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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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失望,而且依奴才想,定然是失望至極,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經得起九五至尊皇親國戚的誘惑,陳家雖然詩禮傳家,可就看他們這些年來與眾多身為朝廷命官的門生來往密切,就知道他們家絕不想做隱士。 初雪蹙眉道:“陳家如何想,我并不介意,我在乎的是皇后娘娘,我真不想因為這件事,從此就和她離了心?!?/br> 見馮保不吭聲,初雪又道:“可惜這道遺旨不能更改,其實我并不想豹兒做皇帝,奈何如今勢成騎虎,豹兒若不坐上皇位,將來哪里還有命在?!?/br> 馮保道:“娘娘省得利害就好,皇后娘娘此刻心中定然不好受,您這幾日索性也不要刻意到她宮里去給她請安了,過些日子,她自己會慢慢平靜下來,正如您所說,她是個大度明理的人,總會想通的?!?/br> “那他——張大人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馮保道:“他讓奴才帶話給您,不必擔心哥兒的將來,他一定會全力輔佐他的?!?/br> 初雪聞言,心里登時涌起一陣柔軟的感動,任何時候,那個人都不會撇下他,任何時候,那個人都會用他的力量來保護她,甚至愛屋及烏,連她和別人生的兒子也一并保全了。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他對自己情深若此,自己唯一能回報的,就是將他的骨rou平安帶到這個世上了吧。 想到這里,她輕聲對馮保道:“我腹中已經有了先皇的遺腹之子,此事,還需你找太醫來給我診脈,然后上報給皇后?!?/br> 馮保目光微微一凝,再看初雪的神色,心中已然雪亮,忙道:“娘娘放心,奴才曉得怎么做,只是大行皇帝尚未入土,新帝也未登基,此事,恐怕要緩幾日,不必刻意請太醫來?!?/br> 初雪點了點頭:“你素來是個有主意的人,就聽你的,張大人那邊,我還想求皇后同意,讓他做豹兒的老師,不知皇后會不會同意?!?/br> “娘娘,皇后素來賢德,她一定會同意的,就算她不同意,您是新帝的生母,也是太后娘娘,您的意見她也不能無視?!?/br> 初雪瞅了馮保一眼,目光中含有責怪之意。 馮保卻假裝不懂,繼續道:“娘娘,您是圣母皇太后,是和皇后娘娘平起平坐的人了,您若是那等不厚道的,想讓皇后母子的日子難過些,她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當然,奴才說這些倒不是狂妄,更不是對皇后娘娘不敬,只是提醒您,不應該還繼續停留在一個被皇帝冷落的妃子的角色里,您應該適應您現在的角色,母儀天下的皇太后娘娘。 初雪苦笑道:“不管身份怎么變,我不都還是那個我,依舊關在這個大牢籠里,不得自由?!?/br> 馮保鄭重地道:“現在的您,不但不自由,而且處境更加危險,您也不想想,咱們哥兒才多大?他又沒有強勢的外家,張大人一人之力,畢竟還是弱了些,您做娘親的若不強起來,今后還有誰護您母子周全?這天下覬覦江山,想著欺負幼主的人,從古到今可都不少啊。 初雪渾身輕輕一震,瞬間領悟了馮保話里全部的含義。 不錯,現在豹兒只能依靠她了,若是她行事畏首畏尾,把自己縮在一方小天地里不肯面對這世間的風雨,那豹兒可該怎么辦? 若芙雖是他的嫡母,可是她自己也有兒子要照看,何何況若芙從來就是個不問世間煙火的性子,是不能指望她如何輔佐豹兒的,何況豹兒可以說是取代了虎兒的嫡長地位,再寬宏大量的人,心里大概都會有些芥蒂吧,就算沒有芥蒂,也不至于全心全意地輔佐豹兒。 想到這里,她緩緩點了點頭:“你話雖如此,可皇后那里,我卻不可失了敬意,還是得派人過去詢問一番,若是她不肯答應,咱們再堅持也不遲,不過我想,娘娘她一定不會此事上持反對意見,她畢竟是個知書明理之人?!?/br> 馮保嗯了一聲,奴才這便去辦,娘娘還要當心身子,等喪事一過,您可就該好好養胎了。 初雪點了點頭,她想,張居正一旦成了豹兒的老師,倆人見面的機會就多了起來,他若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會是什么表情?他會猜到這是自己的骨rou么?如果他猜不到,自己要不要告訴他” 第173章 遺腹 新皇的登基大典,辦得極是熱鬧, 雖然杜太后因為傷心愛子之死, 身體徹底的垮了下來, 不能cao持這些事務,可內閣里的那幫大臣個個都是能干的, 也虧得皇帝生前只顧自己享樂,放手讓這些人做事, 才鍛煉出了這幫人的才干。 其中, 高拱身為內閣首輔,不管心里對豹兒繼位有多少不滿, 都只能忍著,而且要越發認真地cao持來掩飾自己的失落。 張居正和其余幾位內閣大臣就不必說了, 自然是竭盡全力輔助幼主。 初雪被封為圣母皇太后,正式住進了慈寧宮, 而杜太后則住進了仁壽宮, 身為皇帝嫡母的陳太后若芙則帶著虎兒住進了清寧宮。 先是皇帝的冊封儀式,緊接著又是兩位太后的冊封儀式, 陳太后是先皇正室,自然要先冊封, 太后的冊封儀式冗長繁瑣, 絲毫不遜于新皇登基, 還未等到陳太后的冊封儀式結束, 初雪就暈倒在了太廟。 太后暈倒, 當然是件大事, 太醫院的幾位大國手立刻會診,其中一位太醫只用手一探初雪的脈搏,面上就顯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 杜太皇太后見狀便道:“劉太醫,太后暈倒了,你怎么反而如此高興?” 劉太醫顫聲道:“恭喜太皇太后,賀喜太皇太后,太后娘娘這是喜脈,她的腹中,已經有了先皇的遺腹之子啊?!?/br> 此語一出,滿座皆驚,太皇太后面上更是不辨悲喜,半晌方回過神來,問道:“太后又有了身孕?這——這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啊?!?/br> 陳太后上前道:“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一件好事,先皇九泉之下得知,也該含笑?!?/br> 太皇太后看著暈倒未醒的初雪,目光沉沉,半晌方緩緩道:“是的,這是件好事,宮里這么多后妃,也就她的子女緣厚些?!?/br> 陳太后吩咐御醫道:“太后腹中龍胎非同小可,你們可要每日里輪流診視,務必要將太后的身子調理好了?!?/br> 眾太醫轟然稱是。 太后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京城。 別人聽了這個消息,都是無關痛癢的感慨幾句而已,可張居正卻不可能無關痛癢。 初聽這個消息時,他正在書房中寫字,一聞此事,筆尖就是一顫,那一橫竟是再也寫不下去了。 先皇有了遺腹之子,而且是在當今圣母皇太后的腹中,初雪懷孕了,懷了皇帝的孩子 在經過了行宮里那些甜蜜的夜晚之后,她居然給別的男人懷了孩子! 張居正心中酸楚不已,他知道,皇帝最后的那段日子都是初雪在伺候,他也同樣明白,若是皇帝要臨幸,初雪根本無法拒絕。 可是本能地,他就是嫉妒,對那個已經入土的男人嫉妒的發瘋。 他人都已經不在了,卻依舊在初雪的肚子里留下了骨rou根苗,為什么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呢?他們如此相愛,為什么老天爺不賜給他們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如果有這樣一個孩子,那也不枉與初雪此生傾心相愛一場。 想著想著,他不覺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雙手緊握成拳。 不知什么時候,玉容突然來到了房中,見他一臉的酸楚失意,心中油然生起一陣快意來。 她上前幾步,笑微微地道:“先皇雖然去了,卻留下了最后的骨rou,這可是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啊,張大人,你說呢?” 張居正沒有理她,自顧自地發著呆。 玉容又道:“這個孩子么,若是托生在別的妃嬪的肚子里,天下人還不至于如此興奮,可偏偏就托生在咱們的圣母皇太后肚子里,可見老天有眼,對太后她老人家很是垂青呢!” 見她一雙美麗的鳳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幸災樂禍的光芒,張居正一陣厭惡,他低聲道:“不管別人有沒有身孕,我只遺憾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兒子為什么偏偏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說完這句話,他就站起身來,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就揚長而去。 玉容在房中怔了良久,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的哭聲驚動了院子里伺候她的乳母,乳母慌忙跑進房里,一把將自家小姐抱進懷里,不停安慰:“小姐呀,你怎么又跟姑爺吵架了?我不是天天都勸你么,要溫柔和順,男人家都喜歡妻子賢惠?!?/br> 玉容抽噎著道:“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別人,根本就裝不下一個我,我就是再賢惠,在他眼里也是不能跟李初雪的一根小指頭相比!” 見她公然嚷出李初雪三字,乳母嚇得連忙捂住她的嘴,又緊張地向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方小聲道:“你是瘋了么?以后若是這般口無遮攔,這身家性命你要還是不要?” 玉容楞了楞,這才醒悟過里,李初雪早已不是那個不受待見的貴妃,而是母儀天下的太后娘娘,皇帝的親娘,自己若是對太后不敬,那后果—— 想到這里,她的雙眼泛紅了,咬牙切齒地道:“mama,我只恨老天爺不長眼睛,怎么居然就讓那個賤婢的兒子當了皇帝?!?/br> 乳母嘆息道:“這就是命,誰又能說得準,咱們家大人是先皇的托孤大臣之一,以后定然要經常與太后娘娘見面商議國事?!?/br> “豈止是商談國事?那賤婢還親自指定了他做皇帝的老師,這下可好了,近水樓臺先得月,jian夫yin婦,**,說不定哪天又能弄出一個孩子來呢!”玉容恨恨地道。 乳母正色道:“就算他們真的有染,你也不能再干涉此事了,小姐呀,你須得以林家滿門老幼的性命為重啊,那皇帝的親娘,就算做出了有傷風化之事,你以為皇帝會承認么?你以為大臣們會去徹查么?” 玉容凄然一笑:“mama,我當然明白,可是,我若不在你面前說出來,真的要憋死我了,我就看著,他們的愛情到底怎么個地老天荒法,我就不信,她一個寡居的太后,還真敢和人通jian了!” 第174章 冷淡 豹兒登基之后,就搬進了乾清宮居住, 因為他年紀幼小, 初雪不得不日日在乾清宮照料他的日常起居, 只得把順姐和君哥給忽略了。 好在若芙對她心中不存芥蒂, 又非常喜愛孩子, 便主動跟初雪說:“你盡管在乾清宮里好好照料皇帝, 那兩個孩子我給接到我宮里去,跟虎兒做個伴, 既開心又熱鬧, 豈不是好?” 初雪聞言,雖舍不得順姐和君哥,可自己肚子里畢竟還有一個,兩邊奔波勞累,傷了胎氣可不是玩的, 只得含笑稱謝了。 隨后,她就搬到了乾清宮里, 隨身只帶了馮保和小月以及幾個粗使宮女和太監,林嬤嬤則帶著其余幾個大宮女到清寧宮里照顧順姐和君哥去了。 皇帝的日常工作, 當然是上朝下朝批閱奏折了, 豹兒才八歲年紀,自然談不上什么處理朝政, 不過就是每日上朝做個樣子, 下朝后跟著張居正讀書罷了。 這下可忙壞了張居正, 又要處理政務, 又要給皇帝上課,簡直滿得連喝杯茶的功夫都沒有,好在他的一個同窗開口推薦了一個叫申時行的翰林院編修,此人是前科的狀元,才高八斗,且年輕,精力充沛,工作又清閑,由他來一起擔任帝師之職,著實讓張居正輕松不少。 在繁忙的政務之余,張居正其實是渴望在乾清宮里教授小皇帝的。 距離上次行宮一別,又是四個多月了,心里的思念與日俱增,明知道初雪此時腹中懷著別人的骨rou,卻依舊渴望見到她。 可惜,一連兩個月,盡管他跑御書房跑得勤,卻一次也沒有在那里見到過初雪。 張居正有些納悶,小皇帝在書房里一呆就是大半天,一日三餐起碼有兩餐都在書房里用,更別說素日里的茶水點心,還有他的功課進度,這些,難道做娘的統統都不關心了?天下哪有這樣的母親 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終于有一次,他憋不住了,問小皇帝:“陛下,您每日的飲食起居,太后娘娘不過問么?” “自然是過問的,只是母后說她不方便和外臣見面,每日里都是讓小太監仔細的報給她,我每日里吃的茶點羹湯,都是母后親手做的呢,張先生,你吃過我母后做的點心么?可好吃啦!”豹兒仰起小臉,天真地回答老師的話。 不方便和外臣見面?外臣?張居正的心像是被重物擊中,隱隱做痛起來。 外臣?這書房里,能稱得上外臣的,只有自己和申時行了,她要刻意躲避的,當然不會是申時行,那么,她這般刻意躲著自己,又是為了什么? 皇帝已死,杜太后老邁不問世事,陳太后與她素來交好,她現在貴為天下之母,想見一個人,誰又能阻止得了?誰又敢有半句非議?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卻開始躲避自己了,這究竟是為了什么?若說是因為她懷了先皇骨rou,可之前的三個孩子都是先皇骨rou,也沒見她忘了自己啊。 張居正被這個問題折磨著,在一日比一日更深切的渴望和失望中,快要爆炸了。 終于,他決定去找她,當面問個究竟。 這日,等皇帝下朝以后,他來到乾清宮外,正式求見太后娘娘。 他一個托孤大臣,又是皇帝的老師,求見太后,談談小皇帝的教育問題,或者是朝政上的事情,都是再理所當然不過,太后若是拒絕見他,反倒顯得不妥。 果然,不消片刻功夫,馮保就出來了,對他道:“張大人,太后娘娘有請?!?/br> 他深深看了馮保一眼:“馮公公近來是不是挺忙的?” 馮保機警地看了看左右,嘿嘿笑道:“是啊,前段時間太后娘娘剛搬到乾清宮,諸事都要安排,她老人家又有了身子,做奴才的,自然是能不讓主子cao心,就不讓她cao?!?/br> 聽到身孕二字,張居正的眼神明顯地黯淡了。 馮保見了,心中暗暗嘆息,其實,他何嘗不想親口告訴張居正,太后肚子懷的正是他張家的骨rou,可是太后早已洞悉了自己的心思,千叮嚀萬囑咐,此事絕不能讓張居正知道,于是他也只好沉默了。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初雪平日里議事的偏殿門口,小太監通傳過后,張居正一腳跨進了偏殿。 只見初雪一身華貴宮裝,在上首正襟而坐,斂著秀眉,手里捧著一卷書在看著。 張居正心中有些不快,她明知了自己來了,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硬著頭皮跪了下去:“臣張居正,叩見太后娘娘?!?/br> “張愛卿平身,小月,給張大人看座?!背跹┱Z音淡淡。 小月忙給張居正指了右下首一張花梨木圈椅,讓他坐了。 張居正謝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一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張愛卿,你求見本宮,想必是有什么要事,這就說罷?” 張居正看了看左右,且不說小月,這殿里無聲伺立的太監宮女一眼望去最少也有十幾個人,這些人看起來面無表情,可實際上個個都是耳聰目明之輩,否則也沒有資格在太后身邊伺候,這叫他如何說起? 難不成要當著這些人的面問她:太后,您怎么會懷上了先皇的的骨rou?或者是:“太后,您為什么躲著不見我?”