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好好好,我不管你,都是我們錯了,我們不好。以后您房公就自己正正經經的好好過日子,別管我們,公主兒媳的茶你也別喝!”盧氏道。 房玄齡怔,看盧氏,“你倒是真有臉啊,連這種話都敢說,八字沒一撇兒呢。陛下不要崔家,就一定會選擇咱們家?你也太小瞧圣人的心思了?!?/br> “一點兒都不敢小瞧,不過圣人擇駙馬的心思如何,我倒是真清楚,就在晉陽公主身上?!北R氏分析道,“我早就看出來圣人對公主的寵愛,那是真花了心思的。選駙馬這事兒他只要過了心,就一定會計較晉陽公主的意思?!?/br> “公主的意思?你什么意思?”房玄齡問,他隨即見盧氏高興得合不攏嘴,知道她心里有底了。 房玄齡想了想,然后睜大眼睛,立刻激動地問盧氏:“莫非公主對咱們兒子……” “哎,”盧氏立刻出言阻止,“是我的寵壞了的兒子,跟你可能沒有什么干系?!?/br> “嘖,”房玄齡樂道,“平時都挺大氣的,怎么這就生氣了。怎么就沒有關系,這兒子要是沒我,你能生出來?” “反正是我自己生的,疼得跟什么似的,你也沒幫忙?!北R氏扭過頭去。 “我倒是想幫忙,能幫上么?!狈啃g好言賠笑道,隨即抓住盧氏的手,讓她和自己好好說說,這孩子而今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不過是互許了心意,還能有什么,你在想什么呢?” “咳……沒想什么,就是覺得餓了,咱們是不是該吃飯?”房玄齡問。 “都什么時候,吃什么飯?你都快趕不及了。趕緊出門去,我叫人給你帶點吃的去?!北R氏嫌棄地打發了房玄齡,轉頭就吩咐人隨便包點什么吃的,具體是什么她也不cao心。想了想,房遺直出門也沒有吃飯,盧氏點了幾樣精細的菜,叫廚房做新鮮的熱的送過去。 其實房遺直從家里離開的時候,已經叫人帶了東西,都是房遺直前些日子從四處收集的菜譜上找出的特色小吃。她按照公主的喜好,挑揀了幾樣口味適度的,讓家里廚子做之后,自己親自品嘗過關了,這才叫人備下,帶去明鏡司。 房遺直到了之后,就問公主來沒來,得知沒在,房遺直立刻讓落歌把這幾樣小吃的安排送到公主屋子。 未免引人注意,往魏叔玉、尉遲寶琪和蕭鍇三人那里也都送了一份。 房遺直隨后就在房里一邊翻閱案件案卷一邊等待。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還沒有聽到公主的消息,房遺直就打發落歌去問。 不多時落歌就回來告訴房遺直,公主今天身子不舒服,所以不能來明鏡司。房遺直立刻放下筆,詢問公主到底怎么不舒服。落歌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只是一個隨從而已,對這種事情他當然不知情。 房遺直默了會兒,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背手踱步到窗邊。 尉遲寶琪剛好在院中,看到房遺直之后,隔著窗戶對他打招呼。然后他三兩步高興地走到房遺直跟前,“已經和季望約好了今天中午我們去他的將軍府喝酒。 房遺直應承,既然是拜訪,要帶一份禮物,就吩咐落歌隨便弄一樣合適的東西拿去就是。 日在中天,房遺直和尉遲寶琪就到達了威武將軍府。 季望高興地親自來迎接。 既然是來查案,自然要處處觀察仔細,房遺直仔細打量季望兩眼,精神煥發,笑得十分爽朗。不怪尉遲寶琪之前以為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季望相貌憨厚,笑起來朗朗帶著幾分豪氣,乍看他的確像是個沒什么心肺,不拘小節的人。尉遲寶琪和季望以前的關系就要好,所以兩廂見面之后,互相拍拍肩,嘻嘻哈哈的,也就算寒暄過。但對于房遺直,季望一直仰慕其名已久,遂對其禮節十分到位,也十分客套。 三人互相見過之后,便在季望熱情的招呼下在園子里治酒。 落座不久之后,季望就詢問尉遲寶琪和房遺直,“聽人說圣人開設了明鏡司,專門讓公主查一些涉及女眷和貴族之類難下手查的案子?!?/br> “確實如此?!?/br> “我還聽說明鏡司的池塘內發現了很多尸骨。正好今天你們二人在,我很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季望問。 “當然是真的,除了一具腐尸,我們還在池塘里發現了近三十具的尸骨?!蔽具t寶琪驚悚感嘆。 季望詫異不已,“這么多骨頭?你們可知道都是從哪兒來?” 尉遲寶琪看了一眼房遺直,然后對季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尸體完全腐爛成白骨,至少要兩三年的時間。但在兩三年之前,齊明一家還在那住著?!蔽具t寶琪道,“所以我們推斷這些尸骨很可能很早以前就有了,搞不好還是前朝留下來的,畢竟那是一座老宅?!?/br> “對對對,是一座老宅,我有印象。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這些骨頭可能是前朝生亂的時候所留,很可能是埋在地下,后來改建池塘,土長年累月的被水浸泡,化成了污泥,尸骨就漸漸的浮上了上來?!?/br> “是了,是了!季兄果然不愧是我的知己,我的想法和你一樣?!蔽具t寶琪笑道。 季望安心地笑,隨即看向房遺直,“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我也你們所言不錯,除了這個,恐怕也沒有其它合理的解釋了?!狈窟z直贊同。 季望拍桌子樂道:“可沒有想到我有一天也能破了回‘案子’,高興,太高興,來來來,咱們喝酒?!?/br> 尉遲寶琪和季望對飲數杯之后,皆喝得微醺。 房遺直似閑聊般把話扯到了故交好友上,尉遲寶琪隨即就拍桌氣憤起來。 季望愣了,不解問尉遲寶琪這是何故。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想想我至今都覺得悶堵。我當時怎么就那么笨呢,白白受人笑卻沒有反駁回去?!蔽具t寶琪隨即就把他之前受人嘲笑的經歷告知了季望,氣憤感慨道,“卻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就是過不去這個坎。而且一提到這件事情,還是覺得很生氣?!?/br> 季望忙讓尉遲寶琪把事情經過好好和他講一講。 尉遲寶琪就把他之前和房遺直早就編好的故事,詳細地闡述給了季望聽。是尉遲寶琪膽兒小,被同齡人嘲笑的事。因為尉遲寶琪的父親尉遲恭是一位比季望的父親還要出名的猛將,所以尉遲寶琪訴說他氣憤的時候,季望感同身受,頗為生氣地拍桌,為尉遲寶琪抱不平,“總是有人給臉不要臉,對付這種人一定要狠狠的給他打臉回去,如此必定會消了你心頭的悶氣?!?/br> “可是怎么打啊?!蔽具t寶琪犯愁,“對方而今身份也不一般,不好隨便得罪?!?/br> “這容易,說你膽小,你就膽大到讓他后悔去!不過卻也沒必要爭得面紅耳赤,當面一較高下。我們自己心里清楚我們的能耐如何就可以了,便沒必要再和那些淺薄沒見識的人計較?!奔就?。 尉遲寶琪點點頭,“聽你此言,我心里頓時開闊了。季兄高見,因為我著實受益匪淺,想想自己這些年的書竟然都白讀了?!?/br> 季望受了尉遲寶琪的贊美,哈哈大笑得合不攏嘴,他隨即拍了拍尉遲寶琪的肩膀,“我也不過是順嘴胡言罷了?!?/br> “這就更厲害了,季兄順嘴胡言,就能講出讓我茅塞頓開的話來。這要是正正經經的認真講,那還了得?”尉遲寶琪本來就嘴巴甜,而今想要刻意恭維季望,自然是更加厲害。 季望高興得笑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謙虛表示自己沒那么厲害。 “季兄是怎么悟出這些道理的?快來教教我?!蔽具t寶琪繼續道。 季望怔了下,“也沒什么,就是少時和你也有一樣的經歷,不過都過去了,我也不計較了?!?/br> “咱們干喝酒也沒意思?!狈窟z直感慨,“何不弄些有趣的?” “當然可以,我們怎么來?”季望問。 “之前在程二郎那里看到他收藏了不少的寶刀,我雖然是個文人,但看這些光亮的東西也覺得喜歡。不知季將軍可也有這樣的愛好?” “當然有,哪個武將不愛這些?寶刀與美人是最不可缺?!奔就壑樽右粍?,“說到美人,我差點兒忘了,我今天正要為你們引見一位?!?/br> 第137章 大唐晉陽公主 尉遲寶琪看眼房遺直,欲對季望擺手,本想提醒他研究美人這種事情在房遺直不在的時候提比較好。但不及他把話說出來,季望已經開口打發人去把他meimei請來。 妹……妹? 尉遲寶琪驚訝地不已,但出于禮貌他并沒有驚訝出聲。尉遲寶琪本還以為他說的美人是那種女人,真沒想到季望所說的美人是他meimei,竟會有人這么在外人跟前稱呼自己的meimei?難道生怕別人不知他meimei是美人? 這季望雖是武將,可這么說話還是有些太‘不拘小節’了。 尉遲寶琪見那邊的房遺直眼底已經發沉,不了解它的人可能不覺得他有什么情緒變化,但尉遲寶琪和房遺直的關系一直十分要好,自然懂房遺直什么意思。又見季望對著房遺直笑得諂媚,尉遲寶琪恍然領悟到了什么意思。心里面到底覺得這季望是他以前結交的朋友,自己有責任去提醒他收斂點,好歹別叫他也跟著在房遺直跟前丟人。 “遺直兄,我看他身上挎著這把刀就很好,你先拿去看看?!蔽具t寶琪說罷就讓季望摘了刀,送到房遺直面前。 尉遲寶琪放下東西,就趕緊拉季望到一邊。 “這……不大合適吧?!蔽具t寶琪對季望小聲道,“你和遺直兄才第一次見,你哪能冒冒然就讓人家見你meimei。你這是何意?” 季望愣住,驚訝看尉遲寶琪,“難道你今天帶房世子來不是為了把他介紹給我meimei?” 尉遲寶琪:“……” 季望著急了,“你都忘了?我之前讓你幫忙牽紅線,我四妹對他十分仰慕?!?/br> 尉遲寶琪瞪眼,仔細回憶了下,恍然想起來似乎是有這么一回事。不過跟他說過家里有meimei仰慕房遺直的人太多了,他哪記得清哪個是哪個! 季望眼巴巴地看著尉遲寶琪,“你給忘了?” “啊,我當然沒忘,不然我今天何苦特意把他帶來為你引見,”尉遲寶琪反應極快,“可是這種事情,卻不是第一次就行的,總要相處幾回,熟了一些,咱們再介紹。他可不像你們這些武將,性格爽朗,說來就來,文人都講究循序漸進?!?/br> “這么麻煩?”季望點點頭,忙后悔道,“我這就把人打發了!” 季望說罷,就招呼隨從趕緊去把人攔住別讓他meimei來。尉遲寶幾點了點頭,剛要松口氣,就見南邊飄來一抹翠影,身后跟著二三十個婢女,倒是熱鬧。她人還沒到,就遠遠得清脆的喊了一聲,“大哥!” 季望懊惱地拍了下腦門,無奈地看了一眼尉遲寶琪,不好意思說道:“晚了,晚了,人到了?!彪S后,他趕緊笑著招呼meimei過來,讓他的四妹好生見過房遺直和尉遲寶琪。 季四娘生了一張圓臉鳳眼,雙唇很厚,害羞時嘴巴有一些嘟起。 季四娘羞答答地對兩名客人行禮之后便起身,眼睛時不時地偷瞄一眼房遺直,每看一眼的時候,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竊笑一陣。不過同樣是偷偷看,季四娘的偷看明顯得可以讓人發現。 尉遲寶琪看了一眼傳說中的‘美人’之后,就趕緊移開目光盯著地面,緊閉著嘴,心里面默念著:這件事跟他沒關系,跟他沒關系…… “我這meimei性子爽朗,和我一樣不拘小節。我們家也沒什么大規矩,糙了些,還請你們二位不要見怪?!奔就狼傅?。 “季將軍客氣了,我和寶琪不虛此行,這寶刀就如美人一般?!狈窟z直抽出刀,看著光亮的白刃淡淡嘆一聲。 季望:“確實是一把好刀,這是我祖父我送給我的,當年他隨高祖皇帝上陣殺敵用得就是這把刀。我自小從能背動這把刀開始,就一直隨身攜帶,從不離手?!?/br> 房遺直禮貌笑著點頭,直嘆季望不簡單。 季望能得到房遺直夸贊,自然高興,這就吩咐下去讓人再把他收藏的那些好刀都拿上來給房遺直看一看。 “大哥……”季四娘小聲喊一句,提醒季望她還在。 季望看一眼尉遲寶琪,尉遲寶琪忙對季望微微搖了搖頭。 “我這四妹巾幗不讓須眉,舞劍耍刀樣樣都行?!奔就q豫了下,還是決定開口嘗試,笑瞇瞇地對房遺直介紹。 房遺直轉眸看了眼季四娘。 季四娘一瞧他看自己,就歡喜地往前走兩步,舍不得地瞄一眼房遺直,才害羞地低了頭。 “將軍的四妹果然異乎尋常,令人稱奇?!狈窟z直道。 季望哈哈笑,“世子謬贊了,謬贊了!” “不過我見將軍的四妹著裙裳,該是不太適合舞劍,不如改日?!狈窟z直言語溫溫建議。 季望轉即看了眼季四娘的衣著,是一套十分繁復華麗的裙裳,忙點了點頭,轉即使眼色讓他四妹下去。 季四娘還不甘心,“大哥,我這樣就可以舞劍!” 說罷,她就有擼起袖子的架勢,很是急于想要展現自己的能耐給大家看。 “我們還有正事要談,你先下去?!奔就梢谎奂舅哪?,示意她趕緊回去。 季四娘癟嘴,不高興地揪著帕子轉身去了。 季望不太好意思地對房遺直笑笑,笑呵呵地張羅,請房遺直鑒賞一下他的寶刀。 房遺直帶著微笑一一看過后,就對季望點點頭都說好。 尉遲寶琪在旁也一直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