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趙子慕帶的這一群人的確很大爺,無他,因為這群人有錢?。。?! 在草原上殺人放火,順便兼職干點賺錢養家的副業,讓趙子慕手下的將士們腰包都鼓鼓的,不但喜歡上了這種生活,而且對趙子慕更加的忠心。 因為他們沒有看過哪個營的士兵是像他們一樣,富得像個土財主似的,不但自己吃好喝好,而且還能讓自己家里的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 而這一切都是他們的營長帶來的,雖然跟著她從匈奴人的口中奪食很危險,腦袋比別的營的士兵更容易跑掉,而且他們也不是沒有人犧牲。 趙子慕手下的百戶營里已經有二十多個兵丁是她重新招募進來的,他們也有被匈奴人追得像條狗一樣的時候,而且他們的訓練都是在血與火中進行的,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黑甲鬼衛。 可是即使風險很大但他們依舊忠心于他們的營長,愿意跟著他干,即使人頭丟了也不在乎,因為跟著他讓他們感到值得,而且快意,并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兵。 因為整個西北大營只有他們敢于主動對抗匈奴人,這才是真男兒,真好漢! 也不用他們吆喝,樓里的mama便扭著腰肢一搖一晃歡快地替他們將姑娘給找來了。 眾人抬頭一看頓覺香風云集,而他們整整一百多人,算起來都比這樓平常整夜的客人都多了,mama別的不怕,就怕姑娘不夠,把這群大爺給弄跑了,畢竟花樓又不是只有她們一家,于是做出決定干脆關了門專門招待他們這伙人。 mama是一個有眼見的人,這么多的人中立馬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趙子慕和司徒元囂,招呼著姑娘就要把他們拉到雅間去。 還沒容她說話一群兵士和司徒元囂便推搡著趙子慕上了樓,而月六等人苦著臉也跟上去。 一群兵士不知道趙子慕是什么人,但司徒元囂能不知道她和林慶的關系嗎?而且他還早已將趙子慕打上了林慶的床第之臣的標簽,慫恿她進這種地方肯定不懷好意。 為了照顧趙子慕,一伙忠心的兵士們還單獨給她留了個雅間,雖然司徒元囂也厚著臉皮跟了進去,不過這他們就管不了了,畢竟這個有事沒事就想找他們營長麻煩的人他們也熟悉了,并且知道是誰,這種人還是讓營長自己頭疼去吧,一伙兵士們很慫地想。 趙子慕不在意,而月七跟在她的身邊在她的意料之內,因此也沒有去管。 這個雅間的美人必然是她們樓里最美的人,趙子慕和司徒元囂一人一個。 幾杯酒下去之后,這樓里陪著趙子慕的花魁便又想再給她喂酒,不過被她推過去了,幾次之后美人終于惱了,用嫵媚的大眼睛輕嗔地看著她道:“奴家可是讓大人哪里不滿意了?說出來也好讓奴家改改?!?/br> 紅臉酥胸芙蓉面,趙子慕用手指摸了摸鼻子,然后目光帶著點笑意地道:“沒有?!?/br> 姑娘一聽立即道:“那您怕什么?莫不是怕我會吃了您?!闭f著還嬌俏地橫了趙子慕一眼,突然又花枝亂顫地對趙子慕嬌笑道:“若都不是,那難道是您家中已經有了人了,是怕家中的那母老虎吧?!?/br> 司徒元囂噗的一聲把口中正準備喝下的酒全部都噴了出去,一邊咳一邊忍著笑道:“勿怪勿怪,一不小心就這樣了?!?/br> 說著連臉都憋紅了,月七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也終于有了龜裂的跡象。 母老虎…… 趙子慕也被這幾個字硌了一下,腦中好像有好幾匹馬在奔騰,冷靜了一下然后帶著點歉意地看著身邊的人道:“姑娘恐怕說錯了,不是老虎,是千歲?!?/br> 姑娘奇怪地道:“千歲是什么東西,奴家可不曾聽過,但無論是什么,今夜大人難得來此,難道就忍心辜負了人家嗎?” 說著還往趙子慕的身上倒了過去,面前的人年輕又清貴,花魁難得見到這樣的人物,又怎不會動心呢? 而且眼前的人看著年紀輕輕說不定是個風流的種子呢,試問那個男人不多情,而且看眼前的人也應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子弟,若一夜恩愛被他看中,替她贖了身帶回家中做個小妾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即使那樣對她們這種身如浮萍的人來說也是非常滿足的。 因此這花魁便更加中意趙子慕了,司徒元囂也抱著美人坐在那里看好戲,而趙子慕若真的接受了,那么說明她與林慶的關系也不是那么密不可分的,說不定還可以拉攏,說實話,若單看趙子慕表現出來的實力,司徒元囂很心動, 這樓里的酒喝了幾口讓趙子慕覺得有點熱,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露出了一小片潔白的肌膚,順便一手抵住了要往她身上倒的女人,帶著點熱氣地對花魁道:“姑娘,你也知道在下的家中已經養了一只千歲了,再養別的就養不起了,您還是不要為難在下的好?!?/br> “奴家又不是一定要跟公子回去,公子今夜只要舒服了,那么就是奴家的榮幸了?!闭f著一雙朱唇便癡迷地往她的脖子上印去。 司徒元囂看著她領口露出來的那一小片肌膚與花魁的紅唇,眼神一暗,拉過身邊的一個姑娘也吻了下去,眼神卻若有若無地瞟向了另一邊,心中暗道。 不愧有迷惑林慶的資本。 在花魁的紅唇印上來之前,趙子慕伸出了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在她如白瓷一樣的脖子上按了一下,多情的花魁只感覺到脖子上一痛,就不知不覺地趴在桌子上了。 趙子慕仍舊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不緊不慢地喝著這樓里的含情酒,似乎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優雅的指尖捏著青瓷的酒杯,以及染上了淡紅的唇和冷淡的眉眼,這一切讓看到的人心中都不覺生出異樣,而她卻仍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看著對面紅塵魅妖一樣的人,司徒元囂揮退了身邊的人,等人離開后便站起了身子,邁著腳步舉著酒杯緩慢地走到了趙子慕的身邊,底下頭看著她道:“林慶能給你什么?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滿足你的我可以滿足你,放棄他,跟著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br> 說著目光便往趙子慕的耳尖看去,因為那里的肌膚小巧又晶瑩,讓人忍不住含上去。 而司徒元囂也真的這么做了,只不過他還沒有碰到她時便被同樣毫不留情的捏住了下巴,趙子慕含笑看著他道:“沒想到五皇子竟然有這種興趣,今天倒是讓您來錯地方了,臣應該帶著您去男風館才對,那里有合您口味的男人?!?/br> “放手!”司徒元囂冷聲道,他承認他當時有那么一刻被他迷惑了,并說出了那些話,可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對他不敬! 趙子慕依言松開了手,然后從花魁的袖子里抽出了帶著香氣的絲綢帕子,仔仔細細地覆在手上,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凈,然后對司徒元囂道:“五皇子跟也跟了,鬧也鬧了,今日的目的也達到了吧?!?/br> 司徒元囂哼了一聲,然后在她的對面坐下道:“趙重,我是真的不明白了,以你的本事做什么不行,為什么一定要跟著林慶,你難道不知道那是一個禍國jian佞嗎?” 見趙子慕看向了他,司徒元囂又道:“跟著我有什么不好,我是堂堂皇子,天家血統,尊貴又有權有勢,你跟著我不但被人羨慕而且還會有收到別人的仰視,難道你就愿意跟著林慶被人人喊打嗎?就算是你喜歡那種事我也不是不可以滿足你!” 司徒元囂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腦抽了才會說出最后一句話來的,不過心里的感覺卻奇怪得讓他不愿意承認,他似乎看上眼前這個人了,可這人是一個男人! 雖然俊秀冷清,可愣是能在一言一行中散發出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平時他若安安靜靜地還好,可是一旦要做什么事的時候他身上的氣質便全顯現出來了。 不但可以令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過去,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行為而移動,更甚者將人的心神都勾引了去。 司徒元囂覺得自己的meimei栽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冤。 而他的話聽在趙子慕的耳朵里就不由自主地有點奇怪了,司徒家的這一家子……有??! 從上到下都喜歡糾纏她,而眼前這人現在跟她說的話與以前司徒耀華曾跟她說過的多么像啊,不過這個司徒元囂更奇怪,竟然喜歡男人。 不去計較他的愛好,趙子慕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指尖,而若熟悉林慶的人看到,一定會發現她的這個動作幾乎和林慶做出來的一模一樣。 “殿下?!壁w子慕低頭緩慢地擦拭著自己的纖瘦的手指道:“我跟著林慶是因為我喜歡他,而他也喜歡我,他愿意為我付出他所有的一切,作為回報我理應如此對待他,你們說他是jian佞,是禍害,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可是那又如何。 縱是他有千般不是,他待我好也如初,是天下間對我最好的人,因此,這天下,我只在意他一人?!?/br> 如絲竹一般的聲音緩緩地在這個雅間流淌,冷冽又攝人心魄,卻又讓人聽出她聲音中的感情和不可動搖。 林慶…… 家國,天下,我都可以將它們放在你的身后。 她的意思如是,也是她的回答。 第112章 怎么來的 “好一個只在意他一人,你就不怕被天下千夫所罵,萬夫所指嗎?!趙重,你要知道,人終是活在別人的眼光中的!難道你就真的不怕嗎?只要離開他跟了我這一切便都可以避免?!?/br> 要知道司徒元囂的這些話是真心的,他真的不愿意看著趙子慕毀在了林慶的手中,因為在他看來林慶終究是沒有好下場的,跟著他趙子慕最終只有毀滅。 而如此一個讓人心生神往的人,如果真的因為林慶而毀了那就太可惜了。 想到這里司徒元囂不由目不轉睛看向對面的人,又道:“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著想吧,難道你就不怕他們因為你而抬不起頭來,你忍心讓他們因為你而背負罵名嗎?就算每天打開門也要因為別人的謾罵嘲笑和指責而活的戰戰兢兢,活的卑微而又痛苦,難道你就不會因此而愧疚嗎?” 趙子慕支著下巴聽得有點入神,最后在司徒元囂苦口婆心地說完了之后,似乎認真地想了一下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彼就皆獓桃幌?,等著她說下去。 “不過”,趙子慕的語氣轉了一個調,司徒元囂心中一驚,只聽見她又道:“你說的這些話與我而言全都是垃圾!” 司徒元囂驚愕地看著他,趙子慕看著他眼中漸漸升起的憤怒道:“家人,朋友?五皇子是不是沒有搞清楚,或者太子殿下沒有跟你說明白,家人與我而言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重要,還有朋友,這世上我便沒有幾個朋友,或者能跟我做朋友的人都不會在乎我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也不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影響到跟我的交往,殿下難道就沒有這樣的朋友嗎? 更何況別人的眼光與謾罵與我何干?我這一生大半輩子或者上輩子都活在世間人心之外,從不理會別人在想什么,世間的風風雨雨與我而言什么都不是,只有林慶?!?/br> 始終不屈不撓地往她的身邊靠近,從不放棄,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對她始終如故,她這一生都會跟他在一起,而這與世人有何干系? “你!”司徒元囂覺得自己突然無話可說,面對這樣油水不進的趙子慕覺得不知如何下手。 “非他不可?” 趙子慕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了,意思不言而喻。 一直站在趙子慕身后當個木頭人的月七滿意了,而他覺得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得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夫人的話肯定會令千歲爺感動,他必須得盡快將他們的對話給千歲爺傳回去,順便跟另外兩個人分享。 月七覺得現在也可以讓月六或月五來將他換下了,于是便悄悄地走了出去。 心情郁悶的司徒元囂一杯又一杯地喝著悶酒,他堂堂皇子有哪里不好了,竟然會有愿意選擇一個太監而不選擇他。 直到將一瓶子的酒都喝光了司徒元囂還打算讓人再送過來。 趙子慕好心地提醒他道:“殿下,這里的酒可不能多喝,早知道花樓里的酒可都是可以催情的,殿下喝了這么多,不知是不是需要找個姑娘來為您疏解一下?” 趙子慕征詢地問道,畢竟司徒元囂在她眼里還只是一個毛頭小子,在他不惹著她的情況下她不介意給他騰個地方來讓他行個方便。 司徒元囂臉色坨紅,聞言便起身直沖她走了過去,迎著趙子慕詫異的目光一把抓起她桌上沒動過幾次的酒瓶子,咕嘟咕嘟地就灌了下去,一邊倒一邊還道:“要你管!” 直到一瓶酒都見了底他才將酒壺一把扔掉,渾身散發著熱氣,眼神迷離地看著趙子慕,嘴里喃喃道:“你說你怎么就喜歡上了林慶呢?我哪里不好了?!” 趙子慕身體往后退了退,然后站了起來打算離開,她并不打算與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待在一起。 “你不許走!”司徒元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并把她往自己的身上帶,嘴里道:“幫我?!?/br> 趙子慕頭皮一麻,差點一腳就給他踹過去了,不過她若一腳下去司徒元囂絕對得內傷,因此忍住了,但還是順著他的力道拍了他一掌,直把他拍得一個狠趴,撞翻了一桌子的杯杯盞盞跌在酒桌上,才轉身離去了。 而此時已經醉到渾身發熱雙眼迷蒙的司徒元囂看著遠去的背影,突然翻滾到了不遠處的塌上,撐著倒在了上面,臨睡前嘴里還喃喃念著一個人的名字,而這次最后醒來之后卻發現自己做了一個他人生十幾年來最尷尬的夢。 又迷倒了一個人的人此時卻已經走到了花樓的陽臺上,靜靜地看著南方的夜空,心里想著的是另外的一個人。 而另外的一個人此時卻蹲在司禮監的召獄,低頭看著伏壓他腳下的一個滿身傷痕的人,他的身后是小蓮子和月一。 林慶笑看著那個人道:“九兒啊,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還想我嗎?” 林九身體瑟縮了一下,然后雙眼露出恐懼的神色向林慶哀求道:“千歲,九兒錯了,求求您原諒我吧,九兒再也不敢了,求千歲放過九兒,九兒以后一定為千歲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一邊哀求哭泣著一邊給林慶叩頭,砰砰砰地豪不憐惜自己直至將自己嗑了一個頭破血流。 林慶臉上帶著陰鷙地笑容看著林九道:“九兒啊,若是平常的事我也就原諒你了,畢竟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也是我親手培起來的,你若死了那還真是可惜了。 可是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跟司徒耀華攪和在了一起,更令我生氣的是在司徒耀華搜千歲府的時候你竟然半點反抗都沒想,我的司禮監是給了一匹白眼狼嗎?!” “千歲饒命??!”林九連連給他磕頭道:“干兒子在這里給您請罪了,九兒知道錯了,可是九兒一切都是按照您走之前的吩咐做的,后來,后來九兒只是太懼于太子殿下的威勢了,還請干爹饒命!” 看來林九還真是當他腦子糊涂了,他看起來就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嗎? 仗著他不在就利用自己給他的權利為非作歹,半點也不懂得收斂,還為他的司禮監招來了更多的仇恨,雖然林慶的仇家也不少,可是無緣無故地替人擦屁股還是令他很惱火的。 “想我放了你?” 林慶溫柔地問道,林九的身體直打著擺子和顫抖,連連求饒:“干,干爹,九兒還是有用的,求您放過九兒吧?!?/br> 林慶只笑笑便不答話了,小蓮子又低聲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林慶便站了起來,然后起身毫不留戀的離去了,只聲音遠遠地在召獄里傳進林九的耳朵中道:“給你一個機會,但你若抓不住……” 林慶的話沒有說完,而林九卻如虛脫了一般淚流滿面地趴伏在地上,恐懼的眼中卻透出如實質一般的怨毒。 林慶坐在司禮監的大堂內,堂內不僅有小蓮子等一干內侍還坐著王岳,一干人等都看著他。 抬起了一個精致地青瓷杯子輕輕地品著茶,末了他抬起頭來疲憊地笑了笑道:“林相的這個想法真是好啊,我都快要佩服他了?!?/br> 王岳也苦笑道:“千歲,我們是老了,心也不比那些朝臣年輕了,有些事還請千歲多費心了?!?/br> 王岳誠懇地道,其實若單論老jian巨猾整個司禮監中林慶還是應該排在第二的,而第一自然便當屬眼前的這位,不但能在眾多的朝爭中脫身而出,而且還能安安穩穩地握著自己手中的權利,不主動招惹別人,卻也沒有別人敢來招惹他。 這便是境界,林慶也想像他那樣,可奈何人家是服侍過先帝的老人呢?他若有他那樣的資歷也不用犯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