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只是沈畫想著一旦躺上去,便已是將自己交給他了,難免有些不大自在。糾結一陣方從他腳邊爬上床,卻坐著不敢躺下,“閉眼!你該休息了?!?/br> 柴駿輕笑一聲,乖乖閉上那雙深邃好看的鳳眸。 沈畫自欺欺人地和著衣衫在他身旁找了處地方躺下,背對著不敢轉身。 屋里靜悄悄的,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油燈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 心中似乎巴望著什么,又抗拒著什么。畢竟沈畫要真算起來也三十好幾了,身邊有這么一位驚才絕艷的顏值擔當,又是自己的意中人,沒點兒非分之想才不正常。 正思索著非分之想這件正事,身后傳來沉沉緩緩的聲音,“外套脫了?!?/br> “不要?!鄙虍嫀缀醪挥盟伎急憔芙^了,看來她的非分之想也的確只是想想而已,尚未奔放到一發不可收拾,“方便夜里起床?!?/br> “聽話。睡著會涼。我這樣做不了什么?!辈耱E沉沉的聲音聽上去坦坦蕩蕩。 其實沈畫很清楚,他的確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不大習慣在他面前脫衣裳。莫非他對她也有非分之想?那他倆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要我動手?” “不要!”沈畫被他這句略帶威脅的話嚇得將心一橫,坐起身扒拉掉身上的衣衫,卻在這初冬的季節里感覺有些凍人。 將將躺下,身上一暖,柴駿已將錦被搭在她身上,“過來,我冷?!?/br> 這床上就一床錦被,若不貼過去的確空出的地方會進風,不冷才怪??伤@借口在她身上已用過一回,真是毫無建樹可言。就不能花心思想個別的?這人真是越來越懶了。 他眼下身子不大好,若再惹上風寒的確麻煩,也不想他多費心神和唇舌。滿滿的都是套路??!不過不知是自己套路他,還是他套路她,或者都有。畢竟要留下這事是沈畫執意干出來的,他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橫豎她這是自找的,沈畫干脆轉過身去鉆進他懷里,扭扭捏捏實在不是她的性子,一次成全他好了。 這成全雖做得行云流水般自然,小心肝卻控制不住猛跳,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此時是什么表情?;蛘咚枪室鈱⒍说木嚯x壓縮到最小,以避免某人瞧見她臉已紅得一塌糊涂的囧樣。 方才在書房中時,柴駿僅披了件斗篷,躺下前便已隨手掛在了床頭,許是怕沈畫不自在,他穿著墨色中衣便上了床。 而沈畫雖也褪去了厚實的外套,但尚有兩層衣衫擋著,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暖意和那股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紫檀馨香。 沈畫故意埋首在他胸前,感覺有指尖輕輕劃過她額頭,停在臉側,“其實……傷得挺值?!?/br> 柴駿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這昏黃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迷離,沈畫被他弄得心似鹿撞,略略不安地在他懷里蹭了蹭,“不許再傷了。等你好了得跟著我學學功夫,這樣也有自保的能力?!?/br> “好。大意了。鄭伯替我趕了十幾年馬車,只是沒想到……”柴駿說了一半,沒再繼續。 其實不用他說得太過明白,沈畫也能猜到事情原委。只有三種可能,要么這人一直掩藏得很好,要么便是見錢眼開,再則只怕是有什么事被別人要挾。 可他依舊叫人家鄭伯,不用想前兩種可能性已經可以排除。 嚴氏為除去阻礙他們的眼中釘的確不擇手段,但畢竟也是為了自保,或許是那車夫不忍,才不至于令柴駿傷勢更重,或者直接要了他的命。這種事若一旦出手,一次不成功就實難再有第二次機會。這位鄭伯算是拼了性命給他和柴家提了個醒。 沈畫想著有些后怕,輕輕摸著柴駿胸前順滑的錦緞,喃喃:“這些事你先別想了,好好休息段日子好不好?” “好?!辈耱E應得爽快。 沈畫不大敢信,這趟渾水他已經淌進去了,哪能說抽身便抽身?即使他想,燕帝也不會同意,嚴氏更不會收手。說白了,這場暗斗一旦開場,若沒有一方被徹底清除,是絕不可能停下的。 但眼下他真需要休息,沈畫抬頭看著他精美的下巴說:“要不……我們帶著小五去別的地方住???” 唯有承諾加上暫時的離開,她才能真的安心。其他的事還有她和蕭譽。 柴駿微微側身,與她面對面躺著,目光淡淡,“提議不錯。明早我安排下。去別院住上段日子??爝^年了,走得太遠趕不回來。我倆的婚期也快到了?!?/br> “可你這身子……”沈畫略略有些擔憂,但他已讓了半步,總不能逼得太緊。 “放心,”他在她額頭留下一抹唇溫,“睡吧。夜了?!?/br> 沈畫伸手攬住他的腰,又大膽地往他身上蹭了蹭,方閉上眼準備睡覺。 卻聽他聲音沙啞地喚道:“小畫?!?/br> “嗯?”沈畫不明所以,重新睜開眼睛。 忽然腰上一緊,牢牢貼在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火辣辣的身軀之上。抬頭看他,唇上卻傳來一陣輕咬。 許是這錦被太厚,她竟感覺有些燥熱,閉上眼任由他的唇在她唇上、臉上、耳垂上游弋。這舔舐漸漸向下滑動,脖子傳來一陣他噴灑著灼熱氣息的酥麻,卻在鎖骨處生生停下。 沈畫巴望著他繼續,可他好似忍了下來。 “你抱著我,睡不著?!辈耱E沉沉的聲音帶著些許隱忍的沙啞。 事到如今,沈畫也不知道是誰自作自受了。 “可我舍不得放?!彼植簧岬?。 “那就抱著好了?!鄙虍嬓α诵?,只要他喜歡便好。 柴駿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極無奈地說:“算了。睡覺?!?/br> 這一夜,沈畫睡得不是那么好,或許因為身邊多了個人,她尚不大習慣,又或許的的確確有些認床。 因此夜里柴駿幾次起床,她都感覺到了。 還依稀聽見更闌起身問他要不要緊,卻沒聽見柴駿回答,似乎只是有些反胃難受。 第二日大早天將將亮,沈畫便醒了,柴駿方才安穩睡下沒多久。見屋里油燈尚亮著,沈畫偷偷起身準備穿衣,卻不料還是驚醒了身邊的人。 “去哪兒?”柴駿尚未睜眼便朦朦朧朧地問。他的睡姿十分規矩,或許是習慣了,醒來時手已放到了自己身前握著。 沈畫局促答曰:“起床。我該走了。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