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柴景琳立馬歡喜得緊,眼里的盈盈淚珠尚未抹去,便起身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白玉鑲金的鐲子,親自拖過沈畫的手,尚未等未來大嫂出聲便替她咔嚓一聲戴上。 之所以是咔嚓一聲,乃是因這鐲子做得十分精妙。它是由兩段羊脂白玉鑲金連成,一邊做了活扣,剛好與沈畫手腕一般大小。既不浮夸,又很貼服低調。 沈畫素來不喜歡在手上戴這些飾品,琢磨著等她走了,再取下來收好。 卻聽這丫頭拍著手笑道:“總算是哄得大嫂收下了?!?/br> 這話聽上去十分蹊蹺,沈畫一琢磨,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味兒,遂問:“莫非這鐲子……是你哥要你送來的?” 她雖對燕國送禮的規矩并未了解得十分透徹,但基于前世的一些記憶,總覺得送手鐲、項鏈或是戒指之類的飾品,一般除了父母、閨蜜,至少也該是男盆友才該做的事。而她與景琳不過認識短短幾個時辰,尚算不上閨蜜,她便送她這樣貴重的禮物實在有點兒不可思議。 柴景琳心情愉悅,因此直言不諱,“大哥時常將這鐲子拿在手里呆呆望著,早就想將它送給您了,可又擔心您不會收下,即使收下也不會戴在手上。因此今日一早便來拜托我將這事替他辦了。大嫂,您可別怪我哦。這鐲子是大哥特地命人打造,取不下的??峙履魉簧皇??!?/br> 一生一世?柴駿居然想用這么個破鐲子套她一生一世?這如意算盤還真是敲得挺響。 等柴景琳走后,沈畫試了很多方法,竟真的沒辦法取下。這鐲子做得將將如她手腕大小,即使抹上皂角也滑不出來,除非她會縮骨這種絕技。雖有扣,卻是個死扣,且暗藏玄機,十分巧妙。若非要取下僅兩個辦法,要么毀了鑲金,要么剁手。 但若她毀了鑲金,便不算原物奉還,他自有借口不收。剁手,那還是上輩子才有過的念頭。 罷了。橫豎不過兩塊羊脂白玉,想來在柴駿眼里也不值幾個錢。沈畫覺得何苦為難自己? 不過這丫頭過來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可靠的“消息”,原來柴駿與他二弟不和?基于敵人的敵人便可暫時做朋友這一原則,沈畫又趕緊給蕭譽寫了封信,命人偷偷送回燕京。 午后折騰累了正于房中小憩,聽見小翠進來傳話,說行宮那邊將將送來皇后懿旨,宣沈畫今晚與一眾重臣家未出閣的女兒們夜宴。 看來該來的避不開,也推不掉。好歹人家是皇后,且邀的不僅僅是她一人。 因此沈畫又倒回床上睡了一會兒,養足精神應付今晚的事。 醒來時習慣地抬手撫上額頭,卻感覺手腕沉甸甸的。這才想起腕上多了個摘不下的鐲子,不覺一瞬失笑,喃喃自語,“你又算到什么了?怕我今晚被人笑話是么?” 原來是這用意?不得不說,柴駿的確有過人之處,從來算無遺策。未免晚上吃錯東西,沈畫早早吩咐羅mama準備了食物墊底。 吃完,讓小翠仔細收拾了一番,算著時辰出了門。 路上遇到同去赴宴的柴景琳,因此準姑嫂二人,遂結伴同行。 來到皇后設宴的那處宮闕,里面已鶯鶯燕燕到了二十來人。想來均是今晚來做陪襯的,不知有什么大戲登場。 自進京,沈畫便與這些世家貴族女子無甚交往,為避免有人向老爹行賄,平日里府中除了軍方的人和一眾親信也很少有人能進沈家的門。 不過自上次蕭譽給她講了那個“鬼”故事之后,沈畫對這些女子的態度又多了幾分理解。能鎮住鬼的人,估計比鬼還可怕。所以人家怎么會主動與她交往? 這里極少數掛得上臉的,也都是武職官員家的女兒??扇思译m出身行伍,卻個個都挺“上進”,“出污泥而不染”。不像沈畫,整個一女漢子。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即便認識也是點點頭這樣的泛泛之交。 倒是柴景琳熱情地替她引薦了幾位,沈畫打過招呼,便在一旁杵著聽她們小聲議論。 此時身邊有一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據說是新任工部尚書家的千金,想來之前因朱林一事,原工部尚書已被燕帝革職查辦。這丫頭的父親正好填了這處空缺,將將榮升二品,因此眼里有些得意之色,趁著皇后尚未到來,小聲問景琳:“景琳jiejie,您猜今晚皇后娘娘宴請我們這幫京中的貴族女子,是不是欲替太子殿下再尋幾名側妃?” 柴景琳皺起眉頭反問:“是么?” 看上去很是擔憂。 這時旁邊另一小姑娘道:“我等均是這般猜想?!?/br> 柴景琳看看在一邊心不在焉狀的沈畫,搖了搖頭,“我想應該不會吧。若真是這樣,又豈會請我大嫂?她可是與我大哥已有婚約?!?/br> 嗯嗯,沈畫著實尷尬,這兩日柴駿夫人夫人叫她,許是已聽習慣,因此昨晚和早上這丫頭稱呼她一聲大嫂,沈畫便沒有及時予以糾正,沒想她背地里叫叫尚不滿足,竟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叫了出來。 這幫女子方想起沈畫的另一個身份,可以說是神色各異。但沒一人的表情值得欣慰,或許個個都覺得她配不上柴駿。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點擊,鑒賞,支持和留言! 日更3000。第十天。 一向勤勞的香香求包養。o(n_n)o 最近珠海這邊天氣真的惡劣。 臺風剛過去,接著又是暴雨。 昨晚又把附近的網絡弄壞了。 還好有手機熱點可以供筆記本發文…… ☆、049 沈畫本想尋個機會將柴景琳拖去一邊叮囑幾句,不曾想身邊碰巧有人經過將這話聽了去。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穿金戴銀的富貴女子,緩緩踱至沈畫身旁,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輕哼一聲,“你就是沈都督的女兒?聽說你父親乃是名山野村夫,不過是立了些戰功,才爬到如今的左都督高位,但也不是什么金貴之人。若不是看上他手里的兵權,豐城侯怎會這般沒眼光看上你這粗野丫頭?娶回家,也不過是擺設罷了,竟在此耀武揚威?!?/br> 這話說得沈畫實在冤枉,她幾時將柴駿擺出來威風過了?她何須一定要靠他來光耀沈家的門楣?這人看不起她不要緊,卻對老爹出言不遜,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遂笑笑請教道:“不知姑娘是……” “就憑你也想知道我是誰?笑話!”這女子頗有點目中無人,白眼翻得那叫一個盡力。 許是見有人這般對沈畫,柴景琳在旁介紹道:“她是三殿下正妃娘家的胞妹,戶部尚書的嫡次女。名喚齊梅?!?/br> 沈畫不知景琳是不是故意氣她,是真單純到不懂得照顧人家的身份,才將人家的裙帶關系一并說了出來,引得附近的妹子們掩嘴偷笑。說起來戶部尚書也不過是二品京官,比起老爹左都督尚要低上整整一品。 沈畫聽完,笑了笑,悵然地說,“的確。我爹不過是一山野村夫,不過如今卻也算位極人臣。比之京里不懈努力了大半輩子的人,確實幸運了些。招恨也是很自然的事。我素來以他為傲,正是他這般深得皇上信任,我方能有如今這門人人看著眼紅的婚事。我雖是粗野了些,好歹也是他的嫡女,且還是獨女,自幼不用與人爭寵,活得也算自在,自覺非常幸運。興許豐城侯的確是看上了我爹的兵權,不過還好我值得他一用,至少還能讓他看得上眼,主動上門求娶。其實我挺知足的。比起許多需要為將來努力的女子,我真的很幸運?!?/br> 如果之前聽到的話都是真的,齊梅這么鄭重其事的打扮,估計也是希望在燕謹面前露下臉。 尚未等齊梅有什么反應,柴景琳便皺起眉頭遂語重心長道:“大嫂,您何必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我大哥可是真心待您,什么兵權不兵權的?他怎會在意這些?今日出門他還千叮萬囑,一定讓我照顧好您。您若在此受了閑氣,meimei我回去真不知如何向大哥交代呢!” 齊梅看看她,再看看沈畫,半張露在外間的臉頓時有幾分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個侯爺么?我jiejie怎么說也是郡王正妃,今晚皇后娘娘怕是會替太子殿下擇選幾位側位相伴,誰稀罕區區一位沒有正職的侯爺?” 哎!沈畫不覺長嘆,“的確。有的事我羨慕不來。真心祝您今晚能得太子殿下青睞?!?/br> 她實在不想與這樣的女子多費唇舌,既不想再有人評論自己的老爹,也不想連累柴駿被人看不起??谏嘀疇幉贿^是借別人的口來貶低自己,這么不劃算的蝕本生意,沈畫的確不屑,方才不過是一時之氣,稍稍冷靜便不想再爭。難怪柴駿平時不喜歡多嘴,與這些人多嘴實在多余?;蛟S一開始就不該搭理。 許是這齊梅以為最終在口頭上勝過了她,嬌哼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