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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林meimei的婚后甜寵日常在線閱讀 - 第17節

第17節

    值八月十五正日, 水瀾與黛玉一早起來先進宮,永光帝率領眾皇親子侄入太廟行朔望之禮, 女眷去壽寧宮拜會太后。

    初入宮闈時的景況還歷歷在目,黛玉便心有余悸。幸而水瀾比她還放心不下, 特命潑辣的春曉還帶著個會武的丫頭陪進去, 再三再四的囑咐了,萬一有事即刻來報。

    誰知這一回才到宮門前,太后身旁那個怒目金剛的女官正候著,見了她忙蝎蝎螯螯的一頭過來, 臉上足跟開了百花兒似的笑:“王妃來了, 快請跟隨奴婢進來罷, 太后娘娘□□呢?!?/br>
    黛玉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跟隨著進去, 卻聽春曉湊在耳邊說道:“薦了太后的母家孟氏上位的是咱們王爺,太后又不是個傻的,大約陛下也說了什么, 自然不敢怠慢了?!?/br>
    黛玉方明白了, 又問:“王爺既然明白, 怎么還讓你們來?”

    春曉的眼里幾乎藏不住笑, 握著嘴悄悄的回:“王妃以為呢?上次遇上賈府那混賬婆娘, 王爺自怨自悔了許久,故不肯涉險了,還是讓我跟的來。萬一有那些不識抬舉的,還是這個好說話呀?!币贿厯]了揮拳頭, 嘻嘻笑開了。

    不知為何,芳心立時一甜,黛玉便抿嘴兒笑了,也不再言語。

    甫進內殿,已有不少命婦在此。黛玉抬眼一溜,果見太后氣色大好,還帶著一縷淡薄的暖色,只管依足禮拜見,就聽上頭傳來了微笑聲兒:“沒眼力勁,還不趕緊把廉王妃攙起來?!?/br>
    侍立的宮娥忙將她扶了起來,但聞旁側傳出一個沉婉的嗓音:“嬪妾就說瞧著眼熟,廉王爺原來娶了咱們家的女孩?!?/br>
    黛玉這才發現,堂內還坐著一位熟悉的人,只見那麗人面如秋月,眼若水杏,珠翠盈身,尊貴明艷,與寶玉有三分的相類,一看即知是親緣。

    其實,她與這位表姐素無瓜葛,不過省親時謀面一二,及后賞賜禮物,見金玉兩人的別無二致,心下已領悟了什么。

    只不過,和水瀾的婚事還是王夫人一手促成,元妃與賈府又不曾斷了往來,未免有個不打自招的嫌疑。

    太后仿佛后知后覺的接道:“元春不提,本宮險些都忘了,你們也是沾親帶故的一家子?!痹掍h一轉,視線輕輕的掃過兩人,“不愧為先帝時的老臣,俱是詩禮之家,所出的女兒一個賽一個的標致出眾。前個恍惚聽到,南安太妃不是相中了你們家的三姑娘?!?/br>
    黛玉聽見探春之名,神情不覺有了變化。曾經一塊兒在園子里癡鬧嬉笑的姑娘們,終究一個個花落各家去了,又不知將來結出何果來?

    因念出結果二字,卻推想到水瀾所述的小香芋之論,禁不得胡思出了一堆香噴噴、圓溜溜的香芋球兒,容色驀然泛紅。

    賈元春的目光頗不自在的一低,澀然的挽起笑:“這事嬪妾倒不知,不過娘娘的信兒向來極準,看來南安王府上也要辦喜事了,還是三丫頭有造化?!?/br>
    言畢,似不經意的望向對坐的黛玉,語氣滿是憐恤:“說來,王妃妹子模樣楚楚,自然招人疼憐,就是身子孱弱這一件確為麻煩,廉王還要費心才是?!?/br>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豈會聽不出話中微妙的酸妒,太后故不輕不重的敲打:“若論底下幾位王爺的身份,誰也越不過廉王去,當今還要稱一句皇叔。再者,本宮觀廉王妃氣色紅潤,太妃這話不僅說的造次了,更言過其實?!?/br>
    賈元春掠了一掠秀發上的金絲珠花,綿里藏針的刺詰:“娘娘教訓的是。只不過聽說meimei天生帶來的不足之癥,將來連后嗣都多有艱險。誠如娘娘所言,廉王一脈乃上皇胞弟,清貴無比,豈容無嗣之患,因此這一樁就是頭等的疑難?!?/br>
    太后還待開言,卻見黛玉娥眉一挑,手執宮扇掩住了嘴角的一抹冷笑,字字喋血:“太妃jiejie所言甚是。我等命里注定的,能得王爺青睞已屬福澤,幸而臣婦年歲還小,即使從今保養起來,還有望能得個一兒半女傍身?!?/br>
    停了一瞬,嬌容平添一絲隱約的薄嘲,悠然長嘆:“比不得jiejie,到底沒生養過的人,瞧著就是年輕,看不出竟比臣婦大了一輪有余呢?!?/br>
    一席話落下,堂中登時寂靜如死,內侍們盡皆垂下了頭,識趣的裝聾作啞。

    再看賈元春臉上乍紅乍白,激得咬牙亂戰,好半晌的羞惱無言,連太后都忍不住要擊掌贊嘆,不愧是伶牙俐齒的廉王妃!

    原來,無子一直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賈元春自己就是吃了這個虧,是以在妃位上一蹲便是這么些年,后面入宮的吳貴妃等變成該屈膝行禮的了。不過隨著歲月人老給漸漸淡忘了,更像拿住了黛玉的把柄一般來說嘴,不妨倒將自己繞進去,真乃后悔不跌。

    賈元春那里知道,黛玉慣來就是個言辭鋒利、素不饒人的脾氣,在大觀園內連鳳姐兒都沒她口才便給,何況還在此地相爭,又有賈寶玉的隔閡在前,自不肯輸上一節,丟了廉王府的面子。

    太后見氣氛一時間冷落下來,便適時的截斷了,向黛玉和顏悅色的道:“廉王家的難得入一次宮,平白講了一會子的話,還沒吃一杯茶?!?/br>
    一面說,一面讓人端茶。太后的貼身侍女先擺了幾樣細巧茶食,再捧來了一個小洋漆茶盤,盤內放著三個斗彩小蓋鐘,一一奉與三位主子。

    太后卻不接茶,兀自問:“上的是什么茶?近日露氣重,別上那些花兒草兒的茶,聞著怪熏人的?!?/br>
    那侍女聽了,咯咯輕笑了兩聲,答道:“哪兒會那么沒眼色?上的是岳陽進貢的君山銀針,最是化濕和胃?!?/br>
    黛玉細細吃了,果覺湯黃澄高,甘醇無比。剛要贊賞,只見太后吃了一口即放下茶盅,不悅道:“以往這時節吃的都是錫蘭國進的茶,今年怎么上的這個?”

    退在一邊的婢子忙跪下請罪,似有難言之隱的回說:“今年也不知怎么的,錫蘭國的茶到秋分了還不來,往年存的才接不上了,只得拿了君山銀針來泡?!?/br>
    賈元春見說,也微微疑道:“不止如此,三佛齊國進的乳香和沉香等也遲了大半年,東西也不如以前的好,不知是何緣故?”

    聞言眉心一惕,黛玉總覺得有什么牽連,便留存在心里。

    至晚宴過后,水瀾攜黛玉一道回府。整日一套繁文縟節下來,身體早已疲乏,水瀾按了按額角,看黛玉在妝臺前卸了釵環,笑問:“今個有什么新鮮好玩的?”

    黛玉對鏡抿出一對兒深甜,嬌聲道:“好玩的倒沒有,陪太后和我那太妃表姐閑談了一陣,提到了一件事有些好奇?!闭f著,轉頭與水瀾互視一眼,把白日的話告訴他。

    水瀾側耳聽了,起身站在黛玉的背后,自然的接過她手里的牙梳:“原是為的這個。昔時,金陵王氏專管各國進貢朝賀,凡粵、閩、滇、浙所有的洋船貨物皆從他家手里過。我記得,錫蘭、三佛齊、渤泥和暹羅等國均屬西海沿上一帶,來我朝的必經之所卻是真真國?!?/br>
    這個回答著實出乎黛玉的意料,因蹙起了眉頭:“閨中曾聽薛家小妹談及過那真真國,說是女子的臉面就和西洋畫兒上的一樣,披著黃頭發,身上掛著倭刀,還說通曉我們的四書五經?!?/br>
    水瀾聞得好笑,搖首說:“并沒那么神。我幼年時跟隨官船去過一回,大多數人連漢話都說不利索,還指望吟詩作對呢。只不過,他們確實對天|朝古都的文化十分向往,尤其是中國詩書?!?/br>
    “王爺的話叫人聽得心癢,有機會也想去看一看?!摈煊袢滩蛔⊥徇^頭,圓亮的眼眸輕眨:“我今天會留心她們的話就是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一個兩個的藩屬國俱遲了上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巧合?”

    梳理烏發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水瀾沉吟了片刻,方吁出一口氣:“原來如此,夫人的話提醒了我。兩日前母舅家來了一封書信,提到西海沿子有異動。如今看來,西海一塊已開始不太平,兩年之內難免有一戰?!?/br>
    黛玉不覺大驚失色,脫口而出:“王爺是說,兩年之內會打仗?”

    水瀾點了點頭,不以為意的解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雖然歷朝對藩屬國多采納懷柔態度,厚往薄來,但松散的不治之策也帶來弊端,難免會出一兩個的野心勃勃的人,不甘臣服于人下稱臣納貢,也是尋常之理?!?/br>
    兩軍對壘的戰事對黛玉來說,實在太過陌生而可怕,吶吶的問:“王爺以為要真個打起來,兩者勝負幾何?”

    不疾不緩的梳順了最后一縷青絲,水瀾放下了牙梳,語氣隱然擔憂:“我朝兵強馬壯不假,但幾乎無一人熟悉海戰,尤其近年來對西海的聽之任之。假使真的開戰,那幾個藩國串聯一氣,退守海島而不出,難免失于先機,虛耗人餉?!?/br>
    黛玉聽他語帶深慮,心中更不平靜:“這事陛下是否知曉,可有萬全之策?”

    “今夜,我便修書冬裳?!睖嘏氖终瓢丛谒募珙^,鏡子中的人清冷一笑,答非所問道:“夫人,咱們不如去真真國走一圈,何如?”

    作者有話要說:  真真國副本即將開啟,咱們的王妃已在辦簽證的路上,這個發展是不是挺出人意料的?(*^__^*) 嘻嘻……

    第32章 第三十一回

    黛玉原以為他說的不過一句戲言, 即使要去,必定形形□□的裝點, 至少也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準備。

    孰料自收到冬裳的回信后,水瀾心內主意已定, 當夜即招來府中長史, 將沿途所用的物資、地貌風俗、遠近道路、通關的文牒等吩咐下去,各色東西開了單子,照樣置買。

    府中人辦事效率極高,三日內已將行囊、藥品、貨物歸攏齊全, 長史逐一回稟后, 方垂手默立在旁。

    水瀾并不假人手, 按冊一一過目清點, 不遺巨細。而后黛玉主動請纓, 接過了念冊校對的活計,面對壘高成山的板夾大棕箱,黛玉頗為詫異道:“這里頭裝的都是什么?”

    水瀾笑而不應, 反解了繩子, 去了夾板, 親自開了鎖看時, 這一箱都是綢緞綾帛等五顏六色的絲織品。再開了一箱察看, 俱是這類的家常應用之流,還有都是金銀器、香珠扇子花粉等物。

    黛玉看得眼花繚亂,心里不免疑惑,問道:“這是咱們拿去用的?好像數量也太多了些, 又不是住個三五十載?!?/br>
    水瀾合上箱蓋,眼神流露出一絲狡黠:“咱們不能坐官船去,我與陛下商議計定,此番扮作往來各地的商客。既為商賈,自要攜帶貨物販賣,咱們遠渡重洋的去,受了四五個月的辛苦,沒道理白張羅一回。真真那兒不產金銀和絲帛,在當地最為珍貴,還在溫州泉州兩地訂好了一些漆盤瓷器,一道走水路過去?!?/br>
    黛玉起先還怔怔的聽著,到最后不禁瞇起了雙眼:“王爺真個生財有道,好精的算盤,等賺得盆滿缽滿,連過路的盤纏都未雨綢繆了?!?/br>
    水瀾摸了摸并無胡茬的下巴,也被勾起一點玩心,順口謅道:“夫人可別小瞧這些。雖說士農工商,商為下品,不過在真真國做買賣向來利潤豐厚,要不我也學前朝的九皇子,當個財神王爺?”

    黛玉聽了,便兩手握起臉來,一徑的嘲笑道:“瞧把你能的。千尊萬貴的一個王爺,如今倒流于市俗去了,別人見你這神仙般的模樣,正該不食人間煙火才是呀?!?/br>
    水瀾訕笑一聲,不以為然的反駁:“要不吃不喝的神仙人物也罷了,偏我等都是俗人,要是庶務營生一概不通,只知風花雪月言之無物,于國于家無望,不成了廢物?”

    黛玉想了想,確有幾分道理,便不再理論。她雖不會勸人走經濟仕途,登利祿之堂,但也知道人常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因此溫聲叮嚀了一句:“王爺忙碌了好幾日,事情縱然多,也該檢點著偷空兒歇歇,真到了那里還指不定如何費神?!?/br>
    水瀾卻走過來,執起蔥管似的手指親了一口,滿臉促狹的笑意:“有夫人在,我還怎么歇?光顧著看你呢?!毙叩镊煊衲橈w紅,扭過身不理他了。

    連日打點了行裝,通關的玉牒業已賜下。臨行前,水瀾最后檢查了一遍食水藥劑,派下諳航事的舊仆四名,外有隨身常使的侍從二名,雇下四輛大車單拉貨物使具,又備了長行騾子和一匹坐馬。

    等諸事完畢,水瀾先進宮與永慶帝辭別,黛玉在內宅同紫鵑春曉等人另有餞行之言,然后跨馬上車,整裝出行。

    從京城走陸路到溫州,途徑青田到天長嶺古道,最后在處州坐船,沿甌江直下,進入溫州城。這條官道雖然通行年久,但到底出門在外,舉目無靠,少不得謹慎小心。

    主仆一共八人,一路上越山望嶺,風餐露宿。趕至青田縣時,黛玉見山巒綿延,湍流險峻,頓覺心曠神怡,嘖嘖贊賞一片山水相映的好風光。

    然而,水瀾仿佛無心風景,一個人坐在池邊,不知在比比劃劃什么。黛玉湊上前一瞧,只見他懷里是一冊特制的羊皮卷子,半是圖畫半是文字,畫得十分經心,細處簡直分毫畢現,看起來似乎在記錄沿途的地貌形態,但記述的方式很古怪,是她前所未見的。

    青田本松陽、括蒼二邑之地,東瀕永嘉、西接處州,南連瑞安,北靠縉云,且本地優產青田凍石,因而歷來被商賈視為行腳歇息的佳所。

    這次跟隨的仆從皆寡言少語,但都會武,做事也十分利落,往往水瀾只消一個眼神,即一應打理妥帖,照管周到,機警應變。

    剛到鎮上,隨從已打點好了三間房,一行人便在客棧休整。風沙中顛簸了半個月,黛玉似忍耐已極,一進房就沖入了浴間,只聽里面水聲嘩啦作響,水瀾在外揚聲笑道:“夫人下手輕些,那膀子現在可有本王的一半兒,別將細嫩的皮rou給搓壞了?!?/br>
    溫熱的澡水驅散了遠途的疲憊,浴后的黛玉又恢復了以往的神采,蛾眉淡掃,面薄腰纖,宛若芙蓉照水,初露清姿。

    水瀾看了兩眼,半是贊美半是打趣:“虧的小王有遠見,把易容之物都帶來,否則以夫人的好相貌,還沒到真真國,我就把自己給慪了半死?!?/br>
    不知是因沐浴的熱氣還是他的話,黛玉的兩頰浮上了輕紅,啐道:“呸!不說你自個兒惹眼,就進鎮子那么小一段路,多少姑娘偷瞧你了?我還沒計較呢?!?/br>
    水瀾微笑不變,先送上一小碟的瓜子,再拿出一條手巾,替她擦拭發尾滴落的水珠:“我怎么一個都沒留心?應該是夫人眼花了?!?/br>
    “揣著明白裝糊涂?!摈煊窕厣砻⑺疄憼窟^坐下,與他相對嗑著瓜子兒,柔聲道:“你累了幾日,還不安生,快坐著,我有話問你?!?/br>
    水瀾也跟著嗑了兩個,滿口的脆香咸津,低頭啜了一點茶水:“夫人請問?!?/br>
    黛玉思量了片刻,手托著秀氣的下頜,姿態隨意:“王爺心思縝密,絕不打無把握之仗。依我看,這次遠去真真國,不單為了太后宮里的茶葉,應是還有別的原故,只不過為了什么,我卻猜不出?!?/br>
    到真真不比姑蘇,不但是幾千里的路程,畢竟身處異國他鄉,災禍隨時可能降臨。莫不是有難言之隱,以水瀾萬無一失的性格,絕不會冒險將她帶離京城,還走得這么著急,因此黛玉斷定,此事必然另有隱情。

    屋子里靜默了一剎,

    忽然有一聲輕笑從唇齒間溢出:“夫人果然聰慧。南下本非游山玩水,實有避禍之意。若非上皇迫得緊,無論如何,我都不敢讓夫人涉險。所以連夜向冬裳去信問詢,得知真真國目前還風平浪靜,通商照舊,方才作此決定?!?/br>
    黛玉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又問:“這事究竟如何牽扯到上皇的?”

    眉關深鎖,水瀾徐徐的道出前情:“陛下近來動作頻頻,不僅提拔孟氏上位,暗中還打算扶持獨孤氏,雖屢次勸解陛下不可cao之過急,到底還是打草驚蛇了。獨孤家與我牽扯太深,朝廷中幾乎無人不曉,因而一旦露出這個苗頭,轉眼傳進了上皇的耳朵里,如果再不及時止步,難免顯得蹊蹺,屆時圈禁倒還是小事。恰巧有這個機會,何不抽身遠洋?京中事務我全囑托楚塵照管,待重回京都之時,想必一些事已經料理干凈,免了多少嫌疑!”

    一言猶如醍醐灌頂,所有事終于連接成串,黛玉這才頷首不絕:“怪道這般棘手扎腳,原是為避上皇耳目?!?/br>
    話猶未了,外面小廝隔了窗子悄聲回說:“王爺,冬裳到了?!?/br>
    黛玉早有耳聞,水瀾身邊有貼身服侍的丫鬟四人,一個個序齒排班,以春夏秋冬為名。如今聽了不免好奇,及至見到本人以后,卻只管發起了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一張比西洋美人畫兒更驚艷的面龐,高鼻雪膚,眼窩凹陷,深瞳碧玉炅炅,曲線妖嬈有致,帶著明顯的異族血統,美麗得令人意眩神迷。

    水瀾不曾留心,許是經年不見,帶笑向黛玉說起:“不瞞夫人,之前終是七上八下的,如今冬裳來了,這心也就能擱在肚子里?!?/br>
    那美人立時欠身行禮,態度恭謹,神情卻一如冰雪般冷漠:“屬下冬裳參見夫人,愿夫人如意安康?!?/br>
    讓黛玉驚詫的是,她的漢話說得極好,仔細聽才能發現咬字有些重,嗓音格外柔膩,糅合成一股獨有的腔調,更添嬌甜的風情。

    黛玉隨手褪下了手腕上的紅麝香珠,親自為她戴上:“初次見面未及預備,些許外物聊表心意,姑娘勿要推辭才好?!?/br>
    冬裳只就手里看了一看,便有禮而疏離的回絕:“承蒙王妃好意,但這是王爺贈予之物,下屬愧不敢領受?!?/br>
    眸子驟凝,黛玉隨之掠過一眼水瀾,見他沒特殊的表示,冷笑道:“他給我了就是我的么,愿意給誰都是我的東西,姑娘連這個淺顯的道理竟不懂么?”

    絕麗的容顏現出一抹微訝,但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垂下了碧色的深瞳:“那……屬下多謝王妃賞賜?!?/br>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有點不滿意,早上推倒重來了,更新遲了一點,寶寶們見諒。

    紅樓里最像外國美人的是薛寶琴,但真看到一個胡姬少女,黛玉也有點愣住了。

    第33章 第三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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