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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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念頭一出,他自己倒是微微一愣。 又比如他在小酒館自斟自飲時,恰巧遇上一對仇人見面互捅,這種私人恩怨與他無關,他面不改色地起身離開,但看到飛濺的鮮血時,心頭卻不由一顫——幸好她不在,看不到這等場面。 他走出酒館的門,瞇了瞇眼:他一定是為她cao心得太多了,直到現在,還在情不自禁地替她考慮。 而她之前給他買的一套新衣服,他雖沒有再穿過,卻也一直帶在身上。 他從未和哪個女子一起待過這么長時間,還是個從前的他避之不及的嬌生慣養大小姐。 可偏偏,她就是喜歡他。 他沒錢,她有錢;他沒文化,她有文化;他武功高強,她手無縛雞之力;他父母雙亡,她全家和諧。 ——怎么看都不配。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兒,卻讓他忘不掉。 她一定是回去躲在閨房里哭了,他心想,也不知道殷家有沒有新請廚子,做的菜合不合她的胃口。 他心里隱隱覺得后悔。 而究竟在后悔些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 現在她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他心疼唏噓之余,內心竟生出幾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然。 殷俊把貨隊的人叫了回來,給了一筆錢,囑咐他萬萬不能向旁人透露京城殷家的變故。 又挨個把手下商鋪的掌柜敲打了一遍,說自己要出門談個大生意,讓他們在江州安分辦事。 最后,殷俊把昌平留在了江州殷宅。 昌平急道:“我要跟著少爺回京城!” “你好好待在這里,我們這趟必然要出去很久,宅子里的事務不能沒人管。還有那些商鋪,你跟著我跑過許多回,基本的東西你也懂,你是我身邊的人,那些掌柜都認得你,你時不時去轉幾圈,他們也不敢做什么動作?!币罂∨牧伺乃募绨?,“昌平,相信自己,好好干,你是我在這里最信任的人?;貋砦医o你娶媳婦?!?/br> 昌平一邊委屈于少爺不帶自己,一邊又欣慰于少爺的信任,最后只好點頭:“那少爺,你有什么消息可一定要寄信回來啊?!?/br> “當然?!?/br> 昌平吸了吸鼻子:“……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他們一定都好好的呢。少爺不要太擔心了?!?/br> 殷俊垂眸:“……當然?!?/br> 手卻緊緊攥起。 兩日后,殷俊、殷佑微、沈樊成三人往京城而去。輕車簡裝,沒帶任何仆從。 殷俊本想找個車夫的,但沈樊成卻主動要求駕車,因為他覺得倘若自己和殷家兄妹坐同一車廂,三個人都會很尷尬。 那是他們的家事,他雖莫名被牽扯了進來,但有些事情還是只能兄妹二人私下說。 殷俊本是拒絕的,可沈樊成十分堅持,他又說服不過,只好作罷。 殷佑微一直悶悶地縮在車廂里,殷俊想和她說說話,又覺得自己心里也煩躁郁悶,恐怕也勸不出什么來,只得象征性地摸了摸她的頭,靠到了車廂的另一邊發呆。 沈樊成坐在外頭駕車,聽不見里面有說話聲,便猜到兄妹倆都是心事沉重,無話可說。他想了想,揚聲問道:“殷公子,前面再走幾里有個小鎮,要去歇歇嗎?” 車廂里響起低低的絮語,也許是殷俊在和殷佑微商量。 隨后,殷俊掀起簾子:“去吧?!?/br> 一味趕路,恐怕身子要吃不消。 三人在鎮上略作歇息,在一家小面館里坐下來吃午飯。 沈樊成囑咐店家:“給他們兩個的面,少油少鹽!給我的面,放辣!” 殷俊倒是笑了一笑:“沈兄倒是很細心?!?/br> “你們吃得大多是精細米面,胃被養得刁了,突然吃得重油重鹽,怕是會不舒服?!鄙蚍蓮淖郎峡晖怖锍槌鋈p筷子在熱水里涮了涮,放到各人面前,“我么,吃得辣一點,比較提神?!?/br> 殷俊道:“真是辛苦沈兄了?!?/br> “不辛苦不辛苦,本來就是我自己要去的?!鄙蚍蓴[擺手,“這路途遙遠,難保車夫心懷不軌,還是我比較靠譜?!?/br> 殷佑微似是想起了什么,抬頭看了沈樊成一眼。 三碗面很快端了上來。 那面的味道雖然不能和酒樓里精心熬煮的相比,卻也算是別有風味。 殷俊不聲不響地吃著,殷佑微則咬斷一筷長長的面條,看了看沈樊成。 有風吹來,將辣油的氣味送到她鼻尖。那飄著辣子的面湯,她是嘗也不敢嘗的,但他卻吃得有滋有味。 其實無論他吃什么,好像都很能勾起別人的食欲。 沈樊成吃得額頭冒汗,他擱下筷子,以手扇風,抬頭看了看棚子外的天色:“天很悶啊?!?/br> 灰白色的云朵覆滿了整片天空,陰陰沉沉,不見陽光。 殷俊探了探頭,道:“怕是要下雨?!?/br> 正說著,轟隆一聲,便是一道雷聲滾落,地上很快出現了斑斑點點的濕痕,那雨珠越落越大,順著風刮進棚子里,沾到衣服上。 三人把桌子往里頭挪了挪,這才不再遭雨。 噼噼啪啪,嘩嘩啦啦,雨簾緊密交織,連成一片,天上地下都滿是水汽,將近地面的雨線被風一吹便如同波浪一般層層推開,沿著石縫流到路邊的溝槽里面。 殷佑微不由嘆氣:“這么大的雨,什么時候才停?!?/br> 沈樊成接話:“這個節令的雨應該不會下很久,來得快去得也快?!?/br> 殷俊道:“那我們便多等一等吧?!彼衼淼昙?,將面錢付了,三個人就圍著一桌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隔壁桌也坐了四個趕路人,其中一個正興致高昂地講著什么,另外三個都豎著耳朵,聽得分外認真。 講話的那個人聲音很大,說到激動處拍桌,甚至差點砸翻了茶碗。殷俊等人不由把目光投了過去。 那人口沫橫飛:“……今年的品鑒大會雖然精彩,但要我說,還是比不上四年前的那一次?!?/br> 一人插嘴:“哦?四年前的品鑒大會發生了什么嗎,我都不記得?!?/br> 旁邊有人笑話:“你記得才有鬼,四年前你毛都沒長齊呢?!?/br> 主講的那人繼續道:“四年前的品鑒大會,珍寶雖多,但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人竊寶??!” “竊寶有什么稀奇的?哪年的品鑒大會沒人竊寶?” “這你就不懂了,四年前竊寶的那人,不僅成功竊寶,竊完寶還原封不動又還了回去?!?/br> “???這是為何???這人有毛???” 主講人喝了口茶,高深一笑:“不是有毛病,是手段高超。果不其然,他這一竊寶,便一舉成名?!?/br> 殷俊疑惑道:“我怎么從未聽說過這個什么品鑒會?若有什么珍寶,消息在商戶圈內定然傳得飛快啊?!?/br> 殷佑微:“……” 沈樊成:“……” 隔壁桌的人還在滔滔不絕:“你可知這人是誰?” “不知?!?/br> “那我便告訴你,你初入江湖,這些事情總是要知道的。這個人便是有名的禍……” “殷公子!”沈樊成忽然氣沉丹田,一聲大喝。 殷俊被他喊得一抖,手里的茶杯險些潑翻:“怎怎怎么了?” “方才的面吃得可還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殷俊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驚了一驚,下意識道:“挺好,沒有不舒服?!?/br> “那便好?!鄙蚍晌⑿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腦子一熱突然就喊住殷俊,生怕他聽到什么沈禍水的傳言。 也許是……怕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吧。 被沈樊成這么一打岔,殷俊便沒再注意隔壁桌的對話。他看了一眼那潑天的雨,起身道:“唔,也許是方才茶水喝多了,我先去更個衣?!?/br> 他問了店家茅房何在,便暫時離開了。 桌上就剩下沈樊成和殷佑微二人。 殷佑微沒有看他,輕輕搖著手里的茶碗,看那水面一蕩一蕩,仿佛是什么很好看的物事一般。 沈樊成終于忍不住道:“那個……” 他覺得自己仿佛應該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似乎總是無法準確擊中大小姐的點。 殷佑微沒有理會他,放下茶碗,將胳膊伸在桌面上,把頭埋了進去。 沈樊成慌了。 她她她該不是哭了吧! 他又做錯了什么惹她生氣了嗎? 還是說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事,悲從中來呢? 殷俊又不在,沈樊成無人求助,只好在身上摸索幾番,掏出了個什么東西握在手里,戳了戳她:“那個……你,你別哭啊?!?/br> 殷佑微抬起頭來,只是神色郁郁,卻沒有根本沒有哭。 沈樊成尷尬地愣在那里,半晌,撓了撓頭:“啊,沒哭啊,沒哭就好。嗯……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吃點甜的吧。吃甜食容易放松?!?/br> 他攤開手,兩顆油紙包裹的糖丸靜靜地躺在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發糖,說到做到?!掘湴聊?/br> 感謝營養液:l孤嶼、安安、歲久的小西瓜和無名讀者 ☆、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