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通往主實驗室的路程并不算太長, 衛霖和白源又接連碰上了兩個怪物。其中一個被白源用消防斧兇殘地砍死, 另一個是穿著實驗服的女性,將半截身體種在天花板上, 倒垂下來的長發編織成一張黑色絲網, 堵住了整個過道。他們試圖破開發網通過時, 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然而也只是叫叫而已。她已經被自身分泌的體液粘在了平面上,接下來的生命意義就是不斷地進行無絲分裂, 縊裂出無數個自己, 最后耗盡染色體終端而衰亡。 衛霖不怕和怪物打架,卻被個不會打架的女怪物叫得心驚rou跳, 恨不得捂緊耳朵盡快逃走。 “這太可怕了!”他說, “我上次聽到這種叫聲, 是小區樓道里的一只狗撲了個女住戶,她叫得燈罩都快震碎了——天知道她在害怕什么,那條狗只比茶杯大那么一點點,站起來還不及她‘恨天高’的鞋跟!” 白源也有些受不了, 加快了腳步, 但仍不忘出言揶揄:“我以為你會趁機安慰那個女人, 聽說你在單位的外號是‘婦女之友’?” 衛霖一路狂奔,終于讓那尖叫聲遠離到可以忍受的程度,喘氣道:“我是覺得女人很可愛啦,但太過神經質的還是算了?!?/br> 白源斜眼看他:“……你不但是個gay,還喜歡女人。雙性戀?” “早說過了我不是gay!”衛霖幾欲抓狂,“從吳景函那會兒起你就一直在誤會什么?我是直的, 比激光還直!” “哦,對此我并不關心?!卑自匆荒樐坏卣f。 不關心你問個屁??!我就算男女通吃,跟你這種性冷淡自戀狂又有個毛關系?衛霖腹誹歸腹誹,沒敢真說出口——對方手里的斧頭還滴著上一只怪物的血呢,考慮到自己跟對方還有那么點兒差距的戰斗力,還是無聲地吐吐槽算了。 幾分鐘后,他們到達了視頻中那扇鑲嵌圓玻璃窗的合金門。 衛霖上前摁了一下門鈴按鈕,朝對講系統說了句:“衛霖、白源。程教授,我們來了?!?/br> 厚實密閉的合金門沒有任何動靜,內中的人似乎在猶豫,或是已經放棄。衛霖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在臨死前沒有見過我們,您一定會遺憾的?!?/br> 幾秒鐘后,門鎖自動彈開。衛霖示意白源把消防斧擱在外面,一前一后推門走進去。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扶著cao作臺、勉強站立的程笠新教授。對方的相貌跟視頻上看起來沒什么區別,但神色還要更憔悴。見到衛霖和白源,他的目光中仿佛燃起了對某種奇異現象與未知領域的探索欲,回光返照似的亮了起來。 “你們……沒有發現自身的任何異變?哪怕輕微的……一點點都沒有?”他難以置信地問。 衛霖脫下背包和外套搭在臺面,走到他跟前,展開雙臂:“您怎么檢查都行,我不介意?!?/br> 程笠新激動地推了推眼鏡:“我需要采集你的一點血液,還有他的?!?/br> “請隨意?!?/br> 兩人在水龍頭下清潔了雙手,讓程笠新分別取了些指尖血放入儀器檢測。 衛霖見老專家在基因檢測室忙活,自己也沒閑著,用實驗室的玻璃燒杯盛了一杯凈化水,又從背包里掏出個包裹著錫箔紙的餐盒——飛機上分發的午餐。 他把鼻子湊上去嗅了嗅,轉手遞給白源:“你的咖喱雞?!?/br> 白源覺得他這出人意表的行為實在有點……不三不四,沒接。 衛霖反而瞪他:“我辛辛苦苦從飛機上一路背過來的,你居然不領情?吃不吃,不吃拉倒,我一個人能吃兩盒?;仡^大部隊上門,你餓著肚子跑路,別拖累我?!?/br> 白源皺眉,勉強接過來,嫌棄道:“冷透了?!?/br> 衛霖簡直要笑:“白老爺!白公爵!在這種滿是怪物的地下研究所里,有飛機餐吃就不錯了好嗎!還要挑三揀四?”他劈手奪過咖喱雞飯,轉身在角落里找到個電子秤模樣的實驗室加熱板,將餐盒放在玻璃陶瓷面上,開啟加熱。 電加熱板最高溫能達到五百多攝氏度,且升溫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咖喱香味就從錫箔紙里飄了出來。衛霖小心地拎起餐盒,噗的一聲丟在白源面前,撇嘴說:“白老爺,您的午餐已備好,請慢慢享用?!?/br> 白源扯了扯嘴角,答:“知道了,去給我拿包醬菜,不辣的?!?/br> 衛霖牙根發癢,但看在他這一路上辛苦砍怪、屢屢沖在自己前面的份上,還是去背包里翻出個印著航空公司logo的紙盒,將里面搭配飛機餐的真空小包醬菜拿出來,連同餐后水果——一根在背包里悶出了黑點的香蕉,放在白源面前:“醬菜。還有你60%的同胞,拿去吃!” 白源拉了張高腳圓凳過來坐,果真一勺一勺吃得挺舒心愜意。 自覺氣勢上落了下風的衛霖嘴里嘰嘰咕咕,又取出一盒紅燒排骨飯加熱,埋頭開吃。 “水?!卑桌蠣斣俅沃甘?。 衛霖差點把手邊的燒杯砸過去,最后忍住,又裝了一杯凈化水,很不客氣地壓在他面前,皮笑rou不笑:“吃完飯,是不是還要伺候洗漱按摩三溫暖?” “那倒不必?!卑自吹坏?,“我不喜歡跟別人有太多肢體接觸?!?/br> 性冷淡……早射!陽痿!衛霖在肚子里惡毒地鑒定。 程笠新在此刻從檢測室出來,看到兩人據桌大嚼,驚愕過后火冒三丈:“這里是實驗室!知道對菌落菌群數量和空氣質量的要求得有多高嗎,你們怎么能在這兒吃吃喝喝!” 衛霖扭頭叼著勺子:“程教授,您不是都打算去另一個世界了嗎,還管這凡塵俗事???” 程笠新被他噎得一口氣險些沒續上來。 衛霖從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個餐盒,放在電加熱板,十分好心地說:“程教授,我看您這樣子,應該是不吃不眠兩三天了吧。要知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您還是吃頓熱飯吧。就算古代死囚上刑場,也得吃飽了斷頭飯再上路不是?” “你、你這人……”程笠新用手指著他,氣得手指直抖,“我不吃!” 衛霖把加熱好的飛機餐送到他面前,正色道:“吃吧,真誤不了您的事?!?/br> 打開的錫箔紙下,裹著醬汁的排骨、黃綠色冬瓜片搭配顆粒飽滿的白米飯,邊上再灑一撮澄黃細碎的腌蘿卜丁。氤氳的香氣刺激著饑腸轆轆的食欲,食物分子從鼻腔進入,接觸到嗅覺神經再傳導至大腦,于是大腦向身體催發出強烈的進食要求——程教授與生物本能對抗得很辛苦。 衛霖把塑料勺子塞進他手里,像個打破僵局的觸發信號,程笠新捧著餐盒,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白源抬頭,與衛霖交換了個眼神:肯吃就好!食欲與求生欲息息相關,前者有需求并得到滿足,后者自然也會跟著提升。 實驗室外面隱約傳來聲響與震動感,衛霖走到門邊,拉開一條縫側耳細聽,轉頭說:“像是在炸外圍通往核心區的門?官方部隊已經到了?!?/br> 程笠新從餐盒上抬起頭,頹然而認命地看了門口一眼,繼續扒拉著飯粒。 “那扇門相當厚實,想要暴力破開還得幾分鐘。另外,動靜這么大,外面游蕩的怪物會聞聲而來,他們挑戰的游戲難度,可要比我們之前高多了?!毙l霖同情地搖搖頭,鎖緊門走回來,將空餐盒收拾好,隨手丟進廢棄物回收桶,“程教授,您怎么看,要隨官方部隊走嗎?” 程笠新咽下最后一口飯,在水槽邊有條不紊地洗手、漱口,用紙巾擦完臉,才開口說:“我觸犯了國家法律、違背了人性道德,造成了毀滅性的災難,應該受到最為嚴厲的懲罰,哪怕是死刑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br> 一切都是我的錯!哪怕窗外樹葉被風吹落,也是因為我推窗的力度太大,產生的氣流所導致——這就是自罪妄想癥患者的思維方式,極度悲觀、陰郁而固執。衛霖無奈,只好先順著他的意思:“每個人都得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這個沒錯,但我和白源不會跟你去,我們才不想跟官方打交道?!?/br> 程笠新為難地說:“可最后的結論還沒有出來,只是一個初步的檢測——你們兩個體內的遠古病毒基因,的確沒有被誘發劑激活,然而其中詳細的數據、以及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研究?!?/br> “有沒有這種可能性——”一直寡言少語的白源忽然開了口,“不止是我們兩個,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部分人,體內病毒基因不會被激活,或者激活了也不會有什么影響,不會像那些怪物一樣思維退化到只剩兇暴的獸性,甚至還會產生對自身有益的進化?” 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程笠新猛地扭頭看他:“你們兩個,不是特殊的個例?!對啊,有這個可能!基因結構異常穩定,自體免疫力極高、排異性極強,甚至可以同化這些病毒基因——很可能的確有這么一批人,而且相對于龐大的全球人口基數,他們的數量應該還不少!” 他的語氣急促而激動,徑直走到白源面前,湊近了端詳:“至于你說的進化,應該指的是的一種基因突變——譬如說你的左眼??雌饋硐袷呛缒ぎ惿Y,但這種罕見的綠色,不像是疾病造成……你的聽力正常對吧,(白源點頭)眼距也正常,那就不是染色體畸變導致的瓦氏癥候群;是混血嗎?(搖頭)那也不是遺傳原因……是在這一段時間才出現的嗎?” 白源猶豫了一下。他的左眼,一出生就是奇異的翡翠葛色,但據實回答對完成任務沒有幫助。如果說是由病毒基因誘發劑引起的,反而會讓程笠新更加認同他之前的猜測——有些人不會因感染而退化為毫無理智的怪物,甚至會產生基因突變,進入一個全新的、禍福未知的進化領域。 于是他篤定地點頭,說:“對,前陣子忽然變了色?!?/br> 騙子……然而騙得好!白先森這是一下子就看清了問題本質呀。衛霖忍不住在心底點贊:就算我們沒法一下子治好程笠新的病癥,沒法讓他妄想的末世災難片瞬間“敢叫日月換新天”,但只要給予足夠的希望,讓他覺得前路似乎還有光明可尋,就能很大程度上減輕病情,讓他萌發求生意識,從現實的昏迷中清醒。 程笠新深吸口氣,滿面愁容中第一次流露出幾分驚喜與欣慰:“如果你的猜測能被證實,這可能是人類逃過浩劫、擺脫絕境的唯一希望——” 門外一陣嘈雜的叫喊與槍聲,響動比之前清晰許多,大隊人馬似已破除重重障礙、逼近實驗室。 衛霖和白源不想在程笠新的眼皮子底下對政府軍出手,大殺四方,以免刺激到他本就不正常的精神狀態,但也不想跟他一同被俘虜,陷入被動之中。 所以只好溜之大吉。 好在這一趟行動收獲頗豐——程笠新對他們兩人本身、對白源的推測產生了研究興趣,也對人類未來的生機萌發了些許信心。作為這個“絕對領域”的主人,他的心態勢必會投射到整個末日世界。 也就是說,外面的情況不再像剛開始時那么糟了,所有人全部淪為怪物、人類徹底滅絕的最壞情況得到了改善。因為衛霖與白源的介入與影響,會出現一批不受病毒基因感染的正常人類、甚至是產生了良性變異與進化的人類。 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從潘多拉之匣的最深處,依稀看到了神話傳說中的那一點“希望”之光—— 第29章 不對勁的衛霖 程笠新教授站在充斥著紅燒排骨和咖喱雞香味的實驗室中央, 還在千回百轉地悵想著人類風雨飄搖的未來, 門外走廊上的腳步聲已依稀可聞。 “教授,我和白源先走一步, 以后再聯系?!毙l霖鄭重其事地對程笠新說, “我們去外面, 尋找其他不會被病毒基因感染、或者還能保有正常思維的同類,把他們組織起來, 能救幾個是幾個。您這邊看看, 能不能研究出消滅病毒的方法——拯救世界的重任,就托付給您了!要死得重如泰山, 不要輕如鴻毛??!” 程笠新腦子里亂糟糟的想:不錯, 我現在一死了之是輕松, 撂下的這爛攤子誰來收拾?至少還有一些人會活下來,至少還有一點希望可尋…… 衛霖抓住搭在臺面邊沿的外套和背包,率性地往肩膀上一搭。從甩動的外套口袋中,飛出一顆紅色微芒的六邊形晶體, 好巧不巧地落入臺面的玻璃燒杯中。 燒杯里還有他喝剩的小半杯凈化水, 晶體掉入水中, 悄無聲息地融化了。杯中清水顏色沒什么變化,但折射率似乎更高了點——但也只是那么微不可察的一點點。 衛霖正要溜號,白源一邊叫道“等等”,一邊三兩步邁到合金門邊,把剛才擱在墻角的雙刃消防斧拎回來。 “對,痕跡清理一下, 還有燒杯……餐盒!”衛霖一口喝干了剩余的水,把臺面上的兩個玻璃燒杯放回架子,“程教授,別暴露我們喲!”白源提起套在廢棄物回收桶里的垃圾袋。兩人最后掃視了一番實驗室,打開后方的消防通道門,趕在大部隊到來之前逃之夭夭。 三十秒后,實驗室的合金密封門被外力撬開,烏泱泱地涌進來一堆荷槍實彈的特種士兵,不少人的作戰服與靴子上還殘留被濺射到的污血。這些士兵一部分圍住程笠新,另一些訓練有素地散開搜查,排除危險。 后方一名官員模樣的中年男人走到程笠新面前,神情嚴肅地說:“程教授,這里太危險,外面全是怪物,隨時會破門而入。請隨我們去安全地帶,我們會負責保護您的人身安全?!?/br> 程笠新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一下頭:“我的家人呢?” “放心,我們已經另有一隊人去接了,到時候會跟程教授匯合?!?/br> “外面……我的研究員里還有正常人嗎?” 另一名佩戴上校肩章的軍官回答:“沒有。我們已經徹底搜查過整座研究中心,消滅了所有異變的怪物,并沒有發現正常人?!?/br> “……好吧?!背腆倚率卣f,“我要把實驗數據和現有的研究成果全部打包帶走,這需要一些時間?!?/br> “越快越好?!蹦敲闲-h視實驗室,忽然用力嗅了兩下,問:“什么味道?剛才有人在這里開伙?” 程笠新想到衛霖的囑托,有些不自在地隱瞞:“沒什么,實驗試劑的味道?!?/br> 上校四下兜了一圈,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也就作罷了。 一個多小時后,程笠新教授在重兵保護下離開實驗室。走到大樓門廳時,他看見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保安,看樣子還是正常人類的模樣,忍不住問:“他們怎么了?” 緊跟著他的上校答:“我們一進來時,這些保安就已經躺在地上了。還有生命跡象,但意識全無,怎么都叫不醒?!?/br> 程笠新蹲下身,扒開其中一名保安的眼瞼和口腔看了看,遺憾地說:“像是深度昏迷。不過他們身上已經有病毒感染的征兆,就算醒過來,用不了8小時,也會開始產生基因退化或病變?!?/br> “也就是說,他們醒來后會變得跟里頭那些怪物一樣,見人就攻擊?”上校面色沉重,朝手下微一頷首,“教授,我們走吧?!?/br> 程笠新走下臺階,坐上一輛黑色軍用防彈吉普車。車門關閉的瞬間,他聽到一陣槍響,驚道:“怎么了?” 上校戴上寬大的墨鏡,說:“防患于未然?!?/br> 程笠新想開口反駁些什么,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深深地嘆了口氣。 衛霖和白源從消防通道快速離開大樓。研究中心的圍墻外有不少士兵持槍戒守,震懾與驅散那些看過視頻后源源不斷趕來打探情況的民眾。他們很是花了點功夫,才找到個不起眼的角落翻墻溜掉。 離他們進入市區的時候,又過去了三個小時,街道上更加混亂了。大多數商鋪都關門閉戶,學校、商場等公眾場所也已經疏散得差不多,但屢屢出現的怪病發作與暴力襲擊事件,不僅讓嚴重缺乏的警力應接不暇,也讓目睹現場的人們驚恐萬分—— 拎著環保袋的大媽,走著走著,身上的皮膚、肌rou、器官突然層層剝落,最后剩下一具連筋帶血的骷髏,依然渾不自知地走到車站等公交車。 背著書包的小姑娘被一群張牙舞爪的大蜈蚣追逼進巷子。仔細看去,那些“蜈蚣”足有一米多長,扁而寬闊的節肢軀體,活像褐色的電鋸鋸片,蠕動著長觸須與無數短足,爬行速度快得驚人。小姑娘一邊連滾帶爬地跑,一邊痛哭流涕地喊,沒兩下就被追上,淹沒在鋸片堆里。 一對兒匆忙趕路的情侶,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說些什么。女方正著享受著男友的體貼安慰,猝然一根尖銳的口器,如黑色的鐵錐般,與溫聲細語一同刺入她的耳孔,血淋淋地從另一側耳道穿出。女人甚至來不及發出哀鳴,就被腐蝕成一張裝滿體液的、漲鼓鼓的皮囊。 …… ——誰他媽看到這些3d立體恐怖片似的情景,能不驚聲尖叫、四散奔逃???! 衛霖在兵荒馬亂的街道上艱難地挪動車身,望向窗外的駭人景象。一名渾身浴血的壯漢踉踉蹌蹌追著他的車,拍打著車窗呼救,但他并沒有停下來。 盡管看到、聽到、感受到的完完全全就像真實一樣,但資深的破妄師,早已學會區別現實世界和“絕對領域”,才不會讓意識“陷落”在虛擬世界中不可自拔。 有時衛霖也會想,什么才是現實?人類在做夢、幻想乃至產生幻覺時,大腦所產生的神經脈沖,和親身經歷這些場景時并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你以為你聽到、看到、嗅到、觸到的,其實全是大腦讓你聽到、看到、嗅到、觸到的,那么你該如何判斷,大腦給予你的信息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