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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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發生了那么大的動靜,守在鄒府外的士兵不可能不知道,他們還守在外面不動如山,只怕是防著里面的人逃跑。 張羅五人望著他:“這么多士兵,咱們怎么辦?” 聞方想了想,招手叫五人聚攏,小聲說:“咱們人太少,湊上去還不夠給這些士兵送菜的,只能想辦法把動靜鬧大,虛張聲勢,說不定有用?!?/br> 他這話剛說完,忽然看到兩個牽著馬的士兵從鄒府中走了出來。聞方眼前一亮,一彈手指:“有了?!?/br> *** 鄒府內,蒙丁山等人也察覺到了西邊天際的焰火,而且他還識得這焰火,震撼比聞方幾人還大。 這種五彩焰火是工部最近弄出來的,數量稀少,便作為傳訊之用,送到了御林軍后備處。不過因為才送來不久,數量又不多,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好怎么用,便擱在了后備處。 后備處在城東,今夜這焰火在城西綻放,絕對是有人刻意為之。他眉心一跳,總感覺不對勁兒,忙喚來旁邊的心腹,吩咐他安排人出去看看,心腹立即安排了兩個腳程快,擅騎馬的士兵去城西。 那兩個士兵領命出去,本以為要過一陣才會回來,誰料不過短短一小會兒,他們就沖了進來,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垂著頭,驚慌失措地說:“諸位將軍,不好了,城西發生動亂,有一群不明身份者占據了城門,屬下剛跑到前西街,就遇上了來報信的士兵?!?/br> 蒙丁山一急,呵斥道:“報信的人呢?” “在外面,累得喘不過氣來,走不動?!笔勘斐鍪持钢噶酥负竺?。 “還不快讓人把他帶進來?!泵啥∩脚攘艘宦?。 他旁邊的心腹親自出去扶了一個渾身濕透喘著粗氣的陌生士兵進來。 “怎么回事?”蒙丁山上前踢了他一腳,“你們云將軍呢?” 今晚西城門值夜的可是他的人。 那士兵瑟縮了一下,抱著頭偷偷瞟了一眼跪趴在地上,只露出一個毛茸茸頭的士兵,驚慌失措地說:“戌時二刻,忽然沖出來一群人,偷襲西門,殺了云將軍,然后打開了城門,放了一大隊人馬進來,打頭的好像是辰王,小人見勢不妙,立即騎馬來給諸位將軍報信?!?/br> 聞言,蒙丁山還沒反應,侯巖庭先側目瞥了他一眼。 這么一走神,旁邊一柄大刀砍來,擦過他的右臂,削掉一截衣袖,露出血淋淋的胳膊。 侯巖庭眉心一皺,手掌一旋,刀轉了小半圈,刀鋒向上,劃向對面那人,一刀刺入他的咽喉。 侯巖庭面不改色,飛快地換了未受傷的右手迎上去,用力拔出大刀,砍向又撲過來的士兵。 對面的蒙丁山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一聽說辰王進了城,臉色就變得鐵青,豁地抽出旁邊心腹的大刀,雷厲風行地說:“所有人都上,盡可能活捉侯巖庭,其余的全殺了?!?/br> 說完一馬當先,沖了過去,才跨出兩步,旁邊那個趴在地上的士兵忽然一躍而起,袖從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入他的胸口。 蒙丁山沒有防備,直到被撲倒才意識到不對,立即伸出右手抓住匕首,腳用力一踢,瞬間把撲在他身上的聞方踢出去半丈遠。 “你是何人?” 與此同時,趴在他旁邊的張羅和扮西城士兵的大勇也一躍而起,拔出大刀殺向最近的兩個將領。 出其不意,兩人取了個巧,倒是一擊就中,但也暴露了自己,后面的士兵立即涌了上來,對準三人。 三人身手雖然比一般士兵好多了,但雙拳難敵四手,哪是這些人的對手,不過轉眼間身上了挨了幾刀。 大勇罵咧了一句:“媽的,老子就是死也得拖兩個墊背的?!?/br> 聞方是又愧又怒:“是我估算錯誤,這蒙丁山不按牌理出牌?!睂こH寺犝f敵人打了進來,怎么也要慌亂一二吧,哪像這蒙丁山,竟越發兇狠了。 張羅和大勇倒是很看得開:“反正咱們已經各殺了一個,不虧!” 三人殺紅了眼,眼看就要不敵,被斬于刀下,忽然,一柄寒刀從半空中飛來,擋在三人頭頂。 聞方回頭抬頭一看,竟是侯巖庭,又驚又愧。 侯巖庭專心對敵,沒看他們,只拋下了一句:“再堅持一下,援兵馬上就到?!?/br> 聞方不大相信,他們蹲在鄒府門口多久,可一直沒遇到別人,援兵要來早來了。 但不過短短幾息時間,院墻外就跟著響起了喊打喊殺聲,聲勢比之院內更大,顯然來得人馬不少。 緊接著一個士兵匆匆跑了進來,驚恐萬分地說:“蒙統領、鄒統領,中郎將閆周帶了大隊人馬過來?!?/br> 閆周是侯巖庭的人,最近一直在西山練兵,何時回的京,他們怎么不知? 蒙丁山和鄒永利從彼此臉上都看到了驚駭之色。 因為聽說閆周帶了人過來,院中蒙丁山那邊的將士,俱是一僵,連攻擊都弱了許多。 侯巖庭見了,冷笑一聲:“蒙丁山,你機關算盡,以為設此局能將我等一網打盡,讓御林軍盡數落入你手中,但就沒想過你困住了我,我又何嘗不是拖住了你的人馬。不妨告訴你,辰王早回京,趁著你將心腹多集于此的時機,帶著我的人馬拿下了八個城門,你們插翅難逃。非主謀者,放下武器,還可免一死,頑固不化者,誅九族!” “以為辰王來了,我就怕他了,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蒙丁山冷哼一聲,飛快地說道,“殺,殺他個片甲不留?!?/br> 只有幸免于難的聞方三人,抹了一把汗,眼中難掩欣喜。張羅更是咧開嘴樂呵呵地笑了:“聞大人,你是諸葛神算啊,歪打正著,竟讓你給猜對了,王爺真回來了?!?/br> *** 皇城的地勢本就比附近高,云光殿內又建有一高臺,全是用大理石所建,上面鋪了一層漢白玉臺階,上設假山流水,風景美不勝收,以供蕭太后偶爾興致來了,上去遠眺皇城所用。 今夜這高臺派上了用場,蕭太后笑盈盈地坐于其上。 初月并一眾太監宮女在四周搭起了三面環繞的帷幔,以擋住秋夜的涼風。蕭太后坐于臺前,目光悠悠地望著遠處的夜色,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 傅芷璇站在她身邊兩尺遠,把京城內外的景色盡納入眼底。 隨著夜色的深沉,漸漸的,安靜的京城忽然動了起來,最先是北邊,燈火通明了一陣,又暗淡了下去,接下來是東邊和南邊,這兩邊的光亮還沒消失,西邊也跟著有了動靜。 因為離得太遠,傅芷璇只看到星星點點的光亮,像是暗夜中的螢火蟲在飛舞,一大片,影影綽綽。過了一陣,這些燈火漸漸熄滅,隨后三道焰火亮起,美不勝收。待焰火過后各處城門都恢復了寧靜,好似剛才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覺。 傅芷璇心有不安,低頭瞥了蕭太后一眼,見她嘴角帶笑,似是極度滿意,便知這一幕定是在她的預料中,心不由自主地開始下沉。 “那邊應該傳來消息了吧?”蕭太后估摸了一下時辰,心情大好地問道。 初月輕輕福身:“回太后娘娘,奴婢已安排了人在宮門口守著,目前還沒消息?!?/br> 反正時間差得也不多,蕭太后也沒放在心上,輕輕點了點頭,好心情地望著黑夜中的燕京城。 待天明之后,這座城池便徹底在她的掌控中了。 忽然高臺下方傳來了張遼尖銳的嗓音:“太后娘娘,蒙統領渾身是血的在外面求見!” 蕭太后聞之臉色一變,蹭地站了起來,行色匆匆地跑下了高臺。 第132章 蕭太后一下高臺便看見蒙丁山拄著刀, 渾身是血,氣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 狼狽又落魄。 蕭太后素來鎮靜的臉再也繃不住, 失控地質問道:“怎么回事?你與鄒永利兩個人還對付不了一個侯巖庭?他的心腹不是被你想辦法支了一半去西山嗎?” 蒙丁山握住大刀,恨恨地說:“我們都被陸棲行給騙了, 他早潛伏回了京城, 祂爾山那邊不過是故布疑陣, 降低我們的戒心,引誘我們動手罷了。今夜他趁著我們困住侯巖庭等人的功夫, 帶著心腹和侯巖庭的人馬奪下了東西南北八扇城門, 趁著天還沒亮, 京城還沒完全落入他們的掌控中,娘娘, 咱們快走!” 蕭太后如遭雷擊, 身子一個趔趄,若非緊緊追下來的初月扶著,她就要狼狽地摔在地上。 不過她這失態也不過是一瞬的事。短短幾息功夫她又恢復了鎮定, 挺直背脊,頭顱高高揚起, 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不, 你帶著謹言走?!彼捫娜锝^不做那喪家之犬,倉皇出逃,整日東躲西藏,活得像一只見不得人的老鼠一樣。 “娘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蒙丁山皺眉,連忙勸道,“咱們出城,一路向北,等去了北疆,陸棲行也拿咱們沒辦法,咱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br> 聽到這一句,蕭太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是想去北疆收攏忠于他們蕭家的人馬,再與陸棲行抗衡。這主意倒是蠻好的,只是她爹這么久沒有消息,無論是蒙丁山還是她去,這些人恐怕短期內都并不會買賬。 況且,陸棲行既然對她父親的行動了如指掌,還能在半路設伏,想必是對北疆的局勢有所掌控。他焉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讓他們發展壯大與之對抗?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蕭太后抬頭望著宮門外的亮色,眸子閃著癲狂之色:“你不必勸哀家了,快帶著謹言走。陸棲行壞哀家計劃,哀家也要他痛徹心扉,誰也別想好過!” 蒙丁山顯然是知道她執拗的性子,重重地哀嘆了一聲,別開頭說:“你……多保重!” “慢著!”蕭太后叫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鑲嵌著紅寶石的項鏈和一塊寫著“蕭”字的非木非金屬的牌子,遞給了蒙丁山,“拿著,給謹言,好好照顧他?!?/br> 只有提到兒子,她的臉上才綻放出些許的溫柔和不舍之色。 蒙丁山看見她臉上的不舍,心頭一動,沾著血的手用力握住了她白生生的指尖:“心蕊,事不宜遲,與我們一道走?!?/br> 蕭太后一點點地掰開了他的手,不顧他臉上失落的神色,堅定又固執地說:“哀家不走,哀家就是死也是這大燕國的太后娘娘!” 蒙丁山知道勸不動她,收起了項鏈和牌子,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我帶謹言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畢竟他是我的兒子?!?/br> 蕭太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哪怕明知這是兩人最后的訣別,此生再無相見的可能,她的臉上也無任何的動容之色。 蒙丁山早知道她性子冷清,對自己也并無多少情誼,更多的不過是利用罷了??嘈σ幌?,終是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跨出了云光殿。 “娘娘……”初月不安地喚了一聲。 蕭太后扭過頭目光令人毛骨悚然:“初月,怕嗎?” 初月連忙擺手,咬住下唇:“奴婢不怕,娘娘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 蕭太后回頭瞥了她一眼,美目一滑,嘴角向上彎起淺淺的弧度,多了一絲人情味,贊許地說:“哀家沒看錯你?!?/br> 初月心中一松,臉上露出一抹笑。 蕭太后見了,轉過身往殿內走去,邊走邊說:“趁著陸棲行還沒打進來,陪哀家去換身衣服?!?/br> 初月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心里卻泛起了嘀咕,這時候,娘娘特意去更衣是為何。 被人遺忘在高臺上的傅芷璇迎著冷風,頭不自覺地朝下望去。 夜色如墨,云光殿雖然燈火通明,不過蕭太后與那個所謂的蒙統領站在了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下,殘留在枝頭的葉子形成了一張細密的網,擋住了她的視線。傅芷璇看不真切,只模糊看到兩個影子,沒過多久,那個蒙統領就大步跨出了云光殿,轉身時,手里拿著的鋼刀被燈光反射,折射出冷森森光芒,讓人心頭一寒。 傅芷璇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被守在一邊的張遼見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膽小。 傅芷璇瞥了他一眼,沒做聲。 從蕭太后剛才陡然大變的臉色來看,他們的計劃應是受了阻,可惜剛才那兩人說話的聲音比較小,也沒聽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料想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對蕭太后是壞消息,對她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傅芷璇悄悄環顧了四周一眼,蕭太后雖然下去了,但還留下了十幾個太監宮女看著她,她也不能妄動。 她閉上眼,長長地吐了口氣,右手緩緩往袖子里縮了縮,直到撫上那把冰涼小巧的匕首,她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傅芷璇等了許久,冷風吹得她頭痛,終于,蕭太后那邊有了動靜。 初月邁步上來,拉長著臉,連虛偽的客套和笑容也沒了,下巴一點,沖張遼說:“把她帶下來?!?/br> 這個她是誰不言自明。 言畢,看也沒看傅芷璇一眼,扭頭飛快地跑了下去。 張遼一甩拂塵,走到傅芷璇面前,偏著頭,不懷好意地說:“傅夫人,走吧!” 傅芷璇瞥了他一眼,扭過頭,一言不發地步下了高臺。 剛一踩到地面,她的腳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復雜難言地看著蕭太后。 不過一刻鐘不見,蕭太后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華麗精美繁復的鳳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襲漂亮的白狐貍裘衣,裘衣上的狐貍毛雪白柔軟,根根纖長可見,更是襯得蕭太后面如白玉,使她褪去了身上的那股子冷意,整個人都似乎變得柔和了許多。再加上她頭上那兩個凸起的雙髻,使得她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從一個高貴美艷的婦人轉眼變成了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嬌俏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