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繪聲制作”作為中抓圈的資深社團,號召力非常大,在《碧落黃泉》的cv招募貼和微博通知發出去后就有不少的cv發來干音,經過篩選,第一期的角色除了元昭暫時沒有合適之外其他的已經全部定了下來。 元昭的設定前后相差太大,彌樂為了找一個滿意的cv已經抓狂到在群里發誓再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直播吃翔了,從這里可以看出她已經快要崩潰了,然而群里的其他人都非常無情地刷屏坐等直播。 徐嘉跟著大家刷了一下屏,正打算私下找彌樂溝通一下,就看到彌樂說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把試音發給了聞意蘇,接著沒有多久,群里就進了一個新的成員。 ——系統提示:[策了個編]彌小樂邀請[壯志凌陽]加入群。 第58章 “壯志凌陽”后面的凌陽兩個字讓徐嘉恍了神,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 群里已經刷了不少聊天記錄, 大家都在跟新進群的壯志凌陽打招呼。 元昭在文中的稱號是昭帝,彌樂等人開玩笑稱呼其為陛下,徐嘉也跟著刷了一句。 [cv-慕輕衣]莫忘流年:歡迎昭帝陛下。 [策了個編]彌小樂:嘉嘉你為毛反射弧度這么長?! [cv-慕輕衣]莫忘流年:沒有, 剛剛在忙別的事(*^__^*) [cv-元昭]壯志凌陽:嘉嘉好。 這一聲嘉嘉叫得徐嘉心口一跳,手指停在鍵盤上,看到群里彌樂等人問他和壯志凌陽是不是認識。 是不是認識…… 徐嘉覺得心臟跳得有些失調, 動手點開壯志凌陽的個人資料查看帳號信息, 發現qq號碼和衛凌陽的完全不同,賬號也不是小號, 等級很高,地址是a市。 [cv-慕輕衣]莫忘流年:嗯?陛下認識我嗎? [cv-元昭]壯志凌陽:大家不要叫陛下, 叫名字就好。我是小侯爺的粉絲,看你們叫他嘉嘉就跟著叫了, 這一次是因為小侯爺才來試音的。 小侯爺是徐嘉第一部 主役的角色,也是這一個角色讓莫忘流年這個名字在中抓圈紅了起來,除了彌樂這些熟人之外, 粉絲幾乎都用小侯爺來稱呼他。 壯志凌陽說為了徐嘉來試音的話聽起來就跟表白沒什么兩樣了, 在他說完之后,大家都開始起哄,讓他努力成為徐嘉的官方cp,還有人特意艾特了徐嘉,讓他表示一下。 [cv-慕輕衣]莫忘流年:謝謝陛下的喜歡, 另外cp什么的還是算了(*^__^*) 對于官方cp之類的徐嘉并沒有什么興趣,收斂起心神,將壯志凌陽的個人資料關掉,回復了群里的人,但他沒想到剛發完壯志凌陽也回了一句。 [cv-元昭]壯志凌陽:謝謝大家支持,我會努力的。 [cv-慕輕衣]莫忘流年:…… 對于壯志凌陽的大方坦蕩,大家揪著兩人鬧了好一會,過癮了才停下來。 之后彌樂提議去yy互相熟悉一下,方便促進大家之間的默契,對接下來拉現場pia戲也比較有效,大家對她的提議都沒有意見,轉去了yy。 徐嘉點開yy登錄,進到彌樂所說的房間時,正好聽到她們在調戲聞意蘇。 聞意蘇是沉霄的粉絲,因為沉霄愿意配百里乾的原因他才給出了《碧落黃泉》的廣播劇授權,平時在群里彌樂她們也會拿這件事來打趣兩人。 這會人還沒有到齊,徐嘉閑著沒事就去倒了杯水回來,剛把耳機戴上,就聽到系統提示有人進入頻道房間,然后聽到彌樂說:“誒?新進來的是凌陽吧?” 凌陽這個稱呼讓徐嘉下意識看向左邊的人員名單,果然看到了一個新進來的賬號頂著“壯志凌陽”四個字。 “凌陽聽得到我們說話嗎,方便出聲嗎?”詢問沒有得到回應,彌樂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刻,徐嘉莫名地緊張了起來,手指按在耳機上,無意識地屏住呼吸,眼睛緊緊地盯著屏幕上的名字。 隔了一會,他看到壯志凌陽賬號旁邊的綠燈亮了起來,低沉穩重的青年音傳到耳中:“我聽到了。抱歉,第一次用這個軟件,不太熟悉cao作……” “——哐當” 壯志凌陽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就被一聲突兀的碎裂聲打斷,杯子摔到地上,熱水潑在腳背上讓徐嘉倒吸了口氣,猛地將腳縮了回來。 “怎么了?!”壯志凌陽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帶著緊張和擔憂,“發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出聲之后,其他人也紛紛開口詢問,徐嘉連忙解釋:“沒事,剛才不小心撞翻了水杯。你們聊,我先收拾一下”。 “真的沒事?”壯志凌陽似乎不太放心,又問了一句。 “真的?!?/br> 徐嘉又安撫了眾人幾句,把事情揭過去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背。 即使衛凌陽不在身邊,他也依舊保持著在房間不愛穿鞋的習慣,熱水潑在腳背上皮膚時間就紅了,被燙到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灼痛, 壯志凌陽和衛凌陽不止是名字像,連聲音也很像,像到他一聽到就失手打翻了杯子的地步。 明明已經過了那么久,卻還是因為一個相似的聲音就失控,徐嘉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還真是沒用。 耳機里還傳來彌樂他們的聲音,他摘下耳機,起身去書桌那邊的抽屜翻出燙傷的藥膏,隨意在被開水燙到的地方抹上,關抽屜的時候不經意落到角落邊的幾盒藥上。 ——佐匹克隆。 徐嘉將目光收回,平靜地關上抽屜,光著腳蹲在地板上收拾地面的玻璃碎片。 ——怎么又不穿鞋?今年沒長凍瘡是吧? ——你這個在家里不愛穿鞋的習慣太讓人愁了,以后我們的房子除了廚房得全部鋪地毯才行。 每撿一塊碎片,徐嘉都感覺自己耳邊響起一聲衛凌陽的聲音,像是無線循環一般縈繞著,撿到最后手指停在地板上空久久沒有落下。 他就這么蹲著,感覺腳背上的痛感一路蔓延到了心里。 徐嘉,清醒點,你現在已經沒有了那個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碎碎念要你穿鞋,幫你穿襪子,在冬天的時候把你發涼的腳心捂進胸口取暖的人了。 清醒吧,反正沒有他,你也過了這多年了不是嗎? 蹲了大概有幾分鐘,徐嘉把最后一塊大的碎片撿起來,將地面的水漬和殘留的玻璃碎收拾干凈,然后回到電腦旁,帶上耳機。 在他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散場了,他發現在離開的時候壯志凌陽在qq上給他發了私聊,問他發現了什么事,還有申請了添加好友的信息。 通過了好友申情,徐嘉回復了對方,不過對方沒有再回。 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大家隨便聊了會,約定了下次yy現場pia戲的時間便各自散去。 從yy出來,徐嘉沒忍住又點進了壯志凌陽的個人資料,想找尋一點和衛凌陽有關的線索,但是不管怎么看都一無所獲,甚至連上面顯示的游戲愛好都不一樣。 他不死心地從資料里點了qq空間圖標,頁面跳轉后顯示該用戶設置了訪問權限,問題是“最重要的日子”。 徐嘉嘗試了衛凌陽的生日,答案錯誤,嘗試了自己的生日,答案錯誤,嘗試了兩人第一次相見的日子,答案依舊錯誤。 連續的錯誤讓他從看到壯志凌陽就一頭熱的腦子慢慢冷卻了下來,他松開握著鼠標的手,靠在椅子上喘氣。 “真是魔障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肖臣”兩個字,肖臣也就是沉霄。 壓下心里亂七八糟的情緒,徐嘉深吸了口氣,拿起電話接通:“肖哥?!?/br> “剛才怎么了?”肖臣開口便問。 “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毙旒谓忉尩?。 “我不是指這個,你情緒好像不太對?!?/br> 聽到肖臣的話,徐嘉知道他是指后來聊天時自己心不在焉的事,沉默許久,才低聲說:“……他的聲音,很像衛凌陽?!?/br> 像到他剛才幾乎以為是同一個人了,以為是當初那個比父母還要cao心他的少年。 他的話眉頭沒尾,但是作為少數知道徐嘉和衛凌陽事情的人,肖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你是指壯志凌陽?” “嗯?!?/br> 壯志凌陽,衛凌陽。肖臣聯想到兩人之間相似的名字,眉頭輕蹙,接著問:“你覺得是衛凌陽? “不?!毙旒畏裾J得很快,像是在說服些什么似似的,“雖然很像,但我知道不是他?!?/br> “你確定嗎?” “我確定?!?/br> 壯志凌陽和衛凌陽的聲線很像,幾乎到一模一樣的地步,但是說話的方式卻是截然不同。 壯志凌陽說話很沉穩,咬字清楚,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重要的是他沒有兒化音,而衛凌陽自小說話就帶了一口子兒化音。衛凌陽的性格爽朗,有時候還帶了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跟剛才壯志凌陽表現出來的穩重大方完全不像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徐嘉不相信衛凌陽會假裝不認識自己。 雖然徐嘉說話的語氣很平靜,肖臣依舊從中感覺到了他失望的心情,他知道在徐嘉的心里還是希望能再見到衛凌陽的。 對這樣的徐嘉,肖臣嘆了口氣,開口道:“不要想了,好好洗個澡早點休息?!?/br> “嗯,我知道?!毙旒螒寺?,聲音帶上了點笑意,“不用擔心” “最近有去韓叔那里嗎?”肖臣問。 “沒有?!?/br> “你……” “我沒事?!毙旒未驍嘈こ冀酉聛淼脑?,他知道肖臣要說什么,“不用擔心我,我很好?!?/br> 肖臣知道他不想提便作罷了,再次叮囑他兩句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徐嘉的笑容慢慢收斂,將手機隨意丟在一旁,躺在床上。 眼前明明是空白無色的天花板,他卻感覺布滿了那個叫衛凌陽的少年的樣子。 他心中的衛凌陽還是十八歲那年的樣子,笑瞇了眼睛露出一邊的虎牙,沖他叫嘉嘉,嘉嘉兩個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名字,從少年口中叫出來卻是他聽過最動聽的情話。 在不斷服藥的那些日子里,為了讓父母和外公外婆放心,他嘗試過強行逼迫自己去忘記和衛凌陽的事情,像戒毒一樣抽離那些過去,但實在太難受了,對于他來說,忘記從來不是救贖。 不管過多久,他依然清楚記得和衛凌陽從小一起長大的日子,記得衛凌陽每天在樓下等他一起去上課的早晨,記得衛凌陽死皮賴臉跟他擠一張床的晚上,記得衛凌陽趁他不注意偷親他時耳根發紅還惡聲惡氣說不能說出去的樣子,記得兩個人躲著眾人在學校后邊小樹林親吻的樣子。 思念是一種病,但從和衛凌陽分開的那一天起他就失去了痊愈的機會。 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徐嘉感覺心里的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難受,眼睛卻干涸得一點眼淚都也不出來,只能定定地睜著,如同和衛凌陽分手的那天。 ——你確定他不是衛凌陽嗎? 肖臣的話在耳邊響起來,他緩緩閉上眼,翻了個身將自己蜷縮起來。 我確定,我怎么能不確定呢?電腦里就存著上個月何敏玉發過來的照片,衛凌陽已經有了交往的女朋友,兩個人很般配,雙方父母都很滿意。 ——誒,媳婦兒,咱倆這算合法了吧?先蓋個戳兒。 ——嘉嘉,嘉嘉,啊,媳婦兒~ 衛凌陽的聲音一直在腦中徘徊,在兩人那一段不該發生的感情里,徐嘉最不舍得傷害的就是衛凌陽,但是最后他傷害最深的也是衛凌陽。 明明看不到傷口,卻覺得全身疼得厲害,他蜷縮在床上用力抱住自己,想要緩解那些來自心底的疼,卻徒勞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