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裴續頓時覺得頭上sao包的發帶如今變成了孫悟空的緊箍咒。 今兒真是見了鬼,全年級他誰也不怕,就怕黃從國。 原因無他,黃從國是裴續的小姨夫,是自己老娘千叮嚀萬囑咐要讓老黃在學校里好好“教育”自己的人。 裴續嘻嘻笑了下:“黃主任,天氣這么好,出來散步???” “向薛燼道歉?!崩宵S也不跟他多啰嗦,直接的道。 裴續僵了。 尼瑪…… “快點??!”老黃的聲音震天響,惹得原本坐在9班班級里的好些人也探頭探腦的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況。 就連駱羊也跟在宋荔身后走出來一些。 裴續覺得天都黑了,烏黑烏黑的,而惱人的老黃如同黑白無常一樣還在瞎幾把催促。 裴續咬碎一口銀牙,恨恨的瞅著薛燼:“同學,我……” 薛燼忽然打斷他:“不必了,心領?!彼麑S主任又說:“老師,馬上打鈴了,我進去了?!?/br> 黃主任不住點頭,“好吧好吧,都快進去吧,別看熱鬧啦!” 轉臉又換了個表情,怒視裴續:“還不回自己班去?!” 裴續暗草了一聲,薛燼的話很有效果,周邊的人都漸漸褪去。 他不死心,跟在老黃身后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9班。 最后第二排的位置,駱羊安靜的坐在薛燼的身邊,她的側面被光影烘托的很柔和,是他喜歡的樣子。 然后—— 薛燼抬起頭,直直的對上他,無聲的撇了下嘴角。 臥槽! 裴續心里有一萬匹草泥馬呈螺旋槳狀奔馳而過,這擺明了是挑釁! 裴續氣憤的回到教室,小弟們簇擁上前:“老大老大,見著駱羊了嗎?咋樣,她同意跟你中午去吃牛rou面了嗎?” 裴續一腳踢翻小弟的椅子,“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br> 人明明在呢,看也看到了,不過是遠程觀看。 都怪那個綠茶diao薛燼。 駱羊戳了戳薛燼的手臂。 他的眉頭動了下,頭稍微歪了點,看她。 她傳來一張紙條。 真是幼稚的行為,薛燼想著,指尖攤開,上面寫著:“你在外面跟人吵架了???” 他沒料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回應這種紙條,“沒有?!?/br> “黃主任的聲音很大,我聽到了?!彼晷愕淖舟E寫的有點急,部首連在了一起:“那個裴續是不是罵你了?” “恩?!?/br> 駱羊覺得裴續真是太可惡了,好好的三番兩次來到9班,又做一些令人討厭的事。 她從口袋里掏出兩顆水果硬糖,不知道要不要給他,想了想,什么也沒說,就把糖悄悄的塞進了他的課桌。 結果…… 薛燼略顯冰涼的手掌握住了她的。 其實這樣的動作先前也不是沒有過,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簡單的接觸,是再平常不過的。 哪怕在他們重逢以后。 可這次,駱羊不爭氣的心跳加速,脖子根也忍不住泛出了粉色。 講臺上是老師認真的教授,講臺底下是同學潛心的聽講。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個角落,她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 “你想干嘛,”他的氣音只有兩人能聽見,分外的撩人,“給我糖做什么,討好我,讓我別再趕走你的追求者?” 沒等她說話,糖果從她手上順利的交接到了他那邊,薛燼手指超級靈活,居然單手將糖紙順利撥開,隨后,一股柑橘味彌漫在兩人中間。 他說:“放心,就這一次?!?/br> 駱羊忽然就很生氣。 有種再也不想跟他說話的沖動。 …… 陽歷的新年即將在12月后到來。 在此之前,對于現在的少年們來說,有另一個重要的節日——圣誕。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圣誕伴隨著雪花,成為了每年的狂歡。 今年的圣誕夜當天是周五,溫度突破新低。 李素來上課的時候嗓子都咳啞了,語文課變成了做卷子。 中間的時候,李素有些事,短暫離開了教室。 駱羊在跟文言文作斗爭,全神貫注。 宋荔叫她的名字:“羊妹,來來?!?/br> 她放下筆,“昂?” “下午放學出去玩啊,”宋荔往手上涂著甲油,漂亮的淺粉色:“今天圣誕夜,跟我們一起吧?” 一起的話,是幾個人呢? 駱羊便問:“你們?” 宋荔道:“就是咱們幾個唄,小陸子小齊,還有鐘樂樂她們,燼神,你也去是吧?” ——“那我不去了?!?/br> ——“我不去?!?/br> 兩把聲音撞在一起,薛燼頭也沒回,駱羊卻看了看他。 宋荔對薛燼來不來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磨著駱羊:“去嘛羊妹,反正明天也休息啊,今天應該會早放學的,平江的慣例。你不去我一個人也沒意思,就當陪我啊,我們喝喝飲料玩玩桌游而已,又不是做壞事,去吧去吧?!?/br> 薛燼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她們這里,駱羊收回目光:“好啊,等下我跟我媽說一下?!?/br> “耶,”宋荔小聲的比了個手勢:“來來,老李不在,姐給你涂個指甲,淡淡的,不要怕,我技術可好了?!?/br> 駱羊伸出了雙手。 心思卻飄了出去。 她跟薛燼不知不覺冷戰一周多了,與其說是冷戰,倒不如說是她單方面發出的訊號。 學期末,他總是很忙,一下課人就不在,沒那么多閑功夫跟她待在一起。 上課的時候呢,兩人也不說話,她也停止了買小甜品跟他秘密分享的行為了。 可是,一點都不解氣啊。 正如宋荔所說的那樣,下午上到第三節課結束的時候,李素宣布放學。 不過,要進行全班大掃除后才可以走。 所有人爆發出了歡呼,將作業扔到了天花板,然后在老師的眼刀之下又乖乖的接住了塞進了書包。 駱羊擦窗戶,她拿著洗干凈的抹布走回教室的時候,薛燼已經不知所蹤了。 因為興奮,大掃除進行的很快,教室被清理的瓷磚都在發光。 大伙兒先去吃晚飯,吃完以后嗨皮的地點定在陸揚非表姐開的酒吧里。 女生吃的比較慢,齊衡問陸揚非:“燼哥真不來?” 陸揚非唔了一聲:“大概吧,我都叫好些遍了,往年都好好的,今年大概有事吧?!?/br> 真是有事? 還是因為自己。 駱羊心里冒出一個小人對自己說:少自作多情吧,跟你有什么關系。 陸揚非表姐的酒吧開在鬧市區,五點半過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可是酒吧里還沒什么人。 陸揚非熟門熟路的帶她們去了一個包廂,他表姐又送來一些紅酒啤酒,“我請,大家隨意啊?!?/br> 氣氛很好,宋荔開了一罐啤酒遞給駱羊:“喝點黃的吧,這個不醉人?!?/br> 駱羊由猶豫了下,接過。 其實她有點想醉呢。 勁歌金曲不斷,擺脫了學生身份的重點中學重點班的學子們在這里顯得尤其瘋狂。 駱羊喝到第三罐啤酒,覺得自己還很清明,只是頭變得有些重。 “我們對唱啊,”齊衡蹦出來,邀請她:“羊妹,你選一首,我都能跟上?!?/br> 有人開始起哄,駱羊擺了擺手:“不要了,你自己唱吧?!?/br> 齊衡不依不饒的:“來都來了,唱一首吧,不行的話叫上荔枝我們三個人一起唱啊?!?/br> “對啊對啊羊妹,你還沒唱過呢!唱一首嘛?!本瓦B宋荔和鐘樂樂都在慫恿她。 酒壯人膽,駱羊也覺得自己沒什么好怕的,反正那個人又不在。 她選了一首《薔薇》 拿著話筒,旋律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