峻琰一聽,抱著人就隨丹修往進走,在他的指導下把人放在榻上,才問道:“聽你口吻,他可是經常來你們這里療傷治???” 金丹丹修看了眼郭峻琰,很快認出他就是那位名滿天下的乞丐元嬰,不由一嘆:“真君看來已經有所耳聞?!?/br> 這就是承認謝涸澤處境不好了。 郭峻琰面色冷峻:“謝家可真是有趣?!币粋€金天靈根,卻是這種待遇。 眼看郭峻琰一副要打上門討說法的樣子,金丹丹修忙說了句公道話:“謝家主為人不地道,謝大少卻是好人品?!?/br> 如果沒有謝涸澤的大哥站在他背后支持,他就算再有能力,面對父親也非常吃虧,根本不可能攢下如今這么大的家業,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 郭峻琰不清楚其中內情,卻能聽出金丹丹修的意思,頷首示意便暫時放下了這一茬,仔細問起謝涸澤情況。 金丹丹修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答話相當直白:“先是內傷,后是氣極攻心,若是一般人倒罷了,謝二少打小體弱,實是受不了這等沖擊。哎,謝家主這真是造的什么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