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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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逃嗎?姓張的已經死在我的手里了,這些人可不會與你講道理?!?/br> 男人對樂遠岑說了這句,不等她回答就抓起她的衣服,一把帶著她躍出了墻頭,朝著更遠處掠去。 樂遠岑感到耳側吹過的風,她臉上雖還是一貫溫和的笑容,但心中已經將這個男人罵了一百遍。她懂了什么是魚池遭殃,今天就該穿一件白色的衣服才對,誰想到撞衫也會引來飛來之禍。 第6章 張知府的府邸在太湖之側,樂遠岑所住的小院距離河岸并不遠。在黑夜之中,能看到不斷向張府附近靠近的隊伍,他們手持火把列隊而行,意圖來圍捕青衣人。 樂遠岑看著這個陣勢,又想到那個頭領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狠話,只怕青衣人不只殺了張知府?!澳愕降鬃隽耸裁??只是殺了那個姓張的?” “不多,一共就兩人。除了姓張的,還有他在朝中的靠山?!?/br> 青衣人沒有多言,似是根本沒想解釋他殺人的理由,而臉上也不見對于殃及了樂遠岑這條魚的歉意。眼看陸地上的追兵越來越多,他把目光投向了太湖的方向,岸邊有幾條隨意??康男≈?,就帶著樂遠岑跑向了湖邊,意圖從水路逃走。 樂遠岑聽章掌柜說過張知府在朝中的靠山,那位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張知府在南邊犯了不少事,可是他朝中有人不只保住了官位,更是被調任蘇州知府,可見那人的厲害。如今看情況是那人被殺在前,張知府被殺在后,才引動了如此多的人追捕青衣人。 然而,這又與她何干?她不過是穿了一件青衫,就要被格殺勿論了。真是不知是該怪自己點背,還是怪這青衣人逃跑不挑路,或是怪那群追兵不講道理。 可是,她知道這個節骨眼上與身后追兵講道理是沒用的。她不過是張知府請來的畫師,眼下張知府死了,鬧出此等大事,上面都說了就地格殺青衣人,她能討到最大的便宜就是先被抓起來。 因此,她只剩下了唯一的出路——逃為上策,避過風頭再從長計議。 樂遠岑看到近在眼前的湖水,雖是明白身后是三路追兵只能往太湖上逃,但她心里不住有些發毛。這小半年來,她過得非常充實,悟出了一套內功,又練會了簡易的輕功,燒得了一手好菜,琴棋書畫詩酒花都略有涉及,唯獨沒有去重學游泳。 毛茸茸的鳥類不會游泳。 樂遠岑在神雕身中多年,練過上天入地就是沒有練過游泳。 不僅如此,鳥類也不喜歡水,更別提潛入水中的感覺。她想到這里甩開了青衣人拉住她衣袖的手,下意識地不愿意靠近太湖,卻也知道不得不去。 “你會武功?!鼻嘁氯舜藭r總是露出了第一個有些不同的詫異表情,眼下卻也不是多說這些的時候,“快上小船?!?/br> 今夜的風有些大。 樂遠岑一躍而上小舟之后,小舟不住地晃動了起來,讓她略帶僵硬地保持了平衡?!拔蚁肽銊澊谋绢I總該高人一等,不會與認路的本事一樣,否則我們逃沒逃走就都翻水里了?!?/br> 劃船的當然是青衣人,他看起來也不會用船槳,而是用內力在推動小舟往前行。樂遠岑的話不帶譏諷,但青衣人聽得出來這是在暗指他走錯了路,才會導致她被牽連其中。其實,他也不是走錯了路,而是那個偏遠小院離湖邊最近,他算好了萬一要從水路逃走需要經過那個方向,誰想到他們會都穿了青衫,被人當做了同伙。 青衣人并沒有說清其中原委,他的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沒想到張知府府中還養著幾位高手,他將那些人擊倒了,可是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他們追來了?!睒愤h岑聽到了身后的水聲變化。放眼望去,追兵坐上了一艘大船,正是全力向他們的方向追了過來。 ‘嗖嗖嗖——’緊接著離弦的弓箭密密麻麻地向他們射來。 樂遠岑借著月光看清了箭頭泛著黑青色,顯然都喂了毒.藥。她一把脫下外衫,將這些箭支將至都掃落到了湖里??墒羌н€是源源不斷地射來,而且大船的速度總會趕上他們小舟的速度,無法做到一下子脫離追兵的視線借著黑夜遁逃。 青衣人微微蹙眉,他胸口越發地疼,不能再提速向前了?!澳銜撍畣??” “你開什么玩笑?”樂遠岑終是不復一貫保持的淺笑,“潛到哪里去?你不會是想游到對岸吧?這可是太湖,不小的!” “先避開他們的視線再說?!鼻嘁氯丝粗鴺愤h岑,他了然地點頭,“你不喜歡水!” 樂遠岑狠狠瞪了一眼青衣人,她是不喜歡水,也更不喜歡將她拖下水的人。 “行走江湖,怎么能不喜歡水?!鼻嘁氯溯p描淡寫地說著這句,他就念了幾句口訣,然后什么也不說地先跳入了水中。 “你——”樂遠岑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里的火氣,來不及去追究到底是誰惹得麻煩。她知道那幾句口訣該是武功心法,必是與閉氣潛水有關,在下一波箭雨來臨之前,默念著也跳入了水中。 十月初的湖水有了入骨的涼意,而當樂遠岑整個人被水淹沒之后,她張大了眼睛就像是一只誤入水下世界的鳥,要炸開了鳥毛,好似完全飛錯了地方,下一刻就會撲騰不了翅膀而被活活淹死。 ‘我不是鳥,我是魚。我不是鳥,我是魚。我不是鳥,我是魚……’ 樂遠岑一面催眠著自己,一邊運行起青衣人的口訣,在這等生死存亡時刻,摒棄心底下意識的不適與害怕,只能潛入水中朝前游去。她并沒有退路,為了活著,就要找回游泳的感覺,徹底拋去對水包圍的不適感。 潛水一段路,再浮出水面換氣。 也不知如此沉沉浮浮幾回,青衣人游在前方,樂遠岑放空了腦袋跟在后方,兩人也不知道具體游到了什么方向,反正是胡亂游著甩開了水面上的追兵。 不知何時,前方竟然多了一大塊的暗影,那是一處水下洞窟。 兩人都已經脫力了,根本不可能游到岸邊,此刻也就順勢前往了洞窟中。 此處的設計特別,應該不是天然形成,進入沒多久,就看到緩緩向上的石階,繞了一圈后,水位已經只在腳踝處了。 “呼——”兩人都深吸了一口氣,才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樂遠岑取出了懷中的火折子,還好她有用油紙包著防水的習慣。眼下拿出了還能點著,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兩人站在石階的盡頭,面前是一扇緊閉的石門,左邊側有一個明顯的開門機關按鈕。石門上面刻著八個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是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又通往何處。 樂遠岑又回望一眼來路,她不覺得他們能潛回去游到岸上?!澳阆脒M去看一眼嗎?” 青衣人點了點頭,以目前的身體情況來看無力再潛泳了,既然有水下洞窟,上方該是一個小島,也能暫且歇一歇。 不過,他借著火光看清了樂遠岑的模樣,她眉角有一團黑,像是眉角的石黛暈開了,而被水浸透了衣衫后,能夠認出她是女子?!澳阍趺茨苁桥?!” “我怎么就不能是女子?”樂遠岑看著青衣人,“你沒見過女扮男裝的?” 青衣人當然見過女扮男裝的,可他沒見過扮得不露痕跡的,這都不是關鍵,“你是樂山!” 樂遠岑當下就懂了,樂山的春宮一絕不是秘密,看來此人聽過她的名字,他很有可能打聽過張府上都住了什么人。 “你聽說過我?這也沒什么,哪個男人不看春宮圖。你打聽過別院小院子里住的是誰,你明知小院是住著我這樣拿著畫筆造福眾生的畫師。這位大俠眼神不錯,為何偏偏就要從那個院子的墻頭過!” “我不是大俠,我叫黃固,字藥師?!秉S藥師自問足夠離經叛道,今日總算發現一山還比一山高。樂山是個女的,這一點已經不是離經叛道,而有些誕妄不經了,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來,因為繪制春宮恐怕不是全憑想象那么簡單。 “行,你不是大俠。我是被你拖下水的,這一點沒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