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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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的天氣, 且此次南征趕路勞乏,水瀾盡管歸心似箭,少不得也在離京二百多里, 到了十里屯地方安營扎寨, 稍坐修整,暫避風雪, 再行拔營入京。 孰料,便是那么的一耽擱, 就鬧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到了正月十七,王夫人正盼拜相的王子騰奉旨來京,接風事宜俱安排妥當,卻見鳳姐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兩手一攤, 哭道:“太太, 咱們家大老爺在進京的路上沒了!” 那王夫人呆了半晌, 心口驟痛就向后倒下去,幸得兩個小丫鬟扶著,忙著叫人喊醫,哭鬧震天,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 水瀾已到了京城。先入宮謝了君恩歸還虎符,永慶帝大悅,賞黃金千兩,良田萬畝,特賜宮中歡宴,為廉王接風洗塵。 接風宴上皇稱病未到,筵上與新貴的喜氣洋溢截然不同的,是上皇那群老臣臉上的愁云慘淡。 聽聞大清早忠順王爺就急召入宮,被上皇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蠢材!叫你去截殺廉王,怎么王子騰死在那里了!”忠順王支支吾吾半晌,竟不能答,氣的上皇才宣醫調理。 孟氏崛起已成定居,廉王和獨孤氏也有起復之意,還有雨后春筍一般冒出頭的學子新貴。至于上皇舊部則接二連三的折損,先有循禮二王,后有王子騰莫名殞命半路,只剩下忠順親王和南安郡王為中堅,難免此消彼長。 相形之下,永慶帝幾乎可說是容光煥發,讓太監倒了一杯酒送至水瀾跟前,親熱道:“皇叔一路辛苦,孤聞捷報傳來,喜不自禁,日夜盼皇叔回京?!?/br> “微臣豈敢獨攬功勞?”水瀾依舊十分謙遜,反將功勞盡皆歸于他人,說道:“此次一靠皇天在上陛下與兩圣庇佑,二靠戰士們奮勇殺敵,三則副將李歸和輔國公居功至偉。微臣斗膽,請求陛下將黃金千兩轉賜此次戰死沙場的軍士家眷?!?/br> 永慶帝怔了怔,微有動容道:“好,好,皇叔有次美意,孤豈能不成人之美?”于是眾將士皆有厚賞,李歸一躍官升三級,輔國公封內閣大學士,更是志得意滿。 眾官見永慶帝氣色行事,雖不知二人何時如此親厚,但廉王一舉擊潰歷來彪悍的南疆匪徒不假,于是接連上來敬酒祝賀,一時間碗盞交響,歡聲笑語不斷。 正鬧著,只見戶部尚書黃庭擎杯上前,像是酒興蓋了臉,連說話都有些個不利索了,揚手一掠道:“這杯酒下官敬王爺。王爺著戶部籌措軍糧,卻指名要輔國公監管,大約對在下有誤解,還請王爺賞個薄面?!?/br> 水瀾接了酒,淡淡說了一句:“黃大人多慮了,誤解談不上。只不過數萬精兵良將,人命關天,本王從不錯信他人?!?/br> 許是歷經了生死,水瀾的眉眼變得尤為鋒銳,原本俊美的臉龐也轉為剛毅沉肅,兩眼一橫便蘊著無形的壓力。黃庭算是跟著上皇起的兩朝老臣,善舞長袖得緊,竟被他瞧的一愣,悻悻的退回去。 此番王廷大勝,大軍金刀鐵馬,氣勢如虹的凱旋回京,民心亦為振奮,尤其主將廉王英姿颯爽,姿容秀偉,從此街上便鬧動了:東邊王,西邊王,不如京里的大將軍王。 宴席一時散了,水瀾不能再等一會,更衣即刻趕回府上,惹得永慶帝與國丈孟老爺嘲笑道:“皇叔怕最掛礙的倒不是旁的,唯獨乃府上嬌滴滴的王妃?!?/br> 黛玉自然知道今日水瀾回家,一早便換了簇新的衣裳,在廳上等候。正等得焦躁,管家并秋晚等喘吁吁跑進來報喜,說道:“王爺下馬啦,正進來呢!” 黛玉聽了,不由喜上眉梢,剛起身要去迎接,忽見她日思夜想的人已大步跨過來,搶先扶住了她,溫柔的笑著:“夫人別動,快叫我瞧瞧,身上都好不好,小芋頭折騰沒?”說著,便攜了手一同進屋歸坐。 水瀾離京前,香芋還不滿三個月,如今黛玉已大腹便便,只不過她容顏絲毫未改,反較之前越發的嫵媚多情了,看得水瀾一陣的眼熱心癢。 而黛玉一見他,所有的提心吊膽都放下了,眼里含了一包淚,分不清是喜是嘆的說:“我都好,香芋也好。王爺在戰場上去了一遭,那里受了傷沒有?” 水瀾仍是笑,沒回答。反而湊近了黛玉,嗅了一口發間的清香,握著一雙細滑的手,淡淡的揶揄道:“老天爺,我可是十足聞了半年的酸臭汗味兒,如今總算有夫人給我醒過神了?!?/br> 黛玉紅了臉,捶了他兩下,誰知正捶在傷上。見水瀾眉頭一蹙,黛玉便覺不對,忙拉開他的衣襟一看,胸膛上有兩指寬的一道刀傷,肋下還有幾處新舊傷痕。 這一看,那芳心就和泡在醋缸里似的,頓時就酸楚酸楚的,咬著牙,用指頭狠命戳在他額上:“你走前答應過我什么?” 水瀾半點兒都不惱,笑嘻嘻的拉上衣服就躲開了:“打仗那有不受傷掛彩的呢?比起那些沖鋒陷陣的兵士,咱們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一壁說,一壁討好似的又問:“夫人行行好,快賞我一口吃的吧?多少天沒吃什么了,別在意旁的了?!摈煊駸o法,只得張羅擺飯,不在話下。 晚間至掌燈,水瀾沐了浴,黛玉將衣服都褪下來,才看到全身不知有多少大小傷,有些已結了厚痂,有些卻是新傷,于是忙讓人取來藥,輕手輕腳的涂抹換敷,一面問:“還疼不疼?” 水瀾總是搖頭,腮上帶笑的回答:“有你在,一點不疼?!?/br> 上完藥,水瀾遂問別后家中諸事,又問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情形,說道:“算算日子,香芋兒也就這十多天,穩婆之類都該齊備,這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名字我想了兩個,你看看?” 寫在紙上,男名序了水氏族譜的“日”字偏旁,提了“晅”和“暻”兩字,寓意光明美好;至于女名卻只得兩個字,“憐玉”而已。 黛玉念了兩遍“水憐玉”,不覺秀顏微紅,悄聲的咕噥:“這叫個什么名兒呢?” 水瀾從背后環住了她,兩個人臉頰相貼,輕笑道:“要是個丫頭,生得像你,叫這個名字沒有更好的了?!焙龆?,又正色的嘆了一句:“只有一宗不可像你,前十幾年無依無靠,她生下來就該得萬分的嬌寵?!?/br> 一語未了,黛玉依偎在他懷里,心中真個暖洋如春:“她比我有福氣的多,有你這樣一個疼她愛她的爹爹。我只盼著將來她也有這運氣,尋一門這般好的親事?!?/br> “尋不得又如何?”水瀾把頭一梗,挑起了一側的劍眉,一臉的傲然神色:“難道王府養不起么?” 說的黛玉掌不住笑起來,故意抱怨說:“還沒生出來,你就這樣寵著慣著,我倒看以后那家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來討你的心肝寶兒?!?/br> 笑完,只聽外間有人說話,黛玉便問:“是誰?沒規矩的,不知道王爺在?”紫鵑進來回道:“好幾家的官爺打發人來送賀禮,秋晚jiejie已經打發他們回去了?!?/br> 水瀾還沒答話,黛玉把嘴一撇,道:“什么錦上添花的玩意?平日里一點牽扯都沒,現在都蛇蟲鼠蟻一樣的鉆出來了,你們做的很對,以后都這么給打發走?!?/br> 水瀾聽了,笑得兩手一拍:“這才是我的玉兒。應酬那幫子人作甚,他們愛送把禮留著,挑出有用的打賞人,沒用的折了銀子,還不如散給貧人積功德?!弊嚣N答應了一聲,轉身去辦。 王府這里登門賀儀的不絕,榮府那頭卻連遭噩耗,已閉門謝客。 賈母身上欠安,王夫人亦悲女哭兄,加之擔憂寶玉,且在賈母處談論起親事,述說起金玉之事,勸道:“媳婦知道從前做了許多錯事,但為寶玉的心和老太太是一樣的。寶玉現在這個樣子,咱們家又是這般光景,既然有寶丫頭在,拿她的金鎖來沖一沖,或許就好了?!?/br> 賈母見寶玉癡癡傻傻,想了一會兒也無旁的話,因拭淚道:“你這也是情理的話。我只抱怨你當初不該錯待林丫頭,倒也不是不看重姨太太家。咱們兩家原系姻親,也是知根知底兒的,既這么著,你們去看姨太太的時候該提一回這事,萬一姨太太那里不樂意呢?” 王夫人也強顏陪著笑:“老太太說的是。不過我瞧著姨太太不會不樂意,寶丫頭雖見涵養,歲數到底大了,蟠兒又孩子家的胡鬧,反帶累了他妹子?!?/br> 說話間,王夫人觸動舊事,不禁酸妒泛濫。依她的眼光,寶丫頭那樣的心胸兒,比起林丫頭來,真是百里挑一,所以當初才遠遠的打發了,為的就是不累壞了她的寶玉。 誰承望老天爺不長眼,那林丫頭嫁的風流種子倒出息了,成了京里風頭正建的大將軍王,她的寶玉兒卻得了怪病,薛姨媽家又敗落了,連娶寶丫頭都勉強了。 殊不知,這才正是老天開眼,天理循環,絲毫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都不想打開圍脖,生怕看到又禁了什么,心愛的太太們又有什么不能寫了,心痛。 第51章 第五十回 二月二日花朝節, 為百花生日, 民間素有賞花撲蝶, 士庶游玩之風俗。 不過今天不比以往,廉王府內人人嚴陣以待, 堂屋內擺了一排的炭盆,里面的紅蘿炭燒得紅旺旺的, 圍著的媳婦丫鬟雖多, 卻連一聲咳嗽不聞,只聽得爆炭花兒的噼啪聲。 水瀾在門外來回踱步,猛地聽里面響起了一聲的叫喚,心中跟鈍刀子割rou一般,面色鐵青的便要沖進去, 一旁的管事死死拉著了,勸道:“王爺, 血房不詳,不能進?!?/br> “有什么不詳的?孕育孩兒的地方,本王看是大幸才對?!彼疄懰α耸? 早已按捺不住,又往前走了兩步,“你聽聽,夫人都疼成什么樣了?” 老管事打了個噎,換了種說法,緩了語氣說:“產房里熏得熱,您一打開門, 有一股子冷氣吹進去,萬一叫王妃受了寒可怎么好?!?/br> 水瀾想了一想,還是停住了步子,只是眉頭依舊擰得緊。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傳來一聲細弱的嬰兒啼哭,才讓門外的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水瀾側耳仔細聽了聽,喜逐顏開的向管家道:“聽見沒?是不是孩子生下來了?” 未等答話,丫鬟從里面走出來,將門簾子從兩邊打起來,把一塊鉸好的紅綢子掛在門邊,水瀾便見秋晚抱著一個襁褓過來,笑吟吟行了一禮,道:“恭喜王爺得了一位小郡主?!?/br> 水瀾聽了不覺喜見于面,從她手里接過了軟緞銀紅的小錦被,露出了孩子粉嫩的臉蛋,瞅了半晌,笑道:“好,好。對了,夫人如何?” 秋晚旋即回:“夫人有些虛弱,不過無大礙,收拾干凈了王爺再進去?!闭f著仍接回襁褓,命提前預備的奶|子等候,其余人依然來來往往的忙碌。 不一會血腥氣漸散了些,水瀾三兩步的進了內室,只見黛玉躺在榻上,雪頰帶赤,眼簾微合,額發濕透,整個屋子里彌漫著大汗淋漓的味道。 黛玉仿佛聽到腳步聲,睜開眼一見是他,唇邊綻開了一朵孱弱的笑花,顫聲道:“你來了……看了香芋兒沒?” “自然看了,這丫頭會挑日子,跟她娘親挑在同一天生辰?!彼疄懨ι蟻砩焓址鲎×?,讓這本來就纖瘦單薄的身子靠在溫暖的肩膀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旁的都別理論,你累了,好生休息會兒?!?/br> 也許是產后著實虛弱,黛玉竟拿頭在他懷里蹭了一下,柔柔的一笑:“我不睡呢,睡了你便要走。我剛才在里面實在疼得緊的時候,滿腦子就想著你?!闭f完,又飛紅了臉。 水瀾拍了拍她的背,握著的手更緊了些,笑道:“不走,我一直守著你。香芋有奶娘和秋晚她們料理,你就由我來照料,可好?”黛玉點點頭,才在他的注目下安穩的合目睡了。 但這一睡,卻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境盡管支離破粹,但依稀可以辨別是一連串園中姐妹的晚景。夢中的她并未嫁給水瀾,反而于寶玉和寶釵成婚的當日淚盡夭亡,曾經煊赫百年的寧榮二府被查抄,獄神廟里一破竹席便卷了鳳姐的尸首,迎春香消玉殞,探春遠嫁和親,惜春了卻塵緣……那樣可怕,又那樣真實。 尤其見到自己奄奄一息,至死焚稿斷情,另一頭卻鑼鼓喧天,喜慶盈然,遏制不住的恨惱和驚慌上涌,在夢中失聲大呼:“王爺,救我!” 一啟眼,水瀾連忙摟住了她,哄道:“夫人不怕,我在這里,那都不去?!毖蹨I一瞬間走珠似的落下,黛玉平素里總是似蹙非蹙的眉頭仿若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臉上雖帶著淚,滿眼卻又映著笑。 水瀾雖不明所以,只得兩手捧著她的臉,細細密密的吻落在眉梢眼角上,聲音柔滑得像一匹上好的絲緞:“遇到天大的事都有我在,以后別再哭了?!?/br> “好,以后再不哭呢?!摈煊褚蕾嗽谒募珙^,低低的應了一句,只覺得心中陡然一空,好像什么郁結終于打開了一般,說不出的暢快,“不知怎么的,以往有時候心酸自淚的,今兒仿佛消散了一樣,滿滿皆是歡喜了?!?/br> 水瀾聽了莞爾,替她掖好了錦被,說道:“別想了,快睡吧,我一輩子都守著你?!摈煊裥纳象E甜,精神一松,竟真的緩緩的睡去了,想著這事過的最好的一個生日。 只不過這天底下有好事,就一定相伴著壞事。 譬如賈府近來氣運不濟,人心浮動,賈赦賈政等見賈母怏怏不快,遂請了一班新出的小戲兒,妝演幾出熱鬧吉慶戲文討賈母的歡欣。是日,眾人都特意打扮了一番,插花戴柳的簇擁著賈母,一路上說些吉祥話,到了正廳行臺不一會便開了戲,扮出些海市蜃樓,有裂石穿金之音,好不熱鬧。 剛演兩出,眾人正瞧得入迷,忽見薛家的小丫鬟匆匆進來,向薛姨媽說了兩句,即忙起身別過賈母和王夫人,只道:“又是蟠兒那孽障出了事!”說完,即刻上車去了。 這里賈府依舊唱戲,那里丫頭們攙扶薛姨媽一進門,寶釵已迎接出來,駭得面無人色,因說:“大哥前頭在外打死人的事,不知為何翻了供,剛來了差役被縣里拿了去了,還不知道事情究竟首尾如何?!?/br> 薛蝌一時也打聽完回來了,滿頭汗的站在簾外,回道:“兩樁打死人的案子現在一并被翻出,要是兩罪并罰,恐怕大哥性命難?!,F如今快向當鋪內銀子來使用,好打點衙門上下說情,再求賈府二老爺疏通疏通,好歹先把死罪撕擄開是正經?!?/br> 薛姨媽聽了急的大慟悲哭,寶釵一面在勸,一面叫薛蝌先去外頭料理。誰知薛蟠之妻夏金桂在房中卻鬧起來,又哭又喊,唯恐人聽不見似的嚷道:“我算是瞎了眼,攤上了這樣的人家,要是明兒個大爺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家子的孤兒寡母,可叫我怎么辦!” 這邊兩人聽見,薛姨媽氣得肝疼頭暈,指著門外恨聲道:“你聽聽,這還沒確準的消息,她已經開始號喪了。蟠兒要真有個好歹,這個攪家精還要怎的?” 夏金桂哭天哭地了半日,碰巧看香菱從門前走過,立刻爬下炕來,趁空兒一把抓住了要打,嘴里吵嚷:“都是你們這群人整日奉承,夸得他不干正經事,平日講那些個親戚有權有勢,我看全是那群親戚攛掇得膽子越發大了,如今真出了事一個屁都沒了!” 薛姨媽實在萬分氣不過,在屋里接聲道:“你是怎么著,家里已經出了事還要家翻宅亂起來?你們夏家的家教是這樣的,這時候來還要背后拉扯親戚?” 那夏金桂聽了這幾句話,更是火上澆油了,越發在屋子里拍炕叫嚷:“現如今還怕什么背后拉扯親戚?人都給縣衙里拷走了,竟是死活不定了的,倒還怕人笑話呢!” 薛姨媽氣得不行,寶釵忙勸道:“mama,現在不是動氣的時候,哥哥的事還要靠咱們。何必與嫂子置氣,且等她歇一歇,氣消了自然便好了?!?/br> 說著,與逃過來的香菱一起扶薛姨媽向炕上躺下,夏金桂在屋里又陰陽怪氣的刺了幾句,薛姨媽只覺得左脅疼痛的很。寶釵一面請醫治療,一面打聽兄弟的官司,再加上還有個河東吼的嫂子,一時間心煩意亂,連賈府那里也不得空過去。 這么疏通了兩日,誰知這次不比以往,白填了上千的銀子進去,零星半點的松動都沒有。托了賈政的關系向司衙里打探了許久,不是推諉不辦,便是直接駁回,賈政見情勢不對,生恐連累牽扯己身,漸漸也不去管得那么勤了。 如此一來,薛蟠的案子眼看就要判決,他先前的口供十分不好,之前均是拿銀子填了原告的口,現在卻一并改了供詞,便十分麻煩。薛姨媽和寶釵在家抓摸不著,等薛蝌回來商議了半日,薛蝌說道:“有一句話,太太和jiejie別不愛聽。這次多半是沖著咱們家大老爺沒了才敢來的,現在賈府也使不上力氣,要想叫大哥出來,非得尋個說得上話的后臺作保才行?!?/br> 寶釵想了又想,猶豫了一回,才道:“我上次恍惚聽了半句,現在那廉王似在京城里有些個權勢。本來是和咱們沒關系的,但好歹林姑娘與賈府是斷不了的姻親。要不咱們去找賈府的老太太,說道一回這事,總歸是一條路?!?/br> 薛蝌是外間行走的爺們,來得也晚,一些前緣舊事并不知曉,只頷首不絕:“怎么把這一茬忘了呢?現在這廉王可是京城里炙手可熱的人物,自西南打了仗回來便到了內閣行走,聽聞連當今都很聽得進他的話,著實可一試?!?/br> 薛姨媽自然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不由臊了臉,半晌說不上話來。寶釵見母親的神色,知她是為了黛玉一事,便笑道:“mama不用多想,就當親戚間走動一下。從前的事都過去了,林meimei如今貴為王妃,那里還會和咱們計較那些?當務之急,還是救出哥哥要緊?!?/br> 聽了二人的勸說,薛姨媽又為了兒子憂心如焚,少不得許了主意。但未知廉王府和黛玉能否依允此事,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實在對不起,不是作者君不想更新。。。這個熱傷風實在是厲害,這兩天咳得肺要吐出來 說真我都在想,林meimei病了那么久,這是怎么熬過來,身體不舒服真的很難過_(:3ゝ∠)_ 第52章 第五十一回 話說薛姨媽和寶釵為了薛蟠的人命官司, 上門求告賈母走通關系,盡管賈母含蓄的說了,因寶玉一事兩家往來不密,但薛家如今已經求告無門,于是少不得硬著頭皮, 以寶釵寶琴之名說是要給廉王妃請安。 然而薛蝌在外站了一會,只見廉王府的長史打了個躬,客氣的笑道:“薛公子來的不巧, 咱們王府有喜事, 王妃娘娘不宜見客,還請問兩位小姐的安?!?/br> 于是薛蝌打聽了一回,方知王妃于花朝節誕下一女,孩子落地才沒幾日,當今賜予“明惠郡主”的封號便下來了,足見其榮寵。 回至薛府, 將前因后果敘說給薛姨媽和寶釵,薛姨媽不免懊惱萬分,寶釵聽了因說:“mama不用著急,王爺既得了愛女, 少不得要擺席宴請, 咱們先竭力拖著哥哥的官司不判,再想方設法見了林姑娘才是?!?/br> 廉王自得了女孩,愛不忍釋就罷了,為了一個名字還琢磨半天。因犯了其母的名諱, 憐玉二字是不可用的,想著雖是女孩,可自己的殷切之情絲毫不少,當充作男兒教養,便從了“日”字偏旁的序,取名為“水晗”,意為雪后初晴,天將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