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美男子回過身,緊緊抱住她:“美男子說,此時有求必應?!?/br> 沈覓腹中作響,睨他:“哦?變出個烤魚我看看?!?/br> 美男子輕笑:“那變出來如何?” “變不出來又如何?” “變不出來我給你做肚兜,變得出來你給我做深衣?!?/br> 話音落下,薛澤笑瞇瞇的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支荷葉包,眸中星星撒落一地,“瞧!美男子說話作數,荷葉烤魚?!?/br> 見沈覓睜大眼睛看著烤魚,薛澤大笑出聲,輕捏她的臉蛋:“這下我的深衣可有著落了?!?/br> 沈覓戳他的胸膛,嬌斥:“做好了還戲弄我?!?/br> 美男子輕吻她的額頭,“忙了一下午都不出屋,知道你累了,也餓了,剛做好便聽見你的腳步聲,為夫便藏了起來,甚好甚好,換得一身深衣?!?/br> 沈覓又戳,薛澤握住她的小手,清風細語般在她耳邊呢喃:“為夫的胸膛你又不是沒見過,何必見外,若你喜歡為夫再給你看便是?!?/br> 沈覓揮起小拳頭,又引得美男子一陣大笑。 中秋佳節太皇太后又做妖,一想到長安城有人談論竇家伯陵不/舉之事便氣不打一處來,既然沈覓尚在孝期不宜談論嫁娶之事,可薛澤沒啊。 你倆人不是情投意合? 偏給你拆嘍。 竇琪名聲已廢,人也變得更是陰霾,唯一讓太皇太后顧惜的便是和自己有三分像的臉,這樣子是做不成正妻了,那做個妾室也算盡了棋子之用。 正直群臣歡慶之時,太皇太后猛地提出把竇琪許給薛澤做妾室,眾人愣住,這妖做的不一般??! 薛澤自然不會答應,太皇太后想了個嫁一贈一的法子,把竇家另外一個庶女竇媛一同許給薛澤做妾室。這事兒要是落在別人頭上也算是喜事,畢竟是竇家的一份子了,傍上大戶了! 薛澤當然不稀罕,除了沈覓誰都不要,更何況是竇家人,當場拒絕,并再次當眾表明心跡——此生唯愿與沈覓共度一生。 可惜沈覓借沒見到這一幕!知道太皇太后不喜她,生怕見了面再出幺蛾子,便借身體不適之故早就退了席。 太皇太后正要發怒,怎奈年齡大了慢半拍,手中的盤子還沒扔出去便聽田國舅大聲喊道:“好!好!好!我田蚡——嗝——此生最敬重你這樣的——嗝——爺——爺——們兒!對女人好就是對自己好,咱哥倆干一個!” 田蚡拿著酒杯,晃晃悠悠的靠近薛澤,“來!有情有義的漢子!我——我喜歡!咱哥倆再——再走一個!” 眾人看田國舅晃晃悠悠一步一踉蹌,還“哥倆?” 喝大發啦! 竇嬰冷了臉,重重在木幾上拍了一把:“田蚡,你大膽!竟敢沖撞太皇太后,你長了幾顆腦袋,想造反么!” 造誰的反! 田蚡又灌了口酒,打了個酒嗝,又打了個酒嗝,一步三踉蹌的走向竇嬰,“姓竇的我告訴你,你把我的心上人兒給剁了,老子一直想剁剁剁剁了你!嗝——老老老老子打不過你嗝——你個毛都沒長全的東西,嗝——” 得!醉成這樣,認錯人了。 竇嬰穩穩當當地坐著,滿臉憤怒,心道:你還怎的?我就坐著里,你能怎地?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出兇案不成? 可世間有一種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田國舅站在竇嬰面前,晃啊晃啊,嘴一咧,“竇大人,你賠我的小娘們兒——嘔——嘔——” 竇嬰這輩子沒這么狼狽過,滿頭滿臉全是酸不溜秋的污穢物,嘴里恨恨的吐出一根沒消化完的菠菜,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田蚡,恨不能剁了他:“你——你——” 話未說完,田蚡身子一弓:“嘔——” 竇憲怒極,抄起木幾砸去,薛澤眼疾手快,一把護住田蚡,將飛來的木幾橫空踢碎,兩人瞬間交上了手,木幾盤子碗打的到處都是。 眾人躲的躲,喊的喊,太皇太后眼睛看不見,心中怒火沒處發,喊話沒人聽,抄起木幾上的銅盞擲了出去。 宮女剛給竇嬰擦完頭上的污穢,還未來得及擦臉,只聽“咚”的一聲,竇嬰腦后被一銅盞所傷,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田蚡見竇嬰暈倒,嘴巴又是一咧,指著地上的人道:“耶?是我的小娘們兒?!?/br> 說完眼皮子一閉,直挺挺的趴在了竇嬰身上。 眼看亂成一團,太后驚惶,喊著:“來人,護駕!”命宮女扶著氣鼓鼓的太皇太后回了長樂宮。 倒是皇上,捂著嘴巴看打架,甚是有意思,見侍衛團團圍住打架的二人,大手一揮:“不準攔!誰打贏了朕賞黃金五百兩?!?/br> 聽完這話,薛澤利索的出腿,將竇憲踹了個踉蹌,竇憲往后翻了兩個跟斗方才穩住身子。 皇上命侍衛趕緊拉住他,上前安慰:“竇將軍好身手,雖敗猶榮!快去看看魏其侯如何,太皇太后生氣了,將那么大的一個銅盞打在魏其侯頭上,朕看著都疼!” 竇憲顧不上其他,狠狠地瞪了薛澤一眼,轉身去看父親是否安好。 皇上命侍衛將田國舅留在皇宮,道:“國舅大人受累了,今兒個不回府,就住在宮里頭,阿路,命人好生伺候著,還有魏其侯,受委屈了,趕緊傳太醫診治?!闭f罷轉身,邊走邊道:“這太皇太后啊年紀大了,下手太重......這準頭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友情提示;吃東西時請把田國舅驅逐出腦海 竇嬰:請遠離田蚡那老賊,更要遠離太皇太后的黑手......我不活啦,哎呦我滴娘 ☆、匈奴點名沈覓去和親 翌日, 田蚡與竇嬰都沒按時早朝,一個被太后砸暈了腦袋還未清醒,一個在四仰八叉在榻上打著呼嚕起不來! 待到田蚡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兩條腿哆嗦的站不起來,四個小宦官架著田蚡面圣,田蚡臉都是綠的。 皇上一臉和悅, 安慰道:“舅舅那夜當真勇猛, 真爺們兒!有朕給舅舅撐腰, 舅舅大膽地往前走!” 這話猶如一劑良藥, 田國舅推開四個小宦官,瘦瘦的腿兒一下子立了起來,拍拍胸膛:“我如何能給皇上丟臉, 打你的臉就是打我的臉,待我見了魏其侯那老東西, 看舅舅再爺們兒一回?!?/br> 話不能說的太滿! 這不, 田蚡還未走到宮門, 便看見竇嬰的小轎進來了, 田蚡趕忙想躲起來,可四周連棵樹都沒有,上哪兒躲? 只盼著竇嬰今日眼瞎! 可惜竇嬰此刻不眼瞎!就算見了誰都不認識也得認得田蚡, 車內吱了一聲,小轎正好落在田蚡旁邊。 竇嬰打開側面簾子,探出頭去,“田蚡, 那日的賬你給本侯等著!老子定要扒你的皮!” 田蚡小腿兒又一哆嗦,裂開大嘴,笑著上前,“哎呦,別生氣啊——嗝——我又不是故意的,回頭給您送倆美女道府上,保準皮白膚嫩——嗝,包您滿意——嗝——” 一股子酒氣夾帶著酸腐劈面而來,竇嬰直犯惡心,顫抖著手指恨不得戳死眼前這廝。 “滾!” 田蚡退后一步:“您先滾,啊不是,您先請——請請請,我滾,滾,這就滾——嗝——” 田蚡為此被罰了半年月俸,皇帝命他親自登門道歉。 太皇太后也賞了魏其侯幾車珠寶首飾,以示安撫——意思是那銅盞失手啦! 竇嬰窩囊的很,恨不得把田蚡那廝剁碎了喂狼,這梁子可結大發了! 不搞點事出來就對不起他魏其侯三個字! 進了臘月,連著連續三場大雪將竇憲不/舉的熱度澆滅了,今年似是又一個少見的寒冬。 長安城里開始蕭條,店家早早關了門,回家守著媳婦兒孩子熱炕頭,還開著門的鋪子屈指可數,其中一家是李仲玉的香膏店,另一家是修成君的藥店。 逢年過節正是香膏店的熱季,女人們離不了這個! 藥店更是離不了,誰家都可能有個頭痛腦熱的。 沈覓向來對人寬和,不管是藥店里的還是農田里的,天冷了每人添補一套棉衣,每月發兩次rou,病了可以到藥店免費看診,藥材進價銷售,諸如此類還有許多。 修成君的善名越傳越廣,太后每當看見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便忍不住笑,感嘆上天對自己的仁慈。 太皇太后自上次失手打破了魏其侯的腦袋,這兩個月倒是也沒什么大的舉動,沈覓乖覺,也不往前湊合,一切看上去風平浪靜。 越是這樣,沈覓心里越是擔心。 果然,年關一過,匈奴派來使者,說前幾年嫁過去的南宮公主因病過世了,希望漢朝再派一位公主前去和親,沒啥別的要求,只一條,這公主得是親的,別從宮里隨便選一個來糊弄。 這如同一塊石頭掉進了湖里,莫說滿朝,就連滿長安城都在議論此事,地下賭坊又開了新賭局,此次送去的公主是誰? 公主和親是舊例,并非什么新鮮事兒,可是放眼滿朝,已經沒有適齡而未嫁的公主,先帝留下的小女兒方才九歲,斷斷不會去的。 眾人瞄來瞄去,便盯上了太后民間尋回來的女兒——修成君沈覓。 正當眾人猜測之時,匈奴使者再次提出要求——俺們那旮沓天寒地凍,就缺個修成君這樣的好大夫,我們也不要什么勞什子公主了,就修成君吧。 朝堂之上的匈奴使者十分狂妄,提出這要求便如同菜市場選菜——那蘿卜不要了,就這土豆吧,你給便宜些,再搭上兩把菜葉子! 皇上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斬殺這野蠻人,可有人動作更快,薛澤當場站出來,渾身的殺氣硬生生把匈奴使者逼的倒退三步。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答應,修成君仁心仁德,助我軍奪得夜郎之勝,瘟疫中獻出藥方,民間百姓更是為她立了長生牌,何況修成君還是太后千辛萬苦尋回來的女兒,此事萬萬不可答應?!?/br> 群臣受過修成君恩德的不在少數,齊聲道:“此事萬萬不可啊?!?/br> 話音剛落,只聽魏其侯冷聲道:“還望皇上大局為重,送公主和親修兩國之好自古有之,遠了不說,南宮公主亦是先帝親生女兒,金枝玉葉珍貴無比,為了黎民百姓自愿嫁往匈奴,薛將軍說修成君仁心仁德,想來為了百姓也愿意前往?!?/br> 幾個竇家狗腿順著桿子往上爬:“還望皇上大局為重!” 薛澤瞥了一眼竇憲,只見他面色陰沉目中帶火,暗自對薛澤搖了搖頭,薛澤明白此事與他無關。 那便是魏其侯作妖了,想來是薛澤兩次拒娶竇家女引起了他的憤恨,與太皇太后一條心思,定要拆散薛澤和沈覓,免得薛澤與皇上走得更近。 兩家仇恨已久,這次竟給沈覓帶來這般大的麻煩。 薛澤猜得沒錯,還有便是田蚡這根導火線,上次中秋驚天動地的一吐,惡心的魏其侯忍無可忍! 隔日早朝,竇嬰及狗腿一個勁兒的勸說皇上和太后以大局為重,安御史領著一幫子御史再次使出了“毒舌”之功。 “魏其侯講大局,你家外孫生病快死了的時候想到大局了沒有?舔著臉去找修成君,人家不計前嫌救下小兒一命,你就是這么報答的?” “魏其侯這么講大局,說來說去講的是別人家的女兒,你怎么不把竇家女兒送出去?竇家女兒身份高貴,比公主也不成多讓,前往匈奴也不算辱沒了?!?/br> “都嫁女兒如何能與修成君比較,一個仁心仁德,受人敬仰,竇家女兒嘛,哼哼!家風敗壞!” 一個比一個說的尖銳露骨,魏其侯氣的臉色發紅,正當兩邊相爭不下之時,邊關傳來急報——匈奴大軍三十萬人陳兵北境。 朝內頓時禁了聲,一個個看向皇上。 話說這是劉徹繼位以來頭一次遇見匈奴大軍大軍壓境,心中有些忐忑,但是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南宮公主當初出嫁時他還小,不明白為什么把阿姐嫁給野蠻人,后來他懂了,這便是弱rou強食,誰強大了便有話語權。 劉徹如今當政了,很想將這些殺人不眨眼貪婪如狼的野蠻人打個落花流水,雪大漢朝之恥。 奈何太皇太后不樂意,丟出一個修成君換得萬家安寧,多便宜的事兒??! 皇上據理力爭,可太皇太后絲毫不動搖,道了句:“她不是狐大仙么?哼!狐媚匈奴蠻子正好!” 太后氣的頭疼病發,沈覓日夜伺候在榻前,太后見她依然沉靜如斯,好奇問道:“阿覓,你就不擔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