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青櫻重來一遍,這次效果好多了,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不由的笑道:“小主真聰明,奴婢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法子呢?!?/br> “這就聰明啦,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別人創造的呢,你小主我只是撿人家現成的用而已?!痹魄J有些奇異的看了青櫻一眼,這種話要是福華福生說她還不奇怪,青櫻可是難得一見說這種拍馬屁的話,不由得就想逗她。 “那我不管,就算不是小主做的,那小主能認識這么聰明的人,小主肯定也是聰明的。不是有句話叫做‘近朱者赤’么?!鼻鄼炎焐险f著話,手上卻是輕輕松松的給云荍梳了個把子頭,這一心兩用的本事叫人羨慕。 “我們家青櫻書讀的真多,看來以后要給你找個精通文墨的相公才行哦?!痹魄J繼續逗她。 “這個小主就別cao心了,奴婢還早著呢?!闭f完青櫻就端著洗漱的水出去了,一般這種事她能做的就會自己做了,也不會特意把福華她們叫來做。 “嘁,真沒意思,不是說古代的小姑娘說到親事就會害羞的不行么,騙人!”調戲不成云荍無聊的托著腮,絲毫不覺得是她平時的厚臉皮造成的這一切。 正在云荍無聊的時候,沛珊來了。 卻是氣沖沖的沖進了承禧殿,一進來就一屁股坐在炕上,高聲喊道:“青櫻,上茶?!?/br> 宮女桂圓滿臉羞愧的扯她主子的衣角,奈何她主子根本不理她,只能沖著云荍滿臉賠笑。 青櫻端了茶進來,順手將桂圓拉了出去:“好了,那拉小主就放心的交給我們小主吧,你跟我出去喝點水?!?/br> 云荍好笑的看著,這是把她當接待員和消防員了。 “怎么了,這一大早的,也難為你能跑出一頭汗來?!痹魄J將手帕遞給她。 沛珊一口喝干了茶,結果云荍手上的帕子擦了擦臉,還是不說話。 “嘖嘖,這是在哪受了氣,桂圓的臉已經夠紅了,你這是比過她才行?”云荍調侃道。 沛珊手‘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還不是張雅蘭那個賤人,一大早就不讓人清凈,跑過來唧唧歪歪的,我真是想把她那張臉撕爛?!?/br> “哎喲喲,氣就氣,何必動自己的手呢。傻不傻呀,看看都紅了,疼了吧?!痹魄J聽著那響都替她疼,抓起來一看果然紅了。 沛珊拍完自己也后悔了,這會兒抱著手直抽氣。 “你也是,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愛那個樣子,你還一次又一次上火,她不撩你撩誰去?!痹魄J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沛珊一指頭,“這種人你就當她不存在,一個眼神兒都別丟給她,你越在意她越來勁兒?!?/br> “我也知道不應該理她,可她這次實在太過分了,她竟然說,竟然說...哇...”話沒說完呢,沛珊倒是直接哭上了。 云荍嚇了一跳,這還是第一次見沛珊這樣哭,手足無措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張雅蘭說什么了?” “她...她說...沒想到我是如此伶牙俐齒的人,讓我教教她是怎么夸你跟含卉jiejie的...這不就是說我拍你們馬屁嗎?我明明沒有?!迸嫔撼槌橐目拗?,委屈得不行。 “就為這個啊,我還當怎么了。她這么明顯的嫉妒你都看不出來?她就是因為你封了答應,她還是庶妃才故意這樣說的來挑釁你的,你怎么還上當?!痹魄J有些無奈,本來以為怎么了,結果到頭來就是高中生斗斗嘴。不過說回來,這小白花段數怎么這么低,難道是個偽的? “可是...可是...可是皇上又不喜歡我,我這回為什么封???”沛珊吭吭哧哧的道。 得,看來孩子想得還蠻多的。雖然都是胡思亂想,不過也是一種進步,恩,值得表揚! 云荍默默的翻了白眼:“說你傻你還真傻,你好歹也滿軍上三旗出身好不好,宮里這種出身的也不多好不好。再說誰告訴你,所有人都是皇上定的,皇后也是可以冊封地位妃嬪的好不好?而且,如果我跟含卉jiejie都能直接把你拉上來了,干嘛不把自己升的再高點呢?我跟含卉jiejie很傻嗎?” 其實都是她胡謅的,真實的原因她又不能鉆康熙和皇后的肚子里去看。 “不...不傻...”沛珊喏喏道。 云荍簡直無語了,這種弱智的劇情是怎么回事?說好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陰謀腹黑權謀呢? “行了,趕緊去洗臉吧,妝都花了,青櫻?!痹魄J叫了青櫻進來給沛珊洗漱,懶得理她,自己捧了一本書看去了。 沛珊洗漱完,磨磨蹭蹭的蹭到云荍身邊,那肩膀頂頂云荍,云荍不理他,轉了個臉繼續看書。 “哎呀,云兒我錯了嘛。我發誓,我以后都不會再理張雅蘭了?!迸嫔号e起手發誓。 云荍拿書敲到沛珊頭上:“怎么?剛才不是還在心里不滿我和含卉jiejie呢嗎?還理我們干什么,大家各走各路好了?!?/br> 沛珊叫她說破心思,很是不好意思:“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后再不敢了?!?/br> 云荍笑著揉了她的頭:“知道錯了就好,那我就大度的原諒你了。一大早的就跑過來,還沒吃早膳吧?!彼旖辛饲鄼焉狭诵┏允?,心里卻是嘆了一口氣,到底不敢信人啊。 一句弱智的不能再弱智的話,都能在沛珊心里扎一根刺,真遇上高段位的,云荍估摸著,自己被賣了還得給人數錢。 看著吃東西的沛珊,還好是沛珊,藏不住話。若是含卉或者郭絡羅氏,估計會談笑間解決掉,但心里有沒有什么想法誰又知道呢。 罷、罷、罷,做好自己,管好身邊,不給他人機會就好。云荍將心思轉移到書上。 那邊沛珊填飽肚子,又屁顛屁顛的坐到云荍身邊,八卦兮兮地說:“你知道嗎,聽說這次之所以不封馬佳貴人和納蘭貴人,是因為皇上想要皇后生嫡子然后封太子呢。聽說是因為外邊要打仗了?!?/br> 云荍猛地抬頭,滿臉嚴肅道:“你怎么知道的?聽說?聽誰說的?” 沛珊叫她嚇了一跳:“就是剛剛過來的時候,我走夾道里,聽隔墻有兩個宮女說的?!?/br> “在哪一段?隔墻是哪個宮?”云荍追問道。 “就從永壽宮出來不久,應該是太極殿前頭?!?/br> 云荍沉吟,太極殿一直沒人住,就連后面的體元殿都沒人住,根本想不到什么線索,值好叮囑沛珊:“這是你就當不知道,不要再說起了?!?/br> 沛珊點頭答應,云荍想了想,還是把青櫻叫進來:“你去郭jiejie和含卉jiejie那里走一趟,就說我下午無事,請她們過來喝茶?!?/br> 由于沛珊不想回去看張雅蘭那張臉,所以午膳和午休都是在云荍這里解決的。 午休起來沒多久,郭絡羅氏和含卉就來了。 “今兒怎么了?昨兒不是才喝過你的茶,難道今兒又得了什么好茶不成?”郭絡羅氏未見人先聽音,聲音清脆如銀鈴。 含卉隨在她身后,只溫婉的笑著。 “兩位jiejie好?!迸嫔浩鹕韱柡?。 “珊meimei也在啊,還是珊meimei乖巧。不像某人,一點兒也沒有以前可愛,我來了都不起身?!惫j羅氏拉著沛珊的手哀怨的道。 “行了,別演了。跟我這還搞這一套,自己坐吧?!痹魄J沒接郭絡羅氏話茬。 這兩年云荍得出經驗了,不能給郭絡羅氏好臉,不然她就得上來動手動腳了。 幾人坐下,含卉柔柔的開口:“不知meimei是有什么事兒?”不然不會這么急著叫她們過來。 云荍嚴肅起來:“方才沛珊說,早晨她從永壽宮過來的時候,隔墻聽見有人說話,說?!痹魄J壓低了一下聲音,“說這次之所以不封馬佳貴人和納蘭貴人,是因為皇上想要皇后生嫡子然后封太子。還說封太子是因為外邊要打仗了?!?/br> 含卉和郭絡羅氏也嚴肅起來,幾人沉吟半響。 郭絡羅氏開口道:“這消息十有*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又有什么目的了?!?/br> 云荍點頭同意:“我也這樣想。這消息不是誰都能知道,還能在宮里傳的。能辦到的也就那幾個人,我估計會有事發生?!?/br> “恩,不過這明顯不是咱們參與的了的。這事情我們就當沒聽說過,這幾個月要好好注意,不能迷迷糊糊的給人當了箭?!焙艿?。 然后三人一起轉頭看向沛珊,沛珊讓她們看的不爽:“我知道,我不會跟別人說,我又不傻?!编僦旌苁遣环?。 “不只是不能說,還不能表現出來你知道。另外,你必須不能再搭理張雅蘭了,知不知道?別又沉不住氣,被她一句話激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云荍警告道。 一聽云荍提起這個,沛珊就蔫兒了:“知道了,我都說了我不會理她了嘛?!?/br> “這是怎么了?還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嗎?”旁邊郭絡羅氏一臉好奇。 云荍哭笑不得給郭絡羅氏解釋了一下早上的事情,郭絡羅氏和含卉聽完就笑了,沛珊在一邊臉紅的要死。 幾人又閑聊幾句就散了,畢竟各自都還有事。沛珊還黏黏糊糊的不愿意走,云荍硬把她攆出去了,告訴她對她的考驗從今天就開始。 接下來果然間接的驗證了那傳言的真實性。 康熙一連在皇后哪里歇了十幾天,這以前可是佟妃才有的待遇。 聽說皇后最近臉色越發紅潤,氣色好得不得了,走路都帶風。 倒是佟妃,宮里換了好幾套茶具,聽說頭痛的舊病又犯了,這幾天都躺在床上修養。 第27章 祭灶 康熙十二年,雖然前朝暗流涌動,但就后宮來說,卻是好事連連的一年。 四月,庶妃張氏查出一月半身孕。 五月初六,馬佳貴人于永壽宮誕下皇三女。 五月下半旬,皇后下旨晉封了一批妃嬪。 八月下旬,剛出月子兩個月的馬佳貴人再一次診出兩月身孕,成功的讓后宮諸女咬碎了一口銀牙。 九月中旬,答應兆佳氏在御花園暈倒,爆出兩月身孕。 九月末,皇后診出一月半身孕。 這個消息終于將這股懷孕潮推上了巔峰,同時也終結了它。 自皇后查出懷孕后,整個十二年就沒有再爆出過后妃懷孕的消息。 不過這也足以讓康熙高興了,一溜四個孕婦,其中一個還是嫡子。 這下他更可以全心放到前朝去對付那幫逆黨了。 十二年十一月,吳三桂于云南打起“反清復明”旗號,起兵造反。 自這天開始,一直到冬至前,后宮諸人就再也沒見到康熙的人了。 沒了人,其實生活也沒啥大變化,反而好像還更輕松了些。 懷孕的都乖乖呆著養胎,就連皇后這次,也聽了烏嬤嬤和梅香的勸,將一部分雜事交給佟佳氏和鈕祜祿氏去做。自己只緊握著鳳印,高坐于廟堂之上。 臘月二十三日,這日一大早云荍就被青櫻給拾掇了起來。 云荍是來了清朝之后才知道原來臘月二十三這一天不但是小年,還要祭祀灶王爺,而且還是一件十分盛大的事。因為這一天皇帝和皇后都要在坤寧宮正殿進行祭祀,兩位妃位娘娘還能在殿外看個熱鬧,她們這些小妃嬪,就只能自己在各自宮里進行了。 當然,多數都是一個形式。雖然各宮按制都有小廚房,但是沒有主位的宮殿,小廚房是不予開放的。就是生了主位,想啟用小廚房也要看你得不得寵,或者跟皇后夠不夠好呢。 今日長春宮的正殿大門難得的打開了,大堂中擺著一張長條案桌,上面設著神牌、香爐、各色祭品共二十七種,案桌前擺著三張拜褥。 云荍跪在當中,鈕鈷祿庶妃和陳庶妃分別跪在她左右兩側,略退后半步。 云荍按照領事太監的唱喏完成了拜神、上香、安神等步驟,然后從太監手里接過一盒麥芽糖親自捧上祭桌。在恭敬的將新請的灶神小心翼翼的從祭桌上請下來,交給領事太監,由領事太監奉到長春宮小廚房,貼到廚房西墻上去。 至此,這一系列祭祀活動才算完成。 回到屋中,云荍趕快先吃了幾塊點心墊墊肚子。半早上都在跪來跪去,累倒是不累,就是早上沒吃東西,餓得難受。 云荍倒不覺得這活動是封建迷信而不屑一顧,她覺得這其實就是一種儀式,就跟電影節每年辦都要弄一個啟動儀式似的。云荍其實蠻喜歡這種集體活動的,覺得有傳承感,還會有一種說不清的歸宿感??上?,現代的時候,這種儀式的東西存在的都不多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還有祭灶王爺這種說法。 肚子墊了點東西,感覺不那么餓了之后,云荍就困了。 這根本不是她平時起床的點兒,習慣了睡到自然醒,這會兒真扛不住了。 不過青櫻不叫她睡,馬上就該午膳的點兒,云荍這一睡肯定得把午膳睡過去,飲食不規律可不好。 于是云荍只好硬撐著用了午膳,都沒走幾步消消食就滾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