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走?!彼献∷氖直愠慌缘南镒永锟癖?。 危險尚未解除,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巡夜的城衛。 沈畫不敢耽擱,招呼小翠一聲便隨柴駿離開。 夜色中,他拖著她,她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心里卻說不出的安寧鎮定。這世上唯有他能給她這樣的感覺。 在他面前,她不用強悍,不用考慮如何保護自己,只要本分地做被他保護的女人就夠了。 “什么?”隨著這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沈成業書房里的書案隨之發出咔嚓一聲。 就連沈畫都替他與那張書案疼了一下,趕緊丟下柴駿握起他的手查看。 從巷子里出來沒多一會兒,他們便遇上聞訊趕來的五城兵馬司城衛。朱林聽說沈畫出事,幾乎調動了附近能用的兵馬前來救援,并下令緊閉城門,全城搜索。 又派人將他們送至沈府。這下子一向冷清的左都督府可熱鬧了。 正在家里與夫人小妾們過節的京兆尹聽到消息,立馬便帶了人過來連夜了解案情。柴西詞一行人脫險后也匆匆趕了過來,加上府外的城衛和府里的府兵。沈畫覺得老爹這中秋過得再不用她擔心冷清。 可當著這么多人,她只能與小翠一起扮作驚魂未定。 倒是柴駿異常鎮定地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從城衛取回的羽箭來看,壓根兒看不出是何人所為。好在姜凱平日對拱衛京畿駐防的城衛訓練有素,即使眼下他不在,朱林領著這幫人也沒丟他指揮使大人的臉面,總算捉住幾個活口。 但這些人干得了這事,也必定都是些亡命之徒,沒等京兆尹查問,均咬破嘴里毒囊紛紛自殺了。就不能玩點兒新花樣么? 不過有尸體總好過沒有,經過京兆衙門與城衛的仔細辨認,已經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有那么幾個來自賢妃家里的勢力。 不用說,定是沖著沈畫而來。即使他們不能斷定燕皓是不是死在她手里,她也脫不了干系。燕謹不會平白無故動手殺掉自己的弟弟。 可讓沈畫想不通的是,他們怎么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且還如此明目張膽。 就在所有人都還在關注這件事情本身的時候,沈畫與柴駿互望一眼,使了使眼色,由柴駿扶著沈畫佯作不適退出書房。 來到廊下一隅,沈畫先問:“這事你怎么看?” 賢妃此舉無異于孤作一擲,根本就是不要命的節奏,死都要拖上一個墊背的,為她兒子復仇。即使燕皓真不是她殺的,殺了她也能讓另一個人痛不欲生??蛇@個人卻不是自己的夫君,說起來很可笑,她甚至差點兒連累了“無辜”的柴駿。 賢妃在宮里呆了十幾二十年,當然知道燕帝的薄情,不會再留下她。橫豎是死,不若拖上沈畫而已。所以那時候他們放過了身為朝廷大員的柴西詞,目標明確地襲擊了沈畫他們的馬車。但刺殺燕帝欽封的君侯也必定牽連到自家,這罪名在大燕也不小。 除非他們在刺殺他倆的同時,也對燕帝不利…… 賢妃要作死,沈畫并不同情,她擔心的是小五隨了他們一起入宮去陪淑妃過中秋,今夜留宿在宮中。這明顯是個賠本的買賣,賢妃不會連那小祖宗也捎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第四十六天。o(n_n)o ☆、088 沈畫有點兒著急。 柴駿沉思片刻,一瞬冷笑,“她搭上本家性命,自然要的也是整個沈家替她陪葬,不然豈不是虧了?今晚這動靜可不小,你我一出事,就連整個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都驚動了。只怕明天一早便有人會將此事傳到皇上耳中。岳父大人這次可真就有麻煩了?!?/br> 沈畫深知這話背后的厲害,即使老爹再怎么忠心耿耿,也敵不過幾句有心的讒言。燕帝即使不懷疑老爹有異心,也會忌憚他如今在軍里的影響力。何況這里是燕京,皇城所在,城衛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沈府,而非皇城…… “不若將這事再鬧大些!”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沈畫看著柴駿一笑,他也隨之點了點頭,“那就讓御林軍也參合進來好了?!?/br> 五城兵馬司拱衛的是京畿駐防,眼下尚算說得過去,而御林軍要捍衛的則是皇城安危。若這事連御林軍都驚動了,那可就不是維護她沈畫一個人了。那是謀逆! 趁著老爹將京兆尹一行人打發走了,柴駿便將這主意告訴了岳父大人。 柴氏在燕京經營了數十年才有今時今日的影響力。沈成業在軍中自然也不是白呆的,明的暗的,即使是沈畫也盤點不請。別看御林軍統領大人好似剛正不阿,但能坐上這個位置,也不是個蠢人,如今朝里的風向如何,他不會不知道。順道幫個無傷大雅的小忙,鬧出點兒動靜,又不會影響他的仕途,指不定還能記上一功。 沈畫覺得這樣做利大于弊,即使燕帝仍舊會懷疑或者忌憚老爹,這算給他提了個醒。就連他的御林軍都牽扯進來,他就更不敢動柴沈兩家分毫了。 其實如今朝里的局勢已經非常明朗,燕帝剩下的只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文不能失了柴家,武暫時動不得沈家。 至于那個看似唯一忠于天家的東郡王連峰,其實很多年前便已站到了蔣家的陣營。否則連岳死皮賴臉要與柴駿做朋友,他爹恐怕早就阻止了。又怎么會讓他留在燕京? 燕帝之所以培植老爹上位,也正好證明了這點,東郡王他是信不過的。 這晚之后的動靜鬧得不小,不僅驚動了將將睡下的燕帝,也驚動了背后策劃這件事情的主謀,因此大家都沒睡好覺。 第二日早朝,京兆尹與五城兵馬司便將尸首的事報了上去。燕帝當即發下口諭拘禁了賢妃與她有關的一干人。 正是不怕敵不動,只怕她動得不夠力。 值得一說的是,審訊中,有人情急之下口口聲聲聲稱他們沒有刺殺燕帝的意思,一句話便將真正的罪狀招認了。 小五從宮里回柴府時,太醫院正也來了柴府。 替沈畫把過脈,并未開口多說一句,既不叮囑她如何調理,也不開方子。反而拎著藥箱直接走了出去,遇見在院子里悠閑剪著花草的柴駿深深一揖,“小侯爺,下官聽聞您藏有一本醫書古籍,不知可否借在下一閱?” 柴駿聲色不動地放下手中花剪,負手漠漠然看了他一瞬,虛手一引,“抱歉!這本古籍本侯素來不外借。寧大人若有興趣可以去本侯書房坐會兒,我讓人斟茶給您,坐下慢慢看?!?/br> 沈畫在房里飲著水,似有似無地聽見二人對話,噗一聲噴了。這太醫院正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替她看病沒看出什么,反倒跑來找柴駿借醫書?這又是什么鬼?將他這里當圖書館了不成。 沈畫在燕京呆的時間并不長,僅僅三年左右的樣子。因此人脈方面自然比不過柴駿,就如如果進了軍方大門,他也未必比得過她一樣的道理。估計他認識的武官,還沒有她一半多。 太醫院正在柴駿的書房很是呆了一個時辰才念念不舍地走了。 沈畫目送他出去后,捉住正欲拿起書本消磨時間的某人問:“他也是你柴家的人?” 難怪昨晚夜宴時,燕帝說要安排人過來替她看病,他們一家子都是淡定自若的樣子。難怪燕帝都忌憚柴家在朝中的勢力。手伸得這么長? 柴駿捏著那本書,負起手傲然仰頭,“若是本侯都治不好的頑疾,估計燕京城里也沒人能治好了。他只不過走個過場,交差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