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樹上?樹上有人?”他這兄弟的武功不及他許多,聽他這么說還嚇了一跳。 燕流霜從來不是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她聽到這句話,非常大方地撥開手邊樹枝望了下去。 兩人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他面上的笑意立刻加深許多。 而燕流霜也是直至此刻才正式看清他的臉。 這是一張英俊得叫她都差點看愣的臉。 她想如果不談氣質的話,就算是黃藥師站在他邊上,也會被徹底比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驚訝愣神的時候,對方心里的想法也和她差不多。 兩人對峙的時間很短很短,可能只有一瞬間。 這一瞬過去后,她便干脆利落地從樹頂跳了下去,輕巧地落到這兩人面前。 “我和那什么魔教可沒關系?!币苑浪麄儠`會,她還是解釋了這么一句。 “假如魔教有你這樣的高手,又何必跟我們兄弟玩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英俊的黑衣刀客瞇起他那雙藏了萬丈風流的眼睛輕笑著道。 他看起來不過弱冠年紀,但一身氣勢已有頂尖高手的風范,尤其是這樣瞇著眼說話的時候,端的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霸氣。 以至于和他同行的那一位,雖然武功并不算差,但同他站在一起便立刻顯得弱氣了起來。 燕流霜打量了他們兩眼,而后直接問:“我方才聽你們說,你們要去幽州?” 可能是因為同樣用刀,這個要去幽州和魔教護法決斗的青年同她說了幾句后,就把家底全報了上來。 他姓白,名天羽,是江湖上一個才建立不久幫派的老大。 燕流霜聽到他那幫派叫神刀堂,而他人稱神刀無敵時,差點嗆到。 上個世界地府cao作失誤,她去到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華山論劍那時,最后一不小心奪了個天下第一,然后江湖上對她的稱呼也是神刀無敵。 要不要這么巧! 報完了自己的家底后,白天羽就理所當然地問起了她。 燕流霜很干脆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很驚訝:“為何我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名字?” 她聳肩:“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在這江湖上走動啊?!?/br> 這是一句實話,端看白天羽如何理解了。 白天羽看了她片刻,忽然又笑了。 他生了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時眉飛入鬢,俊美風流得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若非燕流霜定力夠好,恐怕也要再被他晃上一晃。 之后三人結伴同行往幽州方向去,白天羽說,為了能趕上他與那護法約定的時間,他們不會走官道,所以恐怕接下來的十日內,還會有不少試圖伏擊他們的魔教弟子。 燕流霜聽了很無謂地表示:“那又如何?” 他哈哈大笑,似是覺得她很對他的脾氣。 相比他們兩個對前路“危險”的毫不在意,白天羽的那位結義兄弟馬空群就沒這么淡定了。 他幾乎每過一個山頭都要緊張一下,生怕他們一走過去便又沖出來幾百號人。 但五日過去,當他預想中的情況成真時,他發現他好像白擔心了。 燕流霜的武功比他和白天羽加起來還好很多,以至于遇到伏擊后,他還沒怎么出手呢,那些魔教弟子就被這兩人一前一后地全解決了。 馬空群看得目瞪口呆,他覺得白天羽已經很不是人了,結果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比他還不是人?! 他們倆解決了那群人后,白天羽盯著燕流霜的刀看了半晌,末了挑著眉問她:“這把刀有沒有名字?” 她抿唇回答:“有啊,它叫穿腸?!?/br> 白天羽朗聲大笑道:“好名字!” 笑完他又長嘆一口氣,說你若是早些出來在江湖上走動,兵器譜第一絕對輪不到天機棒。 燕流霜:“……” 燕流霜問:“天機棒是什么?” 他聽到這問題愣了一愣,隨后撫著眉心道:“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了?!?/br> 一旁的馬空群也很驚訝:“燕姑娘不知道兵器譜和天機棒?” 燕流霜很誠實地點了頭:“對啊,不知道才問的?!?/br> 這對結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一齊笑出來。 在他們的解釋下,燕流霜總算知道了這兵器譜和天機棍分別是個啥。 說到底就是一個武功和武器的排名嘛,她并不是很在乎。 “你呢?你的這把刀在上面排第幾???”燕流霜問白天羽。 “我去年才建立神刀堂,名聲不夠,只排到第六?!卑滋煊鹫f。 “也就是說這江湖上比你厲害的還有五個?”燕流霜道。 “不啊?!彼麚u頭,“現在不是已經有六個了嗎?” 燕流霜反應過來后也笑了。 她覺得這人非常有意思,而且兩人熟起來后,她才知道他原來還沒滿二十。 假如那個什么百曉生再晚五年排兵器譜,他肯定不會只是第六而已。 對于她這個看法,白天羽也非常不謙虛地表示同意。 不過同意完之后他又擺出了一副沮喪萬分的表情道:“但我也再也當不了天下第一刀了啊?!?/br> 燕流霜非常憐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告訴他,再過幾年,你可能連天下第二刀都當不了了。 又過了五日后,他們三人終于抵達幽州地界。 白天羽說他和那個魔教護法約了在幽州西山決斗,因為之前被魔教弟子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一到幽州就得趕過去,根本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燕流霜:“那一起走吧,我正好也要去西山?!?/br> 他有點疑惑:“你去西山做什么?” 燕流霜:“我要找一個人,她就住在西山?!?/br> 他沒有多問,若有所思了片刻后就點頭同意了她這個提議。 去的路上馬空群很擔憂:“我總覺得憑魔教那群人的作風,這場決斗也不會那么簡單?!?/br> 白天羽完全不當一回事:“他出再多陰謀詭計,我只要一刀下去,他還不是一樣輸?!?/br> 燕流霜:“……”這個人,真的和十幾歲的她一模一樣! 不過那也沒什么不好的。 她想白天羽能在不滿二十時就練成這樣的刀法,估計和他的性格也脫不開干系。 燕流霜倒也不是沒想過再指點他一番,但這想法在他們一起出手的那次就被她放棄了。 這個人不需要她教,他知道他自己所有的弱點,也很明確他想用的究竟是怎樣的刀法。 換言之,他在用刀一途已經走出了他自己的路。 他是天生的刀客,用不著別人告訴他怎么走。 她見過不少天資卓絕的好苗子,其中不乏天生的劍客,但像白天羽這樣適合學刀,還將刀學得這么好的人,著實是第一回 見。 先前他們遇到的那些小嘍啰水平太差,他根本不用如何發力就能贏下。 那么這回的魔教護法能讓他用出多少刀呢? 燕流霜真的很好奇。 她想反正現在她人已經到西山,一場決斗的時間總歸是等得起的。 所以她決定看完了再去找白飛飛。 白天羽當然沒意見,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輸。 上山路上他還跟燕流霜說,他以前就跟這魔教的另一位護法交過手。 “簡直贏得太輕松了好嗎?”他一邊說一邊比劃,“我估計如果是你,他一刀都撐不過去?!?/br> “……你說得好像你能撐得過我一刀似的?!毖嗔魉敛豢蜌獾卮驌羲?。 白天羽聽了也不生氣,只摸著后腦勺嘿嘿地笑,笑完又語氣隨意地表示萬事無絕對,也許比完這一場,他就又有所悟,能撐過她一刀了呢? 燕流霜聞言沉默了片刻,末了很認真地抬眼道:“你的確該有這個本事?!?/br> 聽她如此肯定自己,他高興得腳步都輕快不少,差些叫馬空群跟不上。 到達他和那魔教護法約定的地方后,燕流霜發現對面的陣仗非常大。 幾十個人站在那盯著他們,目光從白天羽身上移到她身上,都有些疑惑。 他們知道白天羽憑著一張臉就收獲了無數芳心,但他們也知道白天羽向來憐香惜玉,像決斗這樣危險的場合,他從不會帶紅顏知己,這回怎么破了例? 燕流霜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神情自如地走到邊上找了棵樹倚好,然后給白天羽使了個不用磨蹭可以開始的眼神。 白天羽立刻會意,他拔出腰間的刀,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道:“承蒙貴教照顧,我這一路倒是一點都不寂寞,現在既然人來齊了,咱們就不說廢話了吧?” 魔教眾人最看不慣的便是他這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囂張態度,當即全安靜了下來。 為首的那位護法冷哼一聲,同樣往前一步:“你既不怕死,那便來吧!” 這位魔教護法用的是劍,還是一把好劍。 但看到他拔劍的動作后,燕流霜就沒了多看他幾眼的興致。 怎么說呢,比她想象中還要弱! 這種程度,她連刀都不用拔。 “你們和這魔教有何過節么?”她問一樣走過來觀戰,目光里仍有擔憂的馬空群。 “我們兄弟在關東的生意越做越好,魔教想插一腳,大哥他不同意?!瘪R空群說,“加上神刀堂建立后,關東百姓都開始拒絕給魔教上供,所以就結下了梁子?!?/br> 燕流霜聽罷非常無語,敢情這小子還是為民請命??? 她完全沒看出他還有這種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