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蕭譽將她送回沈府后,沈畫在院子里躺了許久。的確,有的事情除了自己,誰都幫不了。他那番話估計也是在告訴她,他對娶她這件事萌生了退意。不過這樣也好,到少了一件煩心事。 燕帝不是還沒對柴氏定性么?難不成自己就這么想定他的罪?但這樣于他、于自己又有什么好處可言呢?或許答案她能找到,她比任何時候都希望真的去了解柴駿。哪怕最后傷了自己,大不了放下再重來一次。橫豎她的戀愛觀就“與眾不同”。 這晚用膳時,沈成業回來便要了兩壺府里最好的藏酒,拖上姜凱興致勃勃開飲。 沈畫正因事情毫無進展惆悵萬分,因此勻了少許過來。誰知小祖宗見她要飲酒,立馬嘟著嘴瞪眼,差點兒沒用目光將她凌遲處死。 沈畫為了顧及他幼小心靈上的陰影面積,唯有又將酒倒了回去??磥硭皩ρ嘀旓嬀埔皇碌拇_深惡痛疾,害怕她也步他太子哥哥后塵。 小祖宗見她這么聽話,跑過來抱著就是一口親在臉上,開心贊道:“小畫jiejie真乖?!?/br> 沈成業與姜凱頓時目瞪口呆。 這動作的確是沈畫言傳身教,只因每次千方百計哄得小祖宗聽話,她忍不住就會心情愉悅獎勵一口,親著親著就親成了習慣。小祖宗仿佛知道這是表達心中喜歡的方式,因此居然似模似樣學了去。 可他畢竟是皇子,這樣的動作的確讓身為臣子的沈成業與姜凱直冒冷汗。 等這小家伙吃完飯,被沈畫哄去逗獵場帶回來的那幾只小白兔,她才找著機會問老爹,“什么事這么高興?” 如今在自己家說話都得小心些,的確十分辛苦。燕圖雖不至于小小年紀便做jian細,但也得防著他童言無忌。 姜凱瞥了眼外面,小心地壓低聲道:“你這幾日呆在家里沒出去,自是不知。今秋入京參加秋試的學子在太學寺外鬧了起來,據說已靜坐絕食了兩天一夜。雖尚未開考,卻有人查到今科有人漏了考題?;噬辖裨缦轮紘啦榇耸?,才幾個時辰便揪出了漏題之人。又牽扯出往年吏部、戶部在任命新科時徇私枉法、收取賄賂這檔子事,連翰林院都有不少人受到牽連。只怕不需幾日,吏部戶部尚書那兩把交椅便要換人?;噬厦纵o親自督考本次秋試,且考題僅他一人知曉。待選出三甲,由皇上親自點名任命賢能。還有,你往后得注意點兒,別將五殿下當尋常孩子養。他方才……” “柴駿弄出來的?”沈畫哪有心思管燕圖,沒想這家伙竟然還有發動學丨潮的前衛法子,且這號召力不是一星半點,難怪急匆匆回了京城。想必是希望在燕帝與嚴皇后回京之前將這事辦了。 沈成業在旁聽著一笑,“之前在獵場人家差點兒擺你一道,他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袖手旁觀,不好好生生還回去?這樣也好,讓這些人長點記性,我沈成業的女兒,他柴駿的夫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隨便動的?!?/br> 沈畫微愣,柴駿是為了她?他弄這些事真的是為她睚眥必報?不過他手腳倒是挺快,誰不知道吏部一向把持在嚴氏手中?先斷了人家財路,如今又切了人家后路,連官員任命的大權都替燕帝收了回來,下個目標又是誰? 據沈畫所知嚴氏手中尚有兵部的半壁江山,加上刑部,手頭上的大權只怕已丟了不少。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底下尚不知還有多少人替他嚴氏賣命。柴駿就不怕人家狗急跳墻,要他的命? 沈畫隱隱有些后悔,從前總將事情推給柴駿,讓他頂著,讓柴家去拉仇恨。萬一他真要出個什么事,她搞不好會內疚一輩子。 可老爹這番話…… “爹。您……” “這兩日你沒事讓府里下人打掃打掃,初二柴家會送聘禮過府?!鄙虺蓸I看著女兒什么都沒解釋。 忽聽老爹提起這事,沈畫趕緊問:“他會親自來么?” 沈成業佯作不懂,“他?哪個他?” 沈畫沒好氣白上一眼,“當然是你那無所不能的好女婿?!?/br> 非得要她親口承認??礃幼永系钦J了? 沈成業沒忍住,將將噙上的半口酒噴了出來,好在沈畫和姜凱均停下了筷子,才不用吃他這沾了口水的下酒菜,“來。自然會來。怎么?看上人家了?我可是聽說你這幾日勤快了不少,做了幾日點心往人家府里送。知道擔心了?怕被人搶了?我看人家這回可是認了真,光禮金這一項就是這個數?!?/br> 說著,沈成業比劃出兩根手指。 沈畫順著一猜,“兩千兩白銀?” 沈成業沒好氣地轉了圈兒白眼,“柴氏嫡長娶正妻,白銀?你當人家柴氏富可敵國四個字是空談不成?” “黃金?兩千兩?”沈畫頓時瞪大眼睛。 沈成業再次無語,“再猜!” 沈畫小心翼翼問:“莫非是兩萬兩黃金?” 沈成業搖頭。 沈畫心累道:“該不會是二十萬兩吧!” 沈成業直接不理她,端起酒杯便自顧自飲起酒來。仿佛她連皮毛都沒猜到一般。 沈畫長嘆一聲,“他家的金子這般不值錢么?莫非還以斤計量了不成?!?/br> “嘿!你還別說,人家還真是以斤計量?!鄙虺蓸I飲完杯中的酒,淡定地放下了酒杯。 “二十萬斤黃金?”沈畫哪還能像老爹那般淡定,噌一下跳起來,“柴駿要娶的真的是我么?” 該不會是變向賄賂老爹吧?誰能在這么大筆黃金面前依舊立場堅定?難怪老家伙一反常態。 “你這丫頭傻了不成?他不娶你,莫非還敢娶別人?人家岳父都叫了,能反悔么?這下你這小財迷怕是心滿意足了吧?比起太子成婚也就少那么一點點?!?/br> 可沈畫怎么覺得,不太像??!她竟這般值錢?之前尚以為定是自己上上輩子欠了柴駿什么,如此一來她倒懷疑是他上上輩子不知欠了她什么才對。被她那般打擊竟然還花這么大血本將她娶過門! “爹,我怎么覺得往后在他柴家日子不太好過呢?”沈畫不停在飯廳里快步走來走去,完全忘了剛吃完飯不可以如此“劇烈”運動,就差點兒沒尖叫一聲,直接跑出去。收人家這么大筆禮金,俗話說拿人的手短,估計她這手得短到自己都看不見。 還有,這也讓沈畫明白了一件事,柴駿真的壓根兒沒生氣,指不定是拿她當做幌子過橋呢! 不與她鬧得不愉快,他能提早回京“消氣”?能將秋試一事辦得這般漂亮?能讓嚴氏那幫人放松警惕?難怪說那晚的事在他意料之中,原來真在他意料之中,他竟算計得這般精準,連她會如何對他姑母說話都預計到了?只消幾聲本侯便將她騙得將信將疑。 她豈不是白做了幾日點心?興許還被他看出,她其實對他動了心思。 不等老爹回答,沈畫轉身生無可戀地說:“你倆慢慢飲,我……我回院子去死一會兒。誰都別來勸我?!?/br> 沒臉見人??!怎么辦?初二她該如何面對?居然又被柴駿誆了! 實在生無可戀,干脆一頭撞死得了。也好讓他為騙她這事悔恨終生。 實在太可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第十五天。 一向勤勞的香香求包養。o(n_n)o 又半個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