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哦,文國公坐哪啊,文國公在外面站著呢,皇親國戚一品大臣那么多,屋里面站不下。 太常寺司禮史官高聲喊:“夫妻對拜?!?/br> 楚彧牽著蕭景姒,讓她站好,然后理了理她的裙擺,這才拜下去。 眾人:“……” 禮可亂,裙擺不可亂! 這一拜,衛平侯蕭景姒自此入欽南王府,她的稱謂,便不僅是大涼國師,還是欽南王世子妃,是西陵太子妃,是楚彧的妻子。 這一拜,兩世情深,不負韶華。 “阿嬈?!?/br> “嗯?!?/br> 楚彧突然喚了她一聲,隨后,只聞抽氣聲。 這、這、這—— 楚彧掀了女子的蓋頭,鉆了進去,吻住了女子的唇,紅簾為掩,他肆意親吻。 這——太不和禮法了! 司禮史官都羞紅了一張老臉,趕緊高聲喊道:“禮成,送入洞房?!痹俨凰腿攵捶?,還不知道常山世子要猴急成什么樣! 楚彧用力啄了一口,這才從蕭景姒的蓋頭里鉆出來,然后淡然自若地用指腹擦了擦唇上嫣紅的口脂,揚唇一笑,然后給蕭景姒整理好蓋頭,沒有露出來一點點嬌俏容顏,這才心滿意足地牽著他的妻子進了屋。 留下一干人等,擦掉口水:為何常山世子爺分明做出這等登徒子一般的行經,還如此撩人啊,光看著都叫人心癢。 當然,只有一個人,擦的是眼淚。 楚牧從高堂木椅上起身,用袖子遮著臉,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兒子以后有媳婦了,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br> 世子爺早就搬進星月殿,王爺老人家何時不是孤家寡人了? 華支上前去,小聲提醒:“王爺,世子爺大婚,您不能哭,讓人笑話?!?/br> 楚牧撩開袖子,一雙鷹眸哭得通紅,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嚎:“笑話個屁,他們就是嫉妒本王兒子長得美,兒媳婦有能力?!?/br> “……”華支竟啞口無言,細細分析來,還真是這么回事。 這會兒,賓客都到屋外入座去了。 楚牧一個人坐在無力,形影單只好不孤家寡人的樣子,他一邊抹淚一邊在華支跟前絮絮叨叨說:“我彧兒都成家了,我還記得剛帶他來府里的時候,他才那么點大,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好看得不得了……” 又開始!這一段,從三天前開始就絮叨了,都不知道反復說了多少遍了,華支掏掏耳朵,只能被荼毒了。 這會兒,早便是近黃昏,夏日晝長,屋外還通亮著,世子殿里便點了紅燭。 這大婚的紅燭是不能滅的,楚彧將門窗都鎖好,免得屋外的邪風吹滅了他的紅燭,會不吉利。 然后,他才走到蕭景姒跟前。 她的蓋頭未掀,坐在榻上,問楚彧:“他們人呢?”方才她還聽到溫伯侯與宣王的聲音,吵著要來鬧洞房。 楚彧說:“我趕走了?!?/br> 蕭景姒失笑。 怕是不僅將鬧洞房的人趕走了,便是喜娘與媒婆都被趕走了。 楚彧俯身,湊得很近,熱氣噴在蕭景姒脖頸,他喚:“阿嬈?!?/br> “嗯?!?/br> 一只白皙瘦長的手緩緩掀開了蕭景姒的繡線蓋頭,她抬眸,便撞進了楚彧眸中,一汪醉人的溫柔。 淡妝輕抹,容顏妖冶。 她平日里不愛脂粉,素顏清雅,卻不想妝后如此艷麗魅惑。 真美,他的阿嬈。 楚彧俯身,便含住了她的唇,糾纏吮吸,她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張開嘴,便任他予取予求。 最是溫柔香,莫過如此。 良久,他才放開她,她臉上染了兩朵煙霞,是俏麗的緋紅色,微微喘著氣,媚眼如絲。 他的阿嬈啊,不僅美,還美得要命。 “餓嗎?” “嗯?!?/br> 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楚彧心疼她,不管還未行的同牢合衾禮,便牽著她去用膳。 “我們先吃東西?!彼o蕭景姒舀了小半碗湯。 她小口小口慢慢地喝著:“外面的賓客呢?” “讓我父親去陪酒,我自然是要陪你?!背豢跊]吃,給蕭景姒夾了許多易消化的膳食。 待她吃得有六分飽,楚彧才倒了一杯酒,自己飲了一口,又含了一口在嘴里,端著蕭景姒的下巴,渡進她嘴里。 她張開嘴,緩緩吞咽。 “別的不管,合衾酒要喝?!?/br> 蕭景姒淺笑。 這合衾酒也喝了,楚彧便不拘著,把蕭景姒抱進懷里,耐心地開始吻她。 屋外,十米遠,有個人影鬼鬼祟祟。 古昔面無表情地拔劍:“侯爺,世子爺有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十米內?!?/br> 溫思染:“……” 防賊??! 溫思染臉很臭:“誰稀罕鬧他的洞房?!睂⑹掷锏木票K遞給古昔,“把這個送進去,就說是我這個當長輩的送給侄孫侄孫媳婦的賀禮?!?/br> 古昔還是面無表情,接過去,劍指著溫思染:世子爺有令,鬧洞房者,打! 溫思染前腳剛走,又有動靜了,窸窸窣窣得響了一陣。 古昔喝道:“什么人?” 只見走廊盡頭,一個人影趔趔趄趄歪歪倒倒地走過來,走近了才看清對方容貌。 那人咧嘴一笑:“嘿嘿?!敝钢盼?,痞里痞氣地說,“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冷面冰山小侍衛嗎?” 酒氣,撲面而來。 ☆、第一百五十九章:春宵夜月合歡處 “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冷面冰山小侍衛嗎?” 酒氣,撲面而來。 開席不過一刻鐘,這是喝了多少酒! 古昔:“……”皺眉,不想搭理,古昔板著臉問,“宣王殿下有何事?” 他踉踉蹌蹌東倒西歪了一會兒,扶著墻站穩,嘿嘿一笑:“無事?!?/br> 古昔無言以對。 某醉鬼很興奮的樣子,傻笑著補充了一句:“我就是來偷偷瞄你?!?/br> “……”古昔揉揉隱隱作痛的頭,酒氣很重,他后退了一步,盡量沉著,“王爺你喝醉了?!?/br> 前一刻還笑得跟白癡一樣的小俊臉一黑:“本王沒醉!”又咧嘴一笑,繼續像個傻子,“本王才喝了幾杯而已,怎么可能醉,本王清醒著呢!” 古昔沉默,并不覺得與醉鬼有話可言。 廊道里沒有落座的地,鳳容璃這個醉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開始絮絮叨叨地酒后胡言了,皺著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劉璟那個老狐貍,居然灌我酒,以為我不知道啊,他就是想灌醉我,然后讓他女兒趁機對我霸王硬上弓,我酒量好著,才不上當呢?!?/br> 劉璟是武狀元出身,酒量在涼都都是聞名的。 難怪這廝醉得跟傻子一樣。 他坐在地上,拍了拍緋紅緋紅的小臉,嚷了幾句沒醉,抬頭,笑露八顆牙齒,酒氣氤氳的眼亮晶晶的,他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我會為你守身如玉的?!?/br> 守身如玉? “……”古昔無語凝噎了很久,他無話可說,還是那句,“你醉了?!?/br> 鳳容璃嘴硬,紅著臉嚷嚷:“沒有,就沒有!”左搖右晃地爬起來,晃了兩下,抬手準確地捧住古昔兩邊臉側,湊過去,酒氣沖天,他瞇著眼笑,“你看,我還認得你,怎么可能醉?!?/br> 古昔嫌棄地擰擰眉頭,放下溫伯侯囑托的那盞酒,伸手把某個醉鬼的手扒開,然后退后五步,敬而遠之。 鳳容璃好像很受傷的樣子,肩膀一抖一抖:“小侍衛,你為什么不喜歡我,是不是同小李子說的,你是欲拒還迎,想吃緊我?” “……”無言以對,古昔選擇不回答,有種風中凌亂之感。 見他不回答,鳳容璃更受傷了,盯著古昔的一雙鳳眼,瀲滟春色黯然失色了:“你贏了,我認輸?!?/br> 這酒后醉話,越說越哀怨了,越說越悲涼,眼眶越來越紅,醉了,又似乎清醒,因為那樣認真目光,他說:“小侍衛,我認輸了好不好?你就說一句,說你不愿我娶別的女子,只要你說了,我就不娶她,就算母妃絕食我都不娶了,我跟你私奔去,你老家不是倉平嗎?我跟你去倉平,不管我母妃了?!?/br> 古昔凝眸,看向鳳容璃,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審視他,這個皇家的天之驕子,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一根筋。 他繼續沉默不語,有些荒唐,又一籌莫展,無措而頭疼。 不知是酒氣上臉還是如何,鳳容璃挺立的鼻尖都紅了,吸了吸,眼眸水汽朦朧。 他碎碎念似的:“我會給你洗衣做飯的,我還可以給你端茶倒水,會比你以后的妻子還賢惠,除了生兒育女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br> 他還說,自言自語般:“不是我沒有尊嚴,我是王爺,我是天之驕子,我怎么可能沒有自尊,我也有我的氣度與傲骨,我之所以這么低微……”似乎如鯁在喉,他停頓了很久很久,“我這么低微,是因為你太驕傲,你太冷漠,所以,只能我低頭了,你——” 古昔喝止:“夠了?!惫啪疅o波的眸,有些亂了。 鳳容璃咬著牙關,唇角抿得發白,死死盯著他,久久卻沒有再說一句。 “王爺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惫盼舻皖^說了這一句,去拉鳳容璃。 他猛地彈開,大吼:“你別碰我!” 古昔咬咬牙,一聲不吭地扯住他的衣服就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