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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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文忠也贊同:“錢府戒備森嚴,你一人恐不行,再帶兩個人一道去,也有個照應?!?/br> 聞方有些猶豫:“那四個兄弟是要留下來保護你和夫人的?!?/br> 烏文忠擺手:“留兩個人就行了,不過一晚上,能出什么事,你們早去早回,若是情況不對,也別勉強。最近這兩日王爺他們應該就會動手了,若是錢世坤出了事,對南軍的士氣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br> 聞方這才下定了決心:“烏老,我把武申、武午兄弟二人留下,他們身手最好,你們有事盡可找他二人?!?/br> *** “這么說,季文明是去見那小賤人了?”錢珍珍手上漂亮的珠花撕成了碎片,臉上一片陰霾,“知道那小賤人是誰嗎?” 魯達搖頭,只說:“將軍今日要截肢,未來一段時間都只能躺在床上,讓你多忍耐,不過一女子而已,男人多貪戀新鮮,等這股新鮮勁兒過了,自會棄她如敝帚,小姐何必與這種低賤的女子計較,惹得季將軍不高興?!?/br> 錢世坤截肢后可能會陷入昏迷,即便醒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動彈,需要季文明的地方還多著,因而錢世坤才會魯達來勸說錢珍珍,讓她別因為這種事跟季文明鬧起來。 “截肢這么大的事,父親怎么決定得這么突然,可是發生了意外?”錢珍珍詫異地看著魯達。 當然有事發生,一是今日甘源的舉動刺激到了錢世坤,他都還沒死呢,甘源就迫不及待地把爪子伸到他這里來了。二是大夫說,再這么拖下去,恐怕會危及性命,錢世坤見這截肢實在是沒法躲過了,擇日不如撞日,干脆選了今晚。 不過這個中內情實在不好向錢珍珍說,魯達只是囑咐她:“小姐,茲事體大,不宜向外人道,將軍也是怕你擔心,因而特意吩咐屬下來知會小姐一聲。此外,季將軍今夜會徹夜守在錢府,等明日將軍脫離了危險就回家?!?/br> 魯達特意來告訴錢珍珍這事,也是怕她晚上見季文明不在,到處去找人,沒有輕重,鬧得滿城皆知。 錢珍珍攥緊余下的那一顆珍珠,無力地擺了一下另外一只手:“我明白了,你回去轉告父親,我不會給他添亂的?!?/br> 魯達見她沒過激的反應,松了一口,行了禮:“末將告退?!?/br> 但等他一走,錢珍珍立即憤怒地把桌上這一堆金光閃閃的首飾掃到了地上,蹭地站了起來:“荷香我們走!” 荷香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勸道:“小姐算了吧,你肚子里還有小公子呢,早些休息吧?!?/br> 錢珍珍聳了聳肩,自嘲道:“你覺得今晚我能睡得著嗎?” 荷香語塞,頓了一下,小聲說:“要不咱們去錢府等候消息?!表槺阍阱X世坤面前露露臉,刷刷好感。 錢珍珍睨了她一眼:“你以為父親派魯達來通知我而不是接我去錢府是什么意思?” 荷香訕訕地垂下了頭:“是奴婢思量不周?!?/br> 錢珍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咬牙切齒地說:“不過才戌時,時候還早,你去叫上陳塵,讓他多帶幾個人,我倒要看看,又是什么樣的小妖精纏上了季文明?!?/br> 荷香很怕錢世坤,不贊同地擰起眉:“可是將軍那里……” 錢珍珍斜了她一眼:“我又不是跟季文明鬧,不過是去找那狐貍精,怎么,他季文明還敢為了外頭的狐貍精跟我對著干不成?” “小姐別生氣,奴婢這就去?!?/br> 見勸不住她,荷香只能悶悶地走了出去,又吩咐馬房在馬車里多墊一層厚毯子,然后才攙扶著錢珍珍出了門。 夜色降臨,因為是邊境城池,安順一直實行極為嚴格的宵禁制度,因而一入夜,城里就一片寂靜,寬闊的馬路上只有他們這一輛馬車在路上奔馳,后面跟著幾十個身佩大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士兵。 巡夜的更夫一看他們這氣勢洶洶的隊伍就知道惹不起,忙閃到路邊避開。 馬車駛到三塘巷巷口忽然停了下來,陳塵上前兩步,走到馬車旁說:“小姐,這巷子前面一段太窄,馬車過不去?!?/br> 三塘巷的巷子是不規則的葫蘆形,只是底部沒那么圓。 聞言,錢珍珍掀開簾子撐在荷香身上下了馬車,皺眉看著這狹窄破舊的地方,捂住鼻子,嫌惡地說:“季文明究竟怎么想的?這種破地方出來的人他也看得上?” 荷香順著她的話說:“小姐,一定是這女人蠱惑姑爺的?!?/br> 這也正是錢珍珍所想:“這些不要臉的小妖精,咱們走?!?/br> 她帶著人,打著燈籠,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烏家而去。 輪流放哨的武申見了,忙跳進院子里,把這消息告訴了烏文忠和傅芷璇。 傅芷璇有些擔憂:“會不會是季文明去而復返?” 武申搖頭:“不是,我看見了,為首的是個月牙白長裙的女子?!?/br> 帶著幾十個士兵的女子,傅芷璇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該不會是錢珍珍?”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傅芷璇站起身:“她應是來找我的,不如我去會會她?!?/br> 聞言,武申下意識地望向烏文忠,聽他的意見。 烏文忠沒有過多的猶豫,拿起拐杖站了起來,對武申說:“你們兄弟速速帶她離開這兒?!?/br> “那你呢?”武申和傅芷璇異口同聲地問道。 烏文忠擺擺手:“我無妨,不過一糟老頭長罷了,你們走,我自有辦法應對,她不會拿我怎樣的?!?/br> 見二人不動,他用力用拐杖戳了戳地面,疾言厲色地呵道:“快走?!?/br> 武申咬咬牙,拉住猶豫不決地傅芷璇就往跑:“夫人快走,找不到人,他們自會散了,否則抓住了你,屬下與烏老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把你帶走嗎?” “烏伯伯保重?!备弟畦刂氐囟辶硕迥_,回頭朝烏文忠喊了一句,跟著武申飛快地跑到墻角,武午已經在圍墻邊架上了梯子。 傅芷璇雙手撐著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在上方接應的武午立即抓住了她,把她帶了下去。武申把梯子搬回原位,然后翻身爬上墻,跳了下去,與武午和傅芷璇匯合,正好與錢珍珍的人馬錯過。 聽到拍在門板上轟隆作響的聲音和士兵囂張的叫聲,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武申深呼吸了一口,推了武午一把:“你速速帶夫人走,找個地方藏匿起來?!?/br> 武午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兄弟倆交換了個默契的眼神。 “夫人,走吧?!蔽湮缋弟畦x擇了與錢珍珍他們截然不同的方向。 傅芷璇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忙,只會給他們添亂,咬咬牙,跟上了武午的腳步。 *** 錢珍珍一點耐心都沒有,見叫了好幾聲門都沒人應,她直接素手一揮,命令道:“把門給我砸了?!?/br> 敲門的士兵看了陳塵一眼,見他沒反對,立即抬腳,正欲用力踢上去,門忽然就開了。 烏文忠好似沒看到他這尷尬的腳一樣,陰沉沉地看著錢珍珍:“你們有事嗎?” “那個女人呢?”荷香直接越過烏文忠,扶著錢珍珍往里走。 陳塵見烏文忠臉上的褶皺溝豁縱橫,憐他年紀大了,也沒過多的為難他,只是叫了兩個士兵把他看了起來,然后跟著追上了錢珍珍。 錢珍珍站在狹小潮濕的小院里,頗不舒服,用手掩住嘴,揮手道:“既然她不出來,你們給我搜,一定要找到人?!?/br> 得了她的命令,士兵們不敢怠慢,一間一間屋子挨著搜,但把烏文忠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 “人呢?那個女人呢?”錢珍珍走到烏文忠面前,黑著臉問道。 烏文忠無奈地嘆了口氣:“夫人說的莫非是我的外甥媳婦兒?她與我外甥從外地來投奔我,一直沒找到營生,所以就趁晚上去楊柳河邊捕魚了?!?/br> 城里窮苦人沒有船也沒有捕魚的大網,就想出了晚上用火光吸引魚兒。不過這也是一項辛苦活,若是去捕魚,未免撞上巡夜,很多人都會在河邊將就一夜。這也就是說,他們今晚不會回來了。 錢珍珍有些失望,不過她更關注的是:“你說那是你外甥媳婦,你外甥也住這兒?” 烏文忠雙手撐在拐杖上:“是啊,半個多月前他們小夫妻一起來投奔我這個糟老頭,街坊鄰居都是知道的?!?/br> 見錢珍珍的臉色乍紅乍白,荷香拉著她的袖子小聲說了一句:“這會不會是誤會?”她家姑爺不會這么沒品,與有婦之夫勾搭吧。 錢珍珍也覺得有可能,她狠狠瞪了烏文忠一眼:“明日我還會派人來查,你若敢說謊騙我,有你好看的!” 說罷,一甩袖,迫不及待地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小院,剛出門,就看見西邊天際火光通天,照亮了大半個安順城,與此同時,遠處的街道上似乎還有若隱若現的廝殺聲傳來。 錢珍珍當即變臉,扭頭看向陳塵:“怎么回事?” 陳塵敏感地察覺到應是出了事,忙說:“小姐,上馬車,咱們速速回去?!?/br> 第86章 事情比陳塵和錢珍珍預料的還嚴重, 一行人駛出三塘巷, 進入福林大街, 才走了一刻鐘,就看見前面出現了兩撥殘兵在廝殺搏斗。人不多,雙方加起來也就三四十人而已, 其中一方穿著梁軍的軍服, 另一方明顯是南軍的服飾。 陳塵留下了一半的人保護錢珍珍, 帶了一半的人前去幫忙,有了他的加入, 戰勢呈一面倒的趨勢, 眼看不敵, 幾個腦子靈活的梁軍提起大刀竄入了旁邊一條黑漆漆的巷子里。 手下要去追, 陳塵叫住了他們,看著幸存的梁軍問道:“發生了何事?你們怎么會跟梁軍起了沖突?” 為首一個身高七尺的大漢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恨恨地說:“格老子的, 這大梁的士兵發瘋了, 咱們兄弟正在吃晚飯, 他們就提著刀沖了進來,對著我們一陣亂砍。好多兄弟沒有防備,被這群王八羔子砍死了,我們忙追了出來,結果這梁軍狡猾得很,還在路邊設了埋伏,我們一小隊的兄弟, 死的死,傷的傷,最后就剩咱們十幾個了?!?/br> 陳塵一聽就明白了,梁軍是有備而來,這事根本沒法用意外或是其他來解釋,也不知道參將那里怎么樣了。 “你們準備怎么辦?”陳塵看著這十幾個士兵問道。 為首那大漢看著他身上熟悉的軍服,摸了下后腦勺:“這位將軍你也看見了,咱們就只剩這么十幾個兄弟,若是在路上遇到梁軍只有給人送菜的份兒。將軍若不嫌棄,咱們兄弟就跟著你了?!?/br> 這回去的路上還不知會遇到什么,多十幾個人總是好的,陳塵點頭,答應了他們:“走吧?!?/br> 馬車上,錢珍珍聞著滿地的血腥味,干嘔不止,見到陳塵回來,她捂住嘴忙不迭地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陳塵寒著一張臉,沒有多說:“小姐,現在街上不安全,末將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咱們速去錢府便清楚了,請小姐坐回去?!?/br> 錢珍珍實在是難受得慌,因而也沒有跟他爭執,重新坐了回去,雙手不安地絞著手帕。她雖是個婦道人家,但到底在安順生活了十幾年,對安順各軍的軍服裝備都算是比較了解,剛才那一隊人馬分明就是梁軍。 現在又要打仗了嗎?但現如今梁軍可是在城內,這可如何是好? 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幾波流兵,俱是被梁軍偷襲四處逃竄的南軍。 因為每次雙方的力量懸殊并不大,所以陳塵都讓人上去幫忙,等快趕回錢府時,他們的這支隊伍已經擴大到了上百人。 雖然比來時耗費了多于一倍的時間,但總算是平安回來了。錢珍珍松了口氣,掀開簾子,探頭往外一看,只看了一眼,她就又忍不住按著胸口大吐特吐起來,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錢府外的戰況比他們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更慘重,府門外,滿地的尸體,鮮血鋪了一地,馬蹄踩在上面,甚至都能聽到血滴濺起的聲音。 “我爹和文明沒事吧?”錢珍珍渾身哆嗦,雙手抖得厲害,臉上一片惶恐之色。 陳塵看著錢府門口兩只濺了血的燈籠,猜測道:“府門緊閉,應是無事?!比羰菙耻娨呀浧屏隋X府,門不會關得這么好。 他吩咐一個士兵過去敲門。 門內的人盤問了一番他們的來歷,又聽到錢珍珍扯著嗓子的尖叫,確認了他們的身份,拉開門,讓一行人進去。 錢珍珍剛下馬車就看到季文明站在門口等她。 他白皙的臉上濺了幾滴血,盤好的發有些散亂,幾縷發絲垂下,身上整潔的衣服也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沾上了血跡和不知名的液體,弄得身上一片狼藉。 但這些錢珍珍都不在乎,她現在只看得到他焦急和關切的眼神。 “夫君!”不顧他一身的血腥味,錢珍珍撲了過去,抱著他痛哭,“我好害怕,街上到處都是尸體,我好害怕?!?/br> 季文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沒事了,你先隨荷香回去休息。我與陳塵還有事商量?!?/br> 回過神來,錢珍珍面前的這片慘劇也是很不適應。她從季文明懷里抬起頭,貝齒咬著下唇,依戀地看著季文明:“夫君,你也要小心!” 季文明伸出手想要安慰安慰她,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手上都是血,想到她嬌氣愛干凈,如今懷了孕更是聞不得這股味道,又把手收了回去,柔聲道:“放心,已經去軍營搬救兵了,無妨的,你先回去,別讓我擔心?!?/br> 錢珍珍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