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想想殷清流那蒼白的如同鬼一般的神色,那滿身的病氣以及青黑的眼眶,殷父就覺得懸,但是他不好打擊妻子,只笑笑不再說話。 只是心里,到底有幾乎失落。 省狀元呢,一年就一個省狀元,全省多少考生呢,這落到誰家不是祖/墳/冒/青/煙了?帶出去多有面子? 殷父微微皺眉,輕輕嘆了一口氣,算了,那孩子不是長命之相,清雅長相好、性子好、學習也可以,考不出省狀元,但是一個重點大學是沒得跑了,嫁了人能給家里提供不少助力呢。 就是小玨,不肯接自己的位置,不過也沒關系,兒子不接還有孫子呢,就自己這身體,堅持到孫子成年絕對沒什么問題。 這么一想,殷父覺得舒心不少,宋穎張羅著要給白管家打電話,殷父也沒攔著她。 ** 七霞灣別墅: 顏牧和殷清流在飯桌上,晚飯是張阿姨做的,張阿姨一手好廚藝,吃的殷清流心滿意足,連連贊美張阿姨,把人贊美出一支花來,連連表示小姐喜歡吃她隨時隨地給小姐做,殷清流達到目的,笑得甜美可人,跟個小公主一樣。 顏牧就覺得吃不下去了。 明明自己就坐在身邊,那人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自己,反而是從廚房端菜過來的張阿姨被她攔下來百般贊美,就為了一口吃食, 實在是……氣人。 顏牧微微蹙眉,不就是幾口吃食嗎?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值得她這么百般贊美,停都停不下來。 顏牧哪里知道,殷清流上輩子做了幾十年的皇帝,一開始做將軍的時候風餐露宿,后來做皇帝可是錦衣玉食,吃的用的無一不是最好的,尤其是吃食,絕對色香味俱全,現在這里,用的倒是無所謂,可是這吃食……一言難盡啊。 就算是個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都會覺得學校食堂十分難吃,殷清流上輩子錦衣玉食幾十年,實在是對學校食堂一點期待好感都沒有; 俗話說得好,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上輩子吃的太好,這輩子見了那些飯菜就沒胃口,宋穎還直接讓她住校了,后期回到殷家,但是哪有人做飯? 殷清流根本沒多少胃口,那幾個月又瘦了不少一是跟001死磕;二是看了顏色就沒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繼續跟001死磕,所以才瘦成那個樣子。 后來來到七霞灣這邊,看得出來顏牧幾乎沒有來過這邊,傭人們都是現找的,做飯的阿姨手藝也可以,普通飯菜也過得去,但是自從那天康柏繪施榮蔚來了之后,實在不放心顏牧這邊,就在家里安排了一下,幾天后把從小照顧顏牧的張阿姨送了過來; 張阿姨慈眉善目,干活利索,指揮傭人也非常給力,又有的一手好廚藝,那廚藝竟然跟上輩子御膳不相上下,沒幾天就捕獲了殷清流的芳心,后來殷清流才知道,這張阿姨史上幾代御廚,做飯的手藝是家學淵源,而張阿姨從顏家干了一輩子,一生沒有成婚,顏家人都把她當半個家里人看。 “我想吃糖醋排骨鍋包rou紅燒茄子醋溜土豆絲……”殷清流張口報出一連串的菜名,張阿姨笑瞇瞇地看著她,滿目慈愛,“做做做,明天都給小姐做,小姐太瘦了,多吃點好?!?/br> 殷清流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笑容甜美。 顏牧差點折斷了筷子。 “張阿姨,”顏牧淡淡道,“廚房那邊叫您?!?/br> 張阿姨愣了一下,急忙道:“哦對,我的湯還燉著呢,我得去看看?!?/br> 張阿姨急急忙忙地走了,走一邊偷偷摸摸地給施榮蔚去了個電話,笑道:“……少爺連我這個老婆子的醋都吃呢!” 施榮蔚從那邊笑,扭頭又把這件事告訴了丈夫和婆婆,康柏繪扭頭把這件事告訴了老爺子,顏氏父子根本不能想象顏牧還有這一面,對殷清流更是好奇, ——這個殷清流到底有什么厲害,把自家兒子/孫子吃得死死的? 張阿姨走后,殷清流似笑非笑地看著顏牧,那清澈透亮的眸子滿是笑意,顏牧被她看得不自在,伸手夾了筷子菜,淡淡道:“怎么了?” “沒什么,”殷清流笑瞇瞇地回答,顏牧微微蹙眉看了過來,殷清流頓了頓,理直氣壯道,“你那么好看,看你下飯??!” 顏牧的筷子詭異地頓了頓,他只感覺耳后“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一雙漆黑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殷清流,那模樣很不得將殷清流直接吞下去! 殷清流懶洋洋地夾了一筷子菜,笑瞇瞇道:“張阿姨都說了,我太瘦了,需要多吃點長點rou,但是呢,我的胃都被餓小了,當然要找點下飯的了?!?/br> “要不然我怎么長rou啊,”殷清流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模樣。 嬌俏的少女,清亮的黑眸,絲絲淺淺的笑意像網線一般勾住了他的心尖,那副親昵又自然的樣子讓他的手心都不由得冒汗,耳根更是燒了起來。 好熱。 顏牧在心里嘆道。 “你看,我不說出來,你生氣,我說出來了,你還生氣,”殷清流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我該怎么做才對?” 要命! 顏牧在心里吼道,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那副無奈又茫然的小樣子,讓他的心尖都顫抖起來。 “我沒有生氣?!庇帽M了全身的力氣,顏牧才壓住自己想要顫抖的聲帶,手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連鼻尖都微微冒汗。 太熱了。 顏牧想。 “我知道你沒有生氣啊,”嬌俏的少女笑意盈盈地點頭,清亮的黑眸閃過三分狡黠,“你不會生我的氣的對不對?” 那模樣仿佛在撒嬌。 汗流的更快,熱/潮像龍卷風一樣席卷全身,顏牧甚至都不敢看向殷清流,只短促地應了一聲,道:“嗯?!?/br> “嗯是什么意思呢?”殷清流茫然地問道,“是不會生我的氣,還是會生我的氣呢?我語文學得不好,你說清楚一點嘛~” 尾音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嬌軟。 顏牧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軟了。 他的耳朵燒的更厲害,那guntang的熱度即使不用手指觸摸都能感受到,那種火燒火燎一般的熱度正在像臉孔蔓延,顏牧“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不會生你的氣?!?/br> 顏牧簡短道,聲音帶著幾分嘶啞,顯出幾分低沉的性/感,他的手掌放在飯桌下面,借桌布擋住那布滿細密汗珠的手心,“我吃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