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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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芷璇嘴角泛起無奈的笑容:“不知道,現在這世道,戰火蔓延,路上打家劫舍的土匪成群,哪里都不太平,如今就剩我與他兩個人,想要穿過這千山萬水,回到燕京,只怕還沒走到半路就連小命都丟了?!?/br> 季美瑜眼睛一亮,拉著她的手:“那你就別回去了唄,留在安順,咱們一起作伴?!?/br> 傅芷璇垂下眼瞼,猶豫了一下:“可是我爹娘怎么辦?還有,萬一,萬一被錢……你大嫂發現了我,她眼睛里可是容不下沙子,只怕我的下場比賴佳都不如?!?/br> 賴佳的去向,季美瑜知道,她鄙夷地撇了撇嘴:“嫂子,怎么能拿賴佳拿種人跟你比呢,她不知廉恥,背著我哥偷人,她活該?!?/br> 傅芷璇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忽然之間有些語塞,她真是既可悲又可憎,連帶的對她的那種同情也淡了,苦笑道:“美瑜,你覺得賴佳真的會偷人嗎?捉jian捉雙,你可看到了jian夫?” 季美瑜語塞,支支吾吾地說:“我……這是家里的丫鬟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季家的丫鬟聽誰的?傅芷璇不大相信賴佳會偷人,她跟著季文明才幾個月,連新鮮感都還沒褪去,哪會這么快就移情別戀,而且還這么巧,錢家一發達,她偷人的事就暴露了。 不過跟季美瑜爭這些也沒意義,傅芷璇斂眉垂目,一副失落又害怕的模樣:“美瑜,錢珍珍是什么人咱們都清楚,她愛你哥,愛得眼里容不下沙子,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接近你哥的女子,螻蟻尚且偷生,我也害怕?!?/br> 錢珍珍的醋性有多大,這一點季美瑜心知肚明。她想了一下,小聲道:“那嫂子,我不告訴別人你在安順,任何人都不告訴,你別走,好嗎?” 終于等到這句話了,傅芷璇掩飾住心里的喜悅,做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季美瑜見了,抱著她的胳膊使勁兒地搖晃:“嫂子,你就答應我好不好,別丟下我一個人,我怕,我娘嫌我丟了她的人,整日圍著錢珍珍打轉,都不理我,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br> 傅芷璇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半晌道:“好的,不過咱們不能天天見,不然被錢珍珍發現,你以后恐怕就只能去大牢里看我了?!?/br> 聽她愿意留下,季美瑜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好,我都聽嫂子的,你放心,我絕不告訴任何人?!?/br> 傅芷璇搬出早已經準備的說辭:“嗯,未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咱們五日一見,時間就約定在午時三刻,地點定在楊柳河對面的往來茶樓,行嗎?” 季美瑜眨了眨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嫂子,你不告訴我你住在哪兒嗎?” 傅芷璇垂下眼瞼,無奈地說:“美瑜,你現在是千金大小姐了,我住在安順城里最破舊的地方,你來不合適,而且萬一被錢珍珍或是你娘知道了,我這條小命也完了?!?/br> 季美瑜有些失望,但又不想惹她生氣,只好略過此事不提:“好,嫂子,五日后的下午,我到往來茶樓等你?!?/br> 傅芷璇順手把她拉了起來:“五日后的事五日后再說,現在還是先去填飽肚子?!?/br> 在季美瑜說話前,她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你既然還叫我一聲嫂子,那就聽我的,你看你胳膊都瘦得跟個燒火棍一樣了?!?/br> 季美瑜眼睛里又泛起水意:“嫂子,你對我真好,這世界上就你對我最好了?!彼怀燥?,她瘦成這樣,她娘和大哥看了也只是皺眉訓她一頓而已,沒有人這么溫言細語卻又真切關心地逼著她吃東西。 這話傅芷璇上輩子也聽過,長嫂如母,這確實是曾經她和季美瑜之間的真實寫照。但這輩子再聽到這句話,她的心里連一絲漣漪都沒起。 她心如明鏡,季美瑜現在是受挫了,諸事不順,孤立無援,所以想起她曾經的好來了,而且還在有意美化放大了這種好。但等她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這些好又如同春夢了無痕跡,并不會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多濃重的色彩。 “傻姑娘,走吧?!备弟畦p輕拍了拍她的手,把她帶到茶樓,叫了一壺茶又要了兩樣點心,推到季美瑜面前,“將就吃一點吧?!?/br> 季美瑜拿起一只綠豆糕,輕輕咬了一口,細膩香軟的綠豆糕一滑入嘴里,口腔自動分泌唾液,她兩口就吃掉了一個,又拿起第二個。 不知不覺兩盤糕點都被她吃光了,她有些羞赧地摸了摸臉:“嫂子,我忘了你還沒吃,再給你叫一點吧?!?/br> 這時候倒是有點曾經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的影子了。傅芷璇淺笑著搖頭道:“還是別點了,我怕有的人撐壞了肚子,晚上不停地跑茅房,反倒是我的不是?!?/br> “嫂子,你取笑人家?!奔久黎ざ辶硕迥_,臉漲得通紅。 傅芷璇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拿出香囊,一個一個地往外掏銅板,邊掏邊喊:“小二,結賬?!?/br> 季美瑜看她掏了半天都全是銅板,連塊碎銀子都沒有,再一看她身上那身洗得泛白的衣服,心里泛起一股說不出的開心。嫂子對她還是這么好,都沒多少錢了還請她來茶樓里吃東西。 等小二取走了銅板,她立即從懷里掏出一塊銀子遞給了傅芷璇:“嫂子,這塊銀子送給你?!?/br> 傅芷璇連忙推脫:“不用,美瑜,你留著,被你哥哥和母親知道了不好,萬一引起他們的注意就更不好了?!?/br> 季美瑜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放心吧,嫂子,我家現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銀子,這只是我的零花錢?!?/br> 這口氣也太大了,傅芷璇眸光閃了閃:“傻姑娘,連宮里那位都不敢說自己不缺銀子?!?/br> 季美瑜以為她不信,急于顯擺,炫耀地說:“嫂子,真的,我沒騙你,我們家現在可多銀子了,錢珍珍天天換一套新的頭面,我娘也攢了好幾箱銀子做壓箱底。那洪志山是個沒眼色的,哼,娶了我就等于娶了金山銀山,他真是不知好歹?!?/br> 她話說到這份上,傅芷璇不再拒絕,接過銀子,在手里掂了掂:“那好,我就不與你客氣了?!?/br> 季美瑜高興地點了點頭:“嗯,嫂子,你若缺銀子,下次我再給你拿些來?!?/br> 傅芷璇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笑道:“不用了,我還過得去,時候不早了,回家吧,五日后再見?!?/br> 季美瑜有些不情愿,不過她心里也清楚,她若是再不回去,府中的人就要來找她了。 “嫂子,那我先走了?!彼龖賾俨簧岬爻弟畦瘬]了揮手。 *** 傅芷璇是踩著夜色回去的。 不出意外,陸棲行已經回來了,他正與烏文忠坐在院子里下棋。 見到傅芷璇,烏文忠扔下棋子,站了起來,背著雙手,慢吞吞地往石階上爬:“人老了容易犯困,我去歇會兒,阿璇辛苦了,飯給你熱在鍋里?!?/br> 傅芷璇點頭:“嗯,多謝烏伯伯?!?/br> 烏文忠擺擺手,大步踏入堂屋,轟地一聲關上了門。 空寂的院子里便只剩兩人,陸棲行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責備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先去吃飯吧?!?/br> 兩人去了廚房。烏文忠的廚房空間小,光線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陸棲行點亮了油燈,從把鍋里的飯端了出來,放在廚房里的那張小方桌上,一碗米飯,一碟素炒扁豆,再配一盞昏黃的油燈,很是簡單。 傅芷璇心中有事,也沒什么胃口,隨意吃了半碗,然后擱下碗筷,問出她回來就想問的問題:“你那邊怎么樣了?還順利嗎?” “順利?!痹捠侨绱?,陸棲行的情緒卻并不高昂,他走過去,雙手撐在傅芷璇肩上,自嘲一笑,“你的猜測沒錯,甘源投敵叛國了?!?/br> 傅芷璇反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無聲地安慰他。 陸棲行吐出一口濁氣:“他是曹廣的心腹,跟了曹廣近十年,也是曹廣帶他到安順的,很受曹廣器重,剛到而立之年就與錢世坤平起平坐,升上了三品參將的位置,前途無量。錢世坤投敵叛國能理解,可是他……我實在很好奇,究竟是何等的誘惑,竟讓他做出這種選擇?!?/br> 傅芷璇很是不解:“他既已投敵叛國,為何還裝出一副下落不明的模樣?”他又不可能事先猜到陸棲行到了安順。 說起這個,陸棲行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這是為了引忠于曹廣的人馬上鉤。史、錢兩家在安順坐大,曹廣不放心,臨走時,偷偷留下了一支親信暗中監視二人。這支隊伍人不多,只有四五十人,但都是監視、追蹤、逃跑的一把好手?!?/br> “這群人極擅偽裝,是城里的不穩定因素,甘源想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想出這么一個引蛇出洞的計策,假裝下落不明,引這群人去甘府一探究竟??上О?,他老婆的偽裝不到家,誰大難臨頭了還有心思擦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過這倒是便宜了我,若非如此,我還不知道曹廣那小子留了這么一手?!?/br> 聽他的意思是把這批人收歸麾下了,傅芷璇也替他高興:“若甘源知道最終的為你做嫁衣,估計會氣得吐血?!?/br> “沒錯,這批人混跡在安順好幾年了,說是地頭蛇也不為過,有了他們,咱們總算沒那么被動了?!蓖nD了一下,他握住了傅芷璇的手,低頭,把下顎靠在她的發旋上,“明天我要想辦法潛入軍營?!?/br> 甘源這里已經無從下手,現如今要想找到線索,從嘩變的發酵地軍營入手是最快的。 傅芷璇心有不舍,但也知道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不能阻攔,只能默默的點頭。 知道她情緒不大高,陸棲行從背后環住了她,低聲安撫:“等此間事一了咱們就回京,在這里乖乖等我回來?!?/br> 傅芷璇應了一聲,垂著頭把見季美瑜的事說了一遍:“她現在精神很不對,未免引起她的懷疑,我也沒敢問那些敏感的問題?!?/br> 陸棲行贊許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嗯,你做得很對,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明日我安排一個人在季府門前盯著她,赴約那日,你稍微遲一些過去,若她背后跟著小尾巴,他們會通知你,你就別去了?!?/br> 他這安排比她顧前不顧尾的計劃要周全得多,傅芷璇自不會反對,她點頭應是,又從袖袋里掏出一塊銀子遞給了他:“你看,這是季美瑜給我的?!?/br> 陸棲行拿起銀子在手里掂了幾下,立即把銀子放置到油燈底下,翻來覆去的觀察。 見他如此慎重,傅芷璇連忙站起身,探過脖子,緊張地盯著這銀子:“你也覺得這塊銀子不對勁兒?” “走,去找烏伯伯?!标憲欣叩教梦萸昧饲瞄T。 很快,烏文忠走來打開了門,詫異地看著二人:“有事?” 陸棲行把傅芷璇拉了進去,問道:“烏伯伯,把戥子拿來一用?!?/br> 烏文忠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走到墻角的柜子旁,從里取出一柄深棕色的戥子遞給了陸棲行。 陸棲行把這塊銀子放上去稱了稱,然后又從懷里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置在戥子上。 “季美瑜拿出來這塊銀子比標準的十兩銀子少了二十一錢?!?/br> 聞言,烏文忠皺著眉從他手里接過那塊銀子,掂了掂:“這塊銀子的雜質太多?!?/br> 所以才會體積比十兩銀子大,重量卻比十兩銀子輕。 雖然各國各地的銀子純度多少有些差異,但像這塊銀子這樣雜質如此多的還是很罕見,這更多的像是只經過了粗步加工,未來得及深度提煉的半成品白銀。 傅芷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補充道:“季美瑜說她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銀子,萬氏都攢了好幾大箱銀子了,錢珍珍最近也是花錢如流水?!?/br> 陸棲行與烏文忠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精光閃現,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他們發現了大型銀礦!” 第78章 金銀是最重要的硬通貨, 也是各國各地使用最廣泛,最受認可的貨幣, 因而各國都把金銀的發掘、開采、提煉掌握在朝廷手中。 此外各國朝廷俱明文規定, 凡是發現金銀礦產, 須立即上報朝廷,收歸國有, 個人不得私自開采金銀礦,違者一經發現, 抄家流放, 三世不得為官。 但財帛動人心,不管朝廷如何嚴令禁止, 受開采金銀的巨大利益驅使, 民間私自開采金銀礦產的事還是時有發生。 只是這一次涉事的不是鉆進錢眼里的百姓,而是這一城的高級將領。 陸棲行掂著手里的銀子, 一臉怒色。這些人為了這黃白之物, 竟能置家國于不顧,萬死也不足以贖其罪。 烏文忠也很是唏噓:“難怪前兩個月,城里大肆招了一批工?!?/br> 陸棲行聞言,抬頭望著他, 問道:“那烏伯伯可知這批人去了哪里?” “沒說, 當時開的工錢很高,城里和附近的青壯年爭先報名。聽說是一家外地來的行商招人,當時還先墊付了三個月的工錢?!睘跷闹覔u頭,很是后悔當時只把這當成了一場普通的招工, 沒注意到此事的反常。 陸棲行也不意外,這些人挖到了金娃娃,既然不準備上報朝廷,自是要藏著掖著。他沉吟片刻問道:“那這些人呢?兩個月了,可有音訊?” 烏文忠想了一下:“還沒有回來,至于捎信與否,那就不知了。你們等一會兒,我去問問阿楊,他弟弟是被選中的人之一?!?/br> 陸棲行跟著站了起來:“我與你一道,就說我想找個活做?!?/br> 這倒是個好借口,烏文忠點頭,拿起拐杖,走在前面,陸棲行拎了一盞破舊的燈籠跟在后頭。 兩人來到阿楊家,敲響了門。 阿楊開門,又邀請二人進去。 烏文忠擺了擺手,笑道:“阿楊,今天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咱們長話短說,就在門口講吧?!?/br> 阿楊咧嘴爽朗地笑了:“烏老伯你太客氣了,大家街坊鄰居,有事你直說就是,能搭把手的,阿楊絕不推脫?!?/br> 烏文忠指了指陸棲行:“阿楊你也看到了,我家這大外甥家里遇到了困難,帶著媳婦兒來投奔我。我這么大把年紀有個親人在身邊也是好的,只是這家里一下子多出兩口人,以后還少不得要添丁加口,光吃老本撐不了幾個月就得去喝西北風。阿楊你認識的人多,所以我想問問你,哪里缺人,能不能給我家大外甥找個活兒做?!?/br> 阿楊一臉為難:“烏老伯,我理解你的難處,只是現如今城里這個狀況,許多行商暫時都不來了,臨時的活不好找,一些老鋪子,別人都是從學徒招用起,一般也比較偏向于知根知底的本地人。我可以幫你問問,只是,缺不缺人就不好說了?!?/br> 烏文忠失望地垮下了臉:“哎,你說的我都知道,這城里的好活兒恐怕是輪不到他了。對了,阿楊,你家阿榮那邊可有消息,他們那里還缺人嗎?若是上次找的人還不夠,你看我外甥……” 陸棲行跟著說道:“阿楊大哥,我有的是力氣,什么苦都能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