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對我來說，這是虧本生意?！辈剪斔瓜肓讼?，再次咽了口酒，他感覺到胃里有股沉甸甸的苦澀，“殺人很容易?！彼徛卣f，“我有機會殺死每一個跟我交過手的人，如果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已經殺了幾百個人?！?/br>
    “然后?！?/br>
    布魯斯喝了一口龍舌蘭：“就這樣，沒有然后，如果你想深入了解‘蝙蝠’，就應該長期跟它們待在一起，而不是只做表面的問卷調查?！?/br>
    馬靈瓏微微皺起眉頭，她沉思了很久，然后才道：“一個月后，我會給你答復?！?/br>
    “這么久？”

    “有些東西等久了，自然屬于你?！?/br>
    “太久了?！辈剪斔拱欀碱^，內心一沉，“這件事絕不簡單，我等不了那么久?！?/br>
    “耐心點?！瘪R靈瓏道，“也許一個月以后你自己就能查出真相，多活幾年沒什么不好?！?/br>
    “我不在意我還能活多久?！辈剪斔拐f，他已經在這次事件花費了許多時間，中間死了多少人他根本不敢想象，但到目前為止，唯一讓他突破瓶頸的反而是與亡靈對話的短短幾分鐘。

    “我殺過人，布魯斯.韋恩?！瘪R靈瓏的聲音陡然變得十分陰沉，“一共六個，在他們死前，這六個人總共讓超過五百個人離奇死亡，大部分是麻瓜，我猜你知道麻瓜是什么意思，或者你聽到最多的是麻雞，都一樣。他們對待麻瓜的行為殘忍得你根本想不到，比如將蠕蟲塞進麻瓜的內臟并讓其加速繁殖，直到身體再也承受不起蠕蟲的堆積而爆裂時，受害者的意識甚至是清醒的，至于那六個人，他們就像慶祝生日般歡呼，諸如此類的行徑有很多。不要以為只有你見識過黑暗，黑暗無處不在，不管在哪個世界?！?/br>
    馬靈瓏頓了一下，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的負罪感：“我死后會下地獄，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無論我殺的人有多么可恨。但至少，我救了更多的人，以及，我不怕下地獄?！?/br>
    布魯斯無疑是震驚的，他確實沒想到馬靈瓏殺過人：“你以為我是因為怕下地獄所以才不殺人？”

    “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那是你的事。我殺的人全是十惡不赦的混蛋，他們因我而死，我卻不會有為此感到害怕或恐懼，更不會后悔?！瘪R靈瓏出奇的冷靜，她用平直的口吻道，“但是你，韋恩，我不希望你因我而死?！?/br>
    他們之間出現了長達一分鐘甚至更久的沉默，安靜得只有小蝙蝠打呼嚕的細微聲響

    最終，布魯斯無可奈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那么，斯塔克知道你是巫師嗎？”

    “不?！?/br>
    “你不打算告訴他？”

    馬靈瓏猶豫了一下，回道：“也許?！?/br>
    “怕他不接受你？”他總能一語道破事實，就好像他已經做過長時間的調研分析。

    馬靈瓏站了起來：“就這樣，我走了?！?/br>
    布魯斯也跟著起身：“你們晚上約會，現在才剛到早上，我們能聊的話題有很多，我想知道我的莊園有多少幽靈，這里面是不是也有我認識的人？”

    “一個月之后我會來找你?！瘪R靈瓏道，她喝光了杯子里最后的一口酒，“我得想辦法把車開到哥譚市中心那棟又高又老土的大廈門口，而我的車現在卻停在洛杉磯的某處?！?/br>
    “又高又老土？希望你不是指你之前上班的地方?！?/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卡文卡得厲害，真是痛苦，求撫摸。。。

    第64章 我是巫師

    斯塔克預定的餐廳極富情調, 當然了，他本身就有品味, 只是表現得像個揮霍金錢的紈绔子弟, 但他依然有著獨特的審美情趣。這是一家典型的意大利風格餐廳, 尖形的特色拱門，正廳四周繪有圣經故事的彩窗玻璃十分耀眼。

    說到情趣，斯塔克可能認為馬靈瓏不會穿禮服出現，所以他準備了一件紅色的旗袍, 餐廳有著裝要求, 他不希望因為一件衣服就讓美好的燭光晚餐陷入尷尬的掃興。旗袍是高開叉設計，領窩處有鏤空的蕾絲, 斯塔克在車里的時候就在想象這身衣服穿到女孩兒身上會是多么合適。

    兩人幾乎同時到達, 馬靈瓏將車停在斯塔克的那輛旁邊, 她穿戴正式的從蘭博基尼下來，一襲紅底黑花的紗質長裙是她鐘愛的款式, 馬靈瓏的脖子上掛著一串鉆石, 項鏈很醒目，每一顆都閃著璀璨的光芒, 承托出女孩兒的白皙膚色。

    雖然西方人更崇尚麥芽色的肌膚, 但如果是東方人, 白里透紅更為誘人。反正斯塔克是被誘惑到了，他站在原地欣賞了片刻后才迎上去。

    “你還做了頭發？”斯塔克驚喜的發現女孩兒的細微變化，“這么重視我們的晚餐時間？”

    他穿著黑色西裝，貼體又整潔, 領帶是暗紅色的，與馬靈瓏非常匹配，

    “當然?！便@石項鏈是她回別墅特意帶走的，只有在這種時候，馬靈瓏才覺得幻影移形確實很方便。

    “那么也許，我們可以每天如此，我正在嘗試著學習如何煎牛排?！彼顾颂Я颂в冶?，示意馬靈瓏挽著他。

    “你還有時間搞這個？”

    “騰出一兩分鐘總是可以的?！?/br>
    “一兩分鐘可煎不熟牛排?！?/br>
    斯塔克選擇了戶外的露天雙人座位，他知道該如何營造浪漫，這個位置正好能夠欣賞到夜晚的哥譚市中心的燈紅酒綠：“我把這里包下來了，我知道你喜歡安靜，雖然里面本身就很安靜，不過，我只想和你單獨享用美味?！?/br>
    馬靈瓏道：“真奢侈?！?/br>
    “你可沒資格說我?！彼顾说?，“我不知道原來你隨時都帶著禮服和項鏈、你應該不會比我更節儉，還是說，其實你昨天晚上的工作需要你穿成這樣？”

    “不怕我帶著你的珠寶遠走高飛？”馬靈瓏家底殷實，但肯定不能跟斯塔克，正如斯塔克所猜測的，馬靈瓏的開銷的確不能算在節約范疇。

    “首先那些是你的珠寶，你想帶著它去哪兒都可以，其次，你不會的?！彼顾税衍囪€匙交給前來泊車的餐廳服務員后，道，“你肯定不會貪圖眼前那一點小甜頭，我猜，你知道我能讓你每天換不同的珠寶戴，而它們都會屬于你?！彼顾烁R靈瓏在一起的時候異常放松，即使偶爾會因為猜測女孩兒究竟晚上會做些什么內容的工作而傷腦筋，但絕大多數都是沒有壓力的。

    斯塔克不用絞盡腦汁去思考該怎樣博取佳人一笑，不用變著花樣的準備禮物，只要給她珠寶和好看的衣服，當然還有豪車，馬靈瓏就會露出滿意的微笑。

    以及各種美食，斯塔克留意過，馬靈瓏對待食物的態度甚至比珠寶更甚。

    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送貴重禮物，除此之外，斯塔克可能做不到親力親為的花費心思討好對方，煎牛排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斯塔克把精力和時間都用在了研究盔甲上面，當然哄女孩兒開心也是首要的，但如果花點錢就能達到目的，又有什么不好呢。

    何況馬靈瓏確實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而不是為了討他歡心給出的敷衍回應。

    兩人坐了下來，整個餐廳就只有他們兩個和若干侍應，馬靈瓏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對斯塔克的安排相當滿意：“你打電話時候，我在韋恩莊園?！?。

    “我就知道?！碑斔顾说弥R靈瓏在哥譚市，他就猜到女孩兒為了什么在那兒，“蝙蝠俠找你做什么，不是要叫你回去為他工作吧?！?/br>
    “他不缺助理?！瘪R靈瓏道，“但確實是工作上的事，他希望我能‘殺死他’?！?/br>
    “我猜我們理解的‘殺（kill）’并不是同一個意思？”盡管斯塔克并不希望約會的過程中女孩兒談論另一個男人，而且對方還是超級英雄，但對于馬靈瓏的描述，斯塔克感到好奇而在意，“你難道還兼職做殺人的活兒？”。

    馬靈瓏將布魯斯的需求告訴了斯塔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曾經殺過人的部分，馬靈瓏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讓斯塔克慢慢了解自己的過去，當然還有現在，以及行事風格，她不想一股腦地將全部信息擺在斯塔克面前要求他立刻消化。

    斯塔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比如“蝙蝠俠真是個蠢蛋”之類的，如果是以前的斯塔克就一定會這么做。這次卻沒有，他聯想到了自己，曾幾何時，自我犧牲的概念對斯塔克而言還很陌生，但現在，它是如此接近，以至于他發現要當超級英雄真的不止有能力就可以：“你不想做就別做，你又不欠他的，別為他分心，想想我，你腦子里除了工作就應該是我最多，而不是蝙蝠俠?！眽毫δ貜乃拿姘朔较矶鴣?，這種感覺令斯塔克難以將諷刺的話像從前那樣不留情面的脫口而出，他連自己都搞不定又怎么有資格評價別人的行為。

    他用一種毫無情緒的聲音說：“你瞧我就不會提些令你為難的要求?！彼苯雍雎缘赳R靈瓏殺過人的環節，斯塔克可能沒有用心在聽，又或許，他不想將那個作為討論的話題。

    特別是在吃飯的時候，斯塔克將點菜薄遞給她，說：“可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彼Я颂?，遠處的侍者便走了過來。

    男侍等在一旁，恭敬地道：“需要我為兩位介紹特色菜式嗎？”他顯然知道女士對面的人是誰，侍應的眼神時不時地飄向斯塔克，但他是一個專業素養極高的服務人員，所以他沒有將興奮表現到臉上。

    “不用，謝謝?！瘪R靈瓏將熱食到冷菜快速看完一遍后，指著其中三樣菜品說，“請記一下這些?！八顾说谋憩F有些反常，他沒有從那張不饒人的嘴里吐出譏諷布魯斯的詞就已經很奇怪了，而他竟然連馬靈瓏殺人這件事都表現得不感興趣，哪怕一點輕微的詫異也沒有。

    “好的，女士?！笔虘?，只有三樣，很正常，他緩慢記錄著，每一個被有錢人帶來這里約會的姑娘都不會讓自己顯得食量很大，“還有其他需要嗎？”

    馬靈瓏有些在意，但她不打算在用餐的時候將氣氛搞得凝重：“除了剛才你記下的之外，菜單上的每樣都來一份?！?/br>
    侍應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愣了兩秒，然后保持著微笑和恭敬地態度說：“你的意思是，每一樣？”

    “是的，每一樣?！瘪R靈瓏沒有任何不耐煩的重復了一遍，“除了剛才你記錄的?！?/br>
    “好的?！笔虘@下可以確定了，他很吃驚，但也沒有失態，而是快速的記錄下客人的要求，“包括酒水嗎？”他問，甚至完全忽略了斯塔克。

    “包括?！瘪R靈瓏道，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種洋酒能夠把她灌醉，她的酒量很大。

    侍應寫下重要的信息后，拿著菜單便準備離開了。

    “嘿，伙計，這位優雅的女士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彼顾舜蛄艘粋€響指，提醒著看起來有些倉皇的侍應。

    “抱歉，斯塔克先生，是我的失誤?！笔虘觳降刈吡嘶貋?，“很抱歉，我以為剛才那些……請問您要點什么？”菜單上的菜品很豐富，通常一個人要來至少十次才能品嘗完這里的全部，但那位小姐卻一口氣都要了，好吧，除了那三樣，但這根本不算什么，因為斯塔克把剩下三樣也添加了進去。

    斯塔克對馬靈瓏的食量已經見怪不怪，他只是在侍應走后對馬靈瓏說：“你點這么多酒，是希望今晚發生點什么嗎？”

    “你希望發生什么？”

    “你知道我每天都想發生點什么?！?/br>
    馬靈瓏不答，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開胃酒，那是一種含有氣泡的酒味飲料，入口甜辣。

    “說點開心的?！彼顾说?，他用舌頭打濕了一下嘴唇，“我想給自己放幾天假，我的計劃是我們兩個做一次長途旅行，你喜歡這個建議嗎？”他以前從不在乎別人的意見，他是獨斷專橫甚至霸道任性的家伙，但這些通常會在馬靈瓏的面前稍有收斂，但也不會被埋沒。

    斯塔克象征性的征求女孩兒的意見，如果對方贊同，他會表現出被認同的喜悅，如果馬靈瓏反對，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將對方說服。

    反正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

    “你想給自己放假幾天？”馬靈瓏答非所問。

    “無所謂，一周，一個月，都可以，但最好不要超過兩個月?！?/br>
    “你想去哪兒？”馬靈瓏道。

    “你呢？”斯塔克反問。

    馬靈瓏沒有主意，她沒考慮過旅行，但這不是她茫然的原因：“我不知道?！瘪R靈瓏搖著頭回答，哈利下學期該是三年級了，她答應鄧布利多新學年就回去，前天她還收到校長的信件，內容無非是提醒她記得承諾之類的?？伤F在根本無心魔法的事，她連信都沒回仍由貓頭鷹空著手（腳）飛走了。

    馬靈瓏很想告訴斯塔克自己是女巫，她不確定斯塔克剛才的反常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她已經在他面前展示過魔法，斯塔克沒理由一無所知。雖然隱瞞也不會影響同居生活，可馬靈瓏覺得這是對斯塔克的背叛，但是，如果他的反應像麥克的女朋友那樣，后果實在很可怕。

    “沒關系，我們可以回去計劃一下?！彼顾四J對方同意了，他輕而快地說，“你點這么多確定能吃完嗎，我可幫不了你?！?/br>
    他展露出十分愉悅的笑容，也許斯塔克是真的在愉悅，因為這是他們正正經經地第一頓在一起使用的晚餐，但馬靈瓏沒有辦法去體會他的那份快樂，當然可能斯塔克也不是真的毫無心事。

    馬靈瓏神色凝重地盯著開胃酒面上不斷冒起的小氣泡，嘴唇收卷起來，像是在掙扎地想要做出某種決定。

    “怎么了，我的甜心?！彼顾苏酒饋砼矂右巫?，讓自己能夠跟他的小甜心靠得更近，“你不想旅行，沒關系，我們可以干點別的，你總有自己想做的事吧？”

    馬靈瓏極用力地咬咬唇，然后對上斯塔克的眼睛，那雙褐色的，滿含關懷的瞳孔像瑪瑙珠子一樣漂亮：“你從不問我問題?！彼曋难劬φf，“為什么，別告訴我你至今都沒發現我的古怪？”

    “你是靈媒師?！彼顾伺Φ財D出笑容，他知道馬靈瓏想表達的遠不是這個，“每天都跟鬼魂打交道，古怪在所難免，至少我的理解是這樣?！?/br>
    馬靈瓏搖了一下頭：“不是這樣，不僅僅是?！?/br>
    “我不想問?！彼顾说?，他收起了他的笑容，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處變不驚，這表示他早就看出女孩兒的奇怪舉動，“你知道蝙蝠俠和超人是誰，我猜你還有別的什么身份，肯定不是特工。但這顯然跟你我之間的感情無關，或許有點關系。如果你非要在意的話。是的，你身上的謎團一個接一個，我以為知道你是靈媒之后這種情況會減少，但它們該死的增加了，但那又怎么樣呢，你根本不想告訴我?！?/br>
    他看起來是帶著怒氣的，但更多的可能是積攢已久的抱怨，斯塔克緊張地捧著馬靈瓏的臉親了又親，可能是為了彌補剛才的嚴厲態度。

    “你想知道嗎？”馬靈瓏推開他的臉，單刀直入的問。

    “我知道了，會怎么樣？”斯塔克頓時感到一陣害怕，他頭一回表現出懦弱的不自信，“你會離我而去？”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馬靈瓏詰問。

    “那些從來都不是我關心的部分，但不表示我不想知道?！彼f，鼓足了勇氣，“你是誰，為什么來到我身邊，為什么了解我的一切，為什么總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就能馬上出現？如果你是我的競爭對手派來擊垮我的，那么請你告訴他，他做到了，我已經無法再回到沒有你的日子，真是諷刺不是嗎，托尼.斯塔克，獵艷無數的花花公子最終栽在了女人的手心兒?！彼顾藷o法控制自己，那些話語伴隨著激動的起伏音節從嘴里涌出來，就像擰開旋鈕的淋浴噴頭收也收不住，“你不是靈媒，或者，你跟真正意義上的靈媒有很大的區別，我查過，沒有哪個靈媒師像你這樣，反正美國的就不是?！?/br>
    “斯塔克……”

    “別打斷我，讓我說完?！彼顾伺Φ厥棺约旱囊粽{不要過高，“我想知道不是因為好奇心作祟，也許有一點，但不會太多。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有什么苦衷或者目的，我都希望我能幫助你，我不想你孤軍奮戰，因為我知道那種感覺有多么糟糕。我們已經有了彼此，就不該繼續過糟糕的日子不是嗎？”

    馬靈瓏是感動的，但她沒有將感動表現在臉上，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語才能將這番肺腑之言順理成章的往下接。

    “我信任你?！彼顾死^續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分享你的秘密，都不會改變這份信任，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對我來說都一樣?！?/br>
    馬靈瓏牽起嘴角：“我可以告訴你全部，關于我的事?！?/br>
    “除非你保證你不會因此消失?！?/br>
    馬靈瓏親了他一下，接著在他耳邊吐氣：“那么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