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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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埋在自個兒病房的被窩里, 干凈的被子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雖然味道不好聞,卻也蓬松暖和,他煩躁地蹭了蹭, 蹭得烏黑的頭發亂糟糟的,只露出兩個通紅的耳尖。 他都不記得自己怎么從安格斯病房里溜出來的了,現在一閉上眼睛, 腦海里全是安格斯那雙灑著碎光的湖藍色眸子,還有他那低沉得仿佛大提琴般的嗓音。 枕頭岌岌可危地半掛在床邊上,謝朝胳膊腿兒一動, 突然“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嚇了一跳,背脊一彈,紅著眼睛趕緊把枕頭拖到床上了。 拿到了床上又覺得不對勁, 自己怎么有點像做賊心虛。謝朝又挺直了背脊,把白枕頭拎起來撣了撣灰,這才擺正在床頭, 放松了身子直接躺上去。 謝朝盯著頭頂那盞燈, 很質樸的造型,泛善可陳,符合醫院一貫素凈的風格。 看了會兒,謝朝就覺得渾身都不得勁, 思緒還亂成一團麻線。盯著盯著, 眼皮子就耷拉下來,半夢半醒地睡著。 夢里也不知道夢到些什么鬼東西,仿佛有個人一直貼在他耳邊喘息, 喘得特別色情,壓抑著不可言說的欲望。 謝朝吼了一嗓子,他就不喘了。終于能睡個安生覺了。 一覺醒來就是第二天早上,謝朝一摸手機,上頭全是未接電話,他爹媽的,程叔的,馮東書的…… 謝朝先給他媽回了個電話,才撥過去就接通了。 楊莉著急地問:“你沒事兒吧,我和你爸看到新聞了,嚇死了!” “媽,我挺好的,沒什么大事?!敝x朝一聽就知道了,媒體肯定把這次大爆炸搞得紛紛揚揚的,周圍的親人朋友估計都擔心死了。 楊莉心有余悸:“真的???我看到那個照片了,醫生把你從救護車拉下來,頭上全是血?!?/br> 謝朝坐起身,墊了個枕頭靠在背后:“媽,照片嚇人的,要是真那么嚴重,我現在還能在這里和你打電話?” 楊莉一想也是這個理,聽他聲音中氣十足的:“要是再打不通,我們就得過去瞧瞧了,可嚇死人了?!?/br> 崽崽咋呼地大喊:“爸爸,你現在是不是在醫院?” “是,修養幾天就好了?!?/br> “那就好,家里都被你這個消息搞炸了?!贬提膛呐男乜?,“幸好沒事?!?/br> 他又問:“我看新聞說,安格斯叔叔也和你一起受傷了,他還好不?” 崽崽這么一提,謝朝忽然想起來安格斯今天的手術:“他比我嚴重點,今天要動手術?!?/br> “那爸爸幫我祝他身體早日康復?!贬提桃矝]想到安格斯這么嚴重,“朝朝也要在國外好好養傷,我在家等你回來?!?/br> 兒子難得這么乖乖地說著體己話,謝朝笑了笑,聲音軟了下來:“嗯,我盡量早點回來?!?/br> 醫生開始進行每日的例行尋房,身后跟著小護士。 謝朝掛了電話,醫生過來看了看他的腦袋,笑著說:“你這運氣不錯,看著流了那么多血,頭上也不需要縫針?!?/br> “……”謝朝抬眼看了眼面色和藹的醫生,這個玩笑我笑不出來。 護士小姐輕柔地給他換了個繃帶,又上了些藥,這就算完成了,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 謝朝等他們走后,穿著身病號服,摸到安格斯病房門口。猶豫了兩秒,還是推門進去了。 安格斯還是趴著,他這傷沒法躺著,只能這樣,時間長了估計得難受。 “你什么時候動手術?”謝朝尋了張椅子坐下。 安格斯正趴著沒事,正在看書,深藍色皮面的外文書,謝朝瞥了一眼,問:“還有心思看書?” “下午兩點?!卑哺袼购仙蠒?,“實在無聊,又不能動,這書還是別人送的?!?/br> 謝朝雙手交握,找不到什么話想說,就這么安靜地盯著安格斯的藍皮書。 “你想看?”安格斯的目光掃在書上。 謝朝搖搖頭:“那我就不打擾你看書了,先回去了?!闭f著就要起身往外頭走。 安格斯忽然伸手拽住他,淡淡地笑著道:“別走,陪陪我?!?/br> 謝朝頓住了:“又沒有什么話題聊,你還是看書吧?!?/br> “那我們隨便聊聊?!卑哺袼咕従彽?。 過了三分鐘,謝朝實在撐不住,面皮繃著:“你不是想聊么,一個勁兒盯著我看干什么?” 安格斯淡淡的目光飄在他臉上,吐出來的話帶著輕佻:“好看啊?!?/br> 語氣卻是無比正經的,仿佛在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要是謝朝的粉絲這么夸他,謝朝早就禮尚往來地朝人家妹子笑笑了,現在這會兒偏生完全笑不來了,反而悄悄紅了耳朵。 他瞪了安格斯一眼,惡聲惡氣地說:“你到底想聊什么,快聊,我可是又正事的人?!?/br> “你家里是不是聯系過你了?”安格斯識趣地換了話題。 謝朝點點頭:“才打過電話,看見我這新聞,都被嚇到了?!?/br> 安格斯也道:“我家里人也是,還說要過來看我?!?/br> 謝朝一時緊張起來:“真的,什么時候來?”好像安格斯家里人一來,就要識破他們這茍且的關系似的。 安格斯含笑說:“還沒確定來不來,她們只是嘴上一說?!?/br> “哦哦?!敝x朝理解,“我家里這次也擔心,小朋友都連帶著不放心。對了,崽崽讓我祝你早日康復?!?/br> 安格斯:“崽崽可真乖?!?/br> 謝朝提到崽崽,總是有話要講的,吐糟些他在學校干的好事,又想起了天天生產畫作的事情,便問:“我真心不想讓他學畫畫,別的不說,這東西就得天天練習基本功,我估計他連基本功都過不了關?!?/br> “崽崽也就是當個興趣,我覺得他對數獨的熱情比這個大多了?!卑哺袼孤f,“順其自然吧 ?!?/br> “我也知道這個理,就是趁著崽崽不在使勁吐槽?!敝x朝眉眼彎彎,“我可不敢在他跟前說,他得氣死?!?/br> 安格斯自然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會在適當的時候附和謝朝的話,或者提出自己的觀點。話匣子一打開,就有倒不盡的話題了。 —— 下午兩點,安格斯進了手術室,謝朝在外面等著,漢德爾陪著他等。 發生了這么件大事,漢德爾火急火燎地處理了,現在也閑了下來,既然不能接著拍戲,他就時不時地過來探望探望病情。 漢德爾也不是傻子,還是拍這方面題材的電影的大導演來著,回去就琢磨出味兒了,這兩人之間古怪啊。 作為一個有cao守的導演,漢德爾不好意思探聽人家情情愛愛的事兒,但是心里頭就像被貓爪子撓了一把,好奇死了。 謝朝望著手術室的大門:“你說這得要多長時間?” “安格斯創面不大,應該不會太久?!睗h德爾道。 謝朝抓著衣角,又問:“這植皮是不是特別疼?” “肯定疼,從大腿上挖一塊好皮填到脖子上去。不過打了麻藥,現在不疼,藥效過了得疼死?!?/br> 謝朝捏緊了衣角,默默地看著手術室,不再問了。 漢德爾被他這么一問,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好奇心又冒出來了。他忍了又忍,還是憋住了,繼續陪著他等。 手術還沒做完,倒是有個面色焦急的女郎跑來了,拉著路過的醫生就問:“安格斯是不是正在手術?” 醫生警戒起來,目光如炬:“你是怎么進來的?”公眾人物在這里住院,他們醫院都是要加強保衛的,不然那些狂熱的粉絲鬧進來,多影響醫生的工作。 女郎生得俏麗,約莫三十多歲,一頭栗色的波浪卷,像極了上世紀黑白電影的古典美女,頭發一揚,裙擺一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風情。 她正想解釋,后頭的護士長過來說明情況:“這是病人家屬,我們看過證件才放進來的?!?/br> 謝朝耳尖一動,神色一凜,病人家屬?安格斯的jiejie?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過去,這一家人生得都好看,安格斯jiejie也好有氣質,而且這眉眼確實很像安格斯。 謝朝剛準備上前套近乎,漢德爾就滿臉抱歉地說:“這位女士,你是安格斯的家屬么?” 女郎矜貴地點頭,禮貌地反問:“你是?” “我是他的導演,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我們劇組的失誤,致使了這起失誤?!睗h德爾很慚愧,他都是五十多歲的老導演了,這方面居然還能出事。 卷發女郎口頭上寬慰:“您不要太自責,意外事故誰也掌控不了?!彼嶂职?,抱怨安格斯,“我聽到新聞的時候就想過來了,他還偏偏說沒事,連手術的事也不告訴我?!闭Z氣憤憤然,看起來很生氣。 謝朝上去打圓場:“安格斯這也是怕家里擔心,而且jiejie你平時應該也很忙,他估計不想麻煩你?!?/br> 卷發女郎穿著身干練的ol女裝,波浪卷打理得柔順發亮,耳垂上的珍珠耳墜看著就很有女人味,應該是安格斯的jiejie沒錯吧,meimei大概不會成熟的。 “我是安格斯他mama?!本戆l女郎笑了笑,“看來我保養得不錯,你是和安格斯搭檔的同事吧?!?/br> 謝朝愣了愣,什么?這居然是安格斯他媽! 第48章 “阿姨好?!敝x朝有些局促。 卷發女郎友好一下:“我看你是中國人吧?” 謝朝連忙點頭:“是的, 阿姨你去玩過?”jiejie變成了阿姨,真有些不適應。 “我中文名叫沈音,直接喊我沈阿姨?!鄙蛞粽f。 謝朝乖乖叫了聲“沈阿姨”, 心道安格斯的mama看著真親切。雖然說議論長輩的容貌有些不大好,但沈阿姨真是好看,就像上世紀電影里走出來的人物。怎么講, 就是氣質老好了,安格斯肯定是遺傳他媽。 沈音柔和地問:“你這是和我兒子一起出事的么,這頭上包扎成這樣了, 還好么?” “阿姨,我這就是看著嚇人,都沒有縫針?!敝x朝吶吶的, “就是安格斯有些嚴重,正在手術?!?/br> 漢德爾插話:“醫生說手術不會出問題的,估計沒多久就能出來了?!?/br> 正說著, 手術室的門就開了。醫生穿著消毒的藍色外衣, 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出門就把口罩摘了。 一伙人全圍了上去:“醫生,怎么樣了?” 醫生對這些早就司空見慣了,淡定地說:“挺好的, 修養修養就沒事了, 就是以后可能會留疤?!?/br> 沈音迭聲道:“男人留點疤沒什么,又不影響正常的生活?!?/br> 醫生早知道安格斯是演員,還是寬慰說:“演員對這個可能特別注意些, 你們家人勸著些?!?/br> 漢德爾又過去問了些情況,沈音在旁邊附和著,謝朝暗暗把醫生叮囑的話記在心里。 安格斯麻醉藥效一過,一睜眼就瞅見了他媽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活生生嚇了一跳:“媽,你怎么來了?” 沈音順順自己漂亮的大波浪:“我還不能來了?你這個樣子還想瞞著我?怪不得死活不讓我們過來看看?!?/br> 安格斯渾身不能動彈,干瞪著眼睛:“您當然能來,只是我這不是不方便么?!彼依碛?,“我這樣又不能照顧您,您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