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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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線沉。且重。 直至阿大跟在宋意的身后進了白家大門后,他在抹了一把額上的細密汗珠。連忙轉身離開繼續加派人手去找了。 今天之后,宋家威望又上一臺階。 ———————————————————————— 白伊槿被單獨關在臥室里已經一個晝夜。直到房門被從外打開讓她出去時,她才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亂的發,吃力的捧著肚子下了床。神情倨傲的避開先前被她砸到地上的菜肴湯汁。 出了房門后才微呼了口氣。 ——說實話,充滿了飯菜味的臥室并不好聞。尤其是當這些飯菜經過一天的時間已經開始有了氣味上的變化時,這對一個對日常一切都比平時敏感的孕婦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白伊槿捧著肚子,在身后跟著兩個宋家下人的情況下慢慢走至樓梯處。她扶著落體扶手,眼里充滿了恨意的看著坐在她白家的客廳沙發里,正垂眼淡然慢慢削著水果皮的宋意。 茶幾上,已經放了一顆已經削好的蘋果。 白伊槿握在扶手上的手,指節用力至清青白色。渾身微微顫抖,不知是怕還是氣。 但捧著肚子,頓時又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重新調整好神情,微仰著下巴,拾階而下。 大咧咧的走至宋意對面,看了眼沙發,想到現在自己坐下和起身時總帶著并不優雅的吃力后,干脆就站在那兒沖宋意冷笑。 “……我真是后悔怎么沒當初讓人再補一槍直接把你打死?!?/br> 宋意斂眼,似乎充耳不聞并不在意的削著手里的水果,手法嫻熟漂亮,一刀到底。 半響后,削完第二顆放置茶幾上,并拿起第三顆時,宋意才緩緩開口,“我也萬萬沒想到,你才是白家的謀劃者?!钡兑活D,宋意抬眸,直到現在才第一次正眼看白伊槿,“……不得不說聲佩服?!?/br> “是你太小看女人了而已?!卑滓灵鹊靡獾男?,微微偏頭,像是藏著心中小秘密不告訴對方的少女,“有些事,除非我說,你肯定永遠也猜不到?!?/br> “你是想說那只老貓對嗎?”宋意淡淡接過白伊槿的話頭,雖在和她說話,但眼卻沒離開手上的水果,一面慢悠悠削皮,一面繼續開口,“卓叔說過父親雖是癌癥晚期,但卻沒想到會這么倉促的就離世。雖然這在醫學上其實很平常,但我卻奇怪為什么我家的貓會在父親去世沒多久也跟著不見了?!?/br> 白伊槿盯著宋意,惡毒陰冷。哪里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溫婉良善。 “都說貓這種動物很奇怪,當它覺察到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就會悄悄離開。我家的貓活了那么久,其實誰都已經料想到了指不定那天它就死了的事,加上父親病故。手忙腳亂的時候,自然也沒人去在意一只貓。對吧?” 白伊槿沒說話,但宋意也并不需要白伊槿回答。 “貓找不到了。但你是不是忘了它用的貓砂等東西?”削至一半的手又頓,宋意看向白伊槿,眼眸深邃帶著充滿了寒意的刀鋒,“你真聰明,居然想到在貓用的東西里下毒?!?/br> 白伊槿笑,摸了摸肚子。事到如今她也沒什么好怕的,“因為我實在沒機會接近他,那些老不死的下人又不知道為什么跟防賊一樣的防著我?!瓦B你們家的貓,都繞著我走?!卑滓灵刃?,“我只好拐著彎兒來不是?” 她只是加快了宋先生的死亡速度而已。 反正他原本就是快要死的人了,提前一點點,還能幫到阿琸,難道不是好事? “其實我也只是試試?!卑滓灵日UQ?,顯得有些無辜,“誰知道就成功了呢?”下一秒甜美的語調卻變成了陰毒,“可惜卻沒想到炸傷的會是阿琸,而不是你!” 宋意斂眼,盯著手里削了一半的水果,下顎骨線緊繃如石,幾息后才慢慢緩和下來。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即便你不做這些。大哥也能成為‘先生’?”宋意看著白伊槿,“……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過這份心思?!?/br> 白伊槿“哈”了一聲,似乎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眼眸閃爍,像是在強調說服,“你不是想告訴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并非你本意吧?”白伊槿嗤笑兩聲后輕蔑看他,“如果有能坐第一的機會,誰又會甘心第二?沒有人是不想往上爬的?!?/br> 自古身為王者的,誰不肖想那個唯一的尊位?即便他本人沒有想過,依附于他的,仰仗于他的人呢? 無權無勢時想要擁有權勢,擁有權勢時渴望得到更多更大的權勢,甚至可以讓自己有機會得到更大的權勢而幫助自己的主子去爭取更高的位置。 從龍之功啊……何其榮耀。 即便剛開始是身不由己,到后面也會從被人推著前行,變成不得不為了自己能夠活到最后而去拼那個位置。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其實要說是誰害了阿琸,那這個人一定是你!宋意!”白伊槿捧著肚子,面色略白的看著宋意,“盧海怎么死的?因為你沒本事?,F在你有本事了,卻又一碗水端不平。何青為什么判?還不是因為你現在用你身邊這個人更多嗎?!” 白伊槿指向站在宋意身后側不遠的阿大,光潔的額上隱有細汗。 “現在阿琸雖然昏迷不醒,但是你能對我怎么樣?”白伊槿笑,帶著有恃無恐的張狂,“你能對我,你大哥的妻子動手?……到頭來搞這么多動靜也不過是軟禁我罷了?!?/br> “宋意,你沒這個膽子,也沒有他的血性和手腕,所以你永遠都比不上阿琸。宋先生這個位置……最后注定還會是阿琸的?!?/br> 比起站在后面的阿大面露怒色,反觀宋意卻平靜且淡然。他斂眼聽著白伊槿的話,右手掂量這水果刀,在手指間翻轉著玩兒。舉止靈活利落,似乎一點不受白伊槿那些完全可以說是帶著推卸責任話的影響。 這讓白伊槿心中惴惴,竟然覺得才過了這么點兒時間而已,更無法看清宋意了。 但…… 她雙手捧著肚子,指尖微陷進rou里。感受到肚子里的動靜后,反覺心安。 現在肚子里的這塊rou,也是保護她的籌碼之一。 宋意不敢動她的?!瓕?!阿琸現在只是昏迷,她只要熬到阿琸醒過來就會迎來轉機。 是這樣沒錯。阿琸……一定會來救她的。到時候……她依然是宋夫人! 白伊槿不斷的告訴自己,似乎這樣反復暗示后原本忐忑不安的自信又重新回來了一樣。 “你說得對?!彼我廨p勾嘴角,抬眸看向白伊槿,“你畢竟現在懷著我宋家的孩子,我不能動你。但……” 宋意眸子里滿是刀光劍影。 ——“除你之外的白家人?!?/br> “我還是動得的?!?/br> 第93章 呿呿呿 蘇夢縈好不容易才在路上遇見一輛牛車, 千恩萬謝的朝那人道謝后, 手腳并用的爬到牛車后面裝了有半人高的草垛上去, 也沒坐中年人駕車旁的位置。 就連衣服,就特意去泥地里糊了一圈, 看不出料子材質才罷休。臉就更不用說了。 以前聽舅舅說為了讓雛鷹學會飛。老鷹會將小鷹推出巢xue, 要么摔死, 要么學會飛翔。雖方式簡單粗暴, 卻也是最快的成長方式。 人其實也是一樣的。 至少有蘇家人在的時候,蘇夢縈絕對不會去懂這個腦子,但是現在她卻會事事小心警惕, 低調得像一只時刻感受到危險,就會縮進殼里的蝸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想到舅舅,眼淚又不爭氣的冒了出來, 沿著眼角滑落, 在滿面泥巴張兮兮的臉上留下一條淚痕, 然后沒入發間不見。 蘇夢縈深呼吸了幾口氣, 忍著喉嚨的微微痛楚吞咽了一口口水,閉上眼稍做休息。腦子里面卻想的是她被那群人追得沒辦法, 只好抱著一根棍子粗的朽木跳進江里, 在水中沉浮之際似乎有聽見火車的鳴笛聲。 她抿了抿唇, 微微彎了身子蜷縮起來抱住自己,緊閉的眼睛眼淚隨著眼角流出。一面在心里告訴自己:他們都沒事。 到上海就好了。 蘇夢縈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去上海。 —————————————————— 滿屋子的血腥氣。 白伊槿又干嘔了幾聲,卻什么都沒再吐出來。實在是她其實也沒有東西再吐。 白父、還有白伊槿曾經見過的幾個煙館老板, 都橫七豎八的躺在那里,氣若懸絲。胸膛起伏幾不可聞。 白伊槿眼神閃爍,根本不敢看向躺在那里的人。白父偏頭長大了眼看著白伊槿,嘴唇顫動,似乎在沖她無聲的求救。但自己的寶貝女兒卻連看都不敢看現在的他一眼,只是雙手捂著她的肚子,用盡全力的做出保護的姿態。 ……卻又像是在抓住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白父的眼角有淚水混合了血漬留下,一直直勾勾的看著白伊槿,似乎不明白為什么從小到大就非常疼愛的愛女,這種時候不僅僅是向宋意求情,就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 為什么? “宋意!你敢動我???”白伊槿害怕到連聲音都變得異常尖銳,神經緊張到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爆起了,“我肚子可懷著阿琸的骨rou!你敢動我?!” “我自然不敢動你?!彼我鈱傁骱玫乃麛[到茶幾上,和其余六個成一排直線,腳邊是七條沒斷過的果皮,蜿蜒如蛇,在他腳下。宋意看也不看白伊槿一眼,一面回答她,一面拿起果盤里最后一顆,在手掂量了幾下。繼續削皮,“但我也說了,除你之外的白家人我還是動得的?!?/br> 白伊槿感到呼吸有些困難。從剛開始的時候,她的肚子就一直隱隱作痛。劇烈收縮的感覺越發強烈,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出來。 這種陌生感讓白伊槿在此時此刻更感恐懼,神經緊繃到連太陽xue都隱隱脹痛,眼淚在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打轉,卻始終沒有留下來。 ……是夢吧? 現在這些……其實是她做的一個夢對不對?夢醒之后,她還是那個白家大小姐,宋家的大少奶奶! 此刻一直站在宋意身后側的阿大朝大門邊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等來人悄聲說了句什么后又慢慢回來,俯身至宋意耳邊低語。白伊槿緊緊的盯著,看著阿大的口型里出現了個“su”不免得意一笑。 只是笑的同時,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被她笑著擦掉。 她看著說完話重新退至一邊的阿大,和面色沉沉手握水果的宋意,覺得心情愉悅得很,“宋意,是不是蘇家的人遭了罪了?”她被軟禁在這里,切斷了消息,就算不知道這一天多的變故,但也猜得到幾分。 宋意聽了,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向白伊槿的眼神更是不善。 一字一句。 “是你?!?/br> 宋先生身前在蘇家附近布置人手,不過是以防萬一的準備。至于讓蘇爹他們趕緊出城,也是因為宋先生在最后的彌留之際察覺到有什么是他沒算到的,為避免殃及蘇家,又考慮到宋琸和宋意的情況,這才有了叫蘇家出城的話。 原想有蘇予然和沈敬亭在,斷不會讓蘇爹冒險前往。加上蘇爹向來將蘇夢縈放在首位,也絕不會為了他而不顧自家寶兒,只是……即便算無遺策,很多時候也算不到情義的分量。 宋先生低估了自己在蘇爹心中的分量,也過于高估了蘇予然在蘇家的話語權。 蘇爹真要生氣,要做什么。誰都得讓步。 要是早知道……不知道宋先生會不會直接讓人把蘇爹劈昏了,再把蘇家上下打包打包的塞車里送走呢? 只是這些,現在……也只能是揣測了。 “是我!”白伊槿狠笑著抹掉滑落的眼淚,即便肚子已經痛到額頭上的冷汗都順著臉廓流下,卻依舊不服輸的直視宋意,渾身發抖,“你斷了我白家的貨,一點生路不給我們留,難道我就不能抱怨兩句?” 嗤笑后看著宋意,“其實,我也沒做什么。我不過是讓爸爸轉告北平城的所有煙館老板,你宋意的心頭好,是小南巷的蘇家小姑娘?!?/br> “至于他們聽沒聽進去,會不會對蘇家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知道?!卑滓灵纫е?,看著宋意,雙手一攤,偏頭朝他笑著,“你看,我什么都沒做,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而已?!?/br> 就像她只是隨性的不小心推下了花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傷人一樣。 如果有人因此受傷,那只能說明那人運氣不好??墒恰@種巧合又怎么能說是她做的惡事呢? 白伊槿笑著,一臉無辜。 宋意垂眼,試著放松捏得骨節泛白,握著水果刀的右手。 眼角不自覺的痙攣抽搐了兩下,看著刀鋒湊近左手的水果,動手削皮。 果皮寬度一致,厚薄適宜。只是時不時的,會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