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高粱酒沖頭,他們大魏釀的酒跟這里的酒度數沒法比,顏冬青本來就不是能喝的人,強撐著酒勁回來,這會兒趴在傅冉身上一動不動。 傅冉被壓得喘不過氣,拍拍他背,輕聲道:“三哥,快起了,去洗洗?!?/br> 顏冬青咕噥一聲,往她脖子里蹭了蹭:“不去,你給朕洗?!?/br> 知道他老毛病犯了,傅冉輕手輕腳下床,點上煤油燈,端盆去堂屋倒水。 好說歹說勸著洗了手臉,傅冉剛上床,就被顏冬青從后抱住了,小皇帝精神昂揚,直蹭她。 “冉兒,朕想...”顏冬青伏在她耳旁,一陣低語。 不得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歲長年跟一幫糙老爺們混一塊,難免會說幾句讓人聽了臉紅心跳的露.骨話。 不過傅冉還是頭次聽,漲紅著臉,小聲道:“三哥,您怎么這樣下.流吶,羞死人了...” 顏冬青悶聲笑,又伏在她耳邊低聲說幾句。 傅冉捂臉直搖頭:“不行,蛋蛋會聽到...” “簡單?!?/br> 話音才落,顏冬青直接抱她下床,把人按在椅子里,疾風驟雨打嬌花。 怕吵到蛋蛋,傅冉咬著手嗚嗚咽咽不敢出聲。 “爹,你打娘干啥?” 蛋蛋不知道啥時候醒了,屋里雖然黑,可他還是瞧見他爹把他娘按在椅子里,把他娘打的嗚嗚想哭,蛋蛋有些生氣,發脾氣的直捶床板。 “不許打娘!” 顏冬青:“......” 傅冉:“......” 這會兒要是地上有洞,傅冉直想拱進去再不出來,羞惱直捶顏冬青背,顫著聲道:“快起開了...” 這個節骨眼上起開,不是要了萬歲的命么,萬歲非但沒起開,還帶領小皇帝繼續沖鋒陷陣,差不點沒把傅冉弄哭。 見兩人還在打架,蛋蛋氣呼呼的掄起枕頭砸了過去。 啪。不偏不倚,正砸到龍屁上。 顏冬青低哼一聲,頭埋在傅冉脖子里,喘著氣,半響沒說話。 再上床,蛋蛋手腳直撲騰,立馬滾進傅冉懷里,手腳緊攀住。 顏冬青嗤一聲,長胳膊一伸,把娘倆個都抱住。 蛋蛋跟蛆似的直蠕動,無聲抗議,他這會兒生著氣呢,并不想他爹抱。 顏冬青煩他,涼颼颼道:“再亂動,就出去睡?!?/br> 蛋蛋癟癟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勢,小模樣像極了小皇后剛嫁他那會兒。 到底是自己的種,顏冬青緩和語氣,解釋道:“我沒打你娘?!?/br> “那你在干啥?”蛋蛋顯然不能信。 顏冬青嗆咳一聲,淡定道:“我是在給你娘捏肩?!?/br> 傅冉聽不下去了,羞惱道:“都閉嘴,睡覺!” 蛋蛋又委屈上了,翻個身,屁股一撅,沒一會兒,就自己把自己拍睡著了。 他哪知道,這對不負責的老子娘轉天天不亮就把他丟下去了首都。 等他起床鬧脾氣時,長途汽車已經開出了南州城。 車行一天多,才抵達首都汽車站,這年月,沒有太多密集的高樓,出汽車站,一棟十幾層的高樓映入眼簾。 傅冉低呼一聲:“三哥,那是什么地方?好高的樓!” 南州城最高的建筑就是五層的友誼樓,跟這十幾層的高樓一比,突然就失了色彩。 顏冬青道:“聽說是百貨樓?!?/br> 到底是首都,來往行人匆匆而過,傅冉注意到了,首都居民的穿著跟南州城還是有區別,雖然同樣是灰黑藍三色,但他們的衣裳樣式比南州城要多得多。 中山裝,列寧裝,仿軍帽,這些都是全國上下常見的樣式,像西裝,羊絨裙,毛呢大衣,首都居民也有人穿,還有用絲綢改做的罩衫! 傅冉看得目不暇接,任由顏冬青牽著她手往公交站走。 一毛錢一站路,上了車,傅冉趴在窗戶上興味盎然的看著倒退的建筑物。 相較傅冉,顏冬青多少顯得淡漠,見傅冉一雙眼不夠使似的一直看,低哼了聲:“很好看?” 傅冉明白他不快,畢竟他是大魏的帝王,看到繁盛的地方,難免有幾分意不平。 傅冉低聲道:“三哥,您沒聽過嗎?師夷長技以制夷?!?/br> 這下顏冬青無話可說了。 自打來這里,傅冉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客什,稍近點的是陜中,這兩個地方跟南州城都差不多,沒什么看頭,像首都這樣的大城市,還是頭回見到,心底里隱隱生出一種悵然。 她是井底之蛙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