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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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傅芷璇的臉上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淺笑。 推門而入的陸棲行正好看到她臉上發自內心的微笑,沉重的心情也跟著莫名地變好。他輕扯了一下嘴角,招呼她:“過來吃早飯,吃完我們就出發?!?/br> 瞧時辰不早了,傅芷璇不敢耽擱,忙洗涮,吃過早飯,收拾妥當推開了門。 章衛守在門口,看到傅芷璇,拱手行了一禮:“夫人,這邊請,王爺和曹將軍在外面等著?!?/br> 驛站門口,停止一輛黑漆漆的馬車和幾匹駿馬,旁邊站著一臉沉色的曹廣。 傅芷璇走過去,給二人行了一禮,曹廣紋絲不動。陸棲行走過去,扶起她,神色如常地說:“走吧,上車,車里給你準備了一點小零嘴,給你解悶。等回來,我再讓聞方給你買兩個小丫頭來?!?/br> 傅芷璇連忙制止了他:“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放心吧?!?/br> 他們都要回京城了,再買小丫頭作甚。而且只帶她一個,曹廣都不大高興,更逞論丫鬟。 陸棲行見她臉上沒絲毫的勉強之色,頷首道:“嗯,依你?!?/br> 只是去附近的一個小山村,大家打著當天去當天回的念頭,因而帶的人并不多,陸棲行就帶了傅芷璇、章衛、聞方等六人,曹廣帶的人更少,只有兩個心腹。 一行十人沿著官道一路西行,等到了中午,日頭高掛時,隊伍離開官道,駛入一條羊腸小道,沿著山間的小路,顛簸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傅芷璇掀開簾子往外一瞧,他們??吭诹艘粋€小山村的入口,放眼望去下方是一大片低矮的房屋,屋頂炊煙裊繞,盤旋在黑瓦草棚上,久久不散。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農人生活不豐,為了節省糧食,每日多食兩餐,這應是今日的第二餐。 莫非此處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傅芷璇有些好奇,偏頭望去,就看見陸棲行與曹廣齊齊下馬,走到一邊,站在一處小坡地上指指點點了一番。 聞方帶來的一個士兵走到二人面前,回了幾句話。 兩人似是下了決定,走回來,陸棲行吩咐道:“賈鑫利暫住在村子的最南端的一處廢棄的山神廟里,未免驚動村民,我們從旁邊的小路繞過去。武午,你留下看守車馬,其余的人都隨本王一起走?!?/br> 聞言,曹廣濃眉一豎,把陸棲行拉到一邊:“什么意思,你要帶她?” 陸棲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對上傅芷璇擔憂的眼神,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轉過身,看著曹廣:“有問題?” 曹廣不贊同地說:“此事事涉皇室秘辛,她攪和進來,不妥?!?/br> 賈鑫利身為先帝最信任最受寵的御醫,卻在先帝舊疾突發去世后不久就辭去了太醫一職,遠離京城,現在還躲到了這戰亂荒僻之地。曹廣懷疑他很可能跟先帝的去世有關。 陸棲行瞥了他一眼:“你也說了,此事乃我皇室秘辛,她為何不能知道?!?/br> 曹廣聽了,雙目大睜,詫異地看著他:“你是認真的?你要娶她?” 陸棲行肯定地點了點頭:“有何不可?!?/br> 曹廣原以為他只是想納個妾,哪知他竟玩這么大,一時無語,噎了下方說道:“王爺可想清楚了,你們的身份天壤之別?!?/br> 陸棲行勾起唇冷笑了一下:“放心,有蕭氏相助,沒人會攔著我娶她?!?/br> 這話連曹廣都無法反駁,確實,蕭家一直提防著陸棲行,他愿意娶個小戶之女,是蕭家求之不得的事情。不光蕭家,就是以前的他和帝黨也樂見其成。只是最近一段時日,蕭家越發囂張,大肆排除異己,令他們忌憚,產生了抬出陸棲行與他們相抗的念頭。 曹廣很矛盾,他一方面希望陸棲行能壯大勢力,與蕭家抗衡,另一方面又擔心陸棲行的勢力過大,進而威脅到小皇帝的皇位。 沉默良久,他復又問道:“你真的確定了?” “再確定不過?!标憲兄币曋难?,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這也應該順了你的心才是?!?/br> 曹廣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錯,于公,我很贊成。不過咱們也算是打小的交情,作為朋友,我還是要勸勸王爺,你初嘗情愛,一時為情所惑,此一時彼一時,時過境遷之后,你未必還能保持著現在的想法不變?!?/br> 陸棲行斜了他一眼,嘲笑道:“這么說你是后悔了,所以娶了一個又一個進門?” 曹廣不理會他的嘲諷,正兒八經地說:“談不上后悔,只是她們都很好,在這方面,我的經驗可比王爺豐富多了?!?/br> “都很好?那是你不走心,經驗再豐富也無用?!标憲胁恍嫉卣f,在曹廣辯駁前,他先一步堵住了曹廣的嘴,“你不想找賈鑫利了?” 曹廣頓時閉上了嘴,陸棲行沒理會他,大步走回馬車前,扶著傅芷璇下馬,凌厲的五官線條開始變得柔和,低著頭輕聲跟她說話。 曹廣扭過頭看著這一幕,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自嘲一笑:“罷了,是我杞人憂天,唯愿此事別牽連到皇上?!?/br> 一行九人沿著村外繞了一圈,來到了山神廟,剛走到廟前,曹廣忽然臉色一變,提步沖了進去,他帶來的兩個隨從也跟著跑了進去。 陸棲行見了,鼻翼翕動了一下,拉住了傅芷璇:“你在外面等著,章衛留下?!?/br> 傅芷璇吸了吸鼻子,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握住他的手,搖頭道:“無妨的,我不怕?!?/br> 陸棲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用力抓住他的手,帶著她進了山神廟。 廟里橫陳著幾具尸體,他們身上的血跡已經干涸了,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聞方走過去,翻開兩具尸體一看,瞬間紅了眼:“王爺,大將軍,是樂征他們四人?!?/br> 也是這四人最先尋到賈鑫利的消息,匯報回來。當時,未免讓賈鑫利逃脫了,聞方讓他們四人在附近盯著他,哪料一個平靜安詳的小山村會暗伏殺機。 曹廣在破廟里尋了一圈,轉過身,絡腮胡一撇:“這廟里沒有賈鑫利的蹤影?!币膊恢翘恿诉€是被人抓走了。 聞方幾個把樂征四人的尸身擺在了一處,回頭瞥了一眼其他幾具陌生的尸體,恨恨地說道:“王爺,這五人身上沒任何能表明身份之物?!?/br> 陸棲行點頭,吩咐章衛:“你拿我的金印過去,把這村子里的主事者叫來?!?/br> 章衛頷首出了門,不多時,帶回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者。老者一進廟里就被地上的幾具猙獰的尸體嚇得趔趄了一下,章衛忙扶住他,朝陸棲行說道:“王爺,他就是這山村的里正?!?/br> 陸棲行點頭,瞥向老者:“里正,賈鑫利是何時到你們村的,平時都有哪些人跟他接觸?” 里正站直身,行了一禮,張開已經掉了一半牙齒的嘴,慢吞吞地說:“回王爺,他是大約一個月前來我們村子的,自稱老賈,是個游方郎中,說是因為家里遭了難,無處可去,就暫時在咱們村子里安置了下來。他醫術很好,看病不需銀錢銅板,只要用食物交換即可,因而很受村民的歡迎。不過他性子古怪,除了看病,從不與人多來往,兩日前,他曾與小人說,有事要外出三天,廟門也一直關閉著,村民們都以為他出去辦事了?!?/br> 說話間,曹廣回來了,他指著廟外通向后方一座小山的羊腸小道說:“看痕跡,這群人是從山上下來,又從山上離開,并未驚動村民。我派了焦衡二人上山看看?!?/br> 陸棲行頷首,又檢查了一遍破廟,沒有尋到任何的線索。 大家只能退去,出了山神廟,陸棲行抬頭瞥了一眼這座已經坍塌了一半,連山神像都已經不知所蹤的舊廟,沉聲道:“燒了,把樂征四人的骨灰帶回去!” “是!”聞方幾個立即去抱干柴過來。 里正見了,伸出枯樹枝一樣的手指,顫聲說:“王爺,不可,此乃山神廟,火燒神廟,是不敬神明,會招來災禍!” 陸棲行冷笑:“神像都沒了,香火也斷了幾十年,就是有神明也早另投他處了,燒!” 一旁的曹廣似乎看出了端倪,也是,若無認識的人,賈鑫利不可能會特意跑到這么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來。他一揮手,附和道:“別磨蹭了,點火?!?/br> 說罷,留意著里正的臉色。 果然,里正眼睛里暗藏急色,臉上卻力持鎮定。 熊熊的大火從門口往內蔓延,濃煙竄入破廟中,堵住每一寸空間,還嫌不夠,又從屋頂的瓦房和墻壁的漏風處往外逸。 眼看大火即將吞噬破廟,忽地,一道披著一只破被子的人影從里面沖了出來,撲在地上,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傅芷璇低頭打量此人,只見他頭發花白,身上穿了一件靛藍色的長衫,因為從火中倉皇逃出來,衣服的一角被火烤焦了,微微往上卷起。漆黑的煙灰糊了他一臉,讓他看起來頗為狼狽滑稽。 不過陸棲行與曹廣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此人。 “好你個jian猾的老賈,老鼠變的,藏得夠深啊?!辈軓V提起他的領子,故意對著他的耳朵怒吼。 賈鑫利被他逮著,知道逃不了,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曹將軍,你放開小人,有話咱們好好說,好好說,咳咳……” 曹廣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周,然后像丟沙袋一樣把他擲到地上:“你最好如實交代!” 說完,一扭頭沖聞方使了一記眼色。 聞方立即叫人把里正帶了下去,走到幾十米開外。 這里頓時只剩陸棲行、曹廣、傅芷璇、章衛和賈鑫利五人。 賈鑫利嘆了口氣,坐在地上苦笑道:“王爺,曹將軍,就是你們不來找小人,小人也是想去找二位的。這個秘密藏在小人心里好幾年,小人寢食難安,欲吐為快……” 見他扯了半天,都沒進入正題,曹廣聽得不耐煩,抬腳踢了他一記:“老家伙,你倒是吐啊,別跟我們講條件,你兒子已經被蕭家亂棍打死丟到了亂葬崗,尸體都不知被哪里來的野狗吃了,莫非你也想落到蕭家手中,嘗嘗棍子的滋味?” 聽聞此言,賈鑫利渾身一僵,手抖了一下,眼眶含淚:“我兒,你為何不聽為父的勸……” 悲戚地哭了一小會兒,賈鑫利捂住額頭,認命地說出了實情:“今上并非先皇之子!” 第96章 賈鑫利此言一出,空氣中頓時寂靜了好幾息。 曹廣最先回過神來, 蹲下身, 用力攥緊賈鑫利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賈鑫利歪著頭, 青白交加的頭發從頭頂垂落,蕩在曹廣的青筋暴凸的手背上,一個頹廢,一個暴怒,形成極致的對比。 他抬了一下眼皮, 放緩語調, 又說了一遍:“今上不是先皇的骨rou?!?/br> 猶如五雷轟頂,曹廣震驚得一把松開了手, 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泥土地上, 蠕動了幾下唇才冷靜下來,充滿戾氣的銳利眸子盯著賈鑫利:“你說蕭太后偷人, 可有證據?” 他原本猜測, 皇上的暴斃與賈鑫利有關, 誰料卻挖出這么大一個意料之外的秘密。 賈鑫利搖搖頭, 臉上的表情有些癲狂:“沒有……” “那你為何說皇上不是先皇的骨血?”只聽到這兩個字,曹廣就暴起,虎口掐住了賈鑫利的咽喉。賈鑫利被他死死掐住了脖子,呼吸不暢,很快,臉就憋成了青紫色, 兩眼也開始翻白。 臉色陰沉的陸棲行見了,厲聲呵道:“曹廣,住手,你莫不是消滅證人?” 最后一句終于拉回了曹廣的理智,他厭惡地瞥了賈鑫利一眼,甩開了手。 賈鑫利一獲得自由就捂住脖子大咳起來。 陸棲行走到他面前,垂頭,帶著滔天怒火的眸子中一片陰霾:“賈鑫利,如實招來,本王承諾,只要你句句屬實,必饒你一命,但若有一句虛假,你就等著千刀萬剮?!?/br> 賈鑫利捂住脖子的手一頓,垂垂老矣的目光中升起一抹希冀之色,哪怕明知活著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但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王爺,曹將軍,小人句句屬實。至于小人為何會認為今上不是先皇的親骨rou,你們聽小人從實道來?!?/br> “二位可還記得,泰康三年,先皇親征漠北一事。當時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蕭太后也一道跟隨,在硯口時,先皇中了敵人的埋伏,身負重傷被人救回?!?/br> 這都是十余年前的事了,當時陸棲行不過是一少年,曹廣比他大幾歲,已經入了軍營,兩人對這段記憶都還有印象。 “怎么,有問題?但此后皇上的龍體不是一直很康健嗎?”曹廣陰沉沉地盯著賈鑫利,大有他只要一說謊,就讓他人頭落地的樣子。 賈鑫利苦笑了一下,點頭道:“沒錯,先皇此次的傷并不致命。不過兩位有所不知,先皇這次受傷的部位有些蹊蹺,從小腹一直向下,直達腎囊,傷了腎囊,于子嗣上有虧。小人把此事如實稟告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說此事傳出去會引起動蕩,囑咐小人保密。一番威逼利誘,小人得罪不起她,又收了她一百兩黃金,便把這事瞞下了不提?!?/br> “于子嗣上有虧,那究竟有沒有可能使女子懷孕?”陸棲行緊緊盯著他。 賈鑫利猶豫了一下,垂頭喪氣地說:“兩位應當明白,這只是委婉的說法。就先皇當時傷情,其實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只是因為這處傷在尷尬處,痊愈后并未影響日常生活,因而先皇一直也沒太當一回事,更沒找其他太醫細查?!?/br> “所以當皇后娘娘懷孕的消息傳出來時,小人真是嚇了一跳,好幾晚都不敢合眼。后來見皇上沒有懷疑,大賞了看診的羅太醫,小人才稍微放下心來。但這事一直是埋在小人心中的一根刺,于是小人經常托病不去太醫院,及至先皇辭世,小人深恐自己對蕭太后無用了,會被她除掉,因而連夜請辭,離開了燕京?!?/br> “可能是小人平時表現得太膽小甚微,口風甚緊,蕭太后并沒有再派人尋我。小人用多年所攢之資,在徽州買了一處宅院,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也不知是不是有報應,后來我兒沾上賭博,十賭九輸,把家里的資材輸了個精光,還欠下大筆銀錢,無力還債。他在小人酒后套了小人的話,得知這個大秘密,留下一張字條走了,說是要去京城找蕭家討銀子。小人醒來看到這張紙條就明白大禍臨頭了,倉皇南逃。這韓家村的里正是我一遠房表叔,當年我父親曾救過他的性命,他便留下了小人,讓小人托身在這山神廟里,以給村民看病為生?!?/br> 聽完,陸棲行閉上眼,又問了一句:“先皇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人有意為之?” 賈鑫利仔細回憶了一下:“先皇是因胸口疼去世的,當時主診的是羅太醫,那時候小人已經不受皇后娘娘待見,在先皇去世前的三個月里總共只見了先皇三次,每次他的氣色都比上一回差一些,最后一次,先皇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咱們太醫院會診,只要叫得上號的太醫都去了。小人也替皇上把了一次脈,他的胸口處舊傷復發,內里淤血堆積,藥石罔效,因為傷處緊挨著心臟,我們也不敢采取大膽的措施,因而……” “你的意思是,先皇的死是意外,病情所致,沒有人從中動手腳?”陸棲行睜開眼,利眼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