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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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棲行卻未向他解釋,又叮囑了一句:“若他們要賈鑫利,便把賈鑫利交給他們?!?/br> 賈鑫利若進了府衙,又會是另外一番說辭。章衛似乎有些明白陸棲行打的主意了,他垂眸道:“是,屬下這就去辦,只是賈鑫利進了府衙的安全,咱們還有……” 陸棲行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不用,反正風聲已經傳出去了,若賈鑫利真的死在了府衙,大家反而會認為他說的是真的?!?/br> 章衛暗笑,這倒是,想必今日之后,蕭太后哪怕恨死了賈鑫利,也不會再動他了。 果不其然,府衙三司會審,章衛與賈鑫利先后被請了過去,結果兩人的說辭竟完全不一樣。章衛還好,只是隱晦的表示,賈鑫利透露,先帝的死有蹊蹺,刑部尚書三人雖聽得心驚膽戰,但到底可以模糊過去,可等賈鑫利一來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法裝糊涂了。 因為賈鑫利一下子便抖露出來,泰康三年先帝親征傷了腎囊,再不能孕育子嗣。 冷不防聽到這么大個秘密,刑部尚書三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幾人都猜測賈鑫利說的話恐怕是真的,難怪這段時日以來,辰王與皇上疏遠多了。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恨不得時光倒退回前一刻,定要捂住這賈鑫利的嘴,免得他胡說八道。 最后還是府尹陳大人開了口:“兩人大人怎么看?” 刑部尚書掃了一圈堂下那幾十個衙役,這么多人聽到了,天下沒透風的墻,這事遲早要暴露出去,不過絕不能從他們這里傳出去,能瞞一天是一天吧,也好讓他們想想,該怎么辦。 心念一轉,刑部尚書很快便想好了對策,沖大理寺卿和燕京城府尹使了一記眼色,然后對賈鑫利道:“此案干系甚大,為了你的安全,先留在府衙做客?!?/br> 這便是要讓軟禁他的意思,賈鑫利動了動嘴,正想辯解,已有兩個衙役上前,不由分說地把他帶了下去。 隨后,三人又嚴令在場的衙役要把今日的話咽進肚子,絕不能往外說一句。 做完這一切,三人皆出了一頭冷汗。 府衙陳大人看著另外兩人,苦笑了一下,感嘆道:“京城的天要變了?!?/br> 但這變化比他們預料的來得還要快,當天下午,便有風聲傳出,先帝的死有蹊蹺。 平日里沒什么娛樂,百姓們對這些皇室密辛好奇得很,難得有這么大個驚天大秘密傳了出來,如何能不引起轟動。 哪怕百姓們不敢明目張膽的議論此事,但私底下三三兩兩的隱晦討論還是少不了。 蕭亦然是最早得知這消息的人之一,他再度急匆匆地進了宮,向蕭太后稟明了此事。 蕭太后嫵媚的眉眼一撇,漫不經心地說:“陸棲行還真是護著他哥,深怕天下人知道,他哥哥被戴了綠帽子?!?/br> “娘娘的意思是,這是辰王做的?”蕭亦然驚呆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辰王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這么冒進了?” 可不是冒進,賈鑫利都落到他手里好久了,他一直沒動靜,這兩日卻小動作頻出。 蕭太后也有些心驚,食指輕敲著瓷杯,篤定地說:“他準備動手了?!?/br> 蕭亦然的臉色頓時變得極難看:“僅憑幾句流言蜚語動不了皇上的地位,難不成他準備造反?” 蕭太后黑沉沉的眸珠子一滾,停留在他身上,再次強調:“難說,所以必須讓父親回來!” 他們的父親可是鎮守邊關三十年的老將,打了無數場勝仗,功勛卓卓,有他坐鎮,確實令人放心許多。蕭亦然滿是贊同地說:“娘娘,既如此,你快想辦法把爹召回來?!?/br> “哀家這不是在想辦法嗎?”蕭太后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然后一招手,對初月道,“沒看到國舅爺的杯子里空了,還不上茶!” 初月握住紫砂壺的手一頓,垂著頭,跪到蕭亦然身邊,握著茶壺,輕輕地替他斟了滿滿一杯清茶。 “國舅爺,請用茶!” 雙手捧著茶杯時,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茶水濺出,撒了一滴到蕭亦然的官袍上。 慌得初月連忙放下茶杯,焦急地說:“奴婢有罪,請國舅爺責罰!” 蕭亦然經常進宮,對蕭太后身邊的這個大宮女熟得很,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行了,一滴茶水罷了!” 說完,不待初月反應,拿起茶杯湊到了唇邊。 初月眼中閃過一抹急色,嘴張了張,想要叫住他,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了蕭太后涼涼的諷刺的眼神。她嚇得一個哆嗦,閉上了眼,再不敢多語。 蕭亦然完全沒察覺到殿內的暗流,放下茶杯,贊了一句:“娘娘這是武夷大紅袍吧,香氣濃郁,滋味醇厚,飲后齒頰留香,不負茶王之名!” 蕭太后言笑晏晏地望著他:“這是今年新送進來的貢茶,只有半斤,你喜歡,待會兒帶些回去便是?!?/br> 蕭亦然一臉驚喜:“那微臣就多謝娘娘了?!?/br> 姐弟倆又說了兩句,蕭太后便道:“你說的事哀家都明白了,哀家自會處理,你不必憂心,天黑了,回去休息吧?!?/br> 蕭亦然進宮的目的已經達成,也沒多留的必要,便起身告辭回了蕭府。 回去后,他洗漱完倒頭就睡。但第二日,他卻再也沒有醒來,管家把太醫院的太醫都請去看了一遍,仍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國舅爺生了一種怪病,也不知還能不能醒來。 消息傳到蕭太后耳朵里,蕭太后傷心得整日以淚洗面,哭得眼睛都腫了,難過了兩日,她忽然在朝堂上提出,暫召其父,輔國大將軍回京,見蕭亦然最后一面。 蕭亦然是蕭隆的獨子,現在垂危,于情于理都應該讓蕭隆回來一趟,況且現在還是初秋,尚未進入冬季,漠北正是馬壯牛肥的時候,還不缺食物通常不會南下搶掠,邊境無戰事,暫時召他回京亦無妨。 因而沒有一個大臣反對,當天,蕭太后便下了旨意,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漠北。 第125章 東華街上這樁慘案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 不明真相的百姓都誤以為是匪徒連殺了一百多號人,弄得人心惶惶, 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因而太陽還沒落山, 街上已經空蕩蕩的,沒幾個路人了。 傅芷璇迎著落葉,看著空寂的大街, 搖頭無奈地嘆息道:“以訛傳訛,真要讓匪徒殺了一百多人,而且給跑了, 只怕皇城里那位都不會放心?!?/br> 聞方贊同地說:“人總是喜歡人云亦云?!庇绕涫菍ξ粗氖挛?。 傅芷璇笑笑,目光含愁地望向前方樹上漸漸發黃的樹葉,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問道:“聞方,最近京城是不是不太平?” 總感覺京城里似乎有股肅殺之氣, 連巡街也多了一倍, 以往要穿過兩三條街才能看到一人,現在幾乎每條街上都有別著大刀的巡街。也不怪乎還沒天黑大家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趕。 聞方沒瞞她,輕輕點了點頭,指著旁邊的一座叫“迎客居”的茶樓道:“沒錯, 夫人今日走累了, 不如上去歇歇,喝口茶,小的細細與你說來?!?/br> 走了好幾里路,傅芷璇也有些渴了, 便點頭同意了。 這座茶樓不小,兩人走進去卻看到,擺了幾十張木桌的茶樓竟只有西北側有兩個穿著長衫上了年紀的男子坐在那兒喝茶,偌大的店里再無其他客人。 而茶樓的伙計都無聊得快睡著了,瞧見傅芷璇,猛地打了個激靈,高興地迎了上來,殷勤地說:“客人,來點什么?” “一壺竹葉青,送到包間來?!甭劮揭瞬?,招呼傅芷璇往樓上走。 樓上的包間照樣沒人,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他們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兩人走到樓道上最里側的那間包間面前,聞方輕輕推開了門,沖傅芷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必拘禮,你也進去坐坐吧?!备弟畦瘜λΦ?。 聞方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又指了指里面:“夫人先進去?!?/br> 見他不愿,傅芷璇也不勉強,提步走了進去。 這茶室布置得頗為雅致,墻上掛著一副典雅的山水畫,正中央是一張紅木桌,桌上一套精致的茶具擺放其中,旁邊還養著一盆綠色的盆栽,長得很是茂盛,綠油油的,令人側目。 傅芷璇的目光再往左邊移,這是一副繡著百鳥朝鳳圖的屏風,屏風后面影影綽綽,似是坐了一個人。她驚得屏住了呼吸,拔腿就往外沖去。 當她的手挨著門把手時,忽然,一道空靈的琴聲從屏風后面傳了出來,清婉流暢,仿佛淙淙溪水淌過,又仿佛一陣清風徐來,百花齊放,香氣四溢,蕩滌人心,令人為之一悅。 傅芷璇聽得如癡如醉,情不自禁地往內走去,穿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一張原木色的古琴前的陸棲行。他神色專注,十指飛揚,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從他的指間逸出,飄散開來,瞬間盈滿這小小的茶室,令幽暗的茶室增輝不少。 傅芷璇輕輕坐到他對面,托著下巴,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過了許久,他食指輕輕一拂,琴聲陡然停下,抬起頭,兩人隔著一張古琴,相顧一笑。 傅芷璇率先開了口,一臉的贊嘆:“我以為你的手只拿劍,沒想到彈琴也這么好聽!” 陸棲行從古琴后面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緩緩解釋道:“我母后最喜歡古琴,以前她每天下午都要彈一個時辰,我是她最忠實的聽眾,久而久之也學到了些皮毛。你若喜歡,以后有空,彈給你聽?!?/br> 傅芷璇抬頭瞥了他一眼,很是汗顏地說:“我不懂音律,只是聽著好聽?!?/br> 她不過出身小戶之家,能識字還賴于她爹喜歡讀書,沐休在家時愛教幾個子女,至于音律,連她爹也不會,她就更沒機會去學了。 陸棲行伸出帶著厚厚繭子的寬厚大掌抓住了她細膩的手心,低頭溫柔地看著她:“正巧,我也是個粗人,只會彈幾首曲子而已,你若喜歡,下次我教你?!?/br> 傅芷璇可不相信,就連苗錚這種富家子,琴棋書畫都無所不學,更別提他這樣的皇室子弟了。他這么說,只是顧忌自己的面子吧。 她也不戳穿他,盈盈一笑,應下了:“好啊?!?/br> 陸棲行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屏風的另一端,那邊擺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放置著一個兩只手那么大的描金盒子。 傅芷璇下意識地回頭瞅他:“這是何物?” 陸棲行推了推她,鼓勵地笑道:“打開看看?!?/br> 傅芷璇又瞧了他一眼。 陸棲行的嘴角帶笑,看她回頭,鼓勵地揚了揚眉。 “神秘兮兮的?!备弟畦α诵?,走到盒子前,伸出手,按著盒子蓋,輕輕往上一掀,一把巴掌大小巧精致的匕首映入眼簾。匕首鞘通體銀白,上面雕刻著一只振翅欲飛的雄鷹。最引傅芷璇側目的是雄鷹頭上那兩顆用紅寶石做成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宛如活物,一看就不凡。 她伸出雙手,輕輕托起這把匕首,驚嘆地說:“真漂亮!”與其說是一把匕首,更像是一個漂亮的裝飾物。 “你喜歡你好?!辈恢螘r,陸棲行貼到了她背后,低頭滿意地笑道。 傅芷璇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側目瞟了他一眼,有些詫異地問道:“為何會想送我一把匕首?” 陸棲行沒說話,只是伸出雙手,按在她的手上,用力一拔,刷地一聲,一柄閃著森冷光芒的匕首暴露在空氣中,寒氣逼人,讓傅芷璇一窒,到嘴邊的話忽地就說不出來了。 哪怕她對兵器不懂,也看得出來,這把匕首不是凡物,更不是她以為的裝飾品。 陸棲行握住她的右手,對準桌上的一只硯臺,都沒怎么使勁兒,輕飄飄的一劃,硯臺應聲碎成了兩半,刀口處整整齊齊的。 傅芷璇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這硯臺雖算不上特別堅硬,但也不可能像切菜這么容易吧。她垂下眼,盯著匕首鋒利的刀口,嘖嘖稱奇:“這是什么做的?” “玄鐵所鑄?!标憲邪沿笆撞寤厍手?,然后放到傅芷璇手中,把她的手蜷緊握住匕首,叮囑道,“這是我父皇特意讓鑄劍大師為我和皇兄打造的,一人一把。我特意換了一把刀鞘,看起來就像是裝飾物,你帶在身上防身?!?/br> 他不會無緣無故送自己匕首,傅芷璇聽出了不對勁兒,黛眉輕蹙,不安地看著他:“發生什么事了?” 陸棲行扯了扯嘴角,雙手握住她的肩,垂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神色肅穆:“阿璇,我要離開一陣,你好生照顧自己?!?/br> “離開?”傅芷璇直覺沒這么簡單,抬起頭定定地望著他,“你要去哪里?多久回來?” 陸棲行轉過身,面朝窗戶,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蕭瑟的街道,一陣秋風刮過,卷起大片金黃的落葉,洋洋灑灑,漫天飛舞,不知飄向何處,不正如他現在的狀況。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有瞞她:“我要去截殺輔國大將軍蕭隆,也就是蕭太后之父!” 傅芷璇動了動嘴唇,猶記得當初曹廣的話,詫異地問道:“他不是在漠北嗎?你要去漠北?” “不是?!标憲修D身,看向傅芷璇,向她道明了緣由,“蕭太后以蕭亦然病重為由,召蕭隆回京,目的就是為了發動政變,殺了我,肅清朝中反對他們的勢力。今日我接到曹廣的飛鴿傳書,蕭隆已于三日前帶著五千輕騎進京,也不知御林軍中是否有他們的內應,為保萬無一失,我必須在半道把他殺了?!?/br> 這是殺他的最好時機,蕭隆從軍三十余年,戰功赫赫,等進京,再想動他就難了。 “不能讓別人去嗎?”傅芷璇不舍地看著他。 陸棲行搖頭:“這次蕭隆秘密帶了五千驍勇善戰的騎兵進京,可進可退,未免出現意外,我必須去,否則,若是讓他發現這是一個圈套,逃回了北疆,大燕將四分五裂,以后我們將腹背受敵,還潛藏在北疆收攏北軍的曹廣也很危險?!?/br> 這么說,必有一場惡戰了。傅芷璇不能阻止他,只能憂心忡忡地叮囑道:“你小心些?!?/br> 陸棲行伸手撫摸著她滑膩的臉蛋,笑道:“你不必擔心,這是一件好事。蕭隆在北疆經營數十載,根基甚深,若他一直龜縮在北疆,我亦拿他沒辦法。幸得這次蕭太后幫我們把他弄了回來,只要他一死,蕭家其余的人都不足為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