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當時我一見到他,就沖他發了脾氣,就像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兒地將所有的怒氣全部都撒到他的身上!” 靳雅現在回憶起當時她跑去質問靳俊棋的畫面,不知怎么的,竟覺得當時的自己真是幼稚,真是沖動。 盡管只是前年的事情,可現在想起來,卻有些許懊惱自己當初的年少無知。 那時的她,還真是做事不經大腦,只知道沖動行事,卻絲毫沒有顧慮到沖動的后面,更不懂沖動是魔鬼這句話的深意。 “而當時的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們公司大廳的沙發上聽我發完脾氣,然后才一連串地反問我道‘你不是一向想做傳媒這一行的嗎,一直想要和我對著干嗎?這不是你的夢想嗎?有夢想是好事,我沒理由不幫你完成,我是你哥哥,怎么樣都是要幫您完成的!’” “……”蘇曉糯愣愣地看著她。 靳俊棋這樣一個驕傲自大的人居然能容忍靳雅沖他發脾氣,看來靳俊棋還是很疼這個meimei。 “我聽到這番話后頓時被噎了一下,其實我早就把當時那番賭氣的話給拋到腦后了,甚至我都不記得我有說過這番話!可沒想到他卻一直都記著,記得我說過要做傳媒的工作,要和他對著干的那番話?!?/br> 靳雅說到這里,唇角泛起了淺淺的笑意。 “他并不知道的是,我對這個職業并沒有多大概念,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那番話也只是賭氣時隨口說說而已。他說了這么一番話,瞬間就把我說得那叫一個啞口無言?!?/br> 或許,她也就是自從那一刻起,才明白過來有這樣一個疼愛她的哥哥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她才徹底認了靳俊棋是她哥哥,名副其實的哥哥。 ☆、325 靳雅的解釋(下) “聽到他這么說,我那原先滿心怒火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除了窘迫便沒有別的了。我滿心怒火中燒跑過去質問他,到最后耷拉著腦袋而歸。直到現在回想起來,我心里都還能感到三分的無地自容呢!” “那……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的?靳俊棋一開始就向你提起我嗎?”蘇曉糯靜靜地聽靳雅說完,在沉默片刻后,下意識問道。 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靳雅的時候,靳雅對她的態度并不那么友善。 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冷冷得好像特不待見她的表情,就好像特別嫌棄她似的。 當時她有些不明白,她明明就不認識這個女的,之前甚至連一面之緣都沒有,可為什么她總是用這樣一副嫌棄甚至略帶些許憎惡的眼神看著她呢? 就好像她們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直到現在,她才有些恍然大悟。 想到那個時候的她應該是因為她偷拍了她哥哥,并且還把照片廉價賣給了雜志社,所以才對她有一些成見,才會對她那樣一副冷冰冰的態度的吧! “我當時就知道你了,畢竟你偷拍了我哥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而且你還把那張我哥哥的背影照拍得這么模糊這么丑,我能不知道你嗎?” 靳雅一想到這里,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其實那張她哥哥的背影照拍得很模糊,根本達不到做雜志封面的要求。 如果不是當時雜志社銷售量不理想的話,加上她的建議的話,程主編根本不會選用那張背影照做那一期的封面。 她記得那天她看到主編發到她郵箱里的編排的資料的那張背影照,確確實實地震驚了一下。 她拿著這張照片下意識跑到主編辦公室詢問起了主編,怎么有一張靳俊棋的背影照?而且還拍得這么模糊? 當時程主編的原話是這樣的,“就是呈新傳媒學院的一個女學生寄過來的,我們雜志社不是在征集一些有意思的照片嗎?如果選上了就有相應稿費,這女生就是沖著稿費來的?!?/br> “一個呈新學院的學生?這不是靳俊棋所讀的學校嗎?”她當時簡直不要太震驚了。 居然有人這么有經濟頭腦,想到偷拍靳俊棋這個大明星的照片來賺錢? 她不禁覺得有趣,便開口問了程主編投稿人也就是偷拍這張照片的人的名字。 也是在程主編將存放照片的信封遞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記住了“蘇曉糯”這個名字。 “雖然這張照片上的主角符合做雜志人物封面,可偏偏拍的是背影,又是用手機拍的,拍得太過模糊,實在沒辦法用作雜志封面,可惜了!” 程主編望著這張拍得實在太過模糊的背影照,略微感到有些懊喪地說道。 想來她也是想用這張照片的,畢竟靳俊棋的名氣擺在那里。 如果用他的照片做封面的話,對雜志社的雜志銷量是有幫助的。 可偏偏這張照片拍得實在太過意不去,太不能湊合了。 所以主編為此很是糾結,很是郁悶。 她當時聽到這番話后,下意識干咳了兩聲,一臉正色地對主編“開解”道: “主編,您看我們雜志社剛剛起步,靳俊棋是一線明星,粉絲都以千萬為單位,請到他來拍攝雜志社封面肯定要花一筆不小的費用,這張照片雖然模糊了一些,但是處理一下勉強可以用的,怎么也是靳俊棋本人,粉絲對自己的偶像可是很敏感的,我們只要標題取的吸引人一些,這個月的銷量肯定會上來的?!?/br> 主編經過她這么一番“開解”,雖然還存有疑慮,但還是勉強相信了她,并且將這次刊印銷售的任務交給她了。 “另外,主編,我們雜志社不是還缺個助理打雜的嗎?你看這個人怎么樣?”她用手指指著信封上寫著的這三個娟秀的字體問道。 “是啊,怎么了,你是想讓蘇曉糯……可她還是個學生,沒辦法來雜志社工作??!”主編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除了錯愕就是訝異。 “主編,可以來讓她做兼職??!這個人既然和靳俊棋是校友,她既然想到要偷拍靳俊棋的背影照來賺錢,那肯定是缺錢,我們給他打電話可以讓她過來試試,說不定以后她還能給我們提供一些靳俊棋的消息,這樣對我們的雜志社的銷量也是有幫助的?!?/br> 她一向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是關于自家哥哥靳俊棋的事請,她更是頗有興趣地插上一腳。 其實她建議主編把蘇曉糯招進雜志社純粹只是一時興起,她一來是真的覺得有意思,二來她是想看看這個膽忒肥的女孩長什么樣,想認識一下,所以才和主編提了這個建議。 另外她也很想知道她哥哥若是知道她在一旁推波助瀾了一番,讓那個偷拍他的人成為她的同事,會是怎么樣的一個反應。 不過對于主編是否采納她的建議,她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說起來蘇曉糯還是一個學生,來雜志社也只能做兼職。 對于雜志社而言,其實是被動的。 兼職的人想要什么時候走,就可以什么時候走,沒有什么可以約束她。 這樣分析起來,主編不會采納她建議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雖然她能進這家雜志社她哥哥占大部分功勞,是他托人將她招進了這家雜志社。 但是雜志社的程主編并不認識靳俊棋。 若是認識她也不會這么苦惱了。 不過也正是所幸如此,不然的話,那她是沒辦法在雜志社待下去了。 就算主編愿意留她下來,她也是沒臉呆在這里的。 因為她根本受不了別人那種異樣的充滿探究的目光。 她討厭那種像是動物園猩猩那般任人欣賞審視,任人指指點點的感覺。 靳俊棋因為當時看她每天在超市餐廳里打雜實在可憐,就發揮自己的兄長愛拜托他的同學去找一間雜志社幫她安排進去,那個同學就是王亞磊。 而程主編說起來只是王亞磊一個朋友的朋友。 如果說程主編和哥哥有什么聯系的話,也只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 這關系實在太難梳理,王亞磊是靳俊棋的哥們,算起來關系來程主編是她哥哥的好哥們的朋友的朋友。 這關系如此復雜,如此冗長,和哥哥是半點關系都連不上吧。 “做兼職?”程主編的語氣果然是不可思議的。 雜志社里哪里會有什么兼職崗位???肯定都是全職的。 “當然啊,可以讓她來做做兼職!既然她是呈新傳媒學院的學生,就算讀的不是相對應的學系,但對紙媒這類知識肯定知道一些,是可以勝任我們雜志社的工作的?!?/br> “可以倒是可以,她將照片送過來的時候,我問過她所讀的專業,她是讀傳媒記者的,我們剛好缺一個記者助理,如果她可以的話,就讓她來試試,只是兼職太麻煩了?!?/br> 程主編蹙眉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狀,點了點頭。 “主編,我們雜志社才剛剛起步,薪水也沒有其他大型雜志社這么高,如果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自然是不會滿足這么一點薪水,若這個蘇同學愿意來也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缺?!?/br> 雖然耗費了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可程主編對她的這個意見并沒有給予很大的支持和肯定,仍舊保持著懷疑態度。 畢竟讓一個在校學生來雜志社做兼職,在之前可是沒有這個先例的。 而且學生來兼職肯定是會有很多麻煩事。 既然是學生兼職,那事事肯定都是以學校為先的。 如果學校里有任務或者有急事,那兼職自然是會先放下,到時候如果學校里任務多,那到時候恐怕是請假的次數比上班的天數還多。 由此可見,招一個兼職比招一個全職的人所要承擔的風險要大得多。 更何況全職員工是可以簽合同,有合同契約牽制著的,但是兼職員工卻沒辦法用合同這種白紙黑字的契約牽制著。 招進來的人有合同約束和沒有合同約束的,這風險區別是很大的。 所以程主編這樣謹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輕易去嘗試呢? 不過她沉吟片刻后,還是勉強答應道:“好吧,最近雜志社也確實缺人,不過還是要看看這一期的銷量,如果銷量比預期好的話那就安排人聯系蘇同學吧!你先去工作吧,這張照片既然要做下一期封面,你處理好一些?!?/br> 見主編居然同意了,靳雅頗感意外,她呆愣了幾秒鐘后,才點頭應道: “嗯嗯,好的?!?/br> 那天晚上她便和哥哥打電話了,以玩味的口吻告訴他,他被偷拍了,而且這張偷拍的照片還是他所有照片中最丑最模糊的一張。 哥哥聽到之后果然很是生氣,要她把照片發給他看,并且要幫他銷毀掉,不能登在雜志封面上以損壞他那完美的男神形象。 她覺得好玩,并不愿意就這么給他,還裝模作樣地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檢討。 “哎呀,這是雜志社的機密,我怎么告訴你了?唉,我最近這是怎么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哥哥,我是真想給你,可是你看,如果被主編發現,我可是要被炒魷魚的!所以不好意思了?!?/br> 她那個語氣要多為難久有多為難,有多懊悔就有多懊悔。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估計就信了她這番鬼話。 可現在并不是其他人,現在是她哥哥靳俊棋,那就不一樣了。 她那個哥哥的高智商不需要懷疑,他自然能立刻聽出來她這是在真的“自我檢討”還是在向他挑釁。 “靳小雅,你不要太過分哦!我可是你親哥!”靜默片刻后,她哥靳俊棋十分嚴肅地打著親情牌開口道。 “親哥”兩個字被他加了重音。 “哎呀,哥,你真是誤會我了,我就是好心提醒你,正是因為你是親哥,所以我才告訴你這個事情啊,讓你做好心理準備??!”她見招拆招,故意特別無辜地說道。 “靳小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企圖,你信不信我跑去告訴爸爸你住在哪里,你工作的地方在哪里?”哥哥的語氣加重了幾分,他終于在被逼無奈之下使出了殺手锏。 這是他每次拿她沒辦法的時候慣用的一招,一直慣用到至今還在用。 這一招他百試百靈,他清楚地知道她這個meimei最怕的就是這個。 這么一威脅,當時的她語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