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是緝事府的府衛? 葉一秋無法不懷疑,因為據他這么多年的了解,以他師傅那么淡的性子,他實在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可以打動他的師傅,可以讓她為其效命。 正在葉一秋胡思亂想的時候,趙子慕身后的屋子突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了一個身材碩長,又身著單衣的人。 看了他們一眼之后,那人便用陰柔的聲音道:“進來吧?!?/br> 趙子慕卻摸了摸鼻子,然后對他道:“不用了,我馬上就好?!闭f著然后又將目光轉向了葉一秋道:“今日太早了,你們先回去吧,日后若是有什么問題我會再找你們的?!?/br> 說著便往房門的方向走去了,而葉一秋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師傅的背影,目光有點呆滯,他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待到那門口的二人都進去關了門之后,葉一秋才醒悟了過來,這二人的關系似乎不同無常。 難道就是因為他,所以師傅才讓他們在這外面站了一個時辰?那這樣說來,他們到底什么關系,難道是他的師公? 葉一秋有點傻了,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為他覺得就他師傅的那性格就應該擺在的廟里高高在上的供著,怎么也想像不出這種人沾了人間煙火的樣子,總覺得那是一種褻瀆。 而且師傅此舉是不是有些不妥,因為看她的樣子現在應該是九千歲的屬下,如果在行軍途中還帶著自己的師公的話,會不會受到九千歲的責罰? 葉一秋馬上就從自己有了師公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很想進屋去給趙子慕提個醒,可是人家們都關門了,他再進去是不是不合適? 葉一秋滿懷糾結的走了,之所以沒有懷疑趙子慕給他找的師公是不是也是緝事府的的府衛,是因為那人的體格一看就不是常年習武的人,所以他才懷疑趙子慕私自帶了一個人, 因為只有私自帶的人才可能沒什么身后。 因為在燕平這么危險的誒到,沒有一點身手護身實在說不過去,而憑他師傅的性子葉一秋就得這種事她是做的出來的,因此他才會懷疑這人是趙子慕私自帶的。 而至于林慶,早就被葉一秋排除在外了,因為即使不說大家都知道林慶是什么人,所以葉一秋是絕對想不到那方面去的。 而這個葉一秋絕對想不到的人此時卻正在對他的師傅盤問。 “他是你的什么人,這些人跟你有什么關系?” “徒弟,我救過他們?!?/br> 林慶不說話了,昏黃的燭火將他的臉上的線條照得有點模糊,良久才在趙子慕的注視下道:“下次讓他們在前堂說話也可以,別再外面站那么久?!?/br> 他知道她是怕打擾到他而又不愿在這么晚的時候讓他等,才選了這么一個近卻不方便地方跟那些人站著說話的。 垂下了眉眼等她說話,只是心中還想問問她,她的徒弟怎么那么多,不是已經有了一個了嗎? 卻不想只是等到了一只溫柔的手將他的臉抬起,然后將他拉了過去,很快另一只手便鉆入了他單薄的衣裳中,讓他的呼吸不穩了起來。 衣裳退盡,被人壓在了光滑的圓木桌子上,很快一具溫熱的軀體便貼上了他的后背,細密又不客氣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下身很快便傳來了舒適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桌子的邊沿,聽著她略顯凌亂地呼吸聲,和緊貼上來的身體,他知道她喜歡和他如此親密,而這便足夠讓他快樂了。 朦朧他似乎聽到了一句話,便笑了,他聽到她在他身后道: “你很好……” 第二日,二人又前往了燕平城的城門,本是想目送一下打算準備出城攻打栗城的將士,順便了解了解一下燕平城的軍事情況,卻沒想到又接到了有關于匈奴異動的情況。 五萬人馬暫停出兵,眾將士又緊急聚在一起商談戰況。 具體情況是,匈奴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日一早就退出了燕平城,五千人馬呼嘯而過,直奔沙城而去,而據探子來報,栗城現在一個匈奴騎兵都沒有。 所有人都搞不懂匈奴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撤了呢? 會不會是陷阱?城內會不會有埋伏,所有人的心中都產生了這樣的疑惑。 按匈奴的性子,到了嘴邊的rou萬萬沒放掉的理由,除非他們有什么陰謀,那他們現在是動不動兵呢? 這是所有人的疑問,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上首位的平西將軍。 平西將軍沉默了一陣子還是決定出戰,因為蒙古人本來就是來去如風的作風,過一地,搶一地,沒有固守一地的習慣,更何況他們可能也自己探聽到了大梁十萬大軍到來的消息,故而心聲怯意,稍做退避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面對一座空城,如果不去試一試,所有人都不會甘心的。 因此平西將軍下令,讓司徒元囂和陳敬各領兩萬多人馬,一個在前頭打前鋒,一個在后面作為援兵,若真的出來了什么事,我們便也能相互救助。 而司徒元囂身份尊貴,陳靳原本是只想要他安分地待在城里,奈何這個皇子太不老實了,親自向陳敬領命作戰,而陳靳對司徒元囂有授業之恩,也知道司徒元囂心中是個什么想法,而且說不定他就是來燕平立戰功的呢? 陳靳也不好阻了司徒元囂的路,雖然十分不想同意,但架不住司徒元囂的請求,更何況司徒元囂和陳敬兩人加起來一共五萬大軍,司徒元囂身邊還有那么多的親衛保護著,就算是出了什么問題逃回來也總是可以的。 而平西將軍都已經開口了,眾將心中雖然還是有些遲疑,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了。 于是當天司徒元囂和陳靳便出發了,城門樓上,看著如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離城而去的人馬,林慶問身邊的趙子慕道:“你覺得他們這次能贏嗎?” 趙子慕沉默了,她沒有經歷過戰場,更沒有用兵打過仗,也不了了解雙方的實力差距,判斷不出一場戰局的走向和輸贏,無法給出他回答。 沉默了一會兒,趙子慕輕咳了一聲,引得林慶的目光投向了她。 趙子慕漆黑的眸子看著的林慶,眼中的神色有一絲躲閃,但仍還是毫不停留地對林慶道:“我想跟著他們去看看?!?/br> 林慶的眼睛驀然睜大,瞳孔忽然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繃著臉道:“你知道在說什么嗎?” 趙子慕點了點頭,林慶神情立即有點激烈地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你……” 趙子慕立馬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臂輕輕捏了一下,用眼神阻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安慰地道:“我只是去看一下,沒事的,相信我?!?/br> 趙子慕的神情堅定,雖然知道眼前的人會很擔心,但她必須這么做,因為這將會為她之后想要做的事起到很大的作用。 因此,她現在必須成為向栗城進軍中的一員! 第83章 兵敗 林慶拗不過她,只能讓趙子慕騎著一匹快馬也跟了出城,不過他是不可能讓她一人單槍匹馬就這樣的陷入險境的,她的身后還緊緊地跟著五六個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汗,這幾人便是月一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 唯有讓他們幾個全力的護在趙子慕的身邊林慶才能放心,否則他是絕對不會讓她跟去的,林慶甚至想把從京師帶來的五千人馬都給趙子慕帶上,不過這是不可能,趙子慕不會同意。 于是在一群身著淡黃色皂衣的士兵隊伍邊出現了幾個身著褐色錦衣的身影,而他們身上的服飾所有人都認識,都知道這是九千歲的人所以也沒在意,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往栗城的方向而去。 司徒元囂帶領的第一隊人馬比陳敬快了很多,早已行至前往栗城的半途,司徒元囂對匈奴并不了解,所以只將伺候只撒去了前方十里地,但這樣的距離是遠遠不能應對匈奴來去如風的行兵速度的。 而在一行人走在半途時,突然有情況發生,就在伺候察覺了也來不及通知的情況下,匈奴就這樣帶著騎兵突然出現在了司徒元囂的身前,利用騎兵的鋒利僅一個沖鋒就將司徒元囂的前軍給沖亂了,向一群長著翅膀的螳螂一樣揮舞著自己的雪亮的彎刀,一頭便扎進了前軍的隊伍里,猛地一頓砍殺,一下子便收割了幾千將士的性命。 這么容易就造成這么大的傷亡,自然不是因為大梁的將士沒有反抗,而是戰力實在是不如這些騎在馬背上來勢洶洶的草原人。 匈奴騎兵的優勢講的是什么?就是速度和氣勢,憑借他們戰馬的快速沖擊與兇猛的氣勢當先給予敵人猛烈的一擊,在開頭先大大的取得優勢,最大程度的削弱敵方的士氣,而大梁的將士多是步兵,而且在司徒元囂的帶領下,隊伍里僅有的騎兵都被分護在了陣型的兩翼,在匈奴猛烈的沖擊和大梁騎兵無法第一時間與他們對上的情況下,司徒元囂所帶領的人馬才會有那么重的損失。 在慌亂了一陣之后,司徒元囂終于將亂了的隊伍整頓了回來,重新鼓舞士氣準備對匈奴人開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匈奴人卻根本不打算與大梁的士兵正面交鋒,得手了之后便立即撤退,毫不戀戰,只留下了大梁將士的無數尸體。 司徒元囂憤怒得直發抖,匈奴人根本就不給他結陣的時間,而他隊伍中的騎兵又少,而且戰力根本就無法與那些慣于在大草原上縱橫的匈奴大汗相比,讓他如何交戰? 而這么耽誤了一陣子之后陳敬的隊伍便趕上了,看著一地大梁士兵的尸體吃驚得嘴都合不攏,得知了剛才司徒元囂被匈奴人偷襲之后了,二人相顧無言,立刻派快馬將這里的消息傳給了陳靳。 因為不知道匈奴人是否還會像這樣一樣再來一次偷襲,所以所有人都不敢再擅自行動。 兩萬多人一個碰面就當先被匈奴人砍了兩三千,如果他們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次他們的兵力便會被消耗殆盡,然而他們與匈奴以后的交戰將會是持久的,如此下去他們之后的戰略又將如何進行。 看著滿地的鮮血與尸首,兩人沉默了,最終還是合兵一處重新結陣,繼續向前。 這次,為了防備出現像第一次那樣的錯誤,司徒元囂和陳敬將隊伍里的騎兵放到了隊伍之前,但是還沒過多久,在司徒元囂和陳敬嚴陣以待的情況下,四萬多大軍又遭到了匈奴騎兵的襲擊。 但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匈奴神出鬼沒的又出現在了大梁將士的后方,像只獵犬一樣又咬掉了隊伍的一口rou,盡管司徒元囂和陳敬二人反應已經很及時了,但因為速度的問題又丟了一千多人,士氣再次受到打擊,這次連因為陳敬援軍帶來的優勢都沒了,所有人都恐慌,不知道匈奴人又會從哪個地方串出來咬他們一口。 在眾多士兵的眼中這些匈奴人早已不是人了,而是狼,只有狼才會這么的兇殘狡詐,而他們卻成了那些狼眼中的獵物,這讓他們如何不怕。 士氣已失,此戰已經不能再打了,司徒元囂和陳敬對視了一眼,不由的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挫敗與憤慨之色。 趙子慕也見識到了匈奴人的厲害,終于有點明白了為什么大梁和匈奴這么多年來的戰爭那么的艱難,匈奴人光是速度上的優勢就讓大梁吃不消了,連追都追不上別人這還怎么打? 也難怪大梁與匈奴交戰這么多年以來都是以守為主,而大梁境內多城池,將士們也善于守城,因此匈奴每年的南下才都會選在秋冬之際,否則要真是這么好打還守什么。 現在無端的丟了兩城,在趙子慕想來應該是好拿回來的,匈奴人口少,即使打下了大梁的城池但他靠什么守住呢? 匈奴一支騎兵小的有幾百人,大的幾千人,若想守住他們攻下來的城池,除非他們舍棄大草原把他們王庭搬過來,沒有個幾十年的休養生息他們是絕對湊不足那么多人口為他們守城的,所以趙子慕猜測匈奴人并無意守住栗城與沙城。 而這次景惠帝真的是慌透了吧,人老了腦子也不清楚了,平西將軍若這是那么好相與的多年前匈奴的騎兵就應該跑到梁京耀武揚威了。 若趙子慕猜得沒錯,穆珂原本的意圖是想拿大梁來證明自己并且讓草原的部落臣服于他的統治,可是攻下了兩城把兩個城池都洗劫了一遍之后,他的目的恐怕便不僅僅只是證明自己了。 攻下兩座城池的所劫獲的財物大大的激發了穆珂的貪婪,在得勢的情況下他又何妨試著將這兩座城池當做他再次洗劫別座城池的據點呢? 恐怕穆珂撈了個盆滿鍋滿之后,為了以防被大梁邊鎮的衛所以及城池包了餃子就會退兵了,而景惠帝給西北派的這十萬兵馬恐怕只是道配菜。 而陳靳這次安排司徒元囂和陳敬領兵,一大半的原因恐怕是為了鍛煉這二人,培養出新的將領,并且他可能猜到了匈奴退出栗城只是一個圈套,目的只是為了銼一銼朝廷的銳氣,讓他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劫掠更多的城鎮,以獲得更多的利益讓他們帶回大草原。 在陳靳給他們包餃子之前如果他們不想付出太多的損失,他們便會撤兵了,否則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陳靳老了,而草原王庭這些年的兵力卻發展的越來越快,為了避免大梁的城池真的成為匈奴人的牧馬之地,大梁必須出現能與他們對抗的年輕將領,以為大梁守護好西北邊疆的這塊土地。 果然不久之后,當匈奴想再次偷襲之后,平西將軍果然調遣兵力在半路截殺他們,迫使匈奴又重新退回了栗城。 一行人沒打勝仗,沒收回栗城,反而損失了幾千人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果然平西領軍什么都沒說,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又把他們單獨留了下來,想來是要提點他們吧。 趙子慕跟著林慶也離開了,待回去了之后林慶才道:“今天的事你覺得怎樣?” 聽著林慶還有點冷的語氣,趙子慕搖了搖頭,從他的背后抱住了他什么都沒有說,知道他不想讓自己去危險的地方,所以有些話她難以開口。 良久,趙子慕才輕輕地開口道:“我想跟他們在一起?!?/br> 身前人的呼吸驀地急促了起來,一下去轉過了身去,漆黑的眼里閃著劇烈的波動,雙眼緊緊地盯著他道:“你說什么?在說一遍!” 趙子慕略一猶豫然后輕聲地開口道:“我想加入西北邊軍與匈奴作戰?!?/br> “你!” 趙子慕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再說下去,將他抱緊之后,感到他的氣息穩了點才道:“你擔心的我都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林慶干澀地道。 他于她總是處在被動狀態,她的心思他總是猜不透,而不知為何自從來到了西北之后他看著她有時便總是感到很彷徨,她似乎有什么事在瞞著他,可是他猜不透。 “可是我想留在這里?!壁w子慕有點艱難地道。 砰! 什么破碎的東西響起,藏在屋外暗中保護的月一幾人差點就沖了進去,不過當聽到屋里又傳出了聲音之后,幾人止住了往里沖的沖動,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又躊躇地回到了原地了。 “你什么意思?”林慶大睜著泛紅的眼角嘶聲道,雙目射出的光也變得冰冷,如果趙子慕說出的答案是他不想要的的話,他會立刻讓緝事府的人將她給囚禁起來,讓她一步也離開不了。 他甚至已經想好到時候怎么關押她將她囚在哪里,又怎樣逼她屈服了,如果實在不行他就給她喂藥,讓她這輩子都不能邁動一步,只能留在他身邊。 不怕她怨恨他,因為她早就應該知道他就是這種人了,既然選擇了他那么她便沒有了后悔的余地。 她應該知道的…… 第84章 正好,他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