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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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十一點時,唐潔等人被獲準離開,陸嫣及最后見過劉雨潔的那幾名賓客卻被要求到書房補充筆錄。 唐潔見陸嫣一時半會走不了,只好對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暗示自己會在停車場等陸嫣,這才離開。 鄭小雯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想起剛才的一幕,又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回到江成屹的面前,仰頭看著他,怒不可遏地說:“江警官,你知不知道我明天一場戲需要早上五點起床?你憑什么懷疑我是兇手?又以什么名義非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扣下?我聽說你當年在b大讀刑偵專業時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從今晚你的表現來看,我不但開始懷疑你的能力,還要打電話到安山區分局投訴你濫用職權!” 江成屹垂眸看著她,沒接話,但態度中的強勢和冷硬已經一目了然。 “小雯?!蹦敲姓麓笊降闹心昕±蕦а莸秃纫痪?。 “算了吧,小雯?!编嵭■┑挠没瘖y師da vid顯然嚇壞了。 鄭小雯一滯,多少冷靜了幾分,又被禹柏楓和da vid幾個好言好語勸了幾句,這才借坡下驢,被一眾大小明星簇擁著走了。 陸嫣又等了半小時,在老秦再三確認了劉雨潔最后一次出現在眾人視野里的時間后,終于被告知可以離開丁家。 陸嫣出來沒多久,老秦等人像是打算回警局,也跟著到了客廳。 丁家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門口只有丁父丁母及幾個辦案的警員。 江成屹見陸嫣出來,示意老秦等人先走,又對丁父丁母說了幾句話,這才帶著陸嫣離開。 兩人到了停車場,陸嫣剛打開車門,想起剛才唐潔的話,便站在車旁,四處找尋唐潔的身影,沒多久,就見對面停車位那輛黑色suv的車燈閃了閃。 是唐潔。 見陸嫣注意到了自己,唐潔解開安全帶,下車朝這邊走來。 “江成屹?!彼樕溪q有余悸,“怎么樣,兇手找到了嗎?” 江成屹往她身后看了看,見她孤身一人,語氣里有告誡的意味:“這么晚了,一個人待在停車場并不安全,早點回家吧?!?/br> 唐潔想起剛才的一幕,打了個寒噤,嘴硬說:“我想起來一些事要跟陸嫣說,怕明天忙起來又忘了,所以才等在這里?!?/br> 陸嫣憂心忡忡地催促她:“你說完趕快回家,最近出了這么多事,你最好少在外面亂晃,就算有事要出來,一定要大鐘陪著你?!?/br> “知道啦?!碧茲嵜嗣行┌l涼的后頸,決定長話短說,“晚上剛到丁家的時候,接待我們的不是劉雨潔么,后來江成屹的mama領著陸嫣往里面走,我跟在劉雨潔旁邊,無意中發現她死盯著陸嫣的背影,像是恨不得咬一口陸嫣似的,然后我突然就想起高中時候的一件事?!?/br> 陸嫣和江成屹沒做聲,劉雨潔從高中起就暗戀江成屹,由于她本人三緘其口,這事同學里少有人知道,連劉雨潔最好的朋友丁婧也被瞞得死死的。 當年陸嫣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記得有一回,她趁放學課室沒人,到三班幫江成屹清理課桌垃圾,在一堆落灰的書信里,發現了劉雨潔寫給江成屹的情書。 好幾張紙,近一萬字,每一個字都極盡羞澀纏綿,小女兒心態展露無遺,縱觀一眾情書,就數劉雨潔寫得最情深意切。 陸嫣看過就默默將書信放回原位,之后在江成屹面前不大不小吃了一回醋,被他哄好了以后,此后從未跟別人提起。 唐潔顯然對這段公案一無所知,接著說:“我剛才看見劉雨潔的樣子,就覺得這種恨人的目光很熟悉,想了好久才想起當年鄧蔓也這樣看過別人,而且她看的還是劉雨潔和丁婧,那種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跟她們有深仇大恨似的,陸嫣你也知道,鄧蔓這人性格多好啊,什么時候跟人紅過臉?我當時就覺得特別奇怪,可是無論我怎么追問她,她都什么也不肯說?!?/br> 陸嫣沉默著,這件事她雖然捕捉到過一些蛛絲馬跡,但因為她當時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高考和江成屹身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關注身邊的好朋友,事后就算再想細究,也已經錯失了最佳時機。 “自從你開始跟江成屹談戀愛,鄧蔓就一天比一天不對勁?!碧茲嵜媛端妓?,“成績一落千丈不說,還整天心神不寧,像她那么心細的人,有一次居然還把日記落在教室里,我當時見那個本子普普通通的,哪想到是她用來寫日記的啊,翻開一看,就見第一頁寫著:‘我的愛情只能就此埋葬,他注定不可能屬于我’。底下一段又寫著:‘不,我不能背叛友誼,我不該那么自私’。當時我正看得云里霧里,鄧蔓就回來了,一把搶過日記本,臉都變了顏色。咦,對了,陸嫣,這事我當時是不是跟你說過?!?/br> 江成屹聽了這話,臉色一陰,沉默了幾秒之后,像是突然想起極不愉快的事,一把扯開領帶,用力扔出窗外。 陸嫣余光看見,面上淡淡的,指甲卻差點陷進手心里。 唐潔嚇了一跳,緊走幾步將那領帶拾起:“拜托,江成屹你這什么少爺脾氣,好歹是愛馬仕的領帶,要不要這么任性??!” 江成屹冷著臉不接話。 唐潔一頭霧水,站在車前,奇怪地看看陸嫣,又看看江成屹,突然福至心靈,像是明白了什么,垂下眼睛想了一會,不緊不慢將江成屹的領帶遞給陸嫣,神色嚴肅地說:“反正就那么幾句話,我馬上就說完了。當時除了那事,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當時鄧蔓明明不是合唱團的成員,卻總到音樂館附近晃悠,我記得當時合唱團的領唱是丁婧,還覺得奇怪過,鄧蔓應該是非常討厭丁婧的,那她為什么還常常去合唱團呢。但是這幾年我再想起這事,總覺得鄧蔓應該是喜歡上合唱團的某個人了?!?/br> 陸嫣收好江成屹的領帶,調整一番情緒說:“你還記得當時合唱團都有哪些成員嗎,我前年到學校里查過09屆的合唱團名單,但沒能找到?!?/br> “你怎么想起來去找合唱團的名單?”唐潔納悶地看著陸嫣,“不過說起來,當時咱們學校把精力都放在?;@球隊和其他的文藝項目上,合唱團說起來還是同學們自發組織的,學校也沒專門花心思管,就算找不到當時的名單也不稀奇?!?/br> 她想了想,又接著說:“我覺得丁婧的死太意外了,這兩天就把以前覺得無關緊要的事都拿出來細琢磨了一遍,本來早就想跟你聊聊了,沒想到今晚又出了劉雨潔的事,現在好了,說出來就覺得心里沒那么憋了,不早了,我先走了?!?/br> 說完,賊賊地看一眼江成屹,湊近,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陸嫣說:“你們倆就繼續鬧別扭吧,不過我告訴你啊,就你們兩個,什么也不用多說,江成屹喜不喜歡你,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回去以后,一句廢話別說,直接開睡,多睡個幾次,他就算有天大的氣也都消了?!?/br> 沖陸嫣擠了擠眼,以一副“大恩不言謝”的姿態,轉身飄然而去。 第29章 唐潔的車離開停車場以后, 江成屹發動引擎, 將車駛離停車位。 路上,陸嫣整理一下思緒, 主動開口:“今晚我之所以找劉雨潔說話, 是因為知道她是丁婧最好的朋友,想試探一下她是不是也聽說過‘冬至’, 從她當時的反應來看, 她多半是知道的,而且跟丁婧一樣對此感到恐懼,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她明明已經感知到了危險,卻執意要把這件事瞞下來?!?/br> 江成屹還是不說話, 車內氣壓一度低得像要打雷下雨。 陸嫣自顧自往下說:“關于今晚的兇手, 我有幾個猜想:第一、案發的時候,劉雨潔倒在小陽臺前面的過道上,不遠處就是丁婧的臥室, 由于房間里供著丁婧的黑白照片,今晚除了丁婧的弟弟,沒人愿意到那附近去,也就是說, 那地方非常僻靜,但劉雨潔不知什么原因,不但避開人群到了那兒,還在那被害。 “第二、從劉雨潔當時的癥狀來看, 她中毒倒地后,應該隔了幾分鐘才被丁家小弟發現,兇手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從容離開,再混進人堆里?!?/br> 她還要往下說,江成屹的電話就響了,陸嫣看向屏幕,是老秦。 江成屹藍牙自動接聽,靜靜聽老秦說了一會,接口說:“不是,思路錯了,兇手不是一時興起,是有備而來?!?/br> 陸嫣面露訝異,老秦似乎也很吃驚。 老秦又說了幾句,江成屹說:“注射器在樓下草叢里找到的,應該是兇手謀害劉雨潔以后從露臺扔下的,從今晚的作案手法看,兇手非常聰明,并非沖動型人格,之所以選在人多的地方下手,一是早就做了周密的準備,二是有意為之。換言之,他tm在挑釁?!?/br> 挑釁?陸嫣腦中的弦仿佛被人撥動了一下,發出嗡嗡的震鳴。今晚的來賓幾乎全知道江成屹的刑警身份,明知如此,兇手還特意選在這種場合下手,要挑釁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江成屹繼續說:“劉雨潔已經被送到附一院icu了,她應該是知道一些關鍵信息,我剛已經讓小周守在那了,只要劉雨潔情況好轉,小周就會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br> 掛了電話,江成屹沒再說話。 陸嫣默默看著他,還是開口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到底跟案子有沒有關系,但因為牽扯到我同事汪倩倩,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昨晚上晚班的時候,我聽另兩名同事說,汪倩倩生前登陸過一個網站——塔羅牌之類的卜卦網站,用戶只要在網站上輸入自己的詳細資料,就可以抽牌,據說有一副牌被抽到的幾率極小,但一旦抽到就可以許愿,聽上去非?;恼Q,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汪倩倩似乎很相信這個說法?!?/br> 江成屹依然不吭聲,但陸嫣知道他在聽,便繼續說:“這個網站好像是汪倩倩b市的一位同學告訴她的,她同學應該也是醫護人員,我總覺得,汪倩倩之所以相信網站的那套鬼話,跟她b市的這位同學有很大關系?!?/br> 江成屹目光微動,拿過手機,打電話給小周。 接通后,他說道:“小周,你查一下b市那個被勒斃后拋尸的案子,對,跟汪倩倩和丁婧的案子細節很像,遇害者職業也是護士,你看看這人是哪個學校畢業的,跟汪倩倩是不是同學?!?/br> 陸嫣暗吃一驚。 一分鐘后,小周打了過來,江成屹聽完對方的話,說了一句:“知道了。明天到局里以后,查一下汪倩倩的電腦里近一年以來的搜索痕跡?!?/br> 陸嫣的心猛的提了起來,屏住呼吸問:“那個b市遇害的人是……汪倩倩的同學么?!?/br> 江成屹沒點頭,但也不像否認的態度。 陸嫣腦中仿佛炸開一般,一片空白,過了許久,仍有些發懵:怎么會?汪倩倩的同學也遇害了?是巧合,還是跟那個塔羅牌網站有關系? 她想起群里的聊天消息,同事里面,不止一個人提到汪倩倩大婚之前情緒不對勁,結合剛才得到的消息來看,她突然有了一個猜測:汪倩倩是因為得知了b市同學遇害的消息,害怕波及到自己,所以才開始疑神疑鬼? 可是,一個許愿網站為什么會讓汪倩倩產生這種詭異的聯想,難道填愿望的時候還有什么具體的細節,可以讓汪倩倩在事后聞出危險的信號。 到了家,江成屹板著臉到廚房倒水喝。 陸嫣站在玄關,看著他。 雖然江成屹頭幾天也懶得說話,但今晚的情緒明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差。 那種風雨欲來的氛圍,沉沉的當頭罩下。 看出此時不是溝通的好時機,她悄咪咪跟在他身后,徑自往自己房間走去。 眼看就要推門而入了,她想起剛才的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包里取出領帶,喚住他說:“江成屹——” 這三個字就如觸動板機的開關,剛一出口,江成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回頭,一把將她推到墻上:“陸嫣!” 陸嫣猝不及防,愣住。 他力道一點也不重,可他目光里的怒意是實實在在的,像壓抑了許久的冰雹,夾裹著無數細小尖銳的冰渣子,打到臉上,密密匝匝的疼。 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情緒:“江成屹?!?/br> “你閉嘴?!苯梢俣⒅蛔忠痪湔f道:“今天晚上我不想聽你說話?!?/br> 說完,猛的松開她,砰的一聲關上門。 陸嫣留在走廊里,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好一會,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放下包,她摒住了痛哭一場的沖動,疲乏至極地合衣躺到床上。 唐潔剛才說的鄧蔓日記里的那兩句話,她非但一直記得,甚至早就爛熟于心。 可即便如此,八年過去,她仍然沒有摸到真相的邊緣。 不知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快樂把時光縮短,苦難把歲月拉長?!?/br> 對她而言,鄧蔓出事前后的那段記憶,特別的漫長苦澀。 為了找尋真相,這些年她如同挑揀河床里的小石子一樣,一遍又一遍在記憶里翻攪,可無論她怎么回憶,最讓她印象深刻的,還是那次撞到鄧蔓在籃球館外找江成屹的情景。 好像是高考前幾天,她本來跟江成屹約好在籃球館后面見面,誰知要走的時候,臨時被周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 周老師問了一下她填志愿的意向,又交代了一些考場上緩解情緒的方法,和顏悅色說了好些話才放她出來,所以她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十分鐘。 到籃球館后面時,她遠遠就看見鄧蔓站在江成屹的面前,江成屹有些納悶的樣子,淡淡看著鄧蔓。 鄧蔓卻只顧低著頭,臉紅撲撲的。 一見她過來,鄧蔓臉上就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了。 她喊了兩聲,鄧蔓卻越跑越快,她不知其意,走近江成屹,不解地問:“鄧蔓干嘛呢,怎么我一來就跑了,她剛才跟你說什么?!?/br> 江成屹看著鄧蔓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只說有話要對我說,我以為你托她給我帶話,就跟她出來了,可是她光站著,什么也不說?!?/br> 想到這,陸嫣的頭突然劇烈地疼了起來,八年前的她和江成屹仿佛置身在迷霧中,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牽引著,一步一步走到錯誤的犄角中。 “不,我不該那么自私,我不該背叛友誼?!?/br> 她閉上眼,反復咀嚼著日記里的這句話,良久,譏諷地嘆了口氣,起身到浴室洗澡。 雖說吼了陸嫣一通,江成屹依然無法遏制自己的怒意,進門就脫下西裝,一把摜到床上。 本該徑直去洗澡睡覺,可是他站在門內,聽走廊里一片寂靜,不由得又按下走開的沖動。 等了半分鐘,不,最多十秒鐘,就聽見對面房門關門的聲音。 他怔住,很好,既沒有敲門聲,也沒有半句解釋。雖然他早知道事情不那么簡單,但是八年了,這女人始終欠他一個說法。 他解開襯衣,強壓著怒意到浴室洗澡。 洗完澡倒到床上,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關于陸嫣的任何事,用力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