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原本他只能看到一條尾巴,現在是整個身影都隱隱若現,劉云云的臉就像是他在圖片上看到的那樣,人類的臉和動物的臉交織在一起,十分怪異。 時善謹面不改色:“你上人身,本就是錯?!?/br> 劉云云動了動身體,楊天勛更害怕了,他怎么聽都知道不對勁了。 時善謹拿出一張符紙,又從廚房里摸出一只裝了半碗水的碗,符紙在水中燃燒。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景象讓時戚移不開眼。 幾秒后,符紙燒成灰燼,混入水中。 時善謹將水喂給大白鵝,而后拍了拍它的頭,大白鵝仿佛得了鼓勵一般,又興致勃勃地大叫起來。 隨著它的嗷叫,時戚看到劉云云身上的黃鼠狼越來越明顯。 最后眼前一花,黃色的影子從她身上躍了下來,飛速地跑離,要跳窗逃跑。 時善謹不為所動。 這里是二十多層樓,它跳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條。 時戚就看到那只黃鼠狼趴在窗臺上,往下眺望,回頭又看他們,感覺要哭出來。 好像有點慘,他心想。 大白鵝追上去,撲棱著翅膀要上窗臺,可惜上不去,就兩只鵝站在底下朝黃鼠狼叫喚。 劉云云再次失去了意識,癱軟在楊天勛身上。 沒過多久,她便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抖著不停的楊天勛,“怎么了?你怎么……” 楊天勛聲音有點喪:“時先生……” 時善謹說:“它已經走了?!?/br> 楊天勛立刻松了口氣,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任誰知道自己的枕邊人身上居然被附身了,都會害怕的。 時善謹淡淡道:“她運氣好,沒碰上修煉久的,否則哪等到今天?!?/br> 被黃鼠狼附身的人大多最后都變成瘋瘋癲癲,失去神智,得了癔癥類似,時間久自然就不是正常人了。 “是是是,時先生說的對?!睏钐靹茁犞?,不住地點頭,額頭背后全是冷汗,都浸濕了衣服。 時善謹沒再管他們,上前把窗臺上那只黃鼠狼揪了下來。 它的尾巴在后面,果然尾巴尖禿了一塊,有燒灼的痕跡,沒想到時戚的體質這么厲害。 黃鼠狼還想掙扎,被他戳了一下就癱了,耷拉著頭,一副可憐的模樣,認命了一般。 兩只大白鵝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想去啄黃鼠狼。 時戚看著,又想到那句“我又沒偷吃你家的雞”的話,覺得它有點好笑。 “可以回去了?!睍r善謹走到他面前。 時戚點頭。 黃鼠狼被拎著,大約高度到他的胸口處,瞪著大眼盯著他,有點想伸爪子去撓。 但一想到自己禿了一塊的尾巴,又悻悻地癱在那。 時戚雖然好奇,也不敢伸手去碰它了,生怕把他身上的毛都燒沒了,那就遭了。 楊天勛已經回過神,臉色依舊有點慘白:“時先生,我送您下去!” 時善謹說:“不用?!?/br> 楊天勛卻巴不得這句話,他現在恨不得離這黃鼠狼遠遠的,“那家里的大白鵝怎么處理?” 時善謹瞅他,“吃了?!?/br> 丟下這句話,他就帶著時戚,兩人一黃鼠狼離開了屋子。 我要回去見奶奶了。 期待。 ——《時戚偷偷藏起來的小日記本》 第22章 022 楊天勛關上門,在沙發上猛抽煙。 兩只大白鵝把地方當成了自己家,這邊晃晃那邊晃晃,最后還在他的皮鞋里拉了屎。 生活十分愜意。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那昏迷的劉云云幽幽轉醒,一臉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家里,還有兩只鵝。 她尖叫:“啊——楊天勛你把鵝弄出去??!” 楊天勛瞪著眼,“我還準備把你弄出去呢!” 一想到自己半年來都是天天和一只黃鼠狼睡的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和冷汗直冒。 怎么就是黃鼠狼呢。 要不是運氣好請來了時善謹,他估計就和這只黃鼠狼過一輩子了,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也許哪天晚上,這只黃鼠狼就將他一口吃了。 他又吸了口煙,冷聲問:“你怎么招惹黃鼠狼的?都給我從頭說,不許落一個字!” 沒想到和劉云云的舊情復燃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楊天勛猛吸口煙,吐出厚厚的煙霧。 劉云云懵了。 以前大學戀愛時,楊天勛就甜言蜜語很多,她很少見楊天勛對她發火。后來兩個人再次相遇,平時生活也是情趣十足,別提現在這樣了。 她抖著音:“我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上的黃鼠狼,壓根她就沒碰過動物,怎么會招惹呢? 楊天勛冷笑,“沒招惹會上你身?怎么不上別人身!” 劉云云有苦說不出,攤在地上回想著半年前曾經遇到的事情,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臉色難看至極,頭發也松松散散的。 過了會兒,她僵住了身體。 楊天勛看得清楚,猛地上前掐住她脖子,“趕緊說!” 兩只大白鵝跑過來,沖兩個人叫喚,被楊天勛瞪走,早晚給燉了……不還是扔了,喝過那什么東西的扔了好。 劉云云掙扎起來,被他放開后一直咳個不停,將自己曾經在一家雞rou店里的事說了出來,想來想去,就那里有可能了。 她曾經好像的確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只不過當時并沒有當做一回事,后來就忘了。 看楊天勛一點不念舊情,劉云云心里發苦,也清楚他們這天過后恐怕就沒什么情誼了。 她緩緩地開口。 …… 車上,黃鼠狼被放在后面,和時戚一起。 它的坐姿和人相同,只不過更加特殊一點,看著自己被燒禿了的尾巴,不住地叫喚。 等時善謹回頭時,又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時戚看得好玩。 黃鼠狼卻很討厭他,居然把自己好看的尾巴燒禿了。見他看自己笑,沖他齜牙咧嘴。 它長的挺可愛,時戚反倒不覺得這樣子兇狠。 唯一危險的可能就是它的爪子了,有點尖,沒有修剪過,一不小心就能劃破皮膚。 時戚小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時善謹好笑地提醒:“它離了人身就說不了話了?!?/br> 原來如此,怪不得時戚覺得它惡狠狠地看了自己半天,一句話都不說。 他伸手去摸,說:“真可憐?!?/br> 顯然忘了之前發生的事。 黃鼠狼原本還在瞪他,看到他小手湊過來,叫著跳起來,一下子砸上了車頂,撞的頭暈。 時戚收回手,看著它,低聲道歉:“對不起,我剛剛忘了……” 現在這樣想想,他的身體好像不正常。 后面的動靜不小,時善謹從后視鏡里一覽無余,出聲提醒:“等我回去給你做一副手套,你就可以摸它了?!?/br> 時戚疑惑:“要把它留在家里?” “當然。不然它再出去為非作歹還要抓,麻煩?!睍r善謹直截了當地說。 聞言,黃鼠狼露出凄慘的表情。 它抱著自己尾巴,蜷縮在角落里,緬懷自己之前肆意的人生,目光悲戚。 時戚看過去,又想到那句沒偷吃雞的話,想了想,它可能吃的雞都是做好了的,的確不用偷,那個人有錢買。 不過附身倒是不對的。 時善謹表情都不變。 黃鼠狼也知道自己裝可憐沒用,又恢復原狀,惡狠狠地盯著時戚,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發著光。 傍晚的時候,時家大宅到了。 他們還是去了地下室那邊的房間,時戚看著大伯拿出了一副很奇怪的手套,散發著薄薄的光。 然后又將這幅手套放在不知是什么做的粉末里浸了會兒,最后沾水洗掉,表面變得昏暗。 時善謹說做手套,其實是給手taonong上了點東西。 時戚沒看到那粉末和水是什么,最后到自己手上時,那手套顏色很暗,表面有著不明顯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